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意识动了一下,却发现被另一只手握着,十指相扣。头颅微微一转,姣好的睡颜扑入眼帘,眸光一动,落上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 笑意更浓。 啾啾! 窗外的鸟又叫了两声,脑袋微微一抬,朝窗口望去。合拢的窗帘显露出一双鸟儿的影子,看来正在窗台上谈情说爱。 “嗯......” 怀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不安地动了一下,抬手抓了抓脸,好看的眉也微微皱起。 裴苏叶侧身,抬手替她抚平眉心那个浅浅的川,然后亲昵地在那位置落下一个吻。轻轻的,柔软到几乎只能听见嘴唇和额头触碰的轻微声。 “唔......” 仿佛被安抚的小猫,叶菀佳松弛下去,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哼声。 随后,裴苏叶谨小慎微地抽出自己被握着的手,身体微微抬起,往外面挪了一下,一点一点地挪出被子,从床上起来。 将窗帘拉开一条细小的缝,打开窗户,挥手驱散那两只蓝色的鸟,嗅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后,将窗彻底推开,迎接酝酿一整夜的空气。 在晨风的吹拂下,收拢的窗帘一阵一阵的扬起,像在俄罗斯看的那场芭蕾舞剧。 10点半,瞌睡虫叶菀佳终于走出美梦。 闭着眼睛惯性地朝旁边摸去,撒着娇哼哼,鼻音颇重。摸呀摸,摸呀摸,没摸到抓了一整晚的手,反而摸到光滑的大腿。 “嗯?” 迷糊地睁眼,发现陪她躺了一整夜的人已经坐起,抬眸,四目相对,眼神触碰的瞬间,爱意浓稠,片刻之后,甜蜜的回忆涌入脑海。于是,害羞地低下头去,翻身转过去。 “怎么了?” 裴苏叶笑了,俯身倾去,柔声问她。 目光落上后脑勺侧面的绯红的耳,一手撑在她前方的床垫,上半身倾压下去,唇与耳隔着方寸的位置,另一手伸去拨了一下珍珠般的耳垂,好软。 “哎呀。” 上方传来亲昵的热气,叶菀佳被弄得发痒,身子又转了回来,用被子遮着下半张脸,仰躺着看向这人,眼中饱含笑意。 “你什么时候醒的?” 往外推了推这人,撑着床垫坐起,腰腿传来一阵酸痛,吸了口气,又不想被裴苏叶嘲笑,于是转移话题,目光落上这人膝上的平板,接着数落: “一大早就看文献,哼,看来学术比我重要多了。” “呵......” 裴苏叶宠溺着笑,喉咙发出轻快的声音,将平板扣上,放到一旁的床头柜,手肘撑在床头半人高的挡板,慵懒地托着脸,缓缓道: “我倒是想继续呢,又怕某人受不了。” “喂!” 叶菀佳义正严词地坐直,“你说谁受不了?昨天要不是你体力不支,我还能行!” 音色沙哑,甚至最后一个字还破了音,暴露她才是体力不支的那一个。 “也是。” 裴苏叶总是顺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坏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先下一城,叶菀佳沉浸在自己的小胜利中。谁想这人居然解开新换的睡衣的扣子,衣襟敞开,光滑的锁骨处,一枚拇指大的绯红的痕迹赫然在目。 “喂!” 叶菀佳的脸顷刻胀红,几乎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合拢裴苏叶的衣襟,葡萄般的眸子跳跳球一般颤抖着。 “你你你......”说话结巴起来,仿佛回到大一时,那个做什么都笨笨的小叶子。 “你不知道脸红!” “谁说的?” 裴苏叶比她早起2个小时,这2个小时的好处就是,足以平复跟心爱之人交欢之后的羞赧。分明也是第一次,却表现得宛如欢场老手,撑着床垫,上半身前倾,凑到叶菀佳耳侧,低语: “昨天快窒息的那次,我就脸红了。不过你的脸更红。还有,后来你——” 话没说完,被恼羞成怒的叶菀佳一把捂住,脸上的坨红蔓延到眼睛,像小兔子。 “你还说!别说了!” 看着眼前的人,被捂住嘴的裴苏叶沉静了两秒,赫然想起,刚谈恋爱的时候,她也是喜欢这么逗她,还会在别人拍照按下快门的最后一秒的时候,偷偷吻她。 叶菀佳也是这样,手忙脚乱地来数落她,眸光灵动,慌乱之上,是铺天盖地的明媚爱意。 挑逗的眉宇放松下来,眼神顷刻变得柔情似水,眼尾上扬,凝视着她失而复得又鲜活地站在她身前的爱人。 她的眼神太过炽烈,叶菀佳看呆了,愣怔地垂下手来,之间掠过柔软的唇,落上棉被。 下一秒,是不约而同诉说于口的爱意。 “小叶子,我爱你。” “学姐,我爱你。” 窗帘被风神吹开一道缝隙,拂入清新的香味,晨曦懒懒地洒落进屋,铺上满地金黄。精致的画笔在床头勾勒出一双相拥的倩影,长发披垂,绒被滑落,开启她们新关系的第一天。
第77章 小猫咪(一) 那天两人都起晚了。 大中午才从被窝爬出来, 一起去浴室洗澡。 是的,一起,那种没有多余想法的清心寡欲的一起。 哗...... 热气氤氲的浴室里, 热水从花洒喷出弯弯的弧线, 在身体的肌肤上发出动听的水流声。 叶菀佳往身上抹沐浴乳,目光一侧, 发现刷牙的某人一直盯着自己, 于是两手抱胸,命令道: “你转过去。” 裴苏叶认罪地偏了下头,咬着牙刷, 举手做投降状, 转过身去。等刷完了牙,上前来走到花洒下,叶菀佳还主动让出个人距离往外挪了一步。 “怎么突然害羞了?”她柔声问。 叶菀佳瞪她一眼, 两只眼睛圆溜溜的, “下午还有实验呢我。” 裴苏叶理直气壮:“现在才十二点。” 叶菀佳列出罪状:“一个小时前就说要起床了, 你每次都说只亲一下, 结果磨磨蹭蹭到现在。” 裴苏叶委屈:“有时也是你主动啊。” 叶菀佳被反将一军, 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眉毛一竖, 嘴巴一嘟, 转头飞给她一记眼刀: “所以叫你转过去。我又不是柳下惠!” 看到裴苏叶赤身站在自己面前,那样漂亮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胴体, 又是自己最爱的人,怎么能忍得住! ----- 下午1点, 两人终于收拾好一切出门。 下楼时,叶菀佳负责锁门, 裴苏叶则拿钥匙去院子里取自行车。 “咪......咪......” 蓦然,马路对面的篱笆外发出细微的猫叫声,声音十分虚弱,甚至沙哑,似乎叫了很久。 “学姐,你快来看!” 叶菀佳找到声源,朝院子里的裴苏叶挥手。 那是只奶黄色的小猫,很小,两只手掌就能覆盖它的整个身体。 它受伤了,腹部划破了一道口子,干涸的血迹弥漫整个下半身,伤口被杂乱的血迹和猫毛覆盖,深的地方已经开始糜烂—— 它受伤很久了。 “咪......咪......” 澄黄如琥珀的眼睛没有精力地半睁着,看到蹲在身前的叶菀佳,它努力又发出两声求救,无力的前爪甚至动了两下。 “受伤了,好可怜啊!” 叶菀佳心里刺痛着,想下手又不敢,怕弄疼之后恶化伤口。 裴苏叶蹲下,用手机的电筒看了一下腹部的伤口,浸透血液的猫毛胡乱插在伤口里,细长的手指探过去,在伤口的旁侧触摸一圈。 “不只是外伤。这个位置是肾,可能肾脏也有裂口。” 解下丝巾,将小猫托起来,把钥匙递给叶菀佳: “小叶子,走。” 叶菀佳接过钥匙,“去哪?宠物医院吗?” 裴苏叶摇头,“忘记我们是干什么的?” 她们的目的地,是动医实验室。 为了做科研,他们有超越正规兽医院的诊疗室和手术室。 裴苏叶是内科方向,主修的课题也是内脏衰竭的治疗药物研发。 叶菀佳主修外科方向,但她还没上过临床,只在一些动物尸体上做过解剖,用猪肉当模型练习过缝针。还不能处理这样棘手的伤口。 这台手术最后似乎叶菀佳的导师Leo亲自操刀的,要知道,Leo上次动刀的对象,还是印度国宝影后的猫。 小流浪猫遇到他们,躺进那个收费天价的手术室,接受世界上最好的治疗,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Leo本来不想管,毕竟肾脏缝合耗时耗力,而且小猫体型太小,肾脏只有指头大,操作起来非常麻烦。但转念一想,这是一次绝佳的临床教学,便答应下来。 毕竟,叶菀佳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Leafage. Step forward and look carefully. (叶菀佳,往前来,看仔细了)” 于是,身为助手的叶菀佳上前一步,在手术无影灯下凝视被架子撑开的伤口。观察Leo如何清除肾脏周围的血肿,用细线缝合裂伤和黏膜,最后,缝合剃光毛的,腹部的外伤。 一台耗时四个小时的手术终于完成,奶黄小猫毕竟太小,虚弱极了,为了让它挺过去,裴苏叶从实验室拿了最好的加强内脏功能的药物,按照比例给它注射。 接下来两天,小家伙都待在无菌培养箱里,里面有富足的食物和氧气,帮助它恢复。 第三天,小家伙终于睁开了眼睛,虽只能掀开一点点缝隙,但睁眼的第一下,它看到守在面前的叶菀佳。 看到那双人类的,却又像动物的灵动的眼睛。它知道,它有家了。 “学姐,叫她奶酪怎么样?” 叶菀佳小心翼翼地抚摸它的小脑袋,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你看她的毛色,奶黄奶黄的,一点杂色都没有,好可爱!” 她摸着奶酪的脑袋,裴苏叶摸着她的发顶,音色柔和: “好。” 一周后,奶酪的伤势渐渐恢复,外伤结了痂,排泄物的指数也慢慢正常。叶菀佳喂它幼猫的猫粮,它还会亲昵地蹭她的手掌。 “咪~” “哎呀......”叶菀佳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月牙一般,“好可爱呀!” 她盘坐在黑皮沙发上,将奶酪放上大腿,手指一下一下地在它的头顶做马杀鸡。 “怎么这么可爱呀你?跟妈妈说,还想吃什么呀?” 声音细细的,嗲嗲的,是裴苏叶从未有过的待遇。 厨房,裴苏叶正在做晚餐的披萨,从门口探出一颗头,温柔提醒: “别太宠她了,现在她很多东西都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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