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被动错觉”让她更给不了答复。 她是心动了,可总感觉差一点。 胡思乱想一大通,在梁见舒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晚宴桌花布置得差不多,凌挽苏看了眼手机,到了约定的时间,整理仪容后上楼。 初次乘坐专属电梯去梁见舒的套房时,她紧张且期待,嫌走廊长,又嫌空间大。 后来见到了人,激动不已,却要强装淡定地应对。 那时的梁见舒,在她看来是个遥不可及的存在。 在她不知道人家是既匀总裁之前,她就知道她们隔着千山万水,但是不能不承认,梁见舒给她的感觉独一无二。 时过境迁,仔细算来才一两个月,她们就能亲密成昨晚那样。这对过去的凌挽苏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元青引她进餐厅,进门看见梁见舒独自坐在桌前看文件。因为被打扰,下意识扫射过来的目光有些冷漠,看见了脸才缓和。 凌挽苏却被那一眼看得无端不爽,顿时有些恼,找了个由头出气:“你又骗我,你不是说戴远航也在。” 梁见舒看着她,缓缓眨了眼,解释说:“他在下面工作,要晚几分钟上来。” 说着,行动力强地将戴远航刚发来的语音播放了遍,为自己证明。 她这立即自证的态度让凌挽苏窘然,得了个没趣,只好说:“那就等他一会。” “我骗过你很多次吗?” 梁见舒问,“你对我似乎意见不小。” 凌挽苏听出她声音里的刻意冷淡,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中的不满有些明显了。 梁见舒久居高处,本也不是有好脾气的人。 她坐下,态度诚恳道:“抱歉,我口不择言了。” 梁见舒弯起唇角,极淡地笑了一声,“不高兴才会口不择言。昨晚是我不好,情不自禁得过分,我检讨。你说,怎样才能消气。” 梁见舒走到她面前。 凌挽苏低着头,露出洁白的一段后颈,闷声说:“没有。” 哪有因为那个生她的气,本来就是双人活动,她全程清醒,用不着别人检讨。 她只是,别扭。 “没有什么?” 梁见舒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发顶,克制着没有动手,只是弯下一些腰,轻声问:“没生我的气吗?” 气息百转千回,看似询问,更像撩人。 冷淡的时候那么冷淡,哄人的时候又这么会。 凌挽苏不说话,深看她一眼。 梁见舒真怕她被昨晚的自己吓到,关心说:“还是今天的工作累了?店里人手不够的话,我找人帮你好不好?简单的活你不用亲历亲为,让他们照着吩咐做就行。” “不用,基本忙得差不多了。” 凌挽苏在调节自己的心情,今天奇奇怪怪,她自己都不喜欢。 梁见舒的目光挪不开,见她不自在了,才问:“忙完留下?晚宴你想不想参加,以总裁家属的身份。” 凌挽苏诧异地抬头,“当然不行。” “哪里不行?” “我们是形婚,应付长辈和前任的,知道我们结婚的人越少越好啊。”凌挽苏还没彻底被她迷昏头。 梁见舒眉目上的笑意淡下,平静道:“嗯,说得对,越少越好,以后分开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这么说很现实,但就形婚关系本身来说,凌挽苏不觉得有问题。 梁见舒退开,凌挽苏心里跟着一空。 她想,自己的纠结多半让梁见舒不高兴了。 但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哪能事事如她梁总的愿。 以总裁夫人的身份出席既匀的年会,那事情就闹得太大了,自己可没疯。 梁见舒自然不会闹情绪,表情波澜不惊,把一份合同从桌上递过来:“看看这个,你可以考虑继续跟既匀合作,以后酒店和山庄那边的花材都由一树负责。” “啊?”凌挽苏还没喜出望外就清醒了,“这是你私人定的吗?这样不好,别人会说我们有一腿,说我走捷径。” 梁见舒疑惑:“我们俩没有一腿吗?” 凌挽苏合上文件,赌气说:“我不想再跟你讲话。” 梁见舒笑,“私人定夺又怎样,这点事我若不能作主就可以回家了。无需顾虑太多,正常合作,别人的嘴你别管。时间上不急,你回去慢慢考虑。” 凌挽苏默不作声地翻看合同。 再次怀疑,年会这次合作,究竟有没有梁见舒的介入。 梁见舒提醒:“凌小姐,做生意不要优柔寡断。通俗点说,有钱就挣。” “我不是优柔寡断,我是怕有陷阱,这么大一块肉,噎着我怎么办?”凌挽苏朝她假笑。 “细嚼慢咽。” 说话间,戴远航进到餐厅,“细嚼慢咽?你们没饿着吧,我快饿死了,开饭开饭。” 有观众在,凌挽苏打起精神,滴水不漏地表达跟老婆一起用餐的快乐。 戴远航很会调节气氛,几句话一聊,她放松下来。 说完闲话,他正色道:“梁总,我跟你说个事。” 梁见舒打断他:“午休时间,不谈工作。” “姐,家事。” 戴远航换了身份,“我以前就说过,今天还是要说,你对小真的关心不够。” 梁见舒手中的刀叉慢了,索性放下,看着他。 “之前你是工作狂,自己的私生活都不过,你不管她,她还能接受。但你现在有老婆,有新家,把她放在别处,她心里一定不好受。我认为,你要比之前更上心才行。” 梁见舒皱眉问他:“是小真跟你倾诉了吗?” “她才不会说你不好呢。她越懂事,我越心疼,我是她长辈,看着她长大,她的处境我能理解。” 他瞥了梁见舒一眼,见她没有不耐烦,神色重视,继续说下去:“姑姑不喜欢她,时不时对她冷言冷语,她以前就没少难受。你是护住了她,让她远离姑姑不错,但是你作为她妈,没怎么关心她吧。” 戴凤不喜欢梁真,凌挽苏上次去老宅就感觉出来了。 梁真害怕戴凤,而戴凤便因此更看不上她,问了她的学习情况,当即不悦。 说梁见舒以前有多上进,若是只考出这个成绩,饭都不敢吃。 凌挽苏觉得夸张,且不说梁真成绩不差,作为一个富二代,她早够格了。 再说,梁见舒的性格,不至于因为成绩就不吃饭。这种吓唬孩子的话,也只能吓唬到孩子。 凌挽苏知道戴远航是故意挑自己在的时候说,他表面和气,大概也对自己不满。 认为自己占着梁见舒妻子的身份而不做事,明明有义务照顾梁真。 而她俩在外人看来,过得有滋有味,那么大的孩子扔在一旁,很是凉薄。 她想说些什么,但梁见舒不发话,她只好沉默着。 梁见舒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关心?” “看出来的。” “她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生病了我跟医生一起跑过去,这也不够吗?” “陪伴,我当然会给。明天出差,回国后直接回北城陪她过完寒假。我有我的安排,女儿要养,新婚的妻子也不能不陪吧。” “我没说你不能陪。” “可你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冲着我妻子来的。” 梁见舒冷眼看他道:“有没有她,我对梁真都是一样。你不要因为她提高对我的要求,给她压力。” 戴远航无言以对,只好跟凌挽苏说对不起,“我今天话多,不是针对你,我是想小真既然有了两个妈,应当比从前更快乐才对。” 他不知道凌挽苏是自己的形婚对象,要求过多,梁见舒不作解释。 淡声说:“你未必了解,十几岁的孩子,自由才快乐,你以前不就羡慕你好朋友被散养吗?” “我那哥们爸妈离婚了,当然没人管他,我以前是不懂事才羡慕。梁真难道也不懂事?” 戴远航见她没听进去,更焦急:“你散养是因为不想花精力,还是想她自由快乐?你知道你女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知道她爱去哪里玩,最好的朋友是谁吗?” “知道又能怎样?” 梁见舒冷静地反问他。 “你怎么断定我不知道?你仅拿我跟普通的父母比,比出我不合格了,就否定我对她的用心吗?” 凌挽苏听梁见舒语气冷得掉渣子,很怕他们俩吵起来,便投去劝和的眼神。 “我有我的生活,不会因为做了她母亲,就必须牺牲奉献。我尽力了,小真没有完整的家庭,自会有朋友去陪伴她。难道你觉得,要像婶婶对我那样严格要求和管控,才是负责?” 戴远航跟她说不通,也没法说了,梁见舒不是完全没理,说着说着把他劝好了。 也对,梁见舒一直就这个性子,对谁都算不上多好。哪怕是对凌挽苏,其实也就一般。 凭什么因为她收养了梁真,就让她去改变。凭什么因为她结婚了,就道德绑架她们俩去付出呢。 他从小就怕他姑姑,知道姑姑严厉又不喜欢小孩,所以不爱去梁家玩。 梁见舒的自强事迹,被他父母当成勉励他的例子。但他听着就觉得很惨,这位表姐听上去毫无情绪,跟个机器人似的。 换他,几天就疯了。 “我替梁真谢谢你,你的建议我会考虑。” 梁见舒眼神示意凌挽苏不必担心,语气缓和地跟戴远航说结束语。 吃完饭,戴远航先离开。 凌挽苏也要下楼忙,梁见舒送她往外走。 凌挽苏想了想:“他说的对。要不,今晚你回去陪你女儿吧。其实我也觉得,她不会只喜欢自由,她更需要你。你既然做了她妈妈,不能只给物质,不给陪伴。” 梁见舒看她,在认真听。 凌挽苏得了鼓励:“我爸妈都是医生嘛,以前特别忙的,但是还是尽心照顾我。轮流陪我玩,重视我的学业。虽然有时候是有点烦,比如太喜欢给我做规划,以前逼着我上各类兴趣班,后来让我嫁给骆萧萧,之后又帮我相亲。” “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爱,确信那样的爱永远不会消失。很多时候,我想到他们就觉得幸福,我一直在被好好爱着,说明我是值得被人爱的。并且,因为我的父母满心只有我,我习惯了这种感受,在感情上就会更挑剔,也更清醒。” “自由的小孩未必过得很快乐,但缺爱的人往往容易踩坑,你要重视你的孩子。” 这是她们第一次聊到深的地方,凌挽苏静下心跟她推心置腹,为了梁真。 梁见舒此前以为,自己有个孩子虽不算什么,但凌挽苏总不会乐意她的孩子存在感太强。 所以无论是形婚还是真正恋爱,她都在避免凌挽苏为梁真的事情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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