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呀,”言半夏抿着唇,委屈地说,“但我更怕你不要我了。” “不愧是初中三年的语文课代表、高中两年的英语课代表,你这句话说得可真漂亮,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是谁不要谁啊言半夏,如此高超的说话艺术,你要是找个不认识你的人说说,没准儿人家根本不相信你这口才居然是理科生呢。” 字字扎心,语气却极其平静。 仿佛正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言半夏怕极了司南星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她抬头看了一眼司南星阴鸷到极致的脸,心沉了又沉:“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司南星冷嘲热讽,“是我不够好,不然你怎么会跟我谈个恋爱都躲躲藏藏的。” 其实,自从言半夏决定出国读书,司南星就跟自己约定好,不再跟言半夏牵手、拥抱、接吻。 她愈是对言半夏冷漠,自己心里愈是难受,可她又是比谁都希望言半夏对她失望,因为言半夏的学习成绩很好,现在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她不可以这么自私地拉着言半夏继续堕落。 但司南星后悔了。 她依旧很爱言半夏,无时无刻都想念着已经住在西五区的言半夏。 “发什么呆呢,”言半夏踹一脚司南星的屁股,提醒她,“你雪糕融啦。” 现在也住在西五区的司南星赶紧啜一口黑糖珍珠奶茶雪糕,她嚼着软糯的珍珠,还在回忆方才走神儿想起的那段高中时光。 言半夏的作近日有卷土重来之势,这是被她宠回来的小毛病,她求之不得,高中的言半夏比现在爱作多了,动不动就瞪眼吃醋大哭发脾气,现在的言半夏只不过偶尔作一作,跟她闹着玩罢了。 “你是不是发呆在想哪个美女啊?”言半夏顿时黑脸,危险地半眯着眼,尔后又倏地瞪大,吃醋的模样与高中那会儿如出一辙。 了解她只是玩心忽起,司南星轻笑着回答:“老婆大人,我哪敢在你面前想美女。” “喔?” 言半夏的语气七弯八拐地又起又落,听得司南星莫名担忧起来。 难不成言半夏真的生气了? “你的意思是,不在我面前就可以放肆地想美女了?” 司南星立刻慌了,慵懒的坐姿变成乖巧的跪姿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她老实回答:“夏夏,只要你不在我的视线范围,我就开始担心你、想你,我怎么可能想别人。” “嗯,孺子可教也。”言半夏扑哧地笑出声,“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生气啦,最多就是气你想美女的时候不带上我一起想,美女诶,谁不喜欢漂亮姐姐呀。” 漂亮姐姐? 姐姐? 司南星沉默地从沙发抱起言半夏走向卧室,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让司南星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的言半夏很是配合地抬手圈住司南星的脖子,亲昵地往她的怀里靠。 司南星的脚尖勾着卧室的门,砰的关上,她面无表情地将言半夏放在床上,声音喑哑:“夏夏。” “嗯?”不知大祸临头的言半夏天真地抱着被子舒服地滚来滚去。 “原来我的夏夏——”司南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喜、欢、姐、姐、呀。” 糟糕了。 言半夏惊愕地半张着嘴巴,心说,她这是精准地踩中司南星的雷池啊,司南星这只年下狮子的醋坛子彻底翻了,而且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 言半夏赶紧讨好地笑:“南星,最近工作室这么忙,我们不是说好了工作日不做嘛。” 司南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无情地扔开:“过了零点了,现在是四号,七夕节,难道我不能向我老婆讨一份七夕节礼物?”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如果言半夏继续反驳,那就是变相否认“老婆”这个身份,到时候,只怕狮子炸毛得更加厉害,不如趁司南星现在尚未理智全失,她乖乖顺从,估计司南星就能消气了吧。 “不说话?”司南星冷哼,“难道我老婆在想着给哪个漂亮姐姐送七夕节礼物?” 得,自己挖坑自己跳,言半夏认了。 她主动牵起司南星的手从衣摆探入,拱起腰,柔软相贴,情动的眼神里仍然充满害怕司南星生气的惴惴不安,因此丝毫没有发现藏在司南星眼里最深的一抹狡黠。 在忙碌的工作日哄着老婆爱爱原来是这么费力劳心又绞尽脑汁。 无法势均力敌的酣畅淋漓,司南星依然缱绻地亲吻着言半夏濡湿的背,而败在她的各式花俏技巧之下的言半夏早就摇起白旗,任她摆布。 当司南星抱着言半夏在浴室洗澡的时候还要嘴欠地补一句:“老婆说得对,谁不喜欢漂亮姐姐呀,我就很喜欢你这个漂亮姐姐呀。” 言半夏想揍她,奈何四肢都软绵绵的,使不出任何力气,只好剜过去一记没什么震慑力的眼刀。 周四早上,合伙人瞧见嘴角翘上天的司南星搂着脚步虚浮的言半夏走进工作室,他先是查了日历,热爱中国文化的他当然知晓七夕节,而且他近日忙里偷闲地钻研中医。 于是,福至心灵的合伙人在午饭时间给言半夏端上一杯菊花茶,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说:“菊花味甘性寒,既可清热解毒,又可平肝明目,更是具备滋阴补肾之效。” 司南星在桌下捏着言半夏的大腿慢慢往上,脸上倒是一派正气:“先生一番心意,喝吧,对身体好。” 言半夏向合伙人道谢,然后脸红耳热地慢慢喝着热茶,一边喝,一边抬腿去踢坐在她旁边的司南星,然后瞪向憋笑的两个帅哥助理。 ---- 七夕快乐^^
第38章 何谓蛮不讲理 噪音污染是纽约很难治理控制的问题之一,即使纽约有现行的反噪音法规,比如安静时间为晚上十点到次日七点,无奈厚脸皮的人比比皆是,因此反噪音法规在那些人眼中根本视作无物。 自从搬出去住,言半夏每周日都会回家跟爸妈一起吃饭,顺便拿还会寄去那边地址的信。 妈妈头痛得厉害,没胃口吃饭,爸爸躺在沙发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短视频笑哈哈,他告诉言半夏,楼上前几天搬进来新租客,与之前的租客一样是一家四口,所以他并不觉得新租客吵。 “你妈她就是太敏感,脚步声都受不了,我跟楼上的父亲聊过,他在酒楼斩烧腊,晚上九点回到家,洗个澡,再吃个饭,晚上吵一点很正常,何况楼上的两个女儿,一个初中,一个高中,还小,肯定比之前的租客闹一点点啦。” 言半夏不可置信地摊手:“初中高中的年纪还小?” 她记得自己的卧室就在楼上厨房的正下方,顾不得洁癖,也没换套干净的衣服,她直接走进卧室。 脚步声又乱又急,断然不是只有一个人在走,比较重的脚步声像霸王龙一脚踩在地面抖几抖,而比较清脆的脚步声像踢踏舞鞋敲击地板的响声,频率很密,但毫无规律,很容易令人烦躁。 还有拖动家具、重物砸向地面、非常使劲锤击的各种噪音。 纽约的屋子多是木头结构,楼上铺的还是没盖地毯的木地板,噪音Buff简直叠满。 “楼上这样一天吵几次?” 重复且吵闹的短视频效果音跟爸爸的笑声重合,言半夏翻了个白眼,懒得沟通。 为了节省周末尤其温吞的地铁时间,她打车从布鲁克林迅速回到曼哈顿的公寓,穿着睡衣一脸懵的司南星正端着杯面走到客厅,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又看了看她,还是一脸懵。 “你这么快就吃了晚饭了?” “还没吃,”言半夏站在玄关不进去,“南星,你知道我那个很大很宽的背包放哪儿对吧,你帮我收拾五天的换洗衣服,还有我的毛巾牙刷爽肤水电脑和药也记得带上,快点儿,我爸妈还在家里等我。” 被言半夏的不苟言笑吓到,司南星连忙放下杯面,急匆匆地跑进卧室。 言半夏轻啧:“司南星,你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住在你楼下的人会很吵?” 司南星很快收拾好,将背包递给言半夏,有些担心:“夏夏,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如果可以说出来就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小问题,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尽管言半夏把背包带调到最短,背起背包还是坠到屁股的位置,背包大得快要遮住她整个人,“对了,我待会儿会给先生打电话请求在家办公一周。” 司南星一听,当即牢牢捏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走,严肃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 “我如果不在家办公,我怎么录音?”言半夏叹气,皱眉道,“我爸妈楼上搬进来新租客,虽然也是一家四口,但明显比之前的一家四口更吵,我刚才站在我卧室听了一会儿就觉得很烦,我问我爸楼上每天吵几次,我爸没理我,但是,能把我妈吵到头痛没胃口吃饭的噪音绝不可能只有一次,为了录音,我必须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向311投诉。” “我送你过去,”司南星揉着她的眉心,“别皱眉,你也说了只是小问题,没必要为了这事儿这么生气,现在生气对你的身体不好。” 言半夏有严重痛经,抵不住司南星的唠叨,终于在上个月去妇科做了一次详细检查,发现两颗超出指标的巧克力囊肿。 医生建议先吃药治疗,务必坚持饮食清淡、心情开朗、规律作息,三个月以后停药再检查,假如低于指标,自然皆大欢喜,假如指标不变或者持续增长,也未必需要立刻手术治疗,可以试试中医。 言半夏摸摸自己的右下腹,瞪了司南星一眼:“说好不提这事儿,你明知道我最怕开刀,有你监管我的衣食住行,我本来已经很放心啦,你现在非要提这事儿让我担心。” “好好好,不提,你别担心,心情开朗啊夏夏。”司南星转身走向卧室,“你等我换身衣服就送你过去,你背着这么大的背包不好坐地铁。” “你刚才碰了我的肩膀和眉心,”言半夏的洁癖准时上线,幽幽提醒,“先去洗手。” 司南星的脚步倏地在卧室前一转,听话地转向浴室。 怕被爸妈发现,司南星只会开车将言半夏送到她家附近的地铁站。 言半夏在车上已经给合伙人打过电话,好在接下来这周没有客户预约在工作室面谈,工作量也不大,所以她才斗胆向合伙人请求在家办公。 合伙人听了原因,十分支持她投诉楼上的噪音问题,并且询问她是否需要更加专业的录音设备:“手机录音的背景噪音肯定很吵,即使你屏住呼吸,周围很安静,最后出来的录音也会有沙沙声。” “谢谢先生,但我还是用手机吧,用专业的录音设备总感觉好像故意等着楼上吵的时候录音,这样到时候警察上门了解情况,我会有点儿不太好说明情况。”
40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