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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布料缝隙中光洁大腿皮肤露在外面，苏瑶光眉头微皱，瞥了眼摄像头的位置，电视机内当即发出咔嚓的一声脆响，上前拉好窗帘，几次检查确保屋内无法被人窥探，苏瑶光这才脱下外套，而此时周子墨已然脱得只剩T恤内裤，光着腿蹲到门口不知在捅咕什么。 苏瑶光侧头垫脚，只见那人找了块抹布细细擦掉皮靴上的雨滴泥点……和随意丢在地上的一滩裤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望着对方背影，她无声勾了勾唇，房间的电视还显示着分手厨房的暂停画面，气氛有些冷凝，就在苏瑶光思考如何能让对方消气的时候，一记嗝声打破了夜晚的平静。 突兀的有些好笑。 苏瑶光笑不出来，她愣了一瞬，想好的对策脑袋瞬间空空无也，嗝声像外面的雨滴，一次又一次的传到耳边。 姐姐曾跟她说过周子墨这个毛病，先前这个人不是这样的……怒到极致她只会找仇家撒气，就像自己曾经骗她那次，在自己身后追了许久，这人断不会憋在心里跟自己较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苏瑶光抿了抿唇，缓缓走到周子墨身后。 她没有刻意压低脚步，慢慢蹲下·身，避开后颈那处，轻轻抱住那只好似随便一戳就能爆炸开来的河豚小姐。 “都杀了便是，别气坏自己身子。”上千条人命，在苏瑶光就像蚂蚁似得轻描淡写，完全不放在心上。这世间能让她放在心上的人，只在眼前。 气鼓鼓的河豚小姐知晓身后来了人，停下手头动作不自在的扭了俩下，苏瑶光圈的不算紧，贴心又有分寸，又一个猝不及防的嗝冲了出来，她整个人抖了一瞬，连带着苏瑶光也跟着哆嗦了下，她顾不上尴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长吐出口浊气，凶狠又疑惑地咒骂着，“怎么会有这么多坏比啊？！她们没有妈妈么？” 困惑的周子墨好似希望苏瑶光能给她个答案，好让一切有一个看似合理的由头，然而她们都清楚事情已经发生，迫害她人的既得利益者，即是纯粹的恶，原因是什么其实完全不重要。 苏瑶光想了想，冷清的脸庞一本正经地附和道，“嗯，确实不像有母亲的样子，大概都是肛生子吧。” ？？？ 违和，实在太违和了，夹枪带棍的脏话完全不符合苏瑶光的风格，倒更像祖安老喷子本人能说出来的话，这货又换头了？周子墨心中腹诽，苏瑶光并不见得会这么想，应该是为了哄她随口说说的吧。 还真是太阳打北边出来，苏瑶光这货居然会说好听的了？周子墨正想着，就听苏瑶光又道，“这些基因没必要延续下去，你说呢？” 基因二字被捕捉到耳中，周子墨顿时单挑起了眉，默默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这两个字被点名就说明自己的心思苏瑶光一清二楚，她的确是这样想的……虽然之前胡扯了一大堆，然而找人打工只是个好听的说法罢了。 短短十年内保证人类文明延续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人口基数越大，繁衍的新生儿才越多，只有数量得到保证才经得住气候和末世的考验，但人类不是动物，繁育这种事直白的摆到台面就像养猪场计划多少只猪配种似得，充满不近人情的冰冷以及……掌控生杀大权的上位者特有的傲慢。 孕育后代是件很麻烦也极其严肃的人生大事，必须自愿自主才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周子墨都不打算强迫人们生育。 故而广撒网多捕鱼，人多起来总会有愿意生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更倾向于收编而非武力镇压，加上她自认为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苏瑶光那般心狠手辣，只不过事与愿违，不给她当菩萨的机会。 一个向往自由的人，不会为旁人带上镣铐，有些一厢情愿的唯心，甚是可以称得上不顾大局，周子墨就是这样的人，她不愿以大局胁迫个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合格的领导者，也做不成领导者。 这点，苏瑶光心知肚明。 杀戮……这些人也不无辜就是了，只不过想到自己双手即将沾满鲜血，周子墨多少有些唏嘘，语气也沉闷下来，“那种基因，确实没有延续的必要。” 似乎看出周子墨心中不忍，苏瑶光下巴轻靠在河豚小姐耷拉下来的肩膀上，“末世本就是优胜劣汰的过程，我们终究会离开这里，现在处理，以绝后患。” 以绝后患呐…… 几个字直接说到了周子墨心坎里，思绪不由自主的被带偏，涨大的身躯渐渐松了气恢复原状，她默默点了点头，长长叹出口气，已然被说服。 苏瑶光还真是有够了解自己，灵魂深处的羁绊让还在抗争的理智摇摇欲坠，而因怒火排队喷涌的嗝不知何时忘记作怪，悄然无了声息。 见对方松口，苏瑶光略作思忖，计划已然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她亲昵蹭了蹭周子墨脸颊，凑上去耳语一番。 听完，河豚小姐眉头蹙起，“还有那么多人没逃出来，放那些人活着简直浪费食物浪费空气！我一秒都不想等！” 不提还好，一提压下去的怒火再度涌现，这里优渥的生活条件——电力，是靠李成那个狗东西伏低做小献上女□□换而来的，思及此，灯光打在身上就好似针扎似得令周子墨坐立难安，道德感令她很难不生气。 眼看河豚又要涨大身躯，苏瑶光心道可爱，她一眼看出对方坐立难安的源头，轻声宽慰，“不是你的错，罪恶感不应该由你来背。”她顿了顿，又说，“摄像头应当是对面的准备，你想尽快动手，也要等雨停地面干透才能行动。现在那边肯定已经知道我们的‘光辉事迹’，李成也不会放着我们不管，两边联手的话，我们只需要等对面送上门来，将计就计就好，等他们放松警惕更容易一网打尽。 有什么比大权在握却被反杀，视作禁脔的女人们奋起反抗更能摧毁他们的意志的事么，那些女人受的苦，每桩每件，我们都会帮她们亲手讨回来。 你说呢？子墨。” 苏瑶光说的云淡风轻，眼中尽是势在必得，充满信服力，不愧是第一舰队的指挥官，冷静下来，周子墨也知道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头铁硬刚并不是明智之举，不管怎么说都是对方的建议更好，然而明知如此，她妥协了第一步，第二步却不愿松口。 就好似她们的关系，周子墨答应苏瑶光跟在自己身边，却执拗的不愿和对方修复关系。 自我意识强迫她守住底线，好像这样才能坚守本心不被苏瑶光蛊惑，不会放松紧绷的身体向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靠去。 “养好精神才能杀光他们。”苏瑶光歪着头轻声商量说，“我们先洗洗睡？” 跟哄小孩似得，轻软的语气莫名引起了河豚小姐的不满，周子墨刚想叭叭两句，一扭头就撞近那双神情又隐忍的双眸，四目相对，和曾经那个深爱的熟稔灵魂对视，物是人非后她想不出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回应，唇角好似有自己的意识，再次当起了歪嘴战神，做出不屑的模样。 浸湿的皮靴早已擦干，她胡乱抹了抹鞋油，放下皮靴站起身来。 虽然脸上老大不乐意，人却听了话很诚实的往浴室走，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人这时才想起房里装的摄像头，光着大腿的身形随即一顿，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戒备心这么低了…… 没等她开口，苏瑶光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都处理好了，放心，不会有人看到。” 可不是，除了苏瑶光的确没人能看到她不穿衣服的样子，周子墨心神一动，余光里窗帘已被放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回头看了眼苏瑶光，对方的裤子也湿成一团，黏糊糊的粘在腿上，还没来得及换，她抿了抿唇，随手丢出对方换洗衣物，毫不留恋的转身推开浴室门。 水声渐起，苏瑶光看了看磨砂玻璃中依稀模糊的背影，不知何时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浴室的门将空间隔绝开来，里面的人依旧臭着脸，心情很不好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动画中的没头脑和不高兴。 不多时，没头脑转眼望向被主人精心护理过的皮靴，灯光下黑色皮面反射着亮眼的光，令人艳羡，鞋子的待遇可比自己好多了。 换下湿漉漉的衣裳，苏瑶光端坐在床边，脑内思绪纷飞，仔细梳理有没有遗漏细节。 不知不觉思绪飘到方才周子墨的疑问上来，其实对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压迫女性的坏人这件事，苏瑶光清楚的知晓答案，其实非常简单，男人想繁育后代，靠爱情、金钱俘获女人心甘情愿生育，都不如掠夺征伐，甚至买卖来的高效，显然这个答案她老婆不仅听不进去，甚至听了后更是火大。 越为落后的地方女性的待遇越为残酷，曾及何时的帝国也和地球一样，直到第一任女帝出现，她下令将那段血腥黑暗的压迫史写进历史课本，立法课本不容许任何帝王修改，督促帝国上下女性自强自爱，谨防历史再度重演。 成绩优异的首席研究员就是受这样的教育长大的，她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可摆事实讲道理并不会消减对方的怒火，有些事即便发觉本质依旧会动怒，不过人之常情，也正因如此，苏瑶光再三思量跟着老婆一起骂或许更好些。 可对方同仇敌忾的感觉……很不错，板正的坐在床边，苏·直男·瑶光勾了勾唇角，感觉自己进步很大。 和气到快要爆炸的河豚小姐不同，苏瑶光一直非常淡定，淡定的好似不是局中人，倒也不是她没有同理心，只是……见得太多，早就麻木了。 而她的河豚小姐不一样，即便经历了那么多，遇见不公之事依旧保持着一颗嫉恶如仇、时刻准备破口大骂撸起袖子就能冲上去跟人干架的“赤子”之心，也可谓相当不易。 纯粹有趣的灵魂，全宇宙独一无二…… 洗漱完，关了灯，两人也没心情做奇怪的事，躺在自己床上，各睡各的。雨声淅沥吵得周子墨心烦，她翻来覆去摊起了煎饼，换了各种睡姿也无法入睡。 “睡不着么？”苏瑶光被她翻腾的静不下心。 周子墨嗯了声，躲在被子里悄悄抠起手。 “想聊聊么？” “聊什么？” 嗯，这是愿意聊天意思了，苏瑶光想了想，今天的事不适合再提，她侧过身面向周子墨，“我想了好几天也没想明白要这么多电干嘛，你有新计划了么？” 偶像包袱几百斤的人主动承认自己不行可是件稀奇事，周子墨舔了舔蜜桃味的牙尖，坦言她确实在为新计划做准备。 “究竟是什么计划，我有点好奇。” 黑暗中那双会说话的眼眨了眨，周子墨吸了口气，不答反问，“你觉得基地建成后最危险的因素是什么？” “丧尸。”苏瑶光脱口而出，说完，她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同伴会变成丧尸且防不胜防，她好像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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