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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瓦娜·哥拜尔不太清楚有人把自己评价为了疯子，不过就算是她也不会太在乎。 反正那都是别人的想法，不是她自己的。 她自己现在最优先的事情——大概就是现在用着整个圣若瑟最快速无延迟的网络，观赏以林娜·阿德尔为主要拍摄对象的特别版本联合军演双方告别仪式。 反正现在那个被特别培养出来的小家伙还保留着被她和其他皇帝势力的进化者教训出来的恐惧，那么趁着它还没发现自己有多可怕，进化者们又有多脆弱之前能用先用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不是吗？ 而且，在这个小家伙还在试探性占据圣若瑟的基站行星组，根本不敢开始兴风作浪的时候，整个圣若瑟有比这个路子更好的网络吗？ 所以说服了自己的夏瓦娜·哥拜尔根本没有使用一个Viathan的紧张和为之后担忧的心理压力，完全是理所当然并且愉快轻松地观赏着自己一直没能拿到手里的小灰鸟儿。 其实维姬琳娜·索尔仁尼契夫娜·艾留涅娃是比夏瓦娜自己现在这个哨兵更棒的选择，但可惜的是这只小小的猫头鹰可没有一般哨兵对向导的轻视，或者说，对于有思想的生物，她都一样警惕——这可真是可惜。 金发碧眼的美艳向导对着投满了整个房屋的光幕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 林娜·阿德尔不算太好找，不仅是因为在这种人员众多的地方她穿着帝国这边颜色最黯淡的军礼服还没带任何勋章，哨兵自己也是蛮擅长隐蔽在人群中的——之前那么多年贵族们邀请她的宴会为证。但是锁定了对象后，Viathan现在也不是那么容易会被进化者们最浅薄简单的精神场干扰欺骗了。 ——这大概算是进化。 蓝绿色调的清透眼瞳倒映着帝国前任告死鸟站在人群里仍旧显得孤独的身影，眼睛的主人倒是开始思考起来别的事情。 例如通讯院和信息院那些已经完全在皇帝陛下手里的科研人员们到底把这个只会在电波中野蛮生长的小怪物培育成了什么样子之类的。 进化者和这种基本是军部和皇室基本盘的科研部门不怎么兼容，当前反正是只有维姬琳娜一个完全跳出白塔的哨兵能借着老师的面子自由进出这种基本盘，而夏瓦娜这种和皇帝的关系都很表面的，就连得到关于Viathan培养计划的详情都挺困难。 ——而且还要顾及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不想被她报复就不能随便翻那些科研人员的脑子。 但从亲手放出了皇帝亲自下令培养出的怪物之后，夏瓦娜就一直，一直，非常好奇那个小怪物到底有多让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满意。 又和她在这几年里遇到的那些一扫就空的孱弱家伙有什么不一样。 可惜这个小怪物脑子也和它的同类不是一个水准上的，在夏瓦娜·哥拜尔的满怀期待中不仅没把她锁进圣若瑟的基站行星组，甚至也没对她的观光飞船动任何手脚。 于是也就没有给蛇一般的向导任何一个动手的理由——它甚至会老老实实地给她转播林娜·阿德尔特别版·联合军演双方告别仪式，在夏瓦娜故意挑刺的时候飞快学会了简单的电影剪辑来堵她的嘴。 ——简直像是个被分配到她手下，已经被折磨习惯的人类了。 向导支着下巴看着投影中看起来清高秀丽，如同一座再适合不过这种场合石像的林娜·阿德尔，却突然想到这个。 然后她突然一下子丧失了继续探究这个被人工培养诱导的Viathan的全部兴趣。 镜头的操纵者也像是理解了这个，于是立刻转动了监控摄像头的聚焦，从全身入镜转换成了针对侧脸的特写。 然后，一下子什么都安静了。 并不是真的安静，毕竟终端中还在不断播放仪式中端庄肃穆的配乐。只是夏瓦娜·哥拜尔看着投影中有人专注注视前方，神色平静安定的侧脸，缓慢地垂下了眼睛。 她这一个动作，就让人觉得，在巨大的乐声中，一切都安静了。 —————— 而在镜头另一端，对哨兵们来说完全是轰鸣的环境中，林娜·阿德尔突然眨了下眼睛。 ‘有人在看我？’ 西茜娅·李叹了口气。 ‘不是人，至少没人在想你。’ ‘但确实有什么在对着我。’ ‘嗯……大概是溜到船上来的那家伙？’ ‘你没有清理干净吗？’ ‘都要打起来了，我能怎么办。’ 向导的情绪不太高，不过哨兵完全能理解她传递过来的挫败感。 ‘我现在做不到无声无息地把它赶出去又不把它弄死……只能一直盯着它。然后我发现它一直蹲在监控室。’ ‘它是盯上你了？’ ——这倒不一定。 林娜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是标准的礼仪卫兵脸。 ‘说不定是因为不想惹上麻烦呢。’ ‘不想惹上麻烦？’ ‘它自己不就是最大的那个麻烦吗？’ ‘那我换个说法。’ 神色端庄安静，一直无视另一边应该也察觉到异常被注视感的杨舒华的哨兵在精神连线中沉吟了一会儿。 ‘它不是最大的那个麻烦，而是随时会炸开的最大陷阱。’ ‘对我们随便哪个人来说，最大的麻烦都应该是送它来这里的那个人才对。’ ---- 越靠近收尾越难写……不过不管好坏，故事总要开始结束的。感谢在2021-10-16 21:49:08~2021-10-30 20:1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uirgen 40瓶；核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6章 Page101·大地之舞 星历881年8月24日。 舒拉·戈莱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给自己成功连上了星网的信号。 混在整个星省的各种跳板保证了他和正辛辛苦苦在这颗被资本和贵族们舍弃了的星球上重建家园的工人们绝对不会被发现，也让他接收到的信号确确实实比这个星省其他普通人要延迟了很久。 而更要命的是，这不是一个固定的延迟，于是舒拉·戈莱只能依照某些其他信息来判断流逝的时间。 ——见鬼，要是他现在还在沃尔库塔…… 但他当然不可能还在沃尔库塔。 留共在圣若瑟军演的消息到来之后就已经逐渐将骨干调离圣若瑟，在因为“意外”而将白塔的视线转向现名胡安娜的沃尔库塔之后，更是只剩下了雷列耶夫家和那些实在没办法大规模快速调离的普通民众。 能走的人已经都走了。 不能走的人都留着。 可祈祷的人反而是走的那些。 舒拉不太想回忆自己最近到底删掉了多少发到自己持有的各个终端上的询问信件，也不太想回忆这些日子那些想询问自己最后又退缩了的人们的脸。 而他自己也在祈祷。 不向着任何存在，不，或许他是在向着现在终端投影出来的影像角落中的某个人祈祷。 心知肚明完全没用的那种。 毕竟这不是混乱的战场，林娜·阿德尔也不可能作为临时指挥官唯一能调动的战略级战斗力在各种地方出没——银发的哨兵现在还站在星舰中，帝国一方的队伍里，作为一个必须出现的符号战力成为雕塑。 而不是像什么孩童会相信的英雄一样，出现在孩子们最绝望的时候，然后偷偷把他们藏起来。 就如同她曾经做过的那样。 这一回哨兵做不到了。 但舒拉·戈莱发现，就算明知到这一点，他也一样有心里某个角落正在祈祷。 大概是人的脆弱和劣性也说不定。明明是已知的结果，却仍旧想要寄希望于某些人来解决困住自己的难题。 ——恶劣透了。 灰眼睛的斯拉夫青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勉强算是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强硬地控制自己把这些念头都丢到大脑角落，至少不会让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地方，再努力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眼前的投影上。 那投影那么辉煌，简直是帝国要把一切能炫耀的东西炫耀到邻国眼前一样。 在这样辉煌的装饰下，每个人看起来都灰暗了。 只是舒拉·戈莱在注视着这样辉煌的镜头时，仍旧忍不住开始在心中倒数计时。 他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倒数什么。时断时续的转播跳过了不少部分，让他完全没办法估算出圣若瑟的事情在此刻已经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而看自己终端上的时间换算……在没有相应事件发生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意义。 似乎他只是单纯地在等待什么发生。 可一直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 一直到典礼结束，华夏的人们依次离开指挥舰回归他们开来留利克帝国的舰船，圣若瑟星省没有发生会超出一个星球范围的任何事情。 ——这挺无聊的。 夏瓦娜·哥拜尔发自内心叹了口气，让推开门进来的人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真抱歉啊？因为让你无聊了？” “无需如此。” 也是个贵族出身的向导托着下巴，声调懒洋洋地回应着对方——像是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恶劣态度由何而来一样，用最平淡的姿态表示着自己把对方的一切都没放在眼里。 让波丽娜·穆拉维约娃·雷列耶夫深深倒吸了一口气。 “既然您觉得这没什么。” 雷列耶夫家的次女简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开启了下一个。 “白塔调查队在找你，他们收到了一些信息，让他们觉得必须找到你。我的同事已经通知了他们你的方位，要做准备的话你就要抓紧时间了。” “多谢——我应该这么说吧？虽然你给我提供的是毫无意义的信息，但出于教养我应该对你表达谢意——” 非洲树蛇从主人的颈项间抬起身，翠绿色的细长条对着波丽娜嘶嘶吐气， 而夏瓦娜·哥拜尔还是看着已经只剩一片蓝色的投影光屏，没有露出更多哪怕一分的神色变化。 “毕竟在我把我在这颗与我们的皇帝陛下同名的星球上发现的东西交给老马丁之后，就知道这群只会把脑袋往沙子里面扎的小鸟儿会是什么反应了。只是——” 夏瓦娜的声音逐渐脱去她惯常带着的妩媚甜腻，越来越清爽干脆，或者从某个角度来说波丽娜简直怀疑她在模仿曾经也来过这颗星球的某个银发哨兵。 同时，这也让仍旧留在沃尔库塔的雷列耶夫家次女汗毛乍起，觉得有什么事情可能要发生了。 ——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事情也会让人感觉这么不祥吗？ “他们居然到了最后一刻才发现，这才是让我吓得下巴都要掉了的事情。要是小灰鸟儿的话，从我离开她视线的第一秒，就能猜到我会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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