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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由的，季清时瞬间便想到了戚雪松的那句话……因为时间问题她还没来得及追问，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戚雪松是看出了什么吗？为什么要那么说？ 季清时在心里把那句话又过了一遍，总觉得戚雪松意有所指，不会是随口一说的。 ——“你有仔细想过她的想法吗？” 她的想法……？ 季清时盯着任娇通红的耳垂发呆，她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法是我没发现的？ 可是戚队为什么能发现？难道是传说中的旁观者清？ 季清时心跳突然加快，难道……？ 叮—— 电梯在一层停下，旁边的人都出了电梯，季清时迅速回过神退开半步。 任娇反应很快，按住电梯门开关后便率先迈步出去，有点儿像是逃跑的样子。 季清时追着她的出去，回想起电梯里那红得滴血的耳垂，心脏猛地一缩，不太灵光的脑子难得转的快了起来——她这是，害羞了？ 有时候很多事都是这样，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便能引起阵阵涟漪。这个石子现在投了进去，给季清时造成了很大的波动，她开始下意识观察起任娇的每一个表情和反应。 开车回家的路上季清时有点儿心不在焉，她想着是不是应该主动试探一下，但转念想到自己这点心眼儿跟任娇那试探肯定不靠谱……别看任娇娇比自己小8岁，心眼子却是自己的八倍都不止……在这一点上，季副队格外有自知之明。 一路沉默着把车开回家停进车位，季清时才终于把分散的思绪彻底收回。 她呼出口气，说：“到家了。” 任娇坐在副驾驶，靠在车窗上偏头看着她。 季清时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任娇盯着她看，开口道：“是我想问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季清时瞬间心慌，连连摇头：“没有啊，我哪儿有什么心事。” 任娇轻轻挑眉，表情上写着大写的“不信”。 “真没什么事！走啦，回家。”季清时率先拉开车门下车，再在车里一定还会被追问的。 她对自己是真的很有数，就冲刚才这三言两语的对话，都能证明她是真的没办法跟任娇玩儿“试探”这一套。自己还没试探呢，就已经被对方给看个一清二楚了，这招儿是想都不用想了！ 不能试探，就只能暗戳戳观察，在不打破两人平日里相处模式的前提下更细心的观察。 主动试探是敌暗我明，但暗中观察就是敌明我暗，哪个更有效果季清时不知道，但肯定是第二个更安全。 任娇看着季清时快步往电梯间走的背影，眼底闪过思索。怎么跟戚队见过面之后就这样了？难道是和戚队聊了什么？ 跟季清时的健步如飞不同，任娇慢悠悠往电梯间溜达，试图思考季清时突然这么不对劲的原因。她能肯定是跟戚雪松聊了什么，但是具体会是什么呢？ 就这么一边思考一边走，推开电梯间的门和迎面过来的季清时撞了个满怀，扑面而来的温软瞬间拽回任娇的思绪，藏在口罩下的脸再次温度升高。 季清时伸手虚虚扶住她，道：“我看你半天没过来，想出去找你，没想到撞上了……有没有哪儿撞疼了？” 任娇摇头，撞人怀里而已，她又不是玻璃做的碰一下就能碎。 季清时又仔细看了看她，她看得太认真专注，反倒惹得任娇脸上温度越来越高，她再这么看下去，人是没给撞疼，但整张脸都要被看红了。 任娇连忙退开两步，绕过她去按电梯，若无其事道：“到家之后看看晚上吃什么，我都有点儿饿了。” 季清时慢慢站到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的后脑勺上，她没错漏任娇刚才瞬间变红的脸色，这姑娘皮肤太白，一脸红格外明显，想看不清都难。
第30章 030 那之后一连好久, 季清时都不动声色地观察任娇，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除了多了分留意之外什么多余的都没做。她虽然头脑没有任娇灵活, 但多年的特警生涯让她的感觉如同猎豹一般敏锐, 猎豹盯紧猎物时，在猎物毫无察觉的时候便已经将对方观察的透彻。 在一些大事上, 季清时很能耐得住性子, 就像她在烈日暴晒下也能一动不动蛰伏几个小时等待敌人进入她的射程。 任娇对季清时心里的想法毫无知觉，杭市的演唱会训练占去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每天都泡在排练室里。 四月初, S团启程去杭市开始第三场巡演, 这场结束后已经开过票的三场巡演就全都结束了，后续的安排岑数已经向有意向的城市递交申请，并为新专辑腾出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预计从下半年开始重新启动。 这次原本岑数提前跟酒店沟通了多留一间房, 但最后季清时提出想跟任娇住同一间, 方便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毕竟是在酒店这种人多的地方, 还是离得更近比较安全。” 季清时说得面不改色, 岑数没多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这次住的酒店是来杭市的艺人经常住的, 很多狗仔和私生粉都知道, 确实不如上次在沪城安全。 房间又改成两人一间，任娇偷偷看了季清时好几眼, 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不对劲的地方，但最终失败, 季清时看上去坦荡极了。 任娇没看出什么问题，心道季清时主动提出住一起应该真的就是出于安全考虑, 她失望的同时又诡异的安心，自己一颗心都被这种矛盾的拉扯搞得钝痛。 她不知道的是，季清时心里可没她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从她在岑数面前冠冕堂皇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开始忐忑了。她心思浅，没那么多心眼，更不善于说谎，任娇和岑数都是知道她这个性格的，所以在见到她表情那么正常后就都觉得她说了实话。 可事实上，季清时确实说了实话，但不是全部的实话。她之所以脸上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那是因为这些话也确实是真心的。酒店环境嘈杂，人来人往什么人都有，和她的保护对象同住一屋才方便她的任务，这是真的。而她还有一部分隐去没说的话，这些也是她开口要求住同一间屋的理由——她想时时刻刻和任娇呆在一起。 这些更为隐秘的真心话她现在还不想直白说出口，只能藏着瞒着，她认为还不到时候，她都还不确定任娇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酒店安排好，下午就要开始彩排，所有人乘坐S团的大巴车前往演唱会场馆。 到了之后七位成员立刻去舞台熟悉场地，倩倩跟其他助理一起跟着过去了，季清时则打了声招呼独自离开。 任娇排练间隙下意识去找台下那人的身影，结果看了半天没看见。 倩倩上来给她递水，任娇便问出心里的疑惑：“季姐姐呢？” “你们刚开始彩排就出去了，没说去哪儿，只说一会儿就回来。” “哦，行吧。” 虽然心里还是疑惑，但任娇没再问，休息了会儿又接着排练。等她们过完三首团歌的舞台走位后，她终于在台下看见季清时回来了，正坐在舞台边上看手机，似乎是感觉到她看过去的视线，季清时抬起头也看过来，两人视线相撞，冲她笑了笑。 大家晚饭都是在场馆里吃的，待彩排结束已经是九点，所有人乘坐大巴回酒店。 季清时和任娇坐在一起，任娇问她排练的时候出去做什么了，她只说出去买了点儿东西。 任娇没看出她买了什么，身上就一个小包，还真看不出来。 本想着回房间应该就知道她买了什么，可进了屋季清时把包一挂，什么都没拿出来。 这让任娇忍不住更加好奇，可季清时明显没打算说，她也不好追问。 这次房间还是大床房，反正有了上次沪城的经验，也不像那次时那么别扭了。 先后洗过澡，时间还不算晚，两人便躺在床上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当初季清时进特警队的原由。 “我体能好，考试的时候特别能拼能豁得出去，再加上天生的五感强，被特招进了警校特警预备生。” 任娇翻了个身对着她，眨着眼睛道：“姐姐能当神枪手，在学校的成绩很好吧？” 她自己没上过大学，很想听听季清时在大学时是什么样子的。 季清时有点儿不好意思：“啊，那倒不是，我成绩不好，文化课真的很差……诶，你知道戚队，她是正经高分考进公安大学的优等生，她比我大几届，我进警校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她的事迹了，当时是我们全校各个专业都听说过的学姐。我呢，考进特警队是靠得特招，文化课考试只勉强过了及格线。” “戚队在警校的名声是人人羡慕的，跟戚队比起来，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差等生。” 她说起这些，眉宇间全是坦然，并没有因为这些觉得自己不如戚雪松。她说自己成绩不如戚雪松的时候，就像是在说戚雪松不如她个子高一样随意，半点儿都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 任娇忍不住又往她身前凑了凑，看着她的目光渐渐越来越柔和，凝着她自己没藏住的喜爱。 季清时是个心境疏朗豁达的人，让大多数人觉得她没心眼儿特别憨，甚至觉得她好骗，但任娇却独独喜爱她这样的心境。 她说警校的人听闻戚雪松的成绩和优秀，都羡慕她。但任娇感觉的出她没有，她说戚雪松优秀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像她会说自己的枪法永远比戚雪松要强一样。 “别说我一开始就凭着特招进了特警队预备生，就单单说我的成绩，我也进不了刑警队……尤其是戚队的特调队，那都是全省搜罗来的各方精英，连全省计算机专业的状元都被安排进去了。” 听季清时这么说，戚雪松和她的特调队确实非常优秀，但在任娇眼里便是不同。 “可在我心里，还是觉得姐姐你最厉害。”她这句话说得真情实意，表情和语气都再正经不过，让季清时听了就笑没了眼睛。 季清时现在知道自己是喜欢任娇的，当然愿意多听心上人夸自己。她眯着眼睛看上去一脸骄傲，但嘴上却半点儿不虚荣地谦虚道：“比打架比打枪那戚队显然是不如我的，全省也找不到几个比我强的。但是比破案什么的，那还是戚队厉害多了。” 看她一开始还明显骄傲满足的表情，结果嘴里却说着这么谦虚的话，关键就是她的语气还非常认真，半点儿不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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