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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褚素素坐在夏母面前时，想说的话却莫名顿住了。 这个面上带了些憔悴的中年女人一言不发地看完了褚素素带来的视频，忽然双手掩面，难以控制地哽咽起来。 “对不起……”她不住地说，“是我没教好女儿，太娇惯她，给你添麻烦了。” 夏母的模样让褚素素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她离世太早，所以褚素素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她想，如果妈妈还活着的话，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时候，大概也会是夏母这副难过到难以自抑的模样吧。 她没有出言安慰夏母，只是默默地给对方递了张纸巾。 如果不是没有更好解决方式，谁又会想走到这一步，让无辜的父母为儿女做的事负责呢。 好在夏母和她女儿不一样，是一个能心平气和沟通的人。 夏母平复好情绪后，跟褚素素聊了几句，突然问：“姑娘，我想耽误你两分钟，问你点事情好吗？” “您说。” 夏母沉默了一下，似乎觉得难以启齿：“这个同性恋……它是病吗？” “不是的。”褚素素说，“它是一种正常的取向。” 夏母又问：“那女同性恋，以后还有重新喜欢男人的可能吗？” “纯女同性恋的话，几乎没有。” 夏母“哦”了一声，知道再问下去会显得冒犯：“谢谢你。” 她低下头，任凭有些凌乱的头发盖住脸庞：“你放心，梓露以后不会再来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没有再多说，褚素素朝她最后点了下头，径自结了账便离开了。正要拐弯离开的时候，却透过玻璃看到了夏母低头，用手机搜着什么。 她不想偷看别人的隐私，却一眼瞥见了屏幕上面的内容，不由得怔住。 因为字体被调得巨大，即便隔了一段距离，也能认出写的是什么。 对方没有注意到褚素素站在窗户外面，只专注地浏览网页，像是不太会使用智能手机的模样，操作很迟缓。 “对待同性恋的正确方法。” “女同性恋注意事项。” “女同性恋的父母需要知道什么。” 夏母仔细地搜索、阅读着，而后并不熟练地把这些网址全都收藏起来。 又以近乎笨拙的姿态，一条条不嫌麻烦地转发给了微信里的另一个人，备注是“老夏”。 在眼睛开始发酸之前，褚素素转身大步离开了。 她承认，虽然夏梓露是个烂人，但这一刻她还是嫉妒了。 即便早就对家人失去了信心，但褚素素还是不禁想，如果褚振也能尝试去了解这些就好了。 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是一秒。 她的脑海中浮现起褚振不知多少次摔门而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自己在想什么啊。 不可能的，不是早就知道吗。 还在天真地抱什么希望。 不知是夏梓露彻底对褚素素死心了，还是夏母起了作用，总之褚素素再没见到她。 公司的项目倒是进行得顺风顺水，甲方那边人傻钱多，手里还有大把资源，他们收钱办事，一路畅通。 忙碌之余，前两天甲方那边又给他们来了个新活儿。甲方想建设一个对外的法律科普向公众号，目前已经初具雏形，不日便可以上线。 他们还特地托关系找了一个在帝都很出名的律师，让褚素素所在的项目组对她进行采访，发布在公众号里，作为宣传内容。 日程定在了国庆前一天，忙完这茬，就可以美美放假了。 为了表示重视，再加上甲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Rebecca让Jack和褚素素一起去跑一趟。 当天早上9点从公司出发，去对方律所。褚素素8:30就化好妆整装待发了，可到了8点45的时候，Jack还没来。 这人虽然嘴贱小心眼了点，但从来没迟到过是真的。 Rebecca亲自给他发了条微信，他没回。 等到了8:50，人还是没个影，Rebecca急了，开始发动所有人给他电话轰炸，却一通都没打通。 这个律师身价不菲，每小时的咨询费高昂到吓人，耽误自己的时间让他们免费采访已经很给面子了。 如果搞砸，闹得对方不高兴了，甲方那边肯定饶不了他们。 8:53，依旧没到。 “素素，采访稿你一个人能顺下来吗？” 褚素素：“可以。” Rebecca两分钟后就有个会议，实在走不开，项目组的其他人也都各有分工，办公室没多少人：“那今天只能指望你了。” 她面露不悦，显然是对Jack极为不满。他最好能准时出现，不然…… 在等人的间隙，褚素素去了趟厕所。刚要坐下，小腹蓦然传来一阵隐隐的抽痛，这种感觉令她暗道不妙，低头一看，竟然来例假了。 她恰好今天忘了备卫生巾在身上，听到外面有人走动，便叫了声：“有人吗？” 外面的人好像听出了她的声音：“素素？” 好巧，是韩璇，而不是别人看到她这副窘况。褚素素松了口气：“帮我拿一片卫生巾进来好吗？” 公司的洗手台上有放一些应急的卫生用品，临时凑合一下，完事再说。 她坐在马桶上，有些煎熬地听着外面传来翻找的声音：“卫生巾没了，我身上也没有。要不我帮你去买一包？” “可能来不及。” 不行，他们这一层的大部分人都放假回家了，如果跑上跑下地去借，太耽误时间了。最近的便利店来回至少十分钟，也不行。 可Jack没来，采访只有她一个人去，褚素素知道自己不能出岔子，否则Rebecca和甲方那边都难以交差。 她正心焦如焚地想着，忽闻韩璇道：“但是盒子里有卫生棉条，这个可以吗？” 褚素素怔住，卫生棉条应该是要塞到那里面去……吧？她以前没用过，第一次尝试，能行吗。 可手机上的时间显示8:56，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空间了。 “给我吧。”她说。 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根棉条，从隔间下面递了进来。 褚素素以前在网上偶然看到过教程，理论上是没问题的，可是尝试着弄了一下……当场失败。 她一向不愿意当0，尽管了解女性生理构造，但从没探索过自己身体。明明知道位置在哪，却浑身紧绷，无所适从，无从下手。 8:58，真的没时间了。 韩璇站在外面，听着反反复复的响动，显然是情况不太理想，似乎能感受到里面的人有多抓狂。 “我帮你？”她柔柔地问。 【作话】 本章留言继续送红包 封面的素素本来是露了点胸的，但是晋江不让，所以……我把原图放评论里 - 没用过卫生棉条的宝贝，很推荐尝试一下，有没有性经验都不会疼。用对之后完全解放经期，丝毫没有流血的感觉，也不会侧漏（我见人就安利）
第24章 桑染 【Chapter#024 桑染】 褚素素似乎能听见秒针一下下地转动着，昭示着时间的流逝就像流沙一样，难以握住。 她低头看着刚才被自己弄得起了褶皱的裙子布料，手里捏着那根棉条，心中天人交战。她明白韩璇的建议是此刻最好的选择，可…… “你赶时间不是吗？”韩璇又补充道，“我看车已经在公司楼下等了。”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褚素素的软肋，她死死抓着裙子的手颓然松开，而后轻轻把隔间的门锁拨了下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她看见了韩璇的脸。 “我不看你。” 韩璇迅速进来，又重新将门锁上，然后接过了棉条，刻意偏过了头去，将目光避开。 “来吧。”褚素素很快劝服了自己，只求速战速决，只要不耽误采访，这点小事儿又算得了什么。 可当韩璇开始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地浑身僵硬，这种下意识的肌肉反应是难以控制的。 “放松。”韩璇轻声说。 褚素素也想，但她做不到。 以往只有她对别的女人说这句话的份，而现在她总算第一次感受到，想要做到这两个字有多难。 虽然……情况截然不同，现在只是棉条而已。 韩璇的手扶在她肩膀上，传来似有若无的味道，是一如既往如同草药一般的香，充斥着褚素素的鼻腔。 可那只肩膀上的左手忽然抬了起来，托住她的左半边脸颊，轻轻用力一挑，褚素素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对上那双眼睛。 似浅滩旁盈动秋水一湾。 “别怕。” 韩璇的鼻尖几乎触到她的，呢喃声低不可闻。 褚素素恍然失神，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紧张的姿态总算缓缓舒展，随后，突如其来的轻微异样感将她拉回了现实。 棉条到位了。 “唔！” 褚素素禁不住向前倾去，恰好跌入对方的怀抱中。 她的头埋在韩璇的颈间，尽管很快被扶了一把，也仍有短暂的呼吸停滞。 “谢谢，我该走了。”她低声说。 “好。”韩璇的声音落在耳畔。 放在一旁隔板上的手机显示，此时正正好9点。 这个数字一旦映入眼帘，褚素素就来不及想别的了，她整理好自己的穿着，径自走了出去。 “素素。” 回头，韩璇站在隔间里没动，嫣然一笑。 褚素素忽然产生了那么一丝错觉，她竟莫名觉得韩璇此刻的模样张扬极了，不像平时那么单纯无害：“嗯？” “没事。”她说，“拜拜，” “拜拜。” 厕所里只剩下韩璇一人，她慢慢悠悠地走到洗手台前，侧过头照镜子。 脖颈和锁骨之间的夹角，正印着一个淡淡的的唇印，正是褚素素方才跌倒时不小心留下的。 她盯了半晌，并没有擦去，只是将黑色长发往前拨弄，将它藏了起来。 镜中人眨了眨眼，仍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托韩璇的及时出现，褚素素没有迟到，圆满完成了采访任务。 虽然Jack缺席了，但好在她一向准备周全，熟记了稿子，纵使有卡壳的地方，也靠着飞快的反应速度，没让对方看出来。 甲方托人找了律师给她采访，而这位何律师也存了结交甲方的心思，所以特意请褚素素吃了顿午饭，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好？”何律师关心地问，“是不舒服吗？” 褚素素笑道：“没有，就是突然生理期，小腹有点酸。” 不过棉条的使用感出奇的清爽，她几乎没有在流血的感觉。 她又不禁回想起几个小时前，韩璇和她在厕所隔间里发生的事情。 褚素素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这种程度的亲近并不会让她脸红害羞。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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