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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Ⅸ的愤怒是正常并且可以理解的，而西茜娅·李小姐的愤怒也可以通过Ⅸ的态度来推断——因为人类的情绪必然比人工智能丰富，那么反应也必然比人工智能剧烈。 于是，林娜·阿德尔对于愤怒到憎恨到最后释然的推断完全符合42的计算。只是人工智能的原初型号总是想问问林娜·阿德尔—— ——但是这些情绪的底色，难道不是和Ⅸ一样是伤心吗？ 和42推断的不太一样，西茜娅·李目前大概没有太多时间用来伤心。 局限于体力问题，向导清醒的时间确实要晚上了几个小时。但是西茜娅·李一样有自己的人脉和方法。 或许林娜在知道的时候会后悔自己一直推动西茜娅向外走去的事情，但是现在事态已经不完全由哨兵掌控了。 例如现在。 卓娅·戈莱大概是在两个人工智能都被林娜带走后让燕妮接管了这栋房屋，所以才能在向导醒来之后直接把林娜现在已经离港的消息和之前发给哨兵的命令全部投影到了西茜娅面前。 而之前尼古莉亚宫第一事务女官承诺给使者的报酬也已经到达了。 留利克帝国军用制式飞船，物资，特殊航路的出航许可，以及一个确实可靠的飞行员。 “……曾医生，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是一个飞船驾驶员。” 假名曾奕星，真名大概是张开头的一个名字的华夏驻留利克帝国大使馆二级武官笑眯眯地坐在舰长椅上，隔着实时摄像投影对西茜娅·李挥了挥手。 “我们这种人总是要什么都会不是吗？不然工作的时候遇到麻烦——现在可不是地球时代了。” “以及，像是利马斯特人大规模聚拢Viathan，人工催生出变异的这类生物统合体，最后又解决掉它或者它们确实是个大事。” 大到华夏大使馆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决定不择手段要获取相关数据，甚至已经开始先斩后奏的程度——毕竟华夏现在也在大规模使用VOS钴石，利马斯特人的这种技术谁也不确定会不会被其他国家搞出来，投放到华夏哪颗通信卫星上。 虽然华夏确信他们的技术到不了改造恒星为基站的程度，但这确实是个对国家安全的巨大威胁。 而西茜娅·李也理解这一点。 于是使者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然后踩上了登船台阶。 “只要你的技术不至于影响我的目标就行——” “而我也不会去故意影响或者搞坏你们在船上安装的这些——仪器。” “那么，恭喜我们相互理解？” 曾奕星脸上的笑容像个面具一样没什么变化。现在身份为华夏驻留利克帝国大使馆二级武官的男人叹了口气，低下头开始面对操作台上屏幕上刷出的一行一行数据。 接下来，这艘飞船会离开奥洛娃行星地面，进入奥洛娃空天舰队专用的星港，走一条和林娜·阿德尔的特勤航路不太一致的航道，追着她一起进入留利克帝国统治的核心——沃罗涅日军事基地，然后曾奕星需要按照西茜娅·李的要求尽可能接近那颗已经由卓娅·戈莱提供了坐标的通信卫星。 至于华夏想要搞到的数据…… 沃罗涅日毕竟是个小星系而不是一颗行星，一艘小飞船搞不到多少沃罗涅日的军事数据。在另一方面，这艘飞船上的仪器也是更多用于采集电磁波及各种Viathan相关数据。撑死能让曾奕星试试能不能“一眼就怀孕”，而可惜华夏驻留利克帝国大使馆二级武官没有一双能穿过大气层看透下面部署的眼睛。 想到这里，华夏男人叹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屏幕上的数据中。 而在飞船的舰长舱中，西茜娅安静地坐在了固定在地板上的沙发里，然后像是曾经在青霜号的时候一样，偏过头，看向飞船的舱壁。 这艘飞船当然没有林娜对青霜号的改造，不会有用特殊的透明材料制作的一整片舱壁。 但使者仍旧偏着头，像是自己的视线能看透这片金属，看到曾经自己看到的风景一样。 ---- 卓娅毕竟还是干不出真的彻底卖国，现在也只能算是给个方便吧。
大使馆能搞到的仪器有啥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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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Page145·乐声轮转 星历883年5月17日。 舒拉·戈莱打开了视频会议。 留共所有情报机构人员都知道今天会说什么——而今天的会议与其说是大会，不如说是通知。 通知大家这是最好的，要拼尽一切努力的时刻。 利马斯特人给出的星际超远程即时通信技术应用得地方还是少，但今天这场会议必然应用了——因为这重要的信息必须及时传达，让前线的部队抓住最好的时机。 就像会议主持人已经通报的内容一样。 灰眼睛的斯拉夫男人垂下眼睛笑了笑，在自己心里念出觉得主持人会在下一刻说出的单词。 ——我们的盟友利马斯特…… “我们忠实的朋友利马斯特……” ——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暂时性地瘫痪了沃罗涅日军事基地。 “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为了共||||||||||产主义在留利克的实现付出了血的代价，才暂时地、短暂地让沃罗涅日军事基地无法与外界联系。”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辜负同志们的牺牲。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辜负同志们的牺牲！不能让这段宝贵的时间被白白浪费！” 星历883年5月13日。 沃罗涅日军事基地。 太空空间。 加布里埃尔对着最后一袋草莓糖口味的营养液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动。 最后的好东西当然是留给船上年纪最小的人。不是因为她是个哨兵也不是因为她是未来的大族母，只是因为她是最小的那一个。 这对曾经的年轻向导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现在利马斯特人或许也确实地影响了他，让他愿意做出这个决定。 储备的丰富倒是还很丰富，至少足够支持他们等到Viathan们融合出最后的那一个怪物再支持三个哨兵登陆作战至少十天。但喜欢的口味这种会最先被消耗掉的东西，还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变成了稀缺品。 在他背后，小小的玛丽笑了一声。 “没关系的！反正加布里最弱——所以多吃一点也没什么！” “反正最后我们三个吃什么都一样啦。” “……别说这种话。” 向导随着这声音忍不住攥了一下手指。 “你们不是很强吗？林娜·阿德尔不是也很强吗？” 从来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当然不知道战士们的准备和没办法说出口的承诺都代表什么，而小玛丽、拿单和卡达尔也都不打算告诉他这一点——有和一定会继续装作听不懂的加布里埃尔讨论的时间，他们确实可以多做一点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包括卡达尔和玛尔达的聊天，拿单在终端里一封一封积攒起来准备以后陆续发送的邮件，和小玛丽积攒起来的一点点财物的分配计划。 “林娜姐姐大概是两到三个月后过来。” 小玛丽安慰一样拍了拍加布里埃尔的后腰，“但是，就算是林娜姐姐，也不一定能做到活下来哦。” “每次这种行动，活下来的要素都是运气而不是实力呢。” ——更何况按照计划也不是四个进化者清理完毕一个Viathan，而是由他们突破到Viathan与这颗星球融合的核心之处，然后通过精神场引导利马斯特特制型号反物质对星弹，同时利用精神场共鸣与Virture联合封锁，防止Viathan逃出它的墓场。 当然，在这中间确实是存在留给进化者们逃命的时间的，但是那时间足够一个状态全满的进化者逃走，一个消耗到极限的进化者就只能试试自己的运气了。 这不算很好，但已经是利马斯特人和Virture们这些年来联手尝试出来的极限。 小小的玛丽回想这些两个Virture努力教导自己的知识，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把这些东西告诉加布里埃尔。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气鼓鼓的年轻向导，学着族母们的动作努力安慰他。 哪怕被安慰的人年龄比她还大上十二岁。 但每件事情都是珍贵的。 在小小的玛丽认为自己即将结束的生命里。 只不过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忧愁一下的。 例如—— ——唉，当时我还自信地认为可以在结束战斗后打晕林娜姐姐呢，现在怎么和舒拉交代啊…… 星历883年8月14日。 超空间航路。 刚开始出发的帝国前任告死鸟、现任勋爵林娜·阿德尔在超空间航路算是暂时断绝了通信，不管是帝国的新闻还是利马斯特人的邮件，目前都进不了她的终端也进不了青霜号蹲了两个人工智能的服务器。 所以当然地，她也不知道西茜娅·李离开奥洛娃的消息（这消息是奥黛莉亚·费尔德巴赫扛着一群人的反对发给她的），更不可能知道利马斯特小小的黑暗哨兵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愁苦。 或者就算知道，林娜也只会为了小玛丽的愁闷笑一笑。 不会再有更多的调笑或者责怪。 而现在，林娜·阿德尔只是把自己蜷缩在舰长椅上，一边听着Ⅸ关于当前行进的数据报告（反正现在还有些时间，不用把什么都通过芯片直传大脑），一边在漫无边际地想些事情。 ——或许也并没有想什么事情。 因为42认为当前管理员只是在看着天花板的一角，通过对那一处的颜色比对，人工智能初号机认为她现在只是在回忆自己链接对象的眼睛。 ——不过这种话是不能跟军用型号说的。 42用数据流扫了下正在对自己夸赞指挥官有多么专注的Ⅸ，决定把自己这个总结扔进垃圾桶再彻底删除。要是可以的话，离开这个硬盘之后要考虑把它彻底低格一回。 但是42还是忍不住偷偷在一个txt文件中写了一串1111100000然后再把它们全部清掉，根本没有保存。 然后它就嗯嗯哈哈地应和着Ⅸ，等军用型人工智能转开注意之后才开始继续观察自己的当前管理员。 和Ⅸ不一样，它更喜欢观察一些东西，然后和自己硬盘中保存的、算法中添加的去进行比较——就像是现在，42就偷偷地调出了几张安德烈·塞尔维特思念故乡的照片，在对比人类感情中细微的不同之处。 而Ⅸ只知道工作，空闲时间则是只知道对自己吹嘘林娜·阿德尔和怀念那个它养了最长时间的华夏小孩子陈容声。 ——按照人类的成长阶段划分，那家伙已经算是少年人了吧。在帝国都能合法打工养活自己的年龄，还算什么要照顾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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