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她觉得现在白沐应该很无助,她应该需要力量,抿着嘴唇,思考了半天,突然起身“我能抱你吗……”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萧君持就后悔了,而她的脸立马红到了耳根。 夏慕白不答,却突然抱住了萧君持,将头埋在她颈间深深的呼吸。 萧君持一刹那间突然僵住了,这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紧紧的拥抱,紧张的身体都在发抖。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手抱住了她的腰间。居然出奇的细。她跟男子待久了,白沐是她见过腰最细的男子。 而且她身上有一股兰花的幽香,萧君持有些沦陷了。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像断开一瞬间的水流。 从那个拥抱开始,她似乎对她的感觉就变了,她的世界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如果说她们以前是朋友,那现在她对她可能不仅仅是朋友了…… 萧君持觉得有些荒唐,她是男子示人,而白沐也是男子,她们怎么能……萧君持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谁知这一声咳嗽,让夏慕白更加羞涩。 夏慕白瞬间清醒过来,看着两个人暧昧的姿势,知道自己喝酒上头,失了态,连忙红着脸离开了萧君持的怀抱“将军…” “没,没事,白兄坐。”萧君持也尴尬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一盘松子桂鱼端到夏慕白面前“白兄,这个松子桂鱼可是这家酒楼的招牌菜,你快来试试。” 夏慕白也是如坐针毡,她有些失了分寸,她阻止不了事情越演越糟糕,如果萧君持知道她骗了她,她怎么办?夏慕白瞬间清醒过来。“将军我刚刚有所冒犯。” 萧君持红着脸摆手“是酒,是酒的原因,白兄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夏慕白要不就是回宫住,要么就在将军府留宿。她那能让萧君持发现她的身份?“我没事,天色还早,我先回去,将军也早些回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房间里尴尬的氛围压的她喘不过气。 夏慕白骑着白龙从城南绕了一圈,抄远路从玄武门回宫。 回宫后,夏慕白没有去自己的寝宫,反而去了荒废已久的玉芙宫。 玉芙宫是她母妃的寝宫,她母妃也是在这里病逝的。而今天正好是她故去母亲的生辰。 这里很静,木质的朱红色门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因岁月久远,慢慢剥落的皮层,摸上去指尖还有微刺的感觉,跨过门槛,院子里有一条青板路,路两旁杂草丛生,给人一种阴深的感觉。 而屋内好像有动静,夏慕白倚在门口,发现屋内有两人。 “父皇,徐公公?”夏慕白见到了身穿常服的夏焘和徐公公,有些微微震惊。 “慕白……”夏焘显然没想到,夏慕白会突然出现。他和徐公公都是避开了很多人,偷偷过来的。 夏焘耷拉着的眼皮动了动“今日是玉妃的生辰,朕让徐公公带了点她生前最爱的糕点过来看看她。给她上了两柱香。” 夏慕白淡漠地绕过夏焘,跪在灵堂的蒲团上“娘,女儿来看您了。” “慕白,当年之事,父皇是一国之君,不能顾及到每个人。”夏焘眼中满是愧疚。 “父皇,您是一国之君,就任由皇后娘娘和巫师污蔑我母妃是妖人么?”夏慕白回想起往事,嘴角尽是嘲讽,精明的双眸中甚至带着恨意。 见夏焘不说话,夏慕白继续道“当年母妃病重,没一个太医愿意过来救她,只要父皇您一个命令,我母妃就有生的希望。” “慕白,朕愧疚于当年,朕已经在补偿你了!大大小小的国宴家宴你不想参加,朕都不逼你,你与三皇子,五皇子走的近,朕知道,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女扮男装接近萧君持,朕更是视而不见!”夏焘说的激动不已。 夏慕白满脸不可置信,对啊,父皇怎么会查不出来接近萧君持的每一个人呢。她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眼神放空,淡淡道“父皇,儿只想活着。” “慕白,父皇在这个位置,一定会保护好你,你能明白父皇的苦心吗?”
第10章 夏慕白还是如往常一样来到训练场,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萧君持也闭口不提那晚之事,她们还是该练剑就练剑,该下棋便下棋。就像萧君持所说,二人相处过程中,似乎总有一些东西变了味。 “将军,张姑娘来了。”随着张扬的禀告,见训练场门口缓慢走进一辆朴素的马车。 萧君持与夏慕白还在看台上品茶,只见萧君持突然站起来往训练场大门方向走去。 夏慕白满脸疑惑,问道“来人是谁?” 张扬抱着双臂来到夏慕白面前八卦道“白大人,您有所不知,来人是张姑娘,是将军师父的女儿,也是将军的师妹,而张姑娘在前线的时候就在将军身边,张姑娘会医术,所以将军到哪里都会带着她,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是将军夫人了。” 将军夫人犹如晴天霹雳,她只是觉得脑子一震,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夏慕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眼神看着马车方向,过了好久之后,夏慕白起身,浅浅一笑。 “白兄,这是我师妹夜熙。这位是我的知己,白沐。”萧君持带着张夜熙来到夏慕白面前介绍起来。 张夜熙双手叠于腰间,对着夏慕白欠了欠身。“见过公子。” 张夜熙大方的抬头观察夏慕白,虽说对方伪装的很好,身上一点女子气息都看不出来,反而更像是一个浊世中的翩翩公子,但她太过于漂亮了,让行医多年的张夜熙一眼就认出,夏慕白是女子。 夏慕白眼神也不躲闪,大方与之对视,与身俱来的贵气让她气势丝毫不输半分。 夏慕白也忍不住开始打量面前少女,一袭粉色衣裙,简单的发髻,上面只点缀了一根玉钗,长得小家碧玉,娇巧伶俐。让人看着就心生一股保护欲。 不多时,夏慕白抱拳回礼,轻轻勾唇露出了一抹浅笑。 夏慕白这样勾唇一笑,更让人不忍转眼,真是妖孽,妖孽啊。 “将军,张姑娘,在下家中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访。”夏慕白觉得呆在这里也没太大意思,主要是突然多了一个姑娘,灼热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夏慕白不喜欢。 “白兄,一起去酒楼喝两碗再走?”萧君持知道白沐是在找借口故意溜,但她也只能象征着说两句。她突然有些害怕,白沐这样一个比女子还长得好看的男子难道真的好龙阳?关键自己不是真男子。 “今日就不打扰将军和张姑娘了。告辞!”将军夫人?呵,哪门子将军夫人?夏慕白觉得自己再不走,眼神都能把张夜熙杀死。说完翻身夸上白龙,手中紧拽缰绳,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慕白愤怒回到宫中,亏自己一大早出宫去找她,谁知她在等着接别人。 “公主,您回来了?”夏慕白贴身宫女莲心迎了上来。对着夏慕白行礼,见公主全身上下散发着冰冷之气,心生胆怯。 夏慕白还在生气,什么唠子将军夫人。八字还没一撇呢。想到这里,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后劲还真大。 “公主,这是皇上赏赐各宫的血燕窝,奴婢给您端来补补身体。”莲心瞧着主子似乎心情非常不好,于是将头埋得低低的。 夏慕白坐在圆木桌面前,瞥了一眼桌面上的血燕窝,拿着调羹勺轻轻舀了一勺放在嘴中,入口一阵醇香,父皇赏赐的东西果然不错,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道“端下去吧,本宫没胃口!” 摸出锦帕擦拭嘴角的残渣,接着又擦了擦手。将锦帕随意扔在桌上,又是一阵烦闷。 莲心一看满脸疑惑,才吃了一口怎么就让端走了,以前公主可是要好好享用一番的。 “皇姐!” 莲心收拾完桌子,对着跨门而入的夏子枫欠了欠身。“五皇子。” 夏子枫撩袍在夏慕白身旁坐下,瞅了瞅夏慕白面无表情“听说皇姐又回来了,弟弟就来看看皇姐。皇姐不开心么?看着天气转凉,皇姐还是穿厚点,要不了多久,就该落雪了。” 夏慕白这时候才意识到,似乎她的不开心,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于明显了。“没……没事。” 夏子枫才不信,一向清冷孤傲的皇姐,突然将愤怒情绪表现在脸上。事出反常必有妖。“是谁欺负皇姐了,我去揍她!是不是萧君持?” 一提萧君持的名字,夏慕白心底又升起一丝异样。于是连忙否认“萧将军今日有事,跟她没关系!” 夏子枫狡黠一笑,抚摸着飘在胸前的长发,凑到夏慕白跟前说道“还是皇姐有办法,短短一个月,便将萧将军拿下,想想大皇子那边,似乎还是很束手无措呢!” 夏慕白回想起来,跟萧君持的默契度确实不是装出来的,她与萧君持这么相处起来,确实是她十八年来最自在快乐的时光。可惜又多出来个未来将军夫人。“萧君持这人戒备心低,但她一般不会接近任何人,想要现在向她推荐三哥,怕是没有希望。” 夏慕白突然觉得,自己居然有点了解萧君持这个人了。 “喔,先不着急,朝廷就那么几股势力,只要她不去大皇子阵营,我们就有胜算的,她来我们三皇子党也是如虎添翼!”夏子枫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清嗓子。 “眼下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夏子枫接着道。 夏慕白看着茶杯中翻滚的茶叶,挑眉道“什么事?” “今日早朝,父皇说临川关守将奏报,想要朝廷出钱扩建加修工事。临川关是我国与大食国的边境要塞,也就是咽喉重地,工程浩荡,事关重大,须派得有力的人去复查,大皇子那边,三哥这边都举荐了人,全被父皇否决了,我看父皇想任命萧将军。”夏子枫收回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认真说道。 夏慕白听了思忖片刻道“办此差事不是易事,得是父皇信得过的人,萧君持深谙兵法,更兼心思缜密,去做工程督查,最好不过。” “重要的是萧君持她并未在朝廷站队。”夏子枫就怕中途萧君持被大皇子的人骗去了,转而又开始担忧起来“我听说丞相嫡子张轩也在萧君持部队里,你说张哲会不会指派张轩坏事?” “那应该是不会的。”夏慕白一想起那个什么将军夫人也会跟过去便浑身不自在。 “皇姐,呆会三哥忙完了,我们一起去酒楼边吃边商议此事?”夏子枫提议着,因为夏锦荣是成年皇子,在历练历练便可封王。所以身上也是有了官职。 夏慕白想了一会儿,点头应了。反正现在她也不需要黏着萧君持了。不知道……算了算了,不想了。 “皇姐!”夏子枫和夏锦荣早就在宫门口等着夏慕白了。 夏锦荣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纹长袍,腰间系了犀角带还吊着一枚白玉佩,外披着一件宝蓝色大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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