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冰边给傅珺雪发消息说拿夹子哄诱温星的事,边无奈地提醒:“妈,海聆是男的,你让我一个单身女性带着星星一个小女孩,去住男人家里像什么话。” “哎哟我这一把年纪的,糊涂了不是。”何秀英像是才反应过来,“是不好,要避嫌的。” 手机震动了两下,傅珺雪发来了回复。 [雪花]:【夹子后天能修好,带星星来拿。】 [雪花]:【书房里有一张折叠小床可以给星星睡。】 后一条消息是小床的照片,铺着很可爱的星空熊仔床单,还有同款的小被褥,靠枕是星星状的。 想象妩媚成熟的傅珺雪平时盖这么小孩子气的被子,实在是有点违和。 更像是特地为温星买的。 [雪花]:【这张小床只能一个人睡,我挪房间了,方便你晚上看着星星。我家大床只有一张,所以你就和我挤挤吧。】 [雪花]:【露营第一晚是住民宿的,那边的民宿环境也比较简陋,就当是提前预演了。】 好一个提前预演…… 与此同时,何秀英还在念叨:“还是麻烦小傅吧,都是女孩子方便点。我团购了葡萄,刚好后天到,你到时候给小傅带过去。” 温宛冰揉了揉眉心,看着傅珺雪发来的两段话,恍然觉得她和傅珺雪其实也不是很方便。 - 周三晚,sniff的项目彻底结束不用加班,温宛冰先去学了一个小时的潜水课,随后傅珺雪载她回家一起接温星。 家里,何秀英已经收拾好了温星的洗漱用品和要换的衣物,温宛冰也快速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傅珺雪坐在客厅等她,转头见温星打开展示柜的柜门,傅珺雪不放心,走过去看了眼。 温星指着上面咿咿呀呀:“姨姨,沙沙,垫垫,送,姨姨。” 傅珺雪揣摩她的意思,指着一个水蓝色的流沙杯垫:“这个?要拿出来?” 温星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指着上面:“姨姨。” 傅珺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柜子里还有一排用亚克力罩保存的粘土人,其中有一个美人鱼还有一个小潜水员。 美人鱼的粘土人怀里抱着颗珍珠,是她第一次见面送温星的,潜水员的粘土人衣服颜色和温宛冰的一样。 第一个姨姨?是指温宛冰么? 傅珺雪指着潜水员粘土确认道:“这个?” 温星点头,垂下了手。 傅珺雪将两样东西拿起,手顿住,瞥见到后面,藏了厚厚一沓子奖状和放倒的奖杯。 其中有个桃枝形状的奖杯,傅珺雪再熟悉不过,她家里老宅也放了一个,是国内最具代表性的青少年舞蹈大赛的奖杯。 “我收好了。”温宛冰拎着包从房间出来,见傅珺雪站在展示柜前,手机拿着粘土和流沙杯垫,说道,“那两个是要送你的,粘土是温星做的。” 所以第二个姨姨是她。 傅珺雪收回视线,看了看手里的粘土,弯下腰,眉眼弯弯地对温星说:“谢谢,我特别喜欢。” 小家伙挺有意思,做了个Q版温宛冰送给她。 温星一扭身躲到温宛冰身后,抱着温宛冰的腿,探出头瞥两眼傅珺雪,笑得很羞涩。 傅珺雪直起腰,指腹摩挲过手里的杯垫,这个杯垫的配色和她在星巴克看到的海洋主题的杯垫配色很像,都是大海的背景,里面画着两个小人鱼。 不知道是她想太多还是什么,小人鱼的形象有点微妙。 像极了她和温宛冰。 “这个呢?也是温星做的么?”傅珺雪扬了扬手里的杯垫。 银色与蓝色相间的亮片洋洋洒洒地悬浮起,折射出细碎的光点,落在温宛冰的眼底。 “是我做的。”温宛冰抿了抿唇,“不知道你手工做的夹子的价格,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想着上次你在星巴克看那个杯垫,就做了一个,做的不是很好,别介意。” “怎么会介意。”傅珺雪将杯垫和粘土人轻放进包里,唇角弧度加深,“我还是第一次收到手工礼品呢,我很喜欢。” 温宛冰笑了笑:“喜欢就好。” 等何秀英挑好了葡萄后,两人带着温星离开。 路上温星的反应还算好,但是一进电梯,踏入陌生的封闭环境,她开始感到不安,紧紧扒着温宛冰的脖颈。 傅珺雪的家比温宛冰想象中要大很多,现代轻奢风装修,低调内敛,高贵典雅。 与温宛冰家里的温馨感截然不同。 温星似乎意识到这么晚来到这里是要留宿,她整个人在温宛冰的怀里绷得非常紧。 就在关门的一瞬间,她在温宛冰耳边发出犹如挂过黑板的刺耳尖叫。 温宛冰注意到傅珺雪被吓了一跳,但她顾不上傅珺雪了,温星的指甲几乎要陷到她脖颈的皮肤里。温宛冰忍着疼,不断地轻拍温星的后背安抚她:“没关系的,星星,没关系的,姨姨在,不怕。” 效果甚微,耳朵被吵得嗡嗡的,压抑的,几乎令人喘不过气的滞闷感一点点笼罩住温宛冰。 傅珺雪在这时伸手也想安抚温星,温宛冰来不及制止,就见温星很用力地拍打开傅珺雪的手。 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温星的力道会特别大。 傅珺雪白皙的手臂立刻就被打红了,还有一道被指甲划出的痕迹。 温宛冰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带她回去吧。” “我没事。”傅珺雪捂着小臂蹙了蹙眉头,“房子是隔音的,不用担心会吵到别人,让她叫好了,适应是需要时间的。” “对了,你等我一下。”傅珺雪想到什么,快步走到一间房前,打开了门,从屋里走出来一只黑乎乎的猫。 是傅珺雪头像那只,一路发出黏黏糊糊的猫叫,身子敏捷地跳到玄关柜子上,歪着头看着温星,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像在嫌弃温星吵,骂骂咧咧。 傅珺雪拿来了夹子,走过来说:“星星,你看这是什么?看看。” 温星的视线在傅珺雪手里的夹子停留了片刻,眸子一转,落在了小猫身上。 她的尖叫声逐渐低了下去,终于停止。 黑猫抬起猫爪挠了挠耳朵,一屁股坐下来开始舔爪子,舔完了爪子,伸了个懒腰跳下柜子,慵懒地踩着猫步往客厅走。 温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温宛冰尝试跟着猫进入客厅,温星眼睛盯着黑猫,没再那么抵触。 甚至温宛冰将她放下时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小猫在吃猫粮,温星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傅珺雪特地拿过来的蘑菇凳子上,攥着小夹子,看着小猫吃猫粮。 温宛冰那根绷紧的弦逐渐放松,有种脱力的极致疲惫感漫了上来,她坐在沙发上盯着温星的背影,肩线慢慢下榻。 傅珺雪递来一杯温水:“新杯子。” “谢谢。”温宛冰接过,捧着杯子没喝。 她在大夏天从盛着温水的杯子上汲取着温暖。 眸光扫过傅珺雪的小臂,温宛冰愧疚道:“对不起。” 她向来习惯说“抱歉”不好意思”。 这是傅珺雪第一次听她说“对不起”。 三个字弥漫了难过的气息,就算说“没关系”也不会减轻她的愧疚。 “嗯,没关系。”傅珺雪顿了顿,很困扰地说,“可我还是生气唉,怎么办?” 温宛冰滚了滚喉咙,沉默了好几秒,伸出手:“那你打。” 傅珺雪轻笑了一声:“打了你,我手还疼。” 温宛冰放下手,想了想,认真提问:“那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上次问我生气会怎么个生气法,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么。”傅珺雪说。 ——“咬你。” 温宛冰回忆起她说的话。
第18章 温宛冰的呼吸倏然一滞。 傅珺雪还真咬了。 过电般的感觉,顺着血液麻痹了身体每一根神经,最后灌入心脏。 以至于过了片刻,仍旧残留有滚烫与躁动的余浪在心间翻涌。 一口气慢半拍地被倒抽上来,温宛冰本能地躲避,一只手捂住了耳朵,脑袋偏到一边,肩头不自觉地耸起。 锁骨凹得像展翅欲飞的蝶翼。 视线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傅珺雪抬眼,才发现温宛冰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转过头来,正轻蹙着眉头在看她。 那双冷淡的琥珀色眸子水润但不清透,如同将冻不冻的液体蕴着些许薄薄的冰絮。 傅珺雪没骨头似的酥软着上半身歪靠着靠枕,手臂搭在靠枕上,指尖点着唇瓣。 目光相触不过几秒,温宛冰立马移开了眼。 见她用手捂着耳朵,傅珺雪下意识地舔了舔齿尖问:“咬疼你了?” 不问还好,一问,温宛冰又想起刚刚那一刻。 掌心下,被咬的那处仿佛在灼烧。 “真疼?你给我看看。”傅珺雪倾身靠近,握住她的手腕,拿开,眼睛盯着她通红的耳朵眯了眯,“我感觉我没怎么用劲啊。” 温宛冰垂着的长睫狠狠一颤,她盯着傅珺雪手臂上那一片还没褪下的红,没有情绪起伏地表态:“温星也觉得自己没怎么用劲,很多时候人对自己施加在别人身上的力道并不是都有数的。” 傅珺雪好整以暇打量她:“生气了?” “没有。”温宛冰不咸不淡道,她的手还被傅珺雪握着,下意识地挣了一下。 “没有么?怎么听怎么看都像是在闹脾气嗳。”傅珺雪很快松开手,“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宛冰蜷了蜷指尖,明明已经松开,她却觉得整个人都被傅珺雪拿捏。 将要褪下的燥热如同又被插上电的水壶,温度上升,内里趋近沸腾。 不同于刚刚被咬时的猝不及防,傅珺雪这次的靠近在温宛冰的眼里融成了慢镜头,她身上馥郁迷人的香味交织着微凉的呼气,从侧颈攀升到耳畔。 伴随着温星短促的一声“啊!”,笼罩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像被戳破的气泡,消弭在空气里。 温宛冰瞬间惊醒,挣开傅珺雪的手,迅速站起身,朝温星看过去。 黑猫走到了温星的面前,嗅了嗅她的手,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温星有些激动,又发出了一声“啊!” 见温星没事,温宛冰松了口气,克制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和呼吸,将语调压到最平静:“我真没有生气,这是实话。” 傅珺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愣了愣,随后自嘲地勾了一下唇,等温宛冰侧身看过来时,她嘴角往上提不着痕迹地勾出慵懒的弧度:“不生气就好~” 温宛冰“嗯”了一声,挪步坐到了温星对面,与傅珺雪拉开了距离,傅珺雪趴靠在大抱枕上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起身去了厨房。 水声隐隐约约地从厨房传到客厅,衬得客厅格外安静,温宛冰耳朵上的绯色就像是被水深洗涤,越来越淡,直至完全褪去,傅珺雪端着一盘葡萄再次坐回到沙发上,还是原来的那个位置,与她隔得不近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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