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毛把菜下到锅里,叮嘱周诗忱:“你慢点吃。” 周诗忱:“@#%%¥%%” “我是被言淇从东边带回来的。”小卷毛再次开口,承认了周诗忱的朋友身份后,便坦诚起来,语速缓慢但坚定:“我的父母在一次爆炸中身亡,我才两岁。言淇一路把我抱到了这里。我不参与选拔。” 周诗忱解了馋后,也没那么急不可耐了,她给小卷毛夹了块肉,眼中透出关切:“那你……你还不把言淇当做朋友?” 小卷毛垂下眼看着碗里的牛肉,声音骤然低下去:“她去找你们做朋友了。” “朋友可以有很多个啊,恋人才追求唯一。”周诗忱吹了吹细长的贡菜,说:“搞了半天你是吃醋啊?你可得直接跟言淇说,她是不懂什么是吃醋的。” “你很了解她。”小卷毛说。 “对啊。”周诗忱又喝了口酒,说:“我跟她当了五年的队友兼室友,还有营业对象,我可太了解她了!” 小卷毛问:“那你能猜到她现在在干什么吗?” “还能干什么啊!”周诗忱耸耸肩:“不就是像个机器人一样杵在宴会厅里,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像我这样哈,”周诗忱模仿着言淇的笑容:“真诚地为每个人解答他们的问题,下次给她设置个提示音好了。” “设置什么提示音?” “编号1109号机器人为您服务,如果您满意的话麻烦给个好评哦亲——”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周诗忱拿着碗筷的手僵硬在原地,她呆滞地跟小卷毛对视着,嘴唇颤抖了下:“刚刚问设置什么提示音的,好、好像不是你问的?” 小卷毛点了点头,她指了指周诗忱的身后。 周诗忱挤出一个笑:“你不要告诉我,言淇就在我身后啊。” “在你身边了。”言淇往前走了一步,进入周诗忱的视野,她蹲下身:“你们在偷偷吃火锅,而且没有喊我。” 周诗忱立刻道:“意外!真的是意外!偶遇!绝对是偶遇!” 言淇的目光从周诗忱脸上滑到小卷毛的脸上,似信非信:“是吗?” 周诗忱猛点头:“是啊,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耶!” “但我们是朋友。”小卷毛说。 周诗忱:“……” 这时候承认的倒是挺快! “一起吃啊队长!”周诗忱把小卷毛往旁边推了推:“这火锅真的很正宗,绝对的重庆火锅,跟我上次去山城小意带我去的店味道一模一样!” 言淇蹲坐下来:“就是那一家。” 周诗忱:“哈?” “她找人买的那家的底料。”言淇接过筷子,说:“因为你在微博上推荐过。”她侧过脸问小卷毛:“吃得惯吗?” 小卷毛说:“好吃的。” 周诗忱啧啧:“你还关注了我的微博啊?要不要去看我们的演唱会?七月开始全球巡回哦,给你留张VIP怎么样?” 小卷毛却缓缓地摇摇头:“不用,谢谢。” 周诗忱心想也是,小卷毛又不缺钱,想自己花钱支持也是很正常的事。她轻轻撞了撞小卷毛的肩膀:“你来说一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卷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说的不用,是我不去。” 周诗忱:“嗯?”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小卷毛却又低下头认真专心地吃肉去了。她张了张口,又转向言淇,言淇比小卷毛还安静,看都没看她一眼,贯彻落实了“食不言,寝不语。” 周诗忱:“……” 火锅边围了三个人,两个都是认真吃饭时不轻易说话的,让周诗忱有种两边坐着一大一小言淇的错觉。 为了避免自己憋死,她本着她们不说她就自己说的原则,边吃边叨叨,从舞台能叨叨到今天在木船上做了什么梦,好在言淇和小卷毛都是好听众,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一顿火锅下来,周诗忱自己就喝了半瓶酒。 “这酒也就一般。”周诗忱没有丝毫的不适,她把靠近小卷毛的杯子挪走,语重心长:“你是小朋友才会觉得度数高,小朋友还是不要喝酒了。” 小卷毛温吞点头:“好。” 周诗忱忍了下,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你真乖。” 小卷毛显然没被只见过一面的人捏脸,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显得呆萌可爱,周诗忱被萌得心都化了,伸手还想捏,手腕却忽然被攥住了。 “脸会捏大。”言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哦。”周诗忱遗憾地放下手。 “我带你去洗澡换衣服。”言淇说:“八点半先生会下来。”她对周诗忱说完,又对小卷毛说:“你也要到场。” 小卷毛看起来也不情愿:“哦。” “那我们八点半见哦。”周诗忱摸摸她的脑袋,走出厨房的时候还在依依不舍:“她真的好可爱啊!你都没跟我说起过她!” 言淇说:“她不愿意的。” 言淇带她回楼上走的侧门,与宴会厅里的热闹不同,这里显得格外安静,也让人听到了细微的雨声。周诗忱小跑到窗边,推开彩色玻璃的窗户,新鲜的空气沁人心脾,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才问:“不愿意是什么意思?” 时间尚早,言淇也没催她,看她踮起脚够外面的雨水,站到她身边,说:“她从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那座雪山。” 周诗忱瞪大眼睛:“不让她出去?” “是她自己不愿意的。”言淇摇了摇头:“不过她的人格很健全,虽然话不多,有点社恐,但是并没有心理疾病。妈咪很宠她,她是城堡的小公主,最大的爱好是——” “是什么?”周诗忱好奇:“公主又社恐的话,弹钢琴?” “不是。” “绣花?” “不是。” “看书?” “不是。” “那是什么啊?”周诗忱感受到有雨珠迸溅到她的脸上,她做了个鬼脸,小雨珠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嘀咕:“适合公主的爱好不多了。” 言淇说:“是网购。” 周诗忱始料未及:“哈?” 据言淇陈述,小卷毛——名叫Alma,是城堡里那么多孩子里唯一一个正常长大的,她三岁的时候,妈咪甚至给她在城堡的后面建了个游乐场供她玩耍,她性格却一点也不娇纵,安静乖巧地像个洋娃娃。 “她是自由的,她的学习能力可以申请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学。”言淇绕着盘旋楼梯上楼上走去:“但她选择不离开,我们尊重她。” “这样哦。”周诗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她像是想到什么般,快步走到言淇旁边:“你也是自由的!” 言淇微怔。 “我就觉得这孩子很像你,小时候的你。”周诗忱挽住言淇的胳膊:“应该比你社恐点,但是你小时候肯定也这么可爱!” 言淇点点头:“你对我的滤镜好像很深,最近粉上我了吗?” 周诗忱嗔了言淇一眼:“我一直是The notes的团粉啊!不,我是团偏言淇,我是不端水的团粉,是歪屁股。” “哦,”言淇说:“我以为你在嗑我的CP。” “怎么可能!”周诗忱跳脚,许是动作过大,她晕眩了一瞬,转瞬又清醒过来,她小声反驳:“我才不嗑你的CP呢,这不是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吗?” 言淇:“……” 是的,周诗忱是这套理论。 周诗忱嗑CP是不讲究基本法的,而且也不怕舞到正主面前,之前在团就唯爱嗑林意和徐抒言,有时候还会带上陈媛,在纸上画个人物关系图,大三角嗑得飞起。 但是从不嗑言淇的CP。 用她的话就是说,言淇跟她是官推,大家都知道言淇是她老婆,两情相悦的那种,有时候唯粉都不得不承认,那她干嘛要嗑她名义上老婆的CP? 这套歪理听上去还挺令人信服,连李然都没有想多,只是让她少嗑CP多营业,吃饭不如做饭,让周诗忱在那段时间十分敬业。 城堡里的浴室多的是,光言淇的套间里就有两间,一间淋浴一间浴缸,言淇把睡袍递给她,问:“你要哪间?” “我想泡澡。”周诗忱拆了系在腰间的长绳,说:“这样的天气就该泡澡喝酒!” 说完,她又晃悠了两下,被言淇扶住腰,狐疑的目光在如常的脸色上打转:“你是不是喝醉了?” “怎么可能?”周诗忱把晚礼服脱下来,光着脚往浴室走去:“我的酒量,毋庸置疑!” 五分钟后,她就后悔了。 她整个人泡在热水里,热气催发了酒精,潮红慢慢地浮上脸颊,她的意识在清醒与混乱之间,变得软绵绵地。 这酒,后劲还挺大。 这是她清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言淇把她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脸:“还能走路吗?” 周诗忱心想废话,她一岁就学会走路了,稳稳当当地走到现在,居然还问她会不会走路?在侮辱谁!这么想着,她把腿唰地一下从水里抽出来,一脚踩在地上,然后腿一软,靠在了言淇的怀里。 “……”周诗忱大着舌头喃喃:“完、完蛋了,我不会走路了。” 言淇把浴袍裹在她身上,稳稳地环着她的腰:“你喝醉了。” “唔……”周诗忱踉踉跄跄地跟着言淇出了门,侧着脸埋在言淇的肩头,闻到了淡淡的椰奶香味,她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言淇的脚步一顿,语气里带着警告:“别乱动。” 周诗忱当没听见:“你又涂身体乳了?” 言淇嗯了一声。 “好奇怪啊队长。”周诗忱蹭了蹭言淇的脖颈,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调情:“你这是催x的香吗?” 言淇问:“什么意思?” 周诗忱直起身,在原地打晃了两秒,贴着床站稳了,她的脸红得厉害,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熟透了的樱桃般,眼里勾着的是言淇看得分明的欲/望。 她低声说:“我说,我想要你,队长。” 言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就在周诗忱以为她不愿意现在跟她胡闹,想躺在床上休息会儿的时候,人便被推坐到了床上,言淇俯下身靠近她,椰奶香味把她笼罩起来:“编号1109号机器人为您服务,” 长发被人撩到耳后时,周诗忱哼哼了两声:“嗯?” 言淇的唇贴着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顺着耳廓钻进去,气音低低:“如果您满意的话麻烦给个好评哦亲——” 周诗忱跌倒到在床上。 帷幔从顶上倾泻而下,在她的身上轻柔的划过,仿佛带着电般酥酥麻麻地,她闭上眼睛,睫毛在昏暗中颤抖起来。 她听到雨声毫不留情地拍打着窗户,听到言淇逐渐不平稳的呼吸声,听到她的心脏在言淇的掌心剧烈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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