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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温书沅和姜亦涵都没说上两句话，这其实是两个人高中的常态，只是温书沅还是不太习惯，自己那个可可爱爱的女朋友变成了高中时候的木头，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也不会来哄自己。 不过温书沅也只能在心里面埋怨几句，说出来的话，姜亦涵那个大笨蛋又不知道会不会躲开自己。 这样想着，温书沅猛地抬头，发现姜亦涵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已经离开了校门，吓得温书沅立马加快了脚步，以免把人跟丢了。 如今的气温比之前更是冷了些，大部分的人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晚上的安城更是下起了毛毛细雨。 正赶上下班放学的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很多，由于窗户都是关着的，所以车厢内的空气有些浑浊。对于温书沅来说，从小到大基本上没坐过公交车的她，这是无法忍受的，一时之间，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再忍忍，马上就到站了，温书沅揉了揉鼻子，把校服领子拉高，尽量挡住那些让她感到不舒服的浑浊空气。 到了站，温书沅和上次一样，小心翼翼地跟在姜亦涵身后，走走停停，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晃晃悠悠。 老城区其实比郊区别墅那边多了很多生气，尽管有许多打架斗殴的小混混，但是也有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小贩，也有笑容慈祥的爷爷奶奶。 除去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东西，温书沅还是很喜欢这样具有生气的景象。 姜亦涵和往常一样，走到了小巷的尽头，回到家，和往常一样开始做饭。 温书沅在墙边逗留了十多分钟，拖着脚步慢慢离开了，想来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吧。 只是这次温书沅却没有立刻回家，她走出巷子，继续在附近闲逛，她想看看这个姜亦涵长大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老城区这边的小巷很多，尤其是筒子楼这附近，是安城最开始修建的那一片居民楼了，到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这里居住，除了一些老人，或者是一些无处可去的混混。 “唉，姜亦涵这个大混蛋，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原来我们高中时期是这样的吗……”温书沅喃喃自语，高中已经离自己而去八年之久，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所有的生活细节都已经被姜亦涵的宠溺所覆盖，高中时期的疏远都已经被掩盖了。 直到一觉醒来回到高中，温书沅才慢慢回忆起原来的细节。 她和姜亦涵竟如此疏离。 望着远处闪烁的路灯，温书沅又轻轻叹了口气：“好难啊……” 又逛了一会儿，温书沅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打算回家，掏出手机准备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 远处传来叫骂声，棍棒碰撞发出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滚开！” 声音不远不近，刚好让温书沅听了个清晰，一瞬间她就分辨出，那是姜亦涵的声音。 不会被讨债的人围住了吧？温书沅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顿时也顾不得其他，小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你老子欠的钱，你来还天经地义，你自己看这都欠了多久了，赶紧还上。”为首的男子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说道。 姜亦涵抿抿唇，只是吐出两个字：“没钱。” 她是真的没钱了，最近也没跟那群富二代去飙车，家里的开支全都靠着平时去兼职赚的钱维持。 “没钱？”男子冷笑一声，猝不及防之下，手里的铁棍不由分说的打在姜亦涵的腿上。 来不及思考，姜亦涵闷哼一声，一下子跪倒在地。 “我他妈才不管你是不是学生，我只知道还钱，你不会真的想着欠了高利贷不还钱吧？”说着，男子掏出一把小刀，蹲下身，冰凉的刀锋在姜亦涵的脸上游移。 啧……刚才那一棍子打得够狠的，姜亦涵咬牙承受，心里却清楚得很，自己的左腿怕是骨折了。可是事到如今，她不能让这群人靠近家附近，不然奶奶会受不住的，自己好不容易把这群人引到离家好几条巷子的地方，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周旋。 “我说了，没钱，谁欠你们的债就去找谁要，别来找我。”姜亦涵咬紧牙关，腿上的疼痛让她冷汗涔涔，但表面却是不肯露怯。 男子皱了皱眉，似是没想到这个女高中生这么顽固，软硬不吃。 “那可是你爹啊，你真就不管了？他现在估计还在赌场里逍遥吧，如果你不肯还钱的话，我们可就去找他算账了。”很明显，男人想通过亲情牌来说动姜亦涵。 果不其然，姜亦涵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眼神也开始游移不定，但嘴上还是说：“没钱，你们去找他要，别来找我，我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钱。” “啪”的一声，巷子里穿出了闷哼声，姜亦涵整个人几乎跪趴在地上，那男人又给她背上来了一棍。 可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这种危机时刻，姜亦涵不禁为自己脑子里冒出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人家收高利贷的，才不管自己是男是女，他们只认钱，其余的一概不管。 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姜亦涵估摸着又是一大片淤青。 这群人肯定是不敢下狠手的，只是自己免不了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姜亦涵趴在地上，也不打算还手，毕竟面对着一群彪形大汉，自己也打不过，更是跑不掉，还不如听话点，说不定还能少挨几下打。这么想着，姜亦涵索性抱住头，准备迎接下一棍。 “那边儿的，在干什么呢！不准打架斗殴！”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朝着巷子走过来。 姜亦涵听见面前的这一群人突然慌了神：“妈的，是警察，哪个狗东西把警察招过来了，咱们先撤，今天放这小妮子一马，下次再说。” 说完，一群人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一瞬间，姜亦涵觉得面前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她双手撑地，扶着墙慢慢站起身，背上依旧很疼痛，左腿好像真的骨折了，只能单腿站立。 “下手真是狠啊。”姜亦涵叹了口气，扶着墙一跳一跳地往巷子外面走。 没见到警察的身影，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借着朦胧的月光，和巷口微弱的灯光，一个瘦弱的女生就站在不远处，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姜亦涵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温书沅？”她小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底气有些不足。 “嗯。”那人回应了一声，慢慢走过来，顾不得其他，倾身抱住了她。 姜亦涵有些手足无措，身上一身灰尘，还有伤，不适合拥抱。 可是温书沅的动作很轻，避开了姜亦涵背后的伤，在不经意间撑着她的身体，减少了她腿上的承重压力。 姜亦涵只感受到一个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颈侧，浅浅的，但是却足以让人心动。 “我真的，好心疼你啊，姜亦涵，我好难过啊。”温书沅平日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很容易察觉的难过，还带着一丝哽咽。 面对这种场景，姜亦涵不知该怎么应对，只得轻轻回抱住温书沅，安慰道：“没事的啊，我又不疼。” 妈的其实疼死了，姜亦涵一边在心里想，嘴上却说着不符合的话，或许只是因为她看不得温书沅哭吧。 “可是我疼。” 轻轻的一句话，瞬间就让姜亦涵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 呜呜小姜好可怜
第30章 夜话
“嘶……医生麻烦你稍微轻一点，我很怕痛的。”姜亦涵一只手抓着床边的栏杆，一边龇牙咧嘴的说道。 医生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无奈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背上的伤暂且不说，你这腿，没有个百八十天，是恢复不了的。” 从头到尾，温书沅都在一旁静静听着，却一言不发，无比安静。 “温……”姜亦涵刚准备开口，看着旁边这人面若冰霜的表情，散发的冷气足以冻死人，于是她乖乖的闭了嘴。 又过了很久，医生拍了拍手：“行了，你这腿还好不是很严重，明天过来擦药，三天后过来换药，记得左腿不要碰到地面。” 温书沅扶起姜亦涵，对医生道谢：“谢谢您了，这么晚了还麻烦您。” 医生笑着摆摆手：“温小姐说的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让你朋友多注意休息吧。” 两个人离开医院，温书沅背着书包，姜亦涵拄着拐杖，一时间竟是相对无言。 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过好在明天不用上课，让姜亦涵稍微缓了一口气。 自己这腿让奶奶看见，又得是一件麻烦事儿，姜亦涵打心底里不想让老人家知道，可不回家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能先在外面暂住两天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有一些事情想弄清楚。 “那个……你今天怎么会在那里啊？”姜亦涵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温书沅却不答，抛出另一个问题：“你今天晚上还回家吗？现在这副模样，会不会让你奶奶很担心？” “不回了，我在外面找个酒店凑合几天吧，让我奶奶晚点知道，别让她担心。”姜亦涵打定了主意不回家。 “别去找酒店了，来我家吧。” 姜亦涵愣了一下，她没听错的话，温书沅是在邀请自己？ 或许是看出了姜亦涵内心的疑问，温书沅点点头：“不用怀疑，我就是在邀请你，大晚上的住酒店不安全，我家的房间很多，就住了一个人，你过来住几天绰绰有余。” 姜亦涵下意识的反应是拒绝，她的心里浮现出上次那栋别墅，装潢华丽，是自己触碰不到的东西。 不管是这栋房子，还是里面住的人，都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能和温书沅做朋友已经是万幸，至于进一步的关系…… 那不是自己配得上的。 所以她摇了摇头。 温书沅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冷意，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如果再出现刚刚那样的事情怎么办，你不为你奶奶考虑一下吗，脚骨折已经算是幸运了，万一下次有性命之忧怎么办？” 说到最后，温书沅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焦急，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 天知道她今天看到那群讨债的人用铁棍用力打在姜亦涵腿上的时候，只觉得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那一瞬间，秋末的风比隆冬还冷。 温书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姜亦涵，失去了一身傲骨，被人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再也没有光泽。 情绪有一瞬间的失控。 姜亦涵愣了一下，听出对方话里的担心和哭腔，也有些慌了：“你……你别哭，我不疼的，过段日子就好了。” 可是只字不提和她一起回家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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