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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韩小姐。”褚素素挑眉问她，“我还以为你会在酒店休息。” 韩窈坐在小驴身上，支着下巴：“这是政府的项目，我又是代表复城来的，因为这种小事缺席，岂不是不给江城政府脸。” 褚素素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她没料到复城这么重视跟江城政府的合作，毕竟复城的大本营可是远在帝都。 严肃对待和政府的合作自然是必要的，但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表达诚意吧。 韩窈一眼看穿了她的疑惑：“嗯，我们打算往江城拓展业务。” 褚素素微笑着“噢”了一声，心想这位大小姐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方才得空的时候，她在高中的微信群里问了一句，大家记不记得韩窈是谁。 这里头有她学生时代的几个好友，尽管现在大家天各一方，不常聊天，但关系依旧很好。 褚素素很快得到了回复。 几个人纷纷确认，她们都记得韩窈：“虽然不是一个班，没说过两句话，但这个人肯定是有的。” “对啊，素素你怎么能把她忘了。” “不过，那时复城的家族企业还没像现在这么辉煌。谁能想到咱们跟这种大千金当过同学啊。” 她们这么一说，褚素素仿佛就有了点印象，也渐渐回忆起些许数年前的点点滴滴。似乎，的确曾经在学校里见过韩窈这个人…… 正出神，韩窈把小驴的位置让给了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把你当外人。” “……”褚素素瞥了她一眼，“有点吧。” 不过有一说一，这小驴确实挺好玩的，有点像小时候在超市门口坐的那种带音乐的摇摇乐。 韩窈摇了摇头，并不伤心，只是略带讶异地道：“我们怎么说也是老同学，你居然完全不记得我了。” “也不是完全不记得，你跟我说完之后，我就想起来了一点。” 褚素素想，大概是因为高三时候压力太大，玩命般地学习，以至于高中的高光记忆就只剩下那段岁月了。 韩窈站在一旁，饶有兴味道：“那你大概也不记得韩璇了。” 闻言，一直缓缓转动的小驴忽然停下了。 褚素素按下了一旁的停止键，皱眉望她：“什么意思？韩璇也和我们一个学校？” 这怎么可能？ 首先韩璇比她们小了三岁，其次韩璇是由亲戚抚养的私生女，哪来的钱跟千金大小姐上同一所私立学校，光是昂贵的学费就能称为压死人的重担。 韩窈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眨了眨眼，径自走向下一个设施。 “韩窈……韩小姐。”褚素素利索地从小驴上下来，迈步想要追上她，“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解释一下？” 可韩窈偏生走得极快，一下子就隐没在逼真的历史人偶模型中，仿佛在和褚素素捉迷藏一样。 “韩小姐？” 褚素素叫了她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她忽然想起当时周晓莹提起的，流传的关于这家人的一个秘密八卦——有遗传性精神病，性格都极为古怪。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韩窈是否真的有精神类疾病，但褚素素觉得，这位大小姐…… 确实挺跳脱的。 【作话】 韩窈：（无辜） 韩璇：（微笑） -
第74章 淡菽 前面是密密麻麻一大片造型各异的历史人偶，做得栩栩如生，置身其中，仿佛真的回到了千年前的江城一样。 可褚素素却无暇顾及这些，即便穿梭其中，也没有生出想要欣赏的想法，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寻找着韩窈的身影。 “韩小姐。”她因韩窈的躲藏，声音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称呼也不再那么有礼貌了，“韩窈？” 褚素素不明白韩窈为什么说完一句话就跑，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都成功地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韩窈下午换了轻巧灵便的运动服，还穿了一双运动鞋，而褚素素穿得比较正式，极大地限制了动作的幅度，自然不如她敏捷。 这里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出了这片历史人偶，便是其他的项目。 褚素素好不容易从里面钻了出来，便看到韩窈又坐在了不远处休息用的长椅上。 她刚想开口继续追问，只见韩窈比了个“嘘”，随后朝上指了指天花板，像是在示意她什么。 褚素素朝上看了一眼，能看见的只有无数雨点前赴后继地打在透明的顶上，一如刚才，但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趁着她们没注意的功夫，雨势好像不知不觉变得更汹涌了；刚才还只是毛毛雨，而雨点落下的音量却如温水煮青蛙般，一点点加大，以至于现在已经到了惊人的程度。 “出不去了。”韩窈轻声说，“暴雨。” 褚素素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随后大步走回历史馆的门口，惊疑地盯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门口的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雨水，几乎是寸步难行。并且可以预见的是水会越来越厚，她凭借几年开车的经验立即判断，这种天气就连开车也极为不安全。 怎么会突然之间下得这么大？ 手机震了一下，气象局忽然发布了临时的暴雨预警，验证了她的想法。 而导游也随即在峰会的群里发布了通知： “各位老师，目前突发暴雨，天气恶劣，请您在场馆内稍作等待，暂时不要前往下一个场馆。” 褚素素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所以她和韩窈被困在这里了？ 不过暂时留在原地是最好的对策了。因为乐园里没有可供停车的地方，门口的路也不足以让车开进来，所以主办方没法派车来接。 以现在的情况，出去就跟过河似的，只能先等等看雨会不会停了。 Rebecca很快给她发了条微信来询问情况。褚素素倒是没因为这种不可抗力因素影响心情，况且也不会傻到跟上司抱怨，只跟她说一切都好。 “那就好。”Rebecca说，“别怕，估计不久就停了。晚些我给你点好晚餐，到时候回来吃。” 随后，对话框便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褚素素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她接下来要发的消息，却迟迟没有没收到。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从手机的最上方往下滑，查看网络情况。 没信号了。 ……说实话，这也有点太倒霉了。 被困在这里大不了等一两个小时就好，但手机没网属实是要了现代人的命。 褚素素重新往里走的时候，看到韩窈还坐在那张长椅上。这次她没再躲藏，任凭对方走到她身边坐下。 “你不害怕？”褚素素问，“这里可就我们两个人。” 韩窈看了她一眼，轻轻拨了拨自己发尾略卷的马尾辫，说：“怎么会呢。” 她露齿笑了下，竟无端有些森然的：“这里难道不是到处都是人吗？” 从褚素素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一片历史人偶，随着韩窈说出这句话，那些栩栩如生、精致漂亮的模型忽然带了些恐怖的意味。 人偶眼中的漂亮釉彩，有如画龙点睛的最后一笔，似在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看。 饶是褚素素平时胆子大，也不免心中生出些毛毛的感觉。 她沉声道：“别说这些。你想吓死自己吗？对了，你刚才说韩璇……是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呗。”韩窈轻巧道，看起来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想法，“字面意思。” 褚素素：…… 她现在才有点认同周晓莹所说的话。 复城的千金大小姐表面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实际却并非如此，性格实在是有些古怪。 当时周晓莹还说，由于复城的老总比较迷信，他们家里经常搞供养狐仙、佛牌之类的事，此刻想起来，褚素素看韩窈的眼神都变了。 偏生当事人毫无察觉似的，甚至自然地开口和她交谈：“我手机没信号了，你的还有吗？” “没有。” “那大概，是真的要被困在这里很久了。”韩窈有点苦恼地说，“没法告诉他们我们现在在哪个场馆，就算有人来接，到时候……” “你先说韩璇的事。” “……估计也得……” “你先说。” “……一个馆一个馆找吧。” “说。” 韩窈抿起唇，有点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这时候才总算有了点大小姐颐指气使的态度：“我在说正事，你怎么就只想着韩璇。” 不过不论她说什么，褚素素都不为所动，仍旧坚持道：“你先说。” “要是我不说呢？” “我就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被人偶吓死。” 虽然韩窈看起来并不太害怕那些人偶的样子，但是考虑到只有她们两人被困在这里，手机不能联网已经够无聊了，若是少个人说话，那岂不是要被枯燥死。 “好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韩大小姐爽快地妥协了。 褚素素问：“她和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我们学校的初中部？” 毕竟韩璇又没调级，年龄差距在那儿，不可能跟她们一届。褚素素念高一的时候，她应该才刚上初一。 “嗯。”韩窈懒洋洋地回答，“是呀。” 褚素素迷惑地问：“我当时认识她吗？” 韩窈皱眉，满眼写着无语：“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那你刚才为什么问我，是不是也不记得韩璇了？” “韩璇偶尔会来高中部找我，有些人见过她。” “哦？” “不过我想，你连我这个隔壁班的同学都没印象了，估计那时不知道她吧。” “真是这样？” 韩窈眼中的无语更浓了：“骗你是小狗。” “……你是小孩儿吗。” 褚素素心想，我看你好像也不是那么想做人的样子。 不过她心里不免奇怪。目前看来她们俩性格并不太合，没说几句话就能半真半假地互怼起来。 高中时期的褚素素脾气可比如今爆多了，要是当时认识韩窈，俩人早就吵起来了。 韩窈见她只是露出微微鄙视的眼神，并没有说其他的话，蓦然轻轻地“咦”了一声，像是在惊讶什么。 “怎么？” “没什么。” “……冷知识，人可以不出声。” “你管我出不出声。” 算了，褚素素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和这种大小姐计较。 韩窈也没再说话，只是缓缓忆起许久以前，高中教学楼中，那仍旧清晰镌刻在脑海里的一幕。 … … 人来人往的楼道里，大家都忙着去上课，而韩窈却被一到纤瘦的身影挡在了眼前。 对方化了点淡妆，唇上嫣红极为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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