周呈露伸手拦着不许她下床:“你只是能出院,没说你能像猴子一样。” 谢予捏捏自己的小肚子,虽然还没达到救生圈的程度,但肯定是个利利太多的奥利奥:“你见过这样的猴子吗?” 周呈露挑挑眉,依旧没收手。 谢予不敢硬闯,老实把脚收了回去,又坐回病床。 谢唯没过多久就来了,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 “你要出院了?” 谢予蹙眉,沉声冷着脸:“是啊,连主任说我的情况可以回家了。” 谢唯的神情不好看,听到谢予这么说,就更不快了。 看到周呈露也在,谢唯突然笑了一下:“小予,你说的回家,是回谁的家?” 谢予一怔,明知道是谢唯的挑衅,又怕着了他的道。 犹豫之际,周呈露直接开了口:“本该属于她的家没有符合她恢复的环境跟条件,所以继续住我那里,有问题吗?” 谢予见周呈露表态了,那她也不必顾忌。 “是啊,妈也说了,我回去的话就得住你的房间。我觉得环境不太合适,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谢予出院,意味着宁澜不会再来,也意味着他没机会近距离观察谢予和周呈露之间的事。无论是挑拨和施压,都少了适宜的场合,等于无形中打乱了他的计划。 原本他还想着明天趁宁澜来的时候,再火上浇油一把的,为此还特地交代于敏娟这几天不用再来。 现在倒好,谢予闷声不响突然要出院,而且下午就走,他刚开完会就从小护士那里听到消息就匆匆赶来。 没想到谢予和周呈露非但不收敛,还联合起来怼他。 谢唯愣在那里不说话,气氛陷入尴尬。谢予伸了个懒腰,假装要下床:“我得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了。” 见谢唯还杵在那里,谢予蹙眉:“哥,虽然我是你妹,但是女孩子的贴身物品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确实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但谢予这话不过是赶他出去的说辞罢了。 他看了眼谢予,又看了看周呈露,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 等他走后,谢予哈哈笑起来,却始终只是一条腿悬着,人还坐在床上。 见周呈露转头看她,谢予解释说:“我没有下床哦,我很乖的。” 周呈露嗔了她一眼,从柜子里拿出包,开始收拾。 谢予爬到床尾,扶着床杆:“我觉得总这样被动下去不是办法,得找个法子治治我哥,免得他总以为自己天下最牛叉。” 周呈露放慢动作,想了想她的话:“其实可以治,只不过怕会影响到你。” 谢予一听有法子,兴奋还来不及,根本没有任何顾虑:“快说快说,让我高兴一下。” 周呈露回头看了眼门外,没有人。她又靠近了两步,跟谢予几乎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他其实还是忌惮江纹绣的,而且他和人交往的目的并不纯粹,或许可以从江纹绣那里入手。” “吃软饭是他强项,我早就知道了。”谢予对谢唯的所谓骨气早就看透了,只是她不解,“可是这会影响我什么?” 周呈露脸眉,轻叹了声:“毕竟是你哥,我怕到时候你爸妈会……” 谢予对那两人也没感情,避之不及。 “要是能让他们从此一心扑在我哥身上,别再记得我,那才是最好的。” 周呈露眼底闪过一丝情绪,有欣喜、有疑虑也有斟酌。 “小予,你真地想好了,和他们彻底一刀两断?” 谢予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更别提什么不舍。对于谢家人,能彻底摆脱才是她最希望的事。 “当着别人的面,我可能还会掩饰几句,但是在你面前,我不想说假话。”谢予真诚看着她,“我真心希望和他们再无关系,而且不是气话。”
第147章 “我以后都会好好的。” 周呈露一直不希望谢予跟家里闹太僵,倒不是觉得日后能有多少转圜余地,而是不希望谢予年纪轻轻就因为家庭问题变得满身戾气。 当初她就是被谢予身上纯粹和温柔的气质吸引,相处越久就越觉得她和谢家其他人完全不同。周呈露当然不希望谢予被谢家带偏也不愿她因妥协而趋同,但对原生家庭的仇恨并不能使一个人真正快乐,所以她一直在考虑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既然谢予如此坚定表态,周呈露的顾虑的确少了很多。而且谢唯一再逼近,她们的忍让未必是好事。 谢予回家后,很是不舍但为了顾全大局,只能自觉去了客房。周呈露帮她换了新的床单被套,还留着洗衣液的清香。 “没有你床上的好闻。” 周呈露帮她把衣服挂进衣橱,见谢予站在床边一脸嫌弃,好笑道:“自从你睡过去以后,汗味倒是多了不少。” 谢予脸一红,想起自己孜孜不倦,勤奋耕耘的干劲,是有点羞涩。 但有个事实还是要坚持的:“那你……还是很香的。” 这回轮到周呈露脸红了,自从谢予提前入院为手术做准备,到现在也差不多两周了。对于中年人来说,两周并不算多长,但对于刚开荤不久的年轻人来说,可谓度日如年,寂寞难耐。 三天都觉得漫长,何况还是好几个三天。 按照连主任的交代还有宁澜的关心程度,估计接下来的一周多时间也别指望了。 可这心思在医院里勉强能压住,回到这熟悉的环境,之前的点滴立即就占据脑海。 蠢蠢欲动的小火苗在燥热的空气里跳动,在氧气被逐渐抽干的狭小空间里酝酿着一触即发的危险。被压抑已久的渴望在此时重新成了主角,催促着两人越靠越近。 谢予突然伸手,揽着周呈露的腰把她拉到身前。周呈露轻轻抵在她肩上,眼里全是谢予的倒影。 “我想你。”谢予呢喃着,靠近娇唇,轻轻触碰便舍不得离开。 没有片刻的迟疑,她就得到了热情和同样急切的回应。 周呈露没有说话,但回吻的力度早就表明她有多想念谢予。 但也只能是深吻,下一步是不可以的。周呈露很清楚这点,所以极力克制着。 谢予和她拥吻了好长时间,恋恋不舍分开后,两人依然贪恋着彼此的温度,没有分开。 额头相抵,对方眼底除了自己的倒影,还有被强压下去的火光。 谢予咽了几下口水,微微喘着气:“再等我几天,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周呈露的耳根已经热透了,刚才的亲吻稍许缓解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空虚和想念,但更深处的悸动也在被逐渐唤醒。 她错开眼,不敢再看谢予,生怕多看下去她会更难受。 谢予紧紧搂住她,反复蹭着她脸颊,在她耳边呢喃低语:“我以后都会好好的。” 周呈露轻轻抬手,这时才敢把双手从谢予腰间缓缓移动到她背上,反勾住她的肩膀,却只是半悬空着不敢压着。 “我等你。” 谢予回家的第二天,宁澜就带了汤过来看她。周呈露上班去了,临走前去客房看了眼谢予。当时她睡得挺沉,只迷糊记得周呈露在她额头亲了两下,又依稀交代了几句什么记得吃饭和吃药之类的话。 宁澜的汤正好当早餐了,谢予穿着家居服,比穿着病号服时气色更好。 “回来以后觉得习惯吗?晚上睡觉疼不疼?” 谢予喝了几口黑鱼汤,鲜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舔舔唇:“吃了药,睡眠很好的。” “家里肯定是比医院自在,但也更要控制好。”周呈露平时要上班,宁澜也不方便像去医院那样频繁来看她。 毕竟是年轻人,在医院闷了那么久,一个人在家很容易就会加倍放纵,就像暑假能够自由上网的小学生。 “是会有一点忙,但我都做好时间表了,会严格按照上面的时间休息的。” 宁澜有些意外:“你还做了时间表?” 谢予划开手机给她看:“主要是为了能跟上实验进度,其他时间我就看些文献。” 宁澜认真看了会儿,赞许道:“你真是上进又自律。” 谢予把手机收回去,腼腆笑笑:“我是跟呈露姐学的,她是我的榜样。” 哪个当家长的不喜欢听人夸自己的孩子优秀?宁澜自然也不例外,周呈露从小到大都很出色。 “不过她也有淘气固执的一面,你别全都学。” 谢予好奇:“她脾气那么好,还会淘气固执啊?” 要说徐玲梓这样,谢予信,但说周呈露也这样,她还真挺难想象的。 宁澜叹口气:“当年她高考成绩可以去读最好的学校最好的专业,但她坚持要学医,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谢予一直以为周信安以前是医生,宁澜也在医疗系统工作多年,这种世家一般都会鼓励孩子继承事业。 “宁阿姨,你们难道不喜欢呈露姐当医生吗?” “不是不喜欢,是因为自己在这行久了,知道有多不容易,舍不得她吃这个苦。”宁澜想起当年周呈露填志愿时的倔强,嘴角的笑里既有无奈也有欣慰,“但她坚持非医学院不读,还说这就是她的理想,所以不怕苦。” “不过现在看来,呈露姐说的都是实话啊。她是真喜欢,所以才能坚持。” “我们当然知道她喜欢,要不然也不会答应。” 谢予脑补了一下,笑着问宁澜:“那呈露姐当时是不是叉着腰,赌气说如果不让她读医学院,就把钢笔折断?” 宁澜一听,噗嗤笑出来。 谢予眼神闪了闪,更加好奇了。 “她哪有这么粗鲁。她只是不吃饭,不和我们说话,自己躲在房间里生气罢了。” 谢予睁大眼:“啊哈,呈露姐这么小女生吗?” “她那时也就十八岁,能成熟到哪里去。” 宁澜看了眼谢予:“倒是小予你比起当年的她,脾气好多了,人也乖。” 宁澜夸她,谢予既高兴又不好意思。 “我脾气也挺怪的,我室友就说过我。” “说你什么?” 谢予回想了一下以前桃子和橘子她们的话,选了几个典型的:“她们说我像木头,情商低,总是对周围环境反应迟钝。” 宁澜抿嘴笑了笑。 “宁阿姨,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谢予比过去更在意宁澜对她的看法,潜意识里也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认可。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如果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学术研究上,其他方面自然而然就会欠缺一些。真正搞科研的,没几个在人情世故方面是人精。” 这话听起来还挺安慰人的,但又好像不是标准的夸奖。 宁澜见谢予有点纠结,又笑了笑:“小予,你的特长如果是实验而不是人,就没必要把精力花在不擅长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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