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想想阿德尔的声音……想想这个可爱的小孩子…… ——他们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参加安托瓦内特的新年音乐会…… 女郎把脸轻轻在男孩儿肩头埋了一下,接着忙不迭地站直身体,换了个方向离开。 奥黛莉娅放弃找爷爷为了邀请人员的身份大吵一架多亏了陈容声小先生,不过从夏梵特到陈霄,没有一个人知道小英杰的伟大贡献。 而且还特别冷漠特别不近人情地开始研究给陈容声小先生穿什么正装了! “……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衬衫和西装。” 陈容声特别严肃地向父亲提出了抗议:“爸爸,安托瓦内特新年音乐会必须得穿西装去吗?太勒了……我可不可以穿汉服?那个宽松。” “那你得先去找找安托瓦内特有没有卖汉服的地方。” 陈霄一边想着应该研究研究儿子的电视剧观看记录,一边完全放松地耸了下肩膀。 “网购也很麻烦的,费尔德巴赫农场这里没有物质传输机,就算有,传到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唔……” 男孩儿鼓了鼓腮帮子,最后还是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 ——虽然西装勒得要命,穿起来一点儿都不舒服……但是,还是这个一听就高大上的音乐会比较重要。 陈容声小先生认认真真地比较了一下两者的重要性,然后在差不多一样勒的儿童西装里挑了一件自己觉得最宽松的。 根本不在意自己背后老爸一时间对自己儿子的撞色审美内心崩溃的表情。 —————— 星历873年1月1日,上午8点,安托瓦内特星,莫尔托市中心,黄金大剧院。 林娜先跳下了一路狂飙到莫尔托的浮空车,然后一个个把夏梵特老爷子、西茜娅和陈容声小先生引下来。 青霜号的财务官当然只能自己跳下车——反正他腿长。 等抱着陈容声跳下浮空车,林娜伸手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服。 哨兵今天倒是没有用平日那副就算不是非主流也算是一路往粗糙耐祸祸方向走的打扮,而是正正经经地穿了一身正装。 象牙白的一身西装,林娜·阿德尔自备。因此线条修身流畅,让停车场里其他人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而不是一直把眼睛黏在夏梵特老爷子和西茜娅身上。 这种情况的出现也就是一会儿。 等到他们坐在黄金剧院的包厢里,这种连被偶尔用眼尾扫上两眼的陈霄都被看得毛骨悚然的事情也就自然停止了。 陈霄也有了空闲扫视一圈人们还在依次入场的黄金大剧院。 安托瓦内特新年音乐会每年一月一日上午九点开始,耗时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半小时。 每年由安托瓦内特七大乐团轮流上台负责演奏,选曲是从前年十月到去年十月这段时间内新被创作并向音乐会筹办委员会投稿的各国各种乐曲中,由今年的指挥和黄金大剧院的几位负责人进行选择,在两个月的排练之后,于1月1日为安托瓦内特的人们献上一场关于去年音乐发展的盛宴。 一开始这场音乐会只是安托瓦内特一个小型作曲家的聚会举办的,甚至在1月1日上午举行就是因为这个时间没什么人愿意去抢。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者说随着这个团体内的作曲家们逐渐成名),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在数十年的演变之后成了安托瓦内特每年的第一件盛事。 并一直持续到了三百多年之后的现在。 成为了各国的音乐家都希望参与,了解的人都想要坐在观众席上的著名音乐会。 讲述音乐会发展历史的全息投影落在舞台上,引得陈容声踮脚趴在了包厢围栏上,要不是他身高不够,恐怕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了包厢。 陈霄扬着眉毛,用一个微妙的表情扫了一眼把一身紫色条纹小西装□□得皱皱巴巴的儿子。 “英杰,一会儿转播镜头扫到你了。” 然后包厢里所有人就都看见了一个压着尖叫窜到包厢最里面,开始各种不得其法地整理衣服的男孩儿。 林娜支着侧脸,看起来懒洋洋地扫了一眼陈容声。 哨兵为了一场音乐会吞了不少感官抑制药片,现在总有点儿随着药性而来的倦意。所以她的反应似乎也比平日迟缓了些许,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把男孩儿拉到身边帮他整理一下。 最后第一个看不过去的人是奥黛莉娅。 女郎教男孩儿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之后,舞台上乐团已经就位,今年的音乐会指挥简·梅里抬手,引着小提琴发出第一声乐音。 ——这两年开始复古了? 在前些年的肆意狂放之后作曲家们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古典主义时期,严格的曲调规则让一首首曲子听见前面就知道后面调子怎么走。旋律优美动人,乐句结构整齐对称,前些年会融入凄婉民歌和活跃创意的新意全部消失不见,让林娜听完前两首奏鸣曲就觉得抑制药好像吃多了,大早上眼皮都在打架。 个人爱好不是这口,这是谁都没办法的事情。 就像她听歌剧喜欢近乎争吵或者悲鸣,枯燥但内容丰富的宣叙调,却总在有咏叹调的华彩段打哈欠一样。 蹲在林娜脑袋上的小猫头鹰也跟着主人的满脑袋倦意张开喙,打出了一个生动、还带着高低升降调的哈欠。然后灰林鸮同时闭上了两只眼睛,爪子摇摇晃晃地抓不稳林娜滑顺的短发,一个倒栽葱从主人的脑袋上掉下来。 巨大的白鸟突然从空气中浮现,把居然还会在深度睡眠中打呼噜的小鸟拢在了翅膀下面。 它的动作太轻,所以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它,更没有普通人能看见它。 倒是夏梵特似乎注意到了林娜的走神,老爷子扬着眉毛打量了两圈还是少女模样的哨兵,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把狡猾写得溢出来的笑容。 ——太规整了……连指挥也是。 林娜发自内心地怀念当年,热情洋溢到跳起来的珍妮特、会自己吹小号的杨博思等等等等指挥和那些听着都能想到作曲家想写出什么画面的狂想曲怎么样都比这些来得有活气。 ——这个听着只能想到步子怎么跳……唔。 ——在约书亚和柳迪结婚之后,连个舞伴都不好找了。 就算哨兵的舞步能跟上奏鸣曲和交响乐的速度,一个人跳这种舞也像是个傻瓜。 新年音乐会当然都会选择正面或中性主题的曲子,不是谁都像留利克帝国那么隔路地偏好在任何时刻上悲剧。 但这也让这些曲子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在中场休息开始的时候,苦撑着不要睡着的哨兵简直是松了一大口气。 音乐会中场休息时的全息投影表演倒是一年比一年生动。今年舞台上那些已逝的音乐家简直是撒了欢地四处跑,和人们一个一个互动。那些记载中活泼的还满口的甜言蜜语,把沉默寡言或者不擅长交流的挤到后面急得直瞪眼睛。 陈容声小先生甚至还得到了从天而降的一包糖果,看男孩儿的样子,大概是打算当纪念品留起来了。 而西茜娅的美貌也吸引了不少全息影像,始终沉默不动的向导和不停说话乱跑的全息影像相对,让人都分不出哪一方才是没有生命的存在。 林娜用与平时对比简直是慢悠悠的速度管侍者要了一杯白水。 很好,一尝就是高山岩泉,玻璃瓶灌装,肯定是一天内送到没用物质传输机,比起平时林娜接触的水来说杂味简直可以忽略不计——黄金大剧院也就是今天舍得给歌手之外的人上这种水。 或许尝不出什么杂味也跟今天吃的抑制药有关,但哨兵现在不打算想那么多,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满脸幸福地把水一点点抿进喉咙。 甚至没打算在中场休息的漫长时间注意一下自家精神向导跑到了哪里。 陈霄则是被一个看起来似乎格外穷的音乐家投影缠住了,男人干笑着听音乐家用超快的语速不停念叨,也不好直接穿过投影坐回儿子旁边,格外尴尬,也看得儿子笑得停不下来。 在陈霄脚快站麻了的时候,投影开始从外到里依次消失,当最后站在舞台上那七个音乐会第一届主办人的投影也离开之后,下半场的乐声随着简双手的挥舞响起。 ——和上半场没什么差别…… 林娜眼皮都垂下来了,正打算在这种重要场合复习一下半睁着眼睛睡觉的神功时,猛然一声变奏把哨兵吓得手一滑,脑袋差点儿磕上扶手。 紫色的眼睛颜色一瞬间浅了下去又快速恢复了原本的浓艳,哨兵盯了一会儿突然开始放飞自我的指挥,然后拿起了插在扶手旁边的曲目单。 看完了曲目的林娜,默默把视线转向了身边正一脸专注的白发老人。 ……不愧是目前威名还镇压音乐界的作曲大师,居然敢逆流行而动,硬是在四平八稳的曲子里插进……浪漫主义风格。 ——但不得不说,起码这一首幻想曲是真的漂亮。 在乐曲结束之后,哨兵在这场音乐会上第一次特别认真地鼓掌,旁边那位装出一脸专注的老人没转头,但纯白色的眉毛是肉眼可见的越扬越高,简直要飞到头发里去。 哨兵嘴角隐约噙住了一丝笑意。 接下来就是夏梵特·费尔德巴赫的新作列表时间。 老爷子八成在送报之前自己精选过一回,没有一首曲子在他的水准线之下,而是一首比一首精彩,让被上半场折磨得快得嗜睡症的哨兵坐直了身体,艳紫色的眼睛里流光溢彩。 音乐会的活力也似乎重新回来了,人们随着夏梵特笔下流淌出来的音符摇头晃脑,脚底下忍不住跟着打上拍子,情绪也随着一首首乐曲越发高涨,在最后一首交响曲的尾声彻底爆发。 掌声犹如雷鸣。 在大量抑制药的效果下这掌声没让哨兵出什么过激反应,但还是拦不住林娜在掌声还能听见金荷花乐团的欢呼和身边老人的低语。 “阿德尔,这是我的第八首交响乐。” 夏梵特脸上笑眯眯的,连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笑意。 “很棒吧?我写了八首交响乐,把我到目前为止的一辈子都写在它们里面了。” “你也喜欢音乐对吧,那么你也应该期待我的第九首交响乐,我能写出什么,完全要看我未来看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而那是你决定的。” 哨兵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老作曲家在还没有停歇的掌声中听见了那把漂亮的清凌凌的声音说: “是啊,我非常期待。” ---- 礼萨是伊洛尔星域统治者(名义上)的姓氏,贝格尔是ISR的哈里发的姓氏。
服装方面是林娜自己的偏好,事实上她过去参加音乐会或者去听歌剧也是得穿裙子的。
两个梗,有人看出来留个评论给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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