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又要往下去闻,程欢眼睛陡然瞪大,一把拉起她,不好意思道:“好..好了,我知道我自己哪哪都香了,不用闻了。” 牧歌莫名其妙的看着程欢双颊泛红,还有那眼神闪躲,透着怪异和不自然,像是在躲避什么。 她凑近,双手撑在桌上,把程欢圈在怀里,逼问:“你刚才是不是逗我玩呢?” 程欢眨巴着眼,插科打诨道:“没有。” “就是,”牧歌眯眼,神情凝重,“我看出来了你的心虚,你刚才就是逗我。” “你明明全身都香香的,还故意骗我说不好闻了,你就是故意逗我。” 程欢歪头,那表情实在无赖,“我就逗你了,你要跟我生气吗?” 牧歌冷着脸吓她,“当然,谁让你老骗我,我肯定要生气了。” “那这样...”程欢凑近,吻住她的唇,“..还生气吗?” 牧歌一顿,她没想到程欢会突然袭击,一时没反应过来,“哈?” 程欢又亲了一下,“还生气吗?” 牧歌忍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拧着脸,凶横道:“嗯。” 程欢笑声双靥,眼神暗了暗,拉过牧歌坐在怀里,用力吻了下去。 “那我哄哄你。”
第43章 天下第一剑果然好剑 繁星落满怀. 正如牧歌所说, 程欢越发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好了。 自打吃了牧歌给她的汤药,程欢没有一次毒发过, 痛苦的感觉也越来越少, 整个人仿佛重生一般, 精神焕发。 木系又来送东西了,只是这次陌临也来了,两人聊的有些久,程欢站在院外活动身子时都能听到远处陌临和牧歌吵了起来, 程欢武功还未恢复完全, 只能听清伶仃几个字和感受到陌临对她的敌意和愤慨。 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埋怨和恨意,太过浓烈,就算程欢想要忽视都难。 最后两人像是不欢而散,陌临临走的时候,路过程欢,狠狠地剜了一眼程欢。 程欢顿住,陌临看她的眼神太过复杂, 情绪交织在一起, 像是一座大山压迫而来, 而最重要的是,程欢在陌临的眼中看到了悔恨的泪水。 牧歌走过来, 见程欢看着陌临离开的方向, 问:“怎么了?” “是陌临跟你说什么了吗?” 牧歌表情自然, 但程欢还是从她眼睛中看到一丝慌乱。 她本就眸若繁星, 清澈透明, 情绪哪怕深藏, 也会被程欢轻易察觉。 程欢摇头道:“并未说什么。” “只是...” 牧歌忙问:“只是什么?” 程欢抬眸:“他好像很讨厌我。” 牧歌提起一口气, 随意道:“他这人性子孤僻,不愿与人过度接触。对于外人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所以让人误以为他讨厌这世间的一切。” 总体来说,陌临长了一张厌世脸。 程欢淡淡道:“是吗?” “不然他为什么讨厌你?”牧歌委婉道,“你们之间又不相熟,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怎么会对你抱有敌意。” 牧歌走过去,搂着程欢的手臂,“你还天天说我别多想,你看,你自己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别想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做了糖醋鱼。” “好。” 程欢被牧歌拉走,她不禁回头看了眼外面,陌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深夜,陌临看着客栈窗外的弯月,寒风刺骨,却抵不过他此刻的心痛。 陌临长叹一口气,转过身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程欢,“我早知你会来。” 程欢看着陌临,“你想告诉我什么?” 陌临握紧拳头,上下打量程欢,嘲讽道:“几日不见,前辈身体日渐康泰啊。” 程欢不在意他讽刺的语气,“我没空与你拐弯抹角,速战速决。” “怎么?”陌临气笑了,“想知道答案还不肯多等一点时间,我看你对牧歌也没那么在乎。” “也对,你堂堂青霜居士,威名远扬,江湖之中谁人不敬仰钦佩你,身边自然会围绕一群崇拜你的环肥燕瘦,牧歌对你来说也只是可有可无的人吧?” 程欢抬眸,眼神冰冷,寒声道:“你若是想继续对我冷嘲热讽下去,我可没工夫陪你闹下去。” 陌临见程欢要走,吼道:“我真的很想杀你!” 程欢挑眉:“若是你给出来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可以给你杀我的机会。” 陌临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欢,“你说什么?” 程欢拔出腰间的青霜剑,将剑柄朝向陌临,“我只要答案,这条命你想要就拿走。” 陌临喉咙一滚,表情惨淡,不知所以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满是悲戚和绝望。 陌临捧腹大笑,可脸上却布满泪水,“南岭荛花的叶毒,你真的以为她找到解药了吗?” 程欢闻言,像是妥协似的闭上眼,疲惫道:“她做了什么?” 陌临擦掉眼泪,表情恶劣十足,咬牙切齿道:“没做什么,就是每天取心头血给你煮药,怕你发现,只能一天取一点融入汤药里,还故意把汤药煮的浓些苦些,骗你喝下。” 程欢怔住,一股无力感猛地涌上心头。 她早该知道,南岭荛花怎么会有其它的解毒办法? 怎么会有啊?! 程欢吞了吞喉咙,声音嘶哑道:“怎么救她?” 陌临怅然一笑,绝望道:“救不了了,她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了。” “你知道我每次带给她的药是干嘛的吗?” “你以为是用来治你的药材吗?”陌临表情讽刺,愤怒的咆哮道,“那特么是吊命的药!” “她靠着那药吊着自己最后一口气啊!” 陌临哭笑不得,悲伤的看着窗外,“今日冬天来的太快了,她怕是连一场雪都来不及看了。” 程欢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独留陌临一个人在房间里崩溃。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陌临对牧歌的情谊?! 但此刻程欢无暇顾及。 路上寒风瑟瑟,程欢感觉到穿透身体的凉意,像是沉入冰川河中,全身被冰水包裹,冷得她打颤,窒息。 程欢回到梵黎谷,看着还在熟睡的牧歌,程欢怕牧歌察觉她的离去,故意点了她的穴位,让她熟睡。 她摸着牧歌的脸蛋,发现她双颊消瘦,连之前看过的奶膘都没了,眼窝处的青黑她没注意到,日渐消瘦的身形她没注意到,越发疲惫的神态她没注意。 程欢颤抖的解开牧歌衣服,看着她心口处染着血的纱布,一股痛意撅住心脏,甚至比她当时毒发还要疼上万分。 她什么都没注意到! 什么都没注意到—— 程欢抬手给自己两个巴掌,声音响亮,力气之大,脸颊赫然出现两道掌印。 她无助的低下头,泪水脱框而出,将牧歌心口的血迹润湿。 做过数不胜数任务的程欢,头一次感觉到了锥心的痛苦。 面对所有人的离去她都可以坦然接受,可唯独这一次,她接受不了。 哪怕程欢知道牧歌是任务者,也许这个世界不能完成只是扣除积分,但程欢也无法接受她的死亡。 程欢流着泪,看着沉睡的牧歌,抚摸着她的脸,颤声道:“你是不是在怨我?” “怪我那时候,让你看着我去死。” 程欢感受到了上个世界,路清桉看着她死去时的心境和情绪。 痛苦、绝望、无助、麻木、生不如死... “对不起,”程欢俯身,捧着牧歌的手,恳切的求饶道,“对不起...” 这一觉,牧歌睡得很沉,她好久没这么熟睡过了,这些日子她没日没夜的照顾程欢,生怕自己熟睡过去程欢会病发,自己不能立即照顾程欢。 所以牧歌潜意识都会让自己不要睡得太熟。 但这一次,牧歌睡得太深,深得让她怀疑。 起来后,牧歌没有在床上看到程欢,床的一边空空如也。 牧歌摸了摸,微凉。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见衣衫整洁,缓缓舒了口气。 牧歌下床穿衣,听到院外传来声音,推门一看,是程欢在院子里给芙蓉树浇水。 前几日芙蓉树就已经长出花苞,算算日子,应该快开花了。 程欢听到开门声,抬手揉了揉眼睛,转头看过去,笑道:“醒了?” 牧歌见程欢双眼红肿,走近一看,更明显,“你眼睛怎么了?” 程欢:“风大,迷眼了。” 牧歌又见程欢的脸颊泛红,上面的形状有些奇怪,像是手指印,“你脸上怎么了?” 程欢:“过敏了,挠的。” “过敏?”牧歌眉头一皱,“你碰什么了?吃什么了?” 程欢见她这么关心自己,抬手将她抱在怀里,抚摸她的后背,发现她已经瘦的脊骨都可以摸得很清楚。 她声音沙哑,满满心疼,“怎么瘦了这么多?” 牧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觉,“可能最近累到了吧,等会我多吃点。” 程欢闭了闭眼:“是吗?” 牧歌点头道:“嗯嗯,我到时候多吃点就能长胖了。” “其实...”程欢长长呼出一口气,气息颤抖不匀,“...陌临跟我说了。” 怀里的人身子一僵,急于退出程欢怀里,又或者要急着要辩解什么。 程欢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继续道:“是不是觉得昨晚自己睡得很沉?” 怀里的人不动了,像是认栽了。 “我去找了陌临,”程欢哑声道,“像你说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恨一个人,他看我的眼神里,恨意太明显了。” “所以我去找他了。” 牧歌咬着嘴唇,泪水无声流下,她抱紧程欢,啜泣道:“没事的,我没事的,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担心我,所以夸大其词,故作...” “牧歌,你就这么爱我吗?” 这句话,程欢那次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牧歌的答案。 可这次,她想听的也许不是牧歌的答案。 牧歌闻言,粲然一笑,坦然道:“当然了。” 程欢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苦涩的味道从口腔蔓延至全身。 在这一刻,程欢已经接受了她的爱人会离去这个残酷的事实。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沉默的在芙蓉树下抱了很久,拥抱的力度,恨不得将彼此融进对方的身体,血肉交融,这样就不会再分离。 就如陌临所说的,牧歌的状况每日愈下,心头血取了太多次。 哪怕程欢知道后不再让牧歌继续取血,也无法恢复到曾经的状态了。 南岭荛花的叶毒只能用南岭荛花的花瓣来解毒,这世间的两朵南岭荛花都被牧歌所服用,护着她的心脉,压制晚风月。 如今牧歌为救程欢取心头血,心头血中有最纯粹的南岭荛花的药性,可解南岭荛花的叶毒,心头血缺失,牧歌身体里的晚风月自然会再次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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