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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霁放心不下，往小巷的方向走过去。 顾清霁走到小巷口，看到了小巷里的场景。 一个男人似乎被捅了一刀，他躺在地上没了意识，身上的伤口里血液不断往外涌着。 沈星双手握着水果刀，蜷缩着缩到了墙壁边，不断颤抖着。 顾清霁一边打着120，一边走进小巷，走到了沈星身旁。 沈星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顾清霁时，眼里的恐惧还深深埋藏在眼底。 沈星的妆容似乎防水，但此时她因为哭得太厉害了，脸上两道泪痕十分显眼。 “顾......顾......” 沈星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顾清霁看着如今有些狼狈的沈星，心脏隐隐约约地刺疼。 怜惜，心疼，难过。各种情绪在顾清霁心间翻涌。 顾清霁在沈星身边单膝跪下，抱住了扔在颤抖的沈星。 “没事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慢慢说。” 沈星试图把事情告诉顾清霁，她刚说了几个字，呼吸得越来越快，却越来越喘不上气了。 过度频繁的换气让沈星身体内的二氧化碳浓度过低，身体越发难受。 顾清霁察觉沈星过呼吸了，手边有没有什么可以临时利用的东西。 她用松开抱着沈星的手，用双手蒙住沈星的口鼻，只留了浅浅的拱形空间。 “沈星，慢慢呼吸。有我在，没事的。” 沈星无助地看着顾清霁，而顾清霁也回看着沈星，目光坚定。 过了一会儿，沈星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顾清霁看沈星好多了，她查看了一下醉汉的情况，确认那人还活着后，她抱着腿坐到了沈星旁边。 沈星刚才被醉汉踹倒在地之后其实就失去了意识，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那醉汉已经中刀躺在地上了。 沈星从来没有杀过人，被这血腥的场景吓得不轻。 沈星把刚才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顾清霁，包括自己失去意识那一段。 顾清霁听过情况，安慰着沈星。 她告诉沈星那个醉汉并没有死，而且沈星是正当防卫，不会有事的。 沈星和顾清霁还有那个醉汉一起上了救护车，而沈星在处理完伤口以后又和顾清霁去警局做了笔录。 那天晚上之后，沈星请了几天的假，一个星期之后才又回到夜色上班。 这期间顾清霁和沈星保持着联系，多次约着沈星见面，而沈星一次都没有赴约。 沈星不想再见顾清霁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再一次无可救药地喜欢上顾清霁了。 顾清霁在恐怖的小巷里出现时，好像浑身带光芒，让沈星的心一点点陷落。 沈星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千金小姐了，她明白顾清霁是前途无量的警察，她们并不相配。 沈星回到夜色上班的第一天，顾清霁也来了。 顾清霁到了夜色没有点酒，她找上了沈星。 今天沈星换了一条白色的长裙，而顾清霁还是穿着一身深色系的衣服，和之前那晚差别不大。 “沈星，不要在酒吧上班了。” 沈星听着顾清霁的话，没来由地有些烦，她想拿出一支烟点上，但看了顾清霁一眼还是没有动手。 很多人听到沈星在酒吧上班都会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顾清霁的话，让沈星想起了那些目光。 “不在酒吧工作，那去哪儿，你养我？” 今天沈星的妆容搭配着白色的裙子化得淡了一些，此时她凶戾的表情却暴露了她的本性。 顾清霁顿了一下，看向沈星。 “我帮你找了工作，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那是一家花店，我姑姑开的......” “别管我了，我已经烂透了，别自我感动着来干涉我的生活。” 沈星说着话，看向了酒吧黑色的地板，没去看顾清霁明亮的眼睛。 “沈星，你还年轻，可以重新开始。跟我走吧，好吗？” 真的吗？ 沈星好想问顾清霁，但她没有开口。 沈星从顾清霁身边走开，随意坐到了一个卡座里，和酒桌上的老板说着玩笑话，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桌上的酒。 顾清霁没追上去，她站在酒吧里看了沈星一夜，直到沈星下班了，她才又走了过去。 顾清霁是真的想拉沈星一把，就算需要多花一些时间，她也愿意。 这天沈星和顾清霁无言地走了一段回家的路，沈星走到自家出租屋楼下才开了口。 “顾清霁，八年前我喜欢你，你说什么都要走。现在是什么意思，玩拯救者游戏吗？” 顾清霁看着沈星眼底隐藏着的委屈，叹了口气。 八年前沈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而顾清霁已经二十岁了，那时候她怎么可能会把沈星的喜欢当真呢。 不管是不是正确的人，在错误的时间似乎就是错了。 “过去的事，所有人都无法更改。但人的每一个现在都会组成新的过去，也改变着未来。” 顾清霁说着看向了沈星那一双带着雾气的桃花眼。 “沈星，找一份新的工作，你会有一个新的人生。” 沈星从一个为所欲为的富家千金，沦落到交不起学费而被迫休学，仅仅花了一夜。 沈星性格古怪，之前的朋友都是用金钱维持的，而沈星的父母也在破产后双双失联。 沈星的世界好像就剩她自己一个人了。 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她就像街边摊贩卖不出去的最后一朵玫瑰，枯萎后扔在路边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找一份新的工作，就会有新的人生？ 沈星听着顾清霁的话，内心却并不相信。 “顾清霁，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沈星说完这句话，转身上了楼，没回头看上一眼。 这晚沈星和顾清霁分别后，她仍继续着昼伏夜出去酒吧上班的生活。 只是沈星总是时不时看向酒吧的入口，连自己都有些没注意到的期待某人的到来。 顾清霁的消失让沈星一天比一天失落。 但沈星似乎没资格失落，是她亲手把顾清霁推开的，她凭什么因为顾清霁没再来酒吧而失落？ 沈星自我嘲讽着，自我厌弃着，痛苦而又纠结着。 顾清霁这几天有个案子，她一直没去夜色酒吧。等顾清霁解决完案件，获得休息时间后，那天晚上她又去了夜色酒吧。 顾清霁刚走进酒吧就和沈星对上了目光，沈星看了顾清霁一眼，似若无意地瞥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顾清霁径直走到了沈星身边。 顾清霁说着和之前差不多的话劝沈星离开。 沈星在吵闹的酒吧里沉默了很久。 顾清霁终于来了夜色了。 如果这一次沈星再次拒绝顾清霁，那她下次还会来吗？ 沈星盯着顾清霁看了很久，开口的时候表情就像毫不在意，她笑着问了一个问题。 “顾清霁，把我带走以后，你会从我的人生里消失吗？” 顾清霁听懂了沈星的意思，沈星害怕顾清霁讲她安顿以后，两个人会恢复之前陌生人的状态。 沈星想要加入顾清霁的人生里，也希望她的人生里有顾清霁。 顾清霁对沈星更多的是怜惜，她其实也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喜不喜欢沈星。 沈星的问题让顾清霁重新开始思考。 顾清霁看着沈星，思虑多遍才开了口。 “沈星，我会陪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清霁没说会以哪种身份陪着沈星，但她许下了陪伴在沈星身边承诺。 “那......”沈星语调上扬着，拉起了顾清霁的手。“姐姐，带我走吧。” 沈星这个姐姐的称呼让顾清霁想起了她和沈星重逢的那晚。 那时候沈星说的话和表情都是茶里茶气的，还傻乎乎的相信顾清霁乱编的故事。 挺可爱的。 这天晚上，沈星跟着顾清霁走了，再也没有回到夜色。 沈星找酒吧的人事副总汪力辞了职，他们两有点交情，汪力没拖欠沈星的工资，直接打到了沈星的银行卡里。 在顾清霁的引荐下，沈星成功在花店里开始上班。 花店里的工资不高，沈星有些担心攒不够学费，打算再找一份兼职。 顾清霁知道了这件事，直接把钱打到了沈星卡上，让沈星以后毕业了再还。 沈星的生活按部就班地重启了，她在九月回到了校园，上了一个学期的学以后开始筹备毕业论文。 沈星不出意料地顺利毕业了，但也开始觉得顾清霁根本就是在诈骗。 说好会陪着沈星，但根本三天两头看不到人。 沈星吐槽归吐槽，但她也知道顾清霁工作忙，只会在顾清霁休息的时候去见顾清霁。 沈星毕业典礼那天，她只邀请了顾清霁一个人。 顾清霁捧着花看到了穿着学士服的沈星，而沈星笑着走过来揽上了顾清霁的胳膊。 “姐姐给我送花是要表白嘛？” 毕业典礼本来就是要送花的，沈星却又开着茶里茶气的玩笑。 近一年的相处下来，顾清霁已经习惯了沈星这种说话方式，她出其不意地反将了沈星一军。 “是啊，给我们阿星表白呢，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呢？” 顾清霁本以为能看见沈星错愕的表情，她嘴角带着笑，期待地看向沈星。 “当然接受了，反悔的人是小狗。” 反悔就要当小狗的顾清霁深吸一口气，最后笑出了声。 “那我们现在去给你拍照纪念吧，我的小女朋友。” 这天顾清霁在沈星的学校里给沈星拍了不少照片。到后面，沈星拿过了相机，拍着两人的合照。 沈星毕业后没再去花店上班，她投简历进了一家不大的公司从事着本专业的工作。 沈星和顾清霁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升温，住到了一起。 所有的一切，似乎真的好起来了。 沈星开始渐渐忘掉过去，接受着当下的幸福。 直到，有一天。 那是一个看似平凡的夜晚。 沈星拥着顾清霁入睡后，再睁眼醒来发现自己拿着刀跪在顾清霁身边。 而那柄刀的位置距离顾清霁的脖颈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离。 沈星慌乱地把刀收回，爬下床走出了卧室。 沈星情绪非常崩溃，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睡了一觉醒来，竟然拿着刀子对准了顾清霁，是梦游吗？ 沈星刚从卧室走到客厅，她脑海里有什么似乎正撕裂着屏障，像顽强的种子一样从水泥的裂缝中奋力生长。 一道陌生的女声出现在了沈星的脑海。 “主人格，你为什么这么快就醒来了？你不该醒的，马上我就可以成功杀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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