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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素素总算明了了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套话失败了，她略略泄力般低下头，道： “什么也没录到，而且画面很不自然，就像是被人剪掉了一段一样。所以我才奇怪，是不是你来过。” 难道起床之后的种种异样感受，真的是一场梦吗。 可她偏生又没有任何证据。 韩璇怔了一下，随即忽然伸出右手，轻轻摸了一下褚素素的脑袋。 “原来是这样，那你问问我是应该的。”她抱歉道，“我刚才还以为，你误会我了，对不起……” “我去江城是用了能力的，在这种时候，就不会被被摄像头捕捉到。” “不过，你怎么会想到在房间里放摄像头？” 褚素素总觉得被她摸头的感觉有些怪异，就仿佛自己忽然矮了一头一样： “在出差之前，我在家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怀疑有别人进过我家，所以打算警惕一点。在江城的那几天，刚好在商场里看见有摄像头卖，就顺便买了一个。” 她没提在家里发现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韩璇闻言顿了一下：“有人进过你家？” “不好说，总之一个人住，还是得小心为上。” 韩璇抿了下唇，有如起誓般认真道：“别害怕，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那真挚的神情令褚素素心头方才的焦躁感一扫而空，她笑了笑，摇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害怕的。” 她自己也可以保护好自己，不用总是要韩璇来“救”。 韩璇闷闷地“噢”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对了，那天晚上，你喝酒了吗？” 她当时看到褚素素即使在睡梦中也愁眉紧锁，很不安稳，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红酒味儿。 “嗯。Rebecca心情不好，我陪她喝了一点。” “原来你们私交这么好。” “还可以，她平时挺照顾我的。” 韩璇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褚素素总能从其中品出一丝不对劲儿来，不论是表情还是反映。 如果换做是别人，她大抵会判断对方吃醋了，可放在韩璇身上，只觉得这两个字有些违和。 褚素素不知自己是否想多了，思考了一下，又添了句解释：“她很快就要被调走，之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了。” 也不知韩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总之，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十分自然地惊讶对方要被调走这一消息。 两人不免又谈论起峰会来，说到这里，褚素素就不得不提韩窈。 她将对方发的消息拿出来给韩璇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一掷千金。” 韩璇盯着她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笑道：“她做事一直这样，有点无厘头。” 她随即将手机还给回去，示意她看：“Rebecca来消息了。” 今天褚素素不用去公司，但有些活儿得在家干。Rebecca就是发消息来说这些的，告诉她材料已经发到了邮箱。 工作截止的时间很紧张，她原本打算多呆一会儿，收到消息之后便没再在小区里多留，直接开车返程了。 韩璇送她到了小区门口，招手微笑告别。 只是那个笑容并未维持多久，在汽车驶远，逐渐化为一个看不见的小点儿后，便顷刻间消失不见。 李乐儿：“大小姐，乔倩找我们几个吃饭。可是我实在不想和晓莹见面，实在是太尴尬了……” 还记得在褚素素出差的前一天，李乐儿突然给她打来电话，说周晓莹对自己表白了。 于是那两人之间的关系尴尬至今，还没缓解。 手心手背都是肉，对于这种事，褚素素也爱莫能助，顶多劝两句，但凡说多了一点，就容易两头不是人。 褚素素：“我估计她知道你去，就不会去了。” 周晓莹不会不清楚李乐儿的性格，按她的了解，大概是会主动避开有她在的地方。 李乐儿想想也对：“行，那就咱俩去？不过话说，乔倩好像是有什么事儿找我们。她以前不爱打电话的，但这回专门给我打了电话，说话又支支吾吾，总觉得怪怪的。” 她这么一说，让褚素素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要管咱俩借钱吧？” 李乐儿犹豫了一下，才回复道：“不会吧？她前段时间是有点缺钱，但也不至于……” 褚素素：“难说。我上回给了她几千，到现在都没动静。” 虽然她当时是以“给对方补礼物”的借口转账过去的，本来也没想着要回来。 毕竟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支援一下是应该的。 但这并不代表对方不需要主动表明立场。 乔倩家境中等，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按说不该这么缺钱；就算缺钱，也不该一声不吭，至少得对施以援手的朋友说明缘由。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乔倩家里发生了很大的事，如家里人病重等，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一直经济困难，还在填窟窿。不说，是因为不想提及伤心事。 要么是乔倩自己沾上了某种花钱的东西，把她们借来的钱如流水般花出去了。不说，是因为违法，根本就不能说。 褚素素问李乐儿：“你觉得是哪一种？” 对方保持了暂时的沉默，没有说话，但对于答案究竟是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过了良久，李乐儿方才回复道：“但还是去见见她吧。” 说不定这一次，乔倩叫她们出去就是为了还钱的。 又甚至，会主动向她们几个讲明背后的理由。
第84章 抚子 乔倩定的地方是她们去过一次的一家les酒吧，至于为什么只去过一次，是因为褚素素不太喜欢那里的氛围——“销售”气息太重了。 酒吧里的销售给客户推销酒、办卡是正常的，可当时刚坐下没多久，她们便急不可耐地凑了上来，急功近利的模样让人对这里生不出好感。 而且那些销售见她们不打算开昂贵的酒之后，便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之前的种种体验并不好，因此褚素素不明白乔倩为什么要来这里，况且看上去还是有重要的事要谈的场合。 她们一走进去，便在正中央的卡座上看见了她。 乔倩打扮得很靓丽，妆也画得十分精致，只是不论再怎么样也无法掩盖住双眼下面的乌青。显然，她近来睡得不好，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样。 褚素素看见她面前摆着的酒，下意识皱了皱眉。 而李乐儿更是直接惊讶地出了声：“乔倩，都这样了，你还……” 还花钱开酒？ 这一瓶可不便宜，得小两千吧。对于手头宽裕的人来说当然没什么，但乔倩现在可不是能花得起这些钱的样子啊。 碍于旁边站着几个酒吧销售，李乐儿不想落了乔倩的面子，于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她和褚素素对视一眼，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猜想—— 那就是，乔倩最近缺钱，不会是因为她把钱花在这上面了吧？ 为什么？难不成是酗酒了？这也说不通啊？ 带着种种疑惑，两人在她面前坐下。 “素素，乐儿。”乔倩叫了她们的名字，面上笑意莹然，看不出什么，“坐啊。” 除酒之外，桌上还摆了琳琅满目的果盘，估计是随套餐一起赠送的。 两人在进来之前瞅了眼菜单，心里对价格有数。这种套餐定价十分高昂，让她们更不解了。 李乐儿一向是个直性子，藏不住话，屁股还没坐热，便径自说了：“乔倩，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大家都是朋友，能帮的肯定会帮你。” 闻言，乔倩微微一怔，面上的微笑似乎随之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她并没有接李乐儿的话，而是低下头，将表情的不自然尽数掩盖，随即倾身为她们两人倒了酒：“尝尝吧，我记得素素很爱喝这个。” 乔倩将杯子推到褚素素面前，但她并没有伸手去拿。 “怎么，口味变了？” “乔倩。”褚素素总算开了口。 她方才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只觉周边的销售都在盯着这边。而另一端的舞台上有人在跳舞，目光也频频朝这边投来，似乎在随时关注她们这边的动静。 她和李乐儿都是第二次来，酒吧的新面孔多了去了，这些人没理由对她们这么关注，所以只能是在看乔倩。 乔倩被她叫到名字，蓦然有种被看穿般的心虚，下意识一缩。 褚素素凑近，在嘈杂的音乐声中，低声问道：“你来这儿多久了？来了几次？” 酒吧里这些人的工作就是赚钱，这么在意乔倩的唯一理由，就是在她们的心里，乔倩是能消费的大客户。但这显然与事实不符。 “……没多少次，就那样吧。” 乔倩没给一个准确的回答，而是避重就轻，含糊其辞。 褚素素知道这里头肯定有问题，但被那些人盯着，也不好谈得太详细。同时她也有些一头雾水，仍旧没想明白这酒吧和乔倩最近手头拮据有什么关联。 李乐儿只是性格直些，并不是傻，经过她这么一问，自然也品出了点不对的味儿来，狐疑地盯着乔倩：“你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她们两人俨然有要逼问的趋势，灯光下，乔倩妆容精致的脸浮现出一丝惨白，仍旧没有回答，只是又将酒朝她们面前推了推。 “先喝酒。”她说，“我们边喝边说。” 李乐儿刚好有些口渴，见乔倩不愿直奔主题，正想伸手去拿，动作却倏然被挡下。 褚素素的一只手臂横在她身前，示意她先别动那杯酒。 “什么意思？”乔倩咽了咽口水，语气中有一丝受伤，“素素，我们这么久的朋友了，你觉得我会给你们有问题的酒？” 那倒也不至于，但褚素素总有种不好的直觉，让她不想在此时喝酒。 她摇了摇头，只是道：“喝醉了不方便，在清醒的时候聊完再喝吧。” 李乐儿觉得褚素素说得有道理，便收回了手。 她看着沉默不语的乔倩，出言劝道：“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就说吧，别藏着掖着。我们还能笑话你不成吗？” “笑话……” 乔倩念叨着这两个字，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我倒宁愿你们笑话我。这样至少还有得挽救。” 只是这句话说得太轻，很快就被音乐所掩盖过去了，她们没有听见。 乔倩凝眸看向面前的两人，目中神情变幻不定，像是在纠结什么事情。 良久，她总算道：“我最近很缺钱。” 乔倩的目的是这个，两人并不意外。 褚素素定定地瞧她，眉头微蹙，在李乐儿开口之前，冷然道：“找我们借钱可以，但你必须要说清楚这钱的用途是什么。你最近缺钱，又是花到了什么地方去？如果你瞒着我们，我们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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