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从蔡心悦的叙述里来看是这样。 蔡心悦又不是傻子,也算是非分明,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至于从头就被骗得团团转。 真心必然有过,最后的决绝也是事实。 “人的感情也不是一尘不变的。”花落月说道,“如果是我,意识到自己有了去伤害曾经很喜欢的人的念头的时候,我一定会离她远远的。” 蔡心悦呆怔了许久,冷不丁地问她:“你以前有喜欢的人?” 花落月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引号:“不一定是爱情。我可没有谈过恋爱。” 换做平时,蔡心悦怎么也得调侃追问几句,但今天却没什么心情。 等花落月注意到的时候,那瓶桂花酒被蔡心悦喝了一大半,一伸手又想拿她这边的。花落月不爱喝酒,那瓶酒倒了小半杯之后就没再动过。 花落月一抬头,就看到蔡心悦险些把瓶子带倒在地。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了她一下,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认识我是谁吗?” 蔡心悦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花落月……” 声音微微发抖,伸出来的手也没摸到什么地方,最后拍上了自己的脑门。 “我好像有点晕。”蔡心悦试图站起来,扶着桌边微微抬起一点,又立马坐回去,一头趴到桌边不动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休息一下。” 她的耳朵已经烧得通红。 看来是喝多了。 没过一会儿,等花落月再叫她时,蔡心悦也没回声了。 好在呼吸还算平稳。 但又不是什么烈性酒,喝得也不多,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花落月有些担忧,叫来了服务员询问情况。 服务员也被吓了一跳,看了看酒瓶子,确认是自家出售的酒,才解释道:“我们这款酒度数很低的,也就比超市里那种酒精饮料稍微高个几度,而且这量也不多,可能是个人体质问题……” 说着她又顿了顿,飞快地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才有些尴尬地小声说:“其实这也不是我们店里酿的,是在商场里买的,您等会儿——” 没多久她叫来经理,顺便带了一瓶包装不一样的酒来,确实是超市里时常能看见的那种桂花酒,只不过店里另外换了个「包装」。 花落月就着杯子尝了一口,点点头,拧着的眉头才稍稍松了一些。 她不爱喝酒,但也喝过不少名贵的酒,这桂花酒肯定不是这家店自己酿的,但正规工厂生产的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大概蔡心悦就是个一杯倒。 服务员倒来一杯蜂蜜柠檬水,给半梦半醒的蔡心悦喂下去一点,又等了一会儿,蔡心悦才慢慢醒过来。 “这是哪儿啊?”蔡心悦茫然地看看天花板。 “吃饭的地方。”花落月看她是喝糊了,有点后悔之前没拦着她点酒,之后的逛街行程自然是泡汤了,一直待在店里影响生意也不好。 正是饭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看了,甚至有人举起了手机偷偷拍起了视频。 花落月皱了皱眉,跟经理提了一句,又叫服务员过来买单。 经理也不想闹大,连忙说这单免了,一边亲自护送两人出门,一直将两人送上路边的出租车。 花落月说了声不好意思,还是优先看顾着蔡心悦。 上了车,花落月原先想报学校的地址,但扭头看看蔡心悦坐在车上都七扭八歪,又想想宿舍里的上下铺,话到嘴边又临时改了口,报了小区的地址。 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叫蔡心悦喝酒了。 无比艰难地将蔡心悦拖到家门口的时候,花落月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了。 刚刚一进电梯,蔡心悦就绷不住情绪,趴在她肩上大哭了起来。 幸好这时候电梯没什么人围观,才叫事件不至于再升级。 一边哄一边挪到门口,蔡心悦只剩下小声的抽噎。 花落月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拖着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才把她扔到床上,自己则抱着被子去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沙发本就是可以拉开的样式,恰好能躺下一个成年了。 客厅空旷,但开着地暖也没有那么冷。 花落月洗完澡吹完头发倒在沙发上,原以为出来得早,但忙完时间已经不晚了。 她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然后随手丢到一边,抱着抱枕缩进了被子。 就在她闭上眼睛后没多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但花落月已经睡着了。 - 蔡心悦再醒过来的时候,花了足足五分钟时间思考她这是在什么地方。 脑海里将拐|卖割肾传|销等等犯罪剧情挨个过了一遍之后,前一晚从吃饭开始断片的记忆才逐渐回笼—— 包括她是怎么想死人一样突然砸到桌上,之后又怎么在出租车上摆出扭曲的姿势,以及趴在花落月肩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放肆模样…… 感谢花落月没当场把她扔出去。 蔡心悦痛苦地捂住了脸,在缩成了炒熟了的小龙虾。 直到花落月敲了敲房门,在外面叫她:“起来吃早饭了,一会儿不是还要回学校吗?” 蔡心悦才想起来今天还要去学校补课的事,顿时感觉更痛苦了。 但是毕竟也是在别人家,她不太好意思赖床,揉了一把头发之后,还是狠狠心爬了起来。 花落月在厨房做早饭,听见她出来的动静便提醒她:“洗手台旁边的柜子里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你自己拿一下。” 蔡心悦没问她家怎么这么多一次性用品,一边挤牙膏,一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布局。 她之前也就只来过一次,粗略地看过一眼,这会儿才有些明白那扇紧闭的卧室门是什么意思。 看来花落月的神秘结婚对象没在家。 蔡心悦多少松了一口气。 再往旁边看看,她才注意到客厅的沙发被拉开,上面的被子还没有叠。 蔡心悦愣了一下,问:“你昨晚睡的客厅?” 花落月一边开火,一边说是,扭头看一眼,又说道:“今天早上起得迟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这不是收拾不收拾的问题。”蔡心悦嘀咕,“再有下回你直接把我扔地上都行——只要不是冬天。” “那可不行。”花落月说,“你要是着凉生病,我还得多照顾一个病人。” 蔡心悦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才没有那么脆弱。” 这边正说着话,门口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花落月看着锅里的煎蛋走不开,便叫蔡心悦去开门。 蔡心悦也没多想,叼着牙刷还呆着一嘴的白沫,就匆匆茫茫跑向门口。 一开门,门外一个有些面熟的女人,一边看着手上的文件,一边张嘴就说道:“花落月,医院那边的手续还需要你签个字,等会儿有没有——” 对面过于寂静,而且身高的阴影似乎也不对。 李助理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一抬头正对上蔡心悦惊讶的目光。 但李助理比她更惊讶,还退回去半步,抬头看看外面的门牌,确信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而且花落月也端着平底锅走出来,叫了一声:“李姐……” 蔡心悦终于想起来她到底是哪位——不久前才在医院里见过,花落月的「姐姐」之一,她下意识站好,也跟着叫了一声:“李姐好……” 李助理眉头皱起来,视线越过门口的人,看到花落月身上的睡衣,又看见客厅里有些凌乱的沙发。 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最后用近乎质问的眼神看向蔡心悦。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25章 25 买下来 蔡心悦咬着牙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就在李助理开口的那瞬间,她有种自己其实是被审问的犯人的错觉。 长时间处于高位的人的气势,对于一个从未出过校门的学生来说,还是很能唬人的。 最后还是花落月先解释:“她昨晚喝醉了没地方去,我就带她回来暂住了一晚。” 看看开着的房门,还有客厅沙发上的被子也能知道,晚上两个人肯定是分开睡的。这个解释才让李助理眉头稍稍舒展开了一些。 也有可能她不想当着蔡心悦的面训斥花落月什么。 “我等会儿直接带你去医院。”李助理说道,“那边办手续有些地方需要你作为家属签个名。你尽快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李助理说完转身离开。 直至大门被关上,蔡心悦仍然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她才转过头,有些无措地看了花落月一眼,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花落月说:“不知道……” 蔡心悦这下却更认定了李助理肯定生气了,于是更有些不安:“是因为我?” 花落月说:“不是……” 蔡心悦很难不多想,但能够联想到的东西无非也就是关于花落月那桩用于交易的婚姻。 她下意识又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却没办法将猜想直白地说出来。她怕花落月会觉得难堪。 “先去刷牙吧。”花落月晃了晃锅里的煎蛋,假装没看到蔡心悦脸上的纠结。 李助理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但站在郁折枝那边的角度想想也不难理解。 她们不知道原主的壳子里换了个人,根据以往的测试结果认定她喜欢女人。 两个年轻又漂亮的女生共处一室,其中一个还是同性恋,换做其他人或许也要如临大敌。 但花落月不知道该怎么跟蔡心悦解释,看看有些忐忑不安的蔡心悦,担心直说出来只会让她越发不安。 还是等李助理走了之后再跟她好好解释吧。 花落月想着,最后也只能开口提醒了一句:“洗漱完要快点吃早饭了,让李姐等太久也不好。” 蔡心悦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咽回去,乖乖进了卫生间继续洗漱。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花落月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两碗阳春面加上煎蛋,碗边衬着两片菜叶,一眼看过去也算赏心悦目,叫人很有食欲。 蔡心悦有心想夸两句,但想到楼下还等着的人,又默默闭上了嘴。 没了闲谈的心思,两人吃饭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吃完早饭,蔡心悦想帮忙把碗放进碗池,花落月在后面说:“碗筷就放在那里吧,我晚上回来再收拾,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 卧室里只有被压到枕头底下的手机,蔡心悦随身背的包昨晚压根没打开,这会儿拎起来就能直接走。 花落月也换好了衣服,跟蔡心悦一块下楼。 进入到电梯里的时候,蔡心悦还有些不安,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声跟花落月说:“要是她真的骂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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