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蚺下意识把林章羽拉到自己身后:“妈?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应该在家里照顾着爸吗?”
赵惠娟步步逼近:“我要不把你诓出来,你会出来吗?你跟那女孩什么关系?”
付蚺看着紧紧拉着自己手的林章羽,如果这时候否认,章羽指不定又会想些什么,她的心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摧残了。“你不是都猜到了吗?不然也不会把我诓出来。”
“你!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我今天非得把你送归正院去。”
付蚺挣脱她的手:“我不去归正院。我又没病,去那鬼地方干什么?”
“今天你必须去,由不得你决定。”这句话一出,从饭店的大门走出一堆人。付蚺瞧了一圈儿,没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看来她妈今天是必须要她折在这儿了。
付蚺扭头,微笑:“没事的,你先走吧。归正院是专门治病的,有证明的医院。他们发现我没病,就会放我出来的。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就去找你,好吗?”
林章羽抓的更紧了:“可是你妈妈,她刚刚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付蚺蹲下:“我妈妈是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院里的人发现我没病,当然就会把我放出来。他们是治病人的,难道正常的人进去,也会被毫无缘由的带上病人的帽子吗?肯定不会吧?毕竟那样的医院,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现在是法治社会,谁能那么猖狂?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章羽皱着眉,点头。赵惠娟彻底看不下去了,生生把她们扯开:“磨磨唧唧的,你的病爱治不治,我是见不得我女儿那么痛苦。今天这归正院,你们磨叽到什么时候都得去。”说完拽着付蚺就朝归正院走去。那些人都跟着。
林章羽本来也要跟着,可是被罗千意拦住了。罗千意看着她:“我看到陈洛阳了,他现在在一家奶茶店打工。让我告诉你,别再找他了。他没脸回去。”
“哦,好。”说完,林章羽就跑了,她想跑到付蚺身边,结果在踏进归正院的那一刻被赶出来了。赵惠娟看着她,那眼神恨不能咬死她,“你可不能进去。你要是进去了,我女儿的病还怎么好?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你。更别让我女儿看见你。快滚。”说着话,开始推她。林章羽低下头,默默地走了。
她走到村口,看着罗千意。罗千意走过来:“放心,不然有任何消息,我都会告诉你的。下次要是还想来,就来我家。我随时欢迎你。”
林章羽抱住她:“你们这个归正院,不是正规医院吧?”
罗千意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十几年前刚建的。当时村里有两个男孩子私底下谈恋爱了,其中一个男孩子的父亲是做警察的。于是,他们两个被发现了,没跑掉。后来,就有了这个归正院。归正院里有一批警察,就是曾经那个男孩子的父亲派来的。而归正院的出资人,是另一个男孩子的医生父亲。所以,严格来说。它是正规的,只治疗他们认为的这种病的医院。”
林章羽笑:“我就知道她是骗我的。什么没病了,就放出来。什么过几天,就来看我。她是真把我当小孩儿了。”
罗千意拍拍她的背:“你也别太担心了,大多数进去的人都是能出来的。你要相信付蚺。她那么聪明,出来的肯定更早。”
林章羽只是点点头,没有回答。也许是累了,跟罗千意聊了一会儿,她就坐车走了。
林章羽坐在床上,被子的一角沾满了她的泪水。走了,这下,都走了。剩她一个人,就剩她一个人坐在这儿。
她像以往那样,一个人去教室,一个人学习,一个人走在学校里,一个人去甜品社,再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睡觉。她回到了以前一个人的生活,却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最大的不同也许就是,曾经是自愿的,现在是被迫的。
后来,她父母不再逼她考研,开始遵循她的意愿。而她之前就已经报了名:“这是我自愿的。我想过了,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更不想让自己担心。如果我考了研之后再去国外,你们也好放心一些。我也好放心一些。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不信我去国外就能安顿好自己呢。所以,我选择考研,也是选择给我自己打一针安心剂。等我学的够多了,有能力出国了,我再出国也不迟。”
二月二十三。林章羽跟罗千意碰杯,李兰竹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来,章羽,祝贺你初试通过。太牛了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考研这事儿,刚开始屁都没崩一个,说考就考,初试说过就过了。牛还是你牛,在下佩服。”
“哈哈哈哈哈,过奖过奖。也幸亏你不考研,不然我又多一个竞争对手,如果有你这么强劲的竞争对手的话,我哪会这么轻松啊?那时候真就成恐怖片了。感谢你不考研。”又碰了一下。两人喝的一滴不剩。李兰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个互拼白开,微笑着摇摇头。
“哈哈哈,说还是你会说。”罗千意说着给她夹了块肉,“多吃点肉,多长点脑子。这样的话,复试也许也会很容易就过了。”
“借你吉言。”林章羽为防止吉利话跑掉,没等碰杯,就一口干了。“付蚺最近怎么样?在那里面没受欺负吧?”
罗千意愣一下,笑:“好着呢。好的不得了。上次我去看,都胖一圈了。估计再过段时间就出来了。你好好考研,别为这些事情分心了,这儿有我呢,放心吧。”
林章羽点头:“好。等我考上研,她应该就出来了。小心每年的寒暑假,我都带着她来你跟前秀恩爱。”
罗千意笑着跟她碰一下杯:“你是真不怕付蚺到时候跟我跑喽!”此话一出,她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地把手上的这杯白开水灌进自己肚里。
“哈哈,跑吧跑吧,大不了,我再追上你们嘛。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我女朋友,我还怕你们跑喽?跑也得带着我一起。”
两人笑着,又是一个碰杯。
归正院。治疗付蚺的女人紧紧盯着她:“你跟我作对那么久,怎么最近突然就回心转意,不喜欢那个女人了?”
付蚺看着她:“还不是你管的严,我坚持不住,当然就不敢喜欢了。”
女人笑着拿鞭子指着她:“说的对。管的严,所以不敢喜欢。重点是不敢。”付蚺微笑,没答话。
“你是不是希望我相信你?”两人对视着,付蚺简直就快瞪上她了,“你不信?”
“唔!”付蚺的背上又多了一道痕迹,女人轻轻拍着付蚺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背,“这话但凡换个人说,我也就信了。可偏偏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得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这样吧,把你手上的镯子给我,我就信你。”
付蚺毫不犹豫地摘下镯子,递到她手上:“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了什么?”女人拿上镯子就要走,付蚺立刻扑上去,掰开她的手就要把镯子拿回来。
谁知女人冲着付蚺的背就又是几鞭子,付蚺背上的血顺着伤痕流到地上,可她还在执着于拿回镯子。两人都死拽着不松手,终于,绳子断了,青色玻璃珠散落一地,发出哒哒的声音。
付蚺刚要捡玻璃珠,就被女人一脚踹到一旁。女人把玻璃珠全部捡起来,当着付蚺的面,全部丢到正在燃烧的火炉子里。女人举起手中的鞭子,笑着说:“你看,你让我怎么相信啊?”
付蚺瞪着她:“可是这镯子不是她的,是另一个人送我的。那个人死了,我护着这镯子有什么问题?”
女人摇头:“不,我不信。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这么拼命的护着这镯子,就是因为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我只相信我的直觉,你的话,我已经不敢再信了。”
付蚺笑着忍痛从地上坐起来:“说白了,你就是不想放我走。”
女人拿着鞭子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你说的对。我就是不想放你走。谁让你一直跟我耗,这是你活该。当然,我不相信你,是因为还有一件事。”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那是付蚺昨夜写的信。付蚺盯着她,微笑,“不用看了。我知道你看过了。是,我没忘记她,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害怕她。我是不喜欢她,那是因为我爱她,你能打死我,可你打不死我的心。这个医院能弄死我,但是它弄不死我的心。只要我的爱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就算是化成鬼,我也会保护她一天。”
女人瞪着她:“你可真是不知悔改!”说完,又开始折磨付蚺。
晚上八点,这是所有病人的统一睡觉时间,所有人不能耽误病人睡觉。
跟付蚺同一个寝室的原本有三个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了。第一个离开的室友,是装做病好出去的。不过……装的太忘我,以至于最后出去的时候,弄巧成拙,真的开始害怕她的恋人了。
第二个离开的室友不怎么爱说话,是富人家的女儿,应该是叫柳纤茵。那人虽然跟她说过几次名字,但她没记住,因为名字太不好写。那个人很能坚持,最后甚至快要被打死了,幸亏她家里有钱,花了好多钱,才把已经奄奄一息的人救回家。
第三个室友,也就是这个颜宇情,刚开始的时候超级爱说话,现在不怎么说话了。她刚开始跟付蚺一样,死活不屈服。一个月前突然改变主意,说要采纳一下第一个离开的室友的方案。不过付蚺看她最近的状态,好像代价也要跟第一个离开的人一样了。
不过这第三个室友还挺靠谱,跟归正院的门卫挺有交情,每次帮自己送信都没有被捉住过。
颜宇情看着她:“今天接头的不是罗千意,是一个跟你差不多类型的女孩儿,长相看起来跟你一样,都挺温柔的。她说她叫林章羽,你认识吗?”
付蚺看着她,顿时红了眼眶,拼命点头:“我认识。她说什么了?”
“呼!你认识就好,真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那个女人派了个间谍,过来试探我的呢。喏。”她递给付蚺一个长长的红木盒子,“她当时给了我这个。还说,你在这里面好好休息,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收一收自己那驴脾气,她和罗千意永远等着你。”
付蚺看着红盒子里的带刺玫瑰和玫瑰下躺着的那封信,付蚺拿起玫瑰,打开信封。
付蚺,我爱你。其实我原本是要把玫瑰上的刺全部拔掉的。但是还没开始拔,就突然想到,如果玫瑰被拔了刺,那还是玫瑰吗?它生来就带着刺,理应枯萎的时候再带走的,玫瑰和刺是永远都要在一起的,就像我们一样。所以我就这样给你了。把这朵真正的玫瑰送给你。我等着你出来,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付蚺,我爱你。我爱你,付蚺。付蚺,我是林章羽。我爱你,付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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