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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她现在无法离开这座哪一处的路都被慌乱的人们堵塞的城市圈。 二、就算闯出去了，她在林娜她们那栋别墅的权限也仅限于不会被自动防御系统追着打——她甚至不知道林娜她们是不是带走了音-电磁波转换器，或者放到了哪里。 三、趁着星鲸现在逐渐定位了声音的源头，还是先去和大家处理眼前的麻烦吧。 在短波无线电台那伴随着无穷杂音的大喊中，奥黛莉亚重新一脚踩上了油门。 ——先做能做的事情，再去努力做可能做不到的事情！ ——不然只会是什么都做不到，对着建筑的残骸无能为力的哭泣！ ——她才不要再面对这种情况！ —————— “我还以为不会再遇到这种情况了。” 在不断垮塌的金属零件和建筑构件中，林娜·阿德尔于小玛丽背后几乎是带着笑说出了这句话。 “真糟糕啊……” 在半人马之钥及时切换对应光能武器清扫出安全区域之前，切尔纳伯格已经完成了这些工作。一直以来靠谱极了不像是会在战斗没结束的时候说出这些感叹的哨兵操作微型龙骑兵系统形成小型天顶架构挡住上面，同时启动了之前的定位装置。 “简直让我想到了五月政潮的时候。” 小玛丽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这装置伸展开来。像是玛尔达和利亚末引导的一般，金属线直接扎进了林娜皮肤下面，在寻找到神经后相互接驳。林娜恍惚又悲伤的脸被这种异常感觉刺激得扭曲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 “……我觉得我植入芯片的适应期要被这种感觉带回来了。” 银灰色短发的哨兵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叹了口气，抬手揉揉小玛丽现在和金属防护系统编织在一起的头发，试图安抚拽着她手腕着急得话都说不出来的小姑娘。 “走吧，小玛丽。” 自带动力保证，正悬浮在两个哨兵头顶的小型穹顶架构的空隙间，那些没有顺着架构滑下去也没有被挡住的零件仍旧在丁零当啷地下坠。 就在这混乱的环境中，林娜·阿德尔从小玛丽的手指间挣出了自己的手臂，把还是小小的黑暗哨兵往那条也摇摇欲坠的通道推了推。 在金属包裹之下，黑暗哨兵的感官依然能保证小玛丽看见林娜藏在头盔后面的笑脸。 半透明视镜后面，应该紫色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和之前每次都一样，看起来平和又温柔。 “我来引导反物质导弹的弹道，你呢……走吧。” “走吧，小玛丽。” “这里留下一个人就够了。” —————— 在奥洛娃的皇家剧院，交响乐已经在乐团的全身心投入和观众们的微妙沉默中上演到第三乐章。 第二主题已经彻底和那些如同火焰的散碎和弦相融合，不再纯净透明。钢片琴的声音逐步弱化，小号和圆号相互配合，小提琴和人声相互追逐着提升音高。在第二乐章的跌跌撞撞之后，第三乐章里原本的天真执拗已经蜕变成了战吼。 那是在意识到了自己无法通过战斗之外任何方式得到自己本来应该有的时候，终于拿起了武器的战士。 第一主题和第二主题仍旧相互缠绕。 毒蛇盘绕着树木，荆棘紧勒着花朵，蝴蝶振动的虹翼上霜雪凝结。 然而，树木依旧向天空生长挺直不摇，鲜花凋谢一朵就有十朵接在后面绽放，蝴蝶跌落就拼着翅膀被冰雪拽落也要继续振翅。 不再纯净透明的第二主题仍旧顽固执拗，从第一乐章到第三乐章，它没有停止过被打落，也没有停止过继续奋起。 所以，在铜管乐器和人声编织出的怒吼中，钢片琴仍旧用透明的音色在讲述那属于一个或者所有的天真的梦。 这乐声不断盘旋，甚至在夏梵特·费尔德巴赫的某些操作之下，终于吸引了星鲸停在相应的位置。 —————— 在星鲸的躯体笼罩之下。 琥珀屋熊熊燃烧。 尼古莉亚宫熊熊燃烧。 留共的战士就在这里踏着火焰前进。 像是他们地球时代的前辈一样。 —————— 在沃罗涅日的通信卫星上，火焰一样熊熊燃烧。 或者那不是燃烧，只是过高的温度将整个世界映成一片熔融的炽色。 不过在服务器机组被摧毁的所在地，看不到这些东西。 不管是小玛丽还是林娜·阿德尔。 两个哨兵的感官都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们，这里濒临毁灭——而毫无挽回的可能。 这甚至不是反物质导弹发射之前的危机感。 Viathan聚合体以几乎疯狂的愤怒在摧毁这颗星星，大概是既然自己活不下去，就拖着这些要毁灭自己的碳基生物一起去死。 小小的黑暗哨兵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而她对面的人又一次推了推她的肩膀。 “走吧，小玛丽。你可是未来利马斯特的大族母呢。” 林娜的声音听起来仍旧在笑，隔着视镜看过来的眼睛依然温柔。 和林娜·阿德尔的神经相互接驳的仪器已经开始改造哨兵的精神场，让这里成为反物质导弹能追索过来的锚点。 ——没有办法了。 小小的黑暗哨兵在清醒不过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咬着牙，没发出声音。在林娜再一次推动她之前爬进了通道。 —————— 在皇家剧院，人声终于上挑到了最高点。 海豚音回旋在剧院里，几乎让人有建筑要被呼喊撕裂的错觉。 —————— 在沃罗涅日的第一通信卫星上，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去听的声音了。 哨兵倒没有坐下来。 林娜看着现在看起来还没有出现问题的通道，抬手敲了敲耳机的位置。 “好了，九，你也该走了。” “我？” “我就看导弹进入惯性航行的时间……看命运吧。” “我答应过你和CC，绝对不会等死——” 在面罩后面，仍旧是少女模样的哨兵很轻地挽起嘴唇，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只看命运女神如何决定就好。” ----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怎么收藏突然多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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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Page155·第二主题的最高潮 星历882年11月7日。 不管是哪个星球的计时都即将结束这一天的时候。 有着银灰色短发，现在看起来容貌仍旧如同少女的哨兵慢慢仰头，看着除了各种零件掉落崩坏，没有其他任何景色的头顶。 ——根本没有空隙能看到天空…… ——不过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似乎是曾经地球时代林燕然的声音用严厉的口吻询问自己，而这甚至可以再清晰不过地意识到并不是幻听，只是自己某种对自己的责骂。 不管是出于后悔还是要说服自己。 或者就算是潜意识也陷在左右为难的矛盾中。 但反正已经站在这里了。 就算现在拼命想要反悔，想要逃走也不可能了——自己抢过来的责任沉甸甸地压在肩上，压得整个人动弹不得。 林娜的精神场已经开始按照定位装置的引导展开。毕竟进化者的精神场确确实实是一种电磁波，用来给导弹引路也不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这只是目前人类还没做到的事情，而不是Virture做不到的事情。 相对机械，这种做法的好处就在于进化者确实能自己对抗Viathan的干扰，出不了信号被Viathan半路截获修改，把导弹送回发射架的情况。 而作为导引装置的自己就算等到导弹进入轨迹不再需要导引的时候……不是不可以逃走的。 等阶A+的哨兵不是做不到这一点。 一直阻拦着林娜的是她为自己找出来的各种理由——我确实是受了不清的伤，精神场被导引仪器引导变化后影响五感感知，行星已经被疯狂的Viathan聚合体把表面和人类改造的部分内部拆得稀碎，切尔纳伯格的能源也不算足够了…… ——CC已经很安全了。 虽然能通过精神场的变化感知到西茜娅·李出现在了这里，但是这也不是很糟糕的局面——利马斯特人和留共已经达成协议，只要阿德尔勋爵死去，她的遗孀在利马斯特人中也不是不能得到庇护。 何况西茜娅·李切切实实地帮助了利马斯特人对Viathan聚合体的歼灭行动，就算看在她为了帝国的民众所做的这一件事情上，留共也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就算停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需要遗憾的了。 ——吧？ 林娜面对着通道后退了两步，又停止了继续退后的动作。 藏在切尔纳伯格里的哨兵定定地看着视觉已经察觉不到小玛丽前进人影的通道，缓慢地转过了眼睛，看向自己抬起的手掌。 ‘见·鬼·的·没·有·遗·憾。’ ‘我呢——？！’ —————— “我呢……和燕妮合谋了，胡安娜姐姐。” 卓娅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终于走到了皇帝陛下对面。尼古莉亚宫的第一事务女官在远处全是火焰燃烧人群尖叫的配音中，一边说话一边任由血液溢出。 一边微笑着抓住了皇帝伸向她面庞的手。 五月政潮的幸存者之一看着说不出话的抚养者，把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一定已经想到，也一定不敢相信的话说出口： “因为我们想要你活下来。” “你……你们疯了。” 皇帝几次张开嘴，终于艰难地从喉咙中吐出声音。 “我是该死的那个人……” “我知道。” “燕妮也知道。” 卓娅·戈莱，或者卓娅·别琳娜·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说话的声音和脸上的表情一样带着轻微的笑意。 听起来简直像是一直沉静稳定的第一事务女官这时候疯了。 或者在胡安娜眼里她就是已经疯了。 “胡安娜姐姐。” “我知道你确实应该下地狱——不是因为你是留利克帝国的皇帝，而是因为你做过的那些事情。”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用心是好的这一点来辩解，善事和恶行也不能相互抵消。但是至少性命可以。” “……卓……娅……” “你应该死，应该下地狱——这是绝对理性，绝对正确的判断。我也同意这一点。” 卓娅·戈莱的表情依旧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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