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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所以你俩等会儿，我先提个申请……通过应该很快，然后我和你们一起出去。” 没穿外骨骼也没带狙击枪的A+等阶哨兵又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精神向导放了出来。 “然后小孩子一直站着也不好，就先坐在我的精神向导身上好了。” ——总比坐在地上或者人行道上要好。 小小的果下马明显也这么觉得，于是轻轻用鼻子喷了下气就自己踱过去衔住了小少年的衣袖，把他轻轻向着能做到自己后背的方向拉扯。 男孩儿眼镜后面的眼睛明显睁大了。 ——能看见精神向导和进化者精神场的电磁感应视镜？是防备白塔突然袭击？张揽月看来没有表面那么鲁莽——没有把过去的经验完全忘光。 虽然知道忘光这种事情发生是不可能的，但杨舒华还是为了这一点突然情绪高涨了一下。 神色始终平静温和的哨兵对着专业去带孩子的前队友和被带的孩子笑了笑，伸出手把被拉过来的陈容声抱上了马背。 “好好坐着等我回来吧，曾奕星那家伙就让他自己站着好了。” “喂好过分好歹也是认识了好几年——” 之后的声音被哨兵用强大的自控能力从听觉中过滤掉了——反正张揽月这家伙也不会在不算真正安全的地方说有价值的话。 不过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在申请通过后，杨舒华没资格把自己的精神向导收回来，还要放自家倒霉的檀香背上抗两个人。 “让曾医生趴在马上睡会儿也很好。”已经从马背上下来，还把自动警报锁又在自己和杨舒华之间挂了一个的陈容声仰着脸对来自祖国的哨兵露出了一个笑容，“为了成功把我偷渡出奥洛娃，曾医生真的超辛苦。” 杨舒华简短地皱了下眉毛又放开。 “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 “尽管给大家都添麻烦了，可我就是很高兴来到纳匝勒大使馆，看到你们——我真的太久没有看到奥洛娃大使馆人员之外的同胞的脸，都快要以为全世界只有这几个华夏人了。” ——见鬼的。 ——听到这种话根本说不出什么批评了！ “而且我们也做了其他准备。”小少年声音轻快地接着往下说。 他好像在意地是和随便哪个来自华夏的人在并非建筑物内的地方说话，而不是终于出来放风：“毕竟我、爸爸和曾医生的朋友也不只是在大使馆里面嘛。” 杨舒华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和白塔那些拿出来打招牌，但实际上只擅长战斗，对自身精神场和五感的相关能力都使用得很粗糙的家伙不同，华夏军方出品的哨兵在任何进化者能力的打磨上都非常精细——和对面那位正加速过来的哨兵一样。 而帝国白塔这些年和其它白塔相悖的一个特点就是，因为某一人帝国白塔首席哨兵候选的原因，他们中确实有一部分哨兵也开始选择精细打磨自己的每一份能力，而成果确实显著。 例如现在留利克帝国白塔的告死鸟瓦西里·柴瑟夫—— “杨哥哥放心，是林娜姐姐！” ——或者让这个流派在白塔中被重视起来的那个人。 杨舒华眨了下眼睛。 果下马甩下了正躺在它背上的男人，而曾奕星随之空翻又成功落地之后也笑了出声音。 “不用担心啊老杨，林娜挺可靠的——对我们来说。” 于是正沉默扩张的精神场稳定在了半径三十米，游离精神游丝盘旋范围半径一百二十一米的情况下。 如烟如雾般的暮紫色似乎也察觉到了游丝停止了扩张范围，并因此加快了靠近的速度。 而在物质领域中，陈容声已经放开了自动锁的电子链，一路狂奔向道路尽头出现的纤细身影。 “林娜姐姐——！” 还在跑到最后的时候来了个跳跃。 而且被对方稳稳地接住了。 虽然知道既然同为A+等阶哨兵，肯定能接住一个目前高一米五六重三十三公斤的物体，但是看到对方格外纤细灵活的身形时还是会产生怀疑。 然后这些怀疑当然会被对方的动作打破。 ——但是真的太瘦了。不过也可能是骨架本身细。 ——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偏向力量方面了，应该是速度或者技巧。 ——八成是速度，毕竟速度是可以依靠外骨骼提升的——力量的话还是需要自身承受更多的反作用力，不像速度可以依靠装备解决这些问题。 ——考虑到龙骑兵系统，也可能是精神和空间定位能力。 杨舒华在猜测对方能力偏向的时候，他当然也知道对方正在判断他的——这是当然的事情，毕竟两个A+等阶的哨兵第一次碰面，肯定绕不开这些对于对方的猜测。而之前双方精神场和精神游丝已经相撞，所以就不用从这个白塔中人大多不太在意然而华夏进化者确实很在意的部分开始互相比较了。 不过在双方都只穿戴了最简陆上型外骨骼的时候，也只是个简单的评测了。 杨舒华最后从对方身上简直像个什么地下歌手一样首饰上移开眼神，扫了眼盘旋在几个人头顶的灰林鸮。 虽然是杂食动物也勉勉强强依靠主食算进了猛禽，但是过分娇小的体型也让它不是多擅长战斗——不过杨舒华自己那经常被用作驮马的果下马也没资格讨论这个，毕竟果下马连战马都算不上。 而这一点确实让杨舒华对现名林娜·阿德尔的留利克帝国白塔前任告死鸟有了点儿好感。 在完全意外，把应该在三天后双方通过翻译开始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提前到了现在，双方不仅都没穿军礼服还都带着最简陆上型外骨骼于是都像是个满身大银链子的地下歌手，见面开场是一方警惕另一方甚至准备开打的时候。 对面已经走进十米以内的女性哨兵倒是看不出有什么针对他的想法——可能也和双方成长环境不同，白塔出身会比华夏军方出身更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先和曾奕星笑着打了个招呼，用那双颜色罕见的紫眼睛转向他，自然地空出一只手（完全看不出吃力）伸向杨舒华。 “虽然您肯定也看见过我的照片了，但是第一次见面应该还是需要互相介绍一下？” “杨舒华，华夏参演部队哨兵。” “林娜·阿德尔，留利克参演部队哨兵。” 在几乎没有任何意义的互相介绍结束之后，两个人在曾奕星嚣张的笑声和陈容声小大人一样的叹气中正式地握了下手。 然后林娜·阿德尔很是自然地转身加入了他们的逛街队伍，又在发现杨舒华很是震惊的眼神之后只是简短地给出一个陛下不会在意的回答。 不过在之后林娜·阿德尔放下了抱着陈容声的手，帮少年把两条扯到极限的警报锁收回了正常长度，然后在少年轻快的抗议声中拒绝了往自己手上也绑一条警报锁的提议。 ——大概白塔的……不太在乎这些？ 关于国外白种人的“个性”散漫新闻在杨舒华脑子里狂奔了半秒钟，然后被来自华夏的哨兵自己全部丢到了思维之外。杨舒华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争取在陪伴陈容声逛街（或者更贴切地说，放风）的时候起码能保证不因为过度紧张先出手。 至少要保证给陈容声一个完满的，和来自祖国的同胞一起逛街的经历。 对方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哪怕是个偏向沉默的性格，却依然回应了陈容声的每一句发言，甚至还艰难地自己找了一些话题和男孩儿交谈，以免有些时候突然安静下来。 在最后把三个人送回大使馆附近时，杨舒华简直能在林娜·阿德尔的沉默中听见一声放松的吐气。 果下马在华夏哨兵的身边跺了两下蹄子。 这让杨舒华从关于对方表现原因的思考中拔出了自己，在陈容声紧张的注视下和林娜·阿德尔交谈了几句，做出了一个不算热情但合乎常态的告别。 帝国的前任告死鸟离开得很快，所以不过一会儿杨舒华就重新把注意转回了试图向他介绍“林娜姐姐”有多好的陈容声身上。 然后他意料之外地听到了一些其他信息。 “呃……所以……是阿德尔小姐当初扣押了你们，把你们和VOS钴石的情报一起带走，最后其实也是要把你和陈先生带到利马斯特星域，不过为了救人被帝国围住了？” “是啊，那时候要是大家跑快点就好了，要是提前预热瓦普跳跃引擎的话……”陈容声垂下了眼睛，又在下一刻抬了起来，“林娜姐姐在帝国就不是很开心，她在太空到处开飞船的时候比现在开心多了。” “是这样吗，那真的很可惜。” ——居然是这样的人啊。 ——那么下次见面或许可以先打个招呼？ ——或者在联合军演开始之前先去模拟训练室一起打一架熟悉熟悉？ ----
第289章 Page86·茉莉花 在杨舒华想着留利克帝国的前任告死鸟居然可能是个可以打一场或者打几场的人的时候，和陈小先生告别之后的帝国白塔前任告死鸟正靠着纳匝勒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一堵破破烂烂的墙，按着自己的一边耳骨，不知道在和谁通话。 “是的，我见到了杨舒华。” “没有华夏方面的布置，完全是意外。” “真的，完全是意外。纳匝勒的白塔还没那个能力制造这种巧合——华夏又不是没带向导过来，要是他们能在华夏那群控场型向导眼皮子底下制造巧合的话，早就成了马丁·路德的私军了。” ——还用得着在被帝国半放弃的圣若瑟苦苦挣扎？ 哨兵回答的每一句话都念出了声音，也不知道是通过植入体内的什么设备来达成对话，还是她只是单纯重复了一遍自己可能在精神链接中传递出的话语。 然后，林娜·阿德尔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爆发的时间还有多久？” “Virture们也推断不出来吗？” “这可真是……这算是Viathan成长得超出了老对手的意料还是我们搜集的情报量不够？两方面都有？这算什么……老办法在新时代中演练之后反而天翻地覆了？” “只是需要更新计算方式，但Virture们现在还在讨论用什么算式——我以为族母们已经用一千多年把他们校正过来了？还是说现在这是……啊，呃……老师也在队伍中啊……” “……见了鬼的硅基生物，我还以为（轻声）。” “军演还要我提前准备？不是正常的走流程吗？能拿到利马斯特冥想法的进化者现在还需要指导吗——真的？那也不是需要找我吧，白塔不怕我把纳匝勒的进化者带坏了？” “真的？根本就……不可能吧？” “是事实？” “……Scheie（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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