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月正翻到下面几页书,忽的愣了一下,扭过头正撞上蔡心悦的视线。 蔡心悦直觉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 花落月从书页中间翻出一张对折的白纸,中间写满了字,只扫了两眼便又些错愕地看蔡心悦。 最后关头她还记得压低声音:“这是你写的?” 蔡心悦下意识想摇头,一边奇怪纸上写了什么叫花落月有这么大的反应。 花落月抬了下那张纸,蔡心悦定睛一看,瞬间捕捉到中间最关键的那一行—— “我喜欢你很久了。”
第22章 22 朋友 一封情书。 从开头标着花落月的名字,后面全都是如何喜欢她的内容,中间还夹杂着明显从网络上抄来的情话。但从头看下去,也算情感真挚,不像是故意恶心人的恶意捉弄。 结尾明显少了一截,也没见署名。 但字迹秀气,看起来像是女生的手笔。 也无怪乎花落月有那么一问。 蔡心悦凑过去看完那封情书的内容,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花落月话里的意思。 再转过头,花落月正看着她,还在等她的回答。 蔡心悦脑子嗡得一下,蹭得站起来,脸涨得通红:“不是我!” “蔡心悦!”台上老师怒喝一声,额头上青筋直跳,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不想上课就请你给我滚出去!” 蔡心悦才想起来这是在课上,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冲老师笑笑,低下头老老实实地道歉,保证不会再干扰课堂了。 老师瞪了她一眼,但最终还是给了她一次机会,冷声叫她坐下。 这回蔡心悦终于不敢再说话。 花落月从旁边递来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抱歉……” 好在没多久就响起了下课铃声,老师坐下休息,蔡心悦松了一口气,正想跟花落月继续问是怎么回事,坐在前面的女生都跑过来凑热闹。 离得近的早就注意到最后一排的动静,一过来就看到花落月手里来不及收起来的情书。 看清上面的内容和字迹,她们第一反应也是转向蔡心悦,问:“你写的?” 蔡心悦涨红了脸,澄清道:“不是我!” “但笔迹还挺像的诶。”有人忍不住说道。 蔡心悦的字迹也是偏秀气的风格,那一张纸上都是小字写得密密麻麻,但也挺工整,乍一眼看过去确实有些像。 旁边也有人点头认同:“是啊。而且不是只有蔡心悦借了花落月的书?” 这么算来,似乎只有蔡心悦有作案机会。 周围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似乎已经笃定就是出自蔡心悦的手。 蔡心悦脸色通红,却是有些生气了,她拉下脸,沉声重复:“不是我……” 旁边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头一回见她不高兴,也就不太敢说了。 花落月说:“确实不是。” 她翻开蔡心悦贴在课本前面忘了撕下来的笔记便签,放在那张情书旁边比对了一下。 乍一眼看过去风格像,但很多常用字的手写习惯却不一样。 “笔迹不同的。” “书我都放在桌上,宿舍和教室里人来人往,谁都能随手塞进去。”蔡心悦有些僵硬地说道。 她宿舍里也热闹得很,时常有不同学院的人来串门,教室里更不用说,有好几门课都是不同班级一起上的。 课本不是什么需要格外小心的金贵物件,被人翻一下碰一下也没人会特别在意。 不是蔡心悦,那也有可能是别人。 有同学便猜测道:“是恶作剧吧。没署名,还没什么可以辨认的特征。” 花落月说:“也许吧……” 其他人看蔡心悦还气着,便跟她道歉:“对不起啦,开个玩笑嘛,不用这么生气吧。” 也有人嘴快:“就是啊,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你不会真的暗恋花落月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随便开玩笑。”蔡心悦没再继续炸毛,但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我们都是女生,不要这样胡说。” 一向随和的人发了火,旁人只当她是真的介意这方面。 前面那个嘴快的被旁边的同学轻轻拍了一下,示意她别再乱说了。 几人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地跟蔡心悦又道了歉,说下次不会再跟她乱开玩笑了。 她们这样认真,反倒叫蔡心悦有些尴尬,回过神来便不由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但话已经说出去,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关于那封情书的讨论就随着上课的铃声不了了之。 快到下课的时候,隔壁教室传来一声巨响,学生跟老师当堂吵架,掀翻了桌椅,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学生还站在讲台旁边,指着老师的鼻子破口大骂,手里还挥舞着矿泉水瓶,想要砸向老师。 教室里的人连忙拦住那个学生,左右教室里的人也都围过去看热闹。 自然也就没人再关注那封恶作剧情书的事。 花落月和蔡心悦从人群的最外围挤出去,一边顺耳听了句热闹,似乎是上课的时候老师调侃了一下那位男同学和他的女朋友,结果就戳到了男生的炸点。 一开始只是拍桌子吵架,后来两不相让,就发展成了课堂暴力。 从走廊另一端跑来的几个老师板着脸呵斥:“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不要上课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门口学生散了大半,走廊霎时间开阔了许多。 上午两节课上完,花落月只剩下下午的两节选修课,蔡心悦下午没课。但学校的活动室被占用着,便跟队友约好了去校外的活动室练习。 花落月跟着蔡心悦一起先去宿舍放书。 路上没什么人的时候,花落月又跟蔡心悦道歉,说下次不会再跟她开这种玩笑了。 ——虽然她一开始觉得是蔡心悦在跟自己开玩笑。 后面的话她当然没有说。 蔡心悦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问:“你不生气吗?” 花落月有些不解:“生气什么?” 是啊,生气什么呢? 蔡心悦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几个同学这些天来跟她们关系还不错,回想一下态度都很明显只是在开玩笑,她们甚至没有那种起哄的表现,摆明了是没当真。 蔡心悦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况且对方也道歉了,应该算是过去了。 花落月看她茫然怔忪的神情,却有些猜测:“你不喜欢被人当做同性恋?” 蔡心悦下意识想点头,跟着反应过来,又摇头,小声解释道:“我没有歧视排斥他们,就是距离我有点远……我宿舍里对面上下铺的两个室友你见过吧?” 花落月点点头。 蔡心悦是跟其他学院的女生拼的宿舍,虽然平日里上下课的时间不一致,相处的时间没有普通室友那么多。 但这一宿舍恰巧都是些大大咧咧的人,偶尔有些小摩擦也不放在心上,关系处得不错。 先前花落月去蔡心悦宿舍找她的时候见过同寝的人,还被热情地招待了不少小零食。 “她们两个从高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填志愿的时候报了同样的学校和同样的专业,一起从外省考过来的。” 蔡心悦小声说道,“从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开始,她们在外面就互叫对方老婆了。” “她们……”花落月顺着她的话往下想。 “有一个有男朋友的,另一个以前也谈过,不过已经分了。”蔡心悦摇了下头,“不过我一开始的时候不太清楚。” “我记得你好像跟她们关系挺好的?”花落月反应过来蔡心悦的意思。 如果真的排斥歧视,或者接受不了这样的玩笑,蔡心悦跟她们也玩不到一起去。 蔡心悦点了下头,还想给出什么佐证的时候又略微怔了怔,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迫切地解释这种小事。 明明花落月看起来也并不介意。 于是她把剩下的话咽回去,回宿舍放完书,跟花落月下楼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才重新平静下来,说:“我今天情绪有点不太好,可能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了。”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才稀奇。 花落月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也只有比赛的事才叫她显露出过明显的烦躁感来。 “是因为乐队里的学长?”花落月问。 “是凌成安。”蔡心悦忍不住说道,“还有叶子——就是我们之前的主唱。” 凌成安是乐队里的键盘手,跟她们同级。 大学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高中他跟蔡心悦是同校校友。 乐队里面除了花落月,剩下的人——包括两个因为学业和距离原因已经退出但还保持着联络的老成员,全都是旧识。 彼此之间联系太深,有些话反而不太好随意倾诉出口。 面对花落月就没有了这样的困扰。 “他们怎么了?”花落月问。 “我昨天才知道,当时叶子离开是因为凌成安……”后面的话蔡心悦欲言又止。 年轻男女之间,说起来无非也就是感情上的问题。 之前的主唱花落月只听蔡心悦提起寥寥几次,据说对方是因为身体和工作原因才临时退出,走的时候甚至都没跟蔡心悦告别。 直到去了另一座城市之后才给她发了条简短的消息,自那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 反倒是过去的同学还能看见她自己发的动态,蔡心悦才知道她一直安好。 虽然嘴上不说,但蔡心悦心里明显是有些芥蒂的。 她和叶子算是发小,小时候是同一条街道上的邻居,做了十几年同学,从小手拉着手一起去少年宫学古筝,关系自然比别人亲厚一些。 升入中学之后叶子家里遭遇了一些经济上的变故,不再去上课余的兴趣班,转而开始学唱歌。 后来的乐队也是她撺掇着蔡心悦入伙。 直到高中最后一年,叶子无心学习,高考失利,不想再复读,准备直接去工作,也是因为蔡心悦几人的志愿学校而选择来了X市。 然而来X市一年多,一个上学一个工作,反而关系有些渐行渐远。 叶子招呼不打一声就离开,蔡心悦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得罪对方的事却不知情。 问起身边的人也没头绪,只能压下不提。 直到前一天她回去拿东西,无意间听见凌成安与其他人的对话,才知道叶子离开之前跟他告白了。 好歹曾经也做了几年同学,又是多年的队友搭档,凌成安却是百般看不上叶子。 许是仗着对面的同学不是过去就认识的人,凌成安把向自己告白的女孩子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贬低起来肆无忌惮。 从身高到相貌到口音,再到家庭学历,就连声音也是他极为不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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