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是同性恋,我没有喜欢过女人。 他又问,你有喜欢的男人吗? 我沉默了。 因为我发现我没喜欢过任何人。 心理医生说:你骗得了所有人,但你的身体反应却不行。 我觉得好笑,但又在顾原的监管下吃了很多药,那段时间我在准备出国读博,顾原准备读研结束就回家,子承父业。 他说,我的状态太差了,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国,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北京,他说,闻妍,你嫁给我,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那晚我和他闹分手,他急红了眼,为了证明我是个正常人,我和他上床了,等我清醒过来,已经在医院。 我不记得我做过了什么,我看到顾原头上的伤口还有我右手裹着的缠布。 那晚,顾原在我床边坐了很久。 出院后,我又去找了那个心理医生,他说,也许你可以试着和你喜欢的女性接触一下,心理问题,别人只能疏导,能不能走出去,最后只能靠你自己。 之后我遇见了姜桐。 在操场黑压压一片的人群里,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有种命定之感。之后又被当时的班主任邀请去给学弟学妹们解惑,又看到了她。 我还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和她搭上话,她就主动上前,想和我交换联系方式。 这种命定之感又来了。 我看到微信上面发来的好友申请:姜桐。 回忆了一下关于桐的诗句,都是些悲怆之词。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又或者‘海畔风吹冻泥裂,枯桐叶落枝梢折’一瞬间,我产生了同类的错觉,我的‘厌’和她的‘桐’,会不会都是不被人期许的存在? 于是我问:你的桐是取自诗词吗? 姜桐:不是,我家门口有梧桐树,老话常说:‘凤凰栖梧桐’,以前我妈妈也说“修好梧桐树,引来凤凰栖,”就取名:姜桐。 好一个凤凰栖梧桐,我恶劣想,她知不知道,原诗是:凤凰栖梧桐,梧桐根却无,可怜梧桐待凤凰,凤凰泣泣何处去,她长得这般纯善可欺,也不知道会被谁吃的骨头不剩。 呵,还凤凰栖梧桐? 可我没想到,后来,那个原地等待我的小梧桐,根到了别人那里去,只剩泣泣何处去的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其实正文好多细节,都表现出来闻妍早就不正常了,就像之前姜绾不正常一样,处处有迹可循的。 我本来想番外直接写女鹅去看闻妍,让她俩这段虐恋有个结局,但每次看到你们骂闻妍,我满脑子都是:别骂了,别骂了。于是我就从头写了,结果现在的时间线到了让我详细写女鹅被虐的那四年,朕很为难啊。抽烟惆怅望天jpg 你们要不要(有没有)给我提供(想看)虐的梗,我发挥一下。拜托拜托,快来狙击我。
第49章 如果非得用一句话形容我对姜桐的感情,那就是一边算计折磨,一边交付沉沦。 从她眼里看到对我的崇拜敬仰和爱慕之时,我就在盘算心里她的定位,但我对她的感情一直没有深究,她于我,只是陷入幽沉沼泽里慌乱抓住的头顶的一根木枝而已。 甚至都没开始想好要怎么和她相处,她就不知不觉慢慢渗透进了我的生活,以一种进退有度,温和无害的方式,这是一种浑身毛孔都舒张的舒服,我的脑神经张驰到了一个极度松弛的弧度,和她语音一会,常有失眠症的我,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姜桐发微信告诉我:妍姐姐,你的呼吸好平稳,是个基础的四拍节奏。 开始我们还保持着一个网聊的模式,她学业繁重,却从不抱怨半分,每每提起大学生活,言谈间,我好似看到欲展翅腾飞的雏鸟,满怀着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未知探索的希翼。 高考结束填报自愿那天,她说她想来北京,想待在我身边。 几乎露骨的表白。 她问我好吗?似乎只是在谈学校。 我说,你如果是心仪这边的学校自然是好的,但我只在这里呆一年了,读博会出国,工作的话会回来。 她又说,那我等你回来。 之后她留在了本地读了大学,我俩也只有暑假见过一次面,但她隔三差五就会联系我,一些零碎的小事,也能被她形容的很生动有趣。 姜桐像一朵向阳花。 她让我觉得温暖,和她的每时每刻都宛如被种被治愈,后来我发现,她每一声的早安,晚安,每一个平常生活的小事居然比昂贵的珠宝,审批下来的奖金,追求者赠予的奢侈品,以及一次又一次的第一更抚慰我。 连一场迟来的秋雨,被打落的泛黄银杏,她都能开心。 太容易被满足了,凡俗的欲望没沾染上她片分衣袖。 再后来,我开始妒忌。 她比顾原更让我意识到自己是个空洞贫乏的人,精神荒芜,感情贫瘠,生活枯燥,除了向高位者谄媚讨好,就是和冰冷的数字打交道。 风吹斜了秋雨,打在我的脸上,窗外的风夹着雨呼啸而过,在墙体之间碰撞发出近乎呜咽之鸣,像是在嘲笑我。 我觉得姜桐在嘲笑我。 我甚至想得到,她是如何在别人面前说起我,说我是个匪夷所思的怪胎,是个沉闷的书呆子,不会和人沟通的失语者。 手机嗡嗡作响。 我接通了姜桐的电话,心里却疯狂叫嚣,收起你虚伪的同情,你的烂好心,你的假温柔,你幸福家庭堆出来的无害,全都令我作呕!但我的声线依旧没什么起伏,冷淡的调子,无所谓的态度,陈诉着一个事实,一个反反复复的常态。 “我胃病犯了,室友?回家了,寝室只有我一个人,不想吃药,想喝鸡汤,大学城那边有家鸡汤和我……(妈妈)炖的味道一样。” 我好久没想起那个女人了,她的两个优点,一个是给钱大方,另一个就是煲汤好喝。 如果仅剩的这两个优点,没随她入土就好了。 我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刺眼的灯光让我眼睛酸痛,我自虐地看着那块白光,想着抑郁症的人大多是都想死,可我却想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活到我拥有金钱权利,活到我站在了金字塔上,活到我忘了鸡妈鸭爸。 四个小时后,手机响了,姜桐:妍姐姐,你下楼来,我给你带了鸡汤。 我愣住了,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到阳台上,往下看,打着伞的姜桐跳起来朝我挥手。 我以为发了癔症,这大半夜还下着雨,姜桐为了我,从成都飞到北京,给我送鸡汤? 我呆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披了件外套下楼,摸着她撑伞的手,触感冰凉,抬眼就是她那张温婉娴静的面容,还有一声软糯的“妍姐姐”。 一直以来盘桓在内心深处的自厌和压抑的灵魂噪音突然消失,我感觉到胸口有种震颤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又好像什么东西融化。 “妍姐姐?”软声细语萦绕耳畔,宛如某种蒙召 她就站在那里,站在雨里,身后是淅淅沥沥的断线的泪幕,我却透过姜桐的眼睛看到了繁茂玫瑰花丛,圣洁的百合,还有我最喜欢的紫色鸢尾。 宿大门门口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她带着笑意的脸被镀上了晕黄的光芒,浅浅一笑,却让我种肮脏过往被燃烧殆尽慢慢消失远去,只剩眼前之人。 我第一次带外人进宿舍,她坐在我书桌旁,撑脸看我慢慢喝汤,我身量比她高,转脸就看到她毛茸茸的头,还有因为琉璃般的眼睛,温柔的注视我,我没忍住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发顶,栗色的头发细软蓬松,触感和小羊羔一样,我没忍住又摸了一下脸颊,温凉。 她眼角眉梢带笑,因为刚才无法克制地接触,一丝卷发垂在了她耳边,宛如丝绸映托珍珠,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掐着她雪白如香脂的脖颈,含住她湿红的唇珠,一边扣着她的腰肢,一边把她往床上带了。 她的脖颈绵软,轻而易举就能撑开手指间的缝隙,我近乎神经质地将那无骨般的手掌强行十指相扣在枕边,然后分开两片唇瓣,舔着她湿软的口腔,一股从未有过的彭拜情绪挤压着我,宛如魔障。 她像是被摊开的羊脂膏玉,香腮银盘般的脸,比月色更朦胧。 窗外是风声鹤泣,我的背脊被争先恐后黏上来的湿冷空气弄得越发焦躁,直到姜桐伸手环住我的脖颈,泛红的眼尾是心甘情愿的底色,浅色的瞳孔全是温柔和默许。 奇异又陌生的情I潮席卷我的四肢百骸,仿若置身于冷热交替的无法摆脱的癔症里,身下之人是唯一的光和火种。 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溃不成调的□□被逐渐瓦解,最后的理智和思考,在和她相贴过热的温度里被熔断。 我压抑的暴戾,失态的急躁在这场暴风雨里,被她一一捕捉,又被她慢慢瓦解。 她像是我曾经意外走失的另一半,是理应和我彼此依托的存在,我看着她,看着她蝉翼一样急促煽动的薄薄眼皮下,浅色的瞳仁涣散开。后颈一阵阵痉挛般的战栗,口水顺着僵张的舌头烫出来,猩红的唇珠浸在湿润透明的珠光中。 直到今日,我仍记得那晚,姜桐背脊上将飞未落的蝴蝶骨,一身瓷胎般薄而冶的皮肉,还有脸上不自知的潋滟潮红。 但我却不知,我那被餍足的欲望到底是源于喜欢女人,还是源于喜欢姜桐。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说一,虐女鹅……我大脑一片贫瘠。我是个垃圾,开个头却写不来。 虽然知道闻妍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实在带入不了她这么做的细节! 谁不想拥有一个香软可口,又会做饭又会赚钱的老婆?淦!
第50章 那真是活了这么久以来,最好的四年。 但那时,我也不知道何为好,但她的一句‘春不晚’,我就真的看到了江南。 从我和她有了实质关系后,她每周周末,坐红眼航班来,和我一起吃早饭,周天又等我入睡后,又坐红眼航班走,敢回去上早课。 她的喜欢与旁人不同,规规矩矩,一丝不敢逾越,几乎都是我主动,甚至我去逗她,她只低头耳红,不说话。 就像,就像小羔羊。 我不喜欢小羔羊。 但我不喜欢,也防不住别人喜欢,每次她来的时候,总有身边熟人问:“那是你妹妹啊,什么时候一起吃饭啊,她有没有对象啊?” 太招人实在让我心烦,于是和姜桐在一起这件事,是我开的口,即使我们亲密无间半年,她也不曾主动和我定义过位置关系,只叫我妍姐姐,在床上,也叫我妍姐姐。 就好似,我真的是她姐姐,她给我的感觉实在缥缈,比风还缥缈。 可我觉得,也许是她性子内向,太过害羞,也就不曾放在心上,后来,我留宿她伯父在外面给她买的新房,她在浴室,床头放了本诗词集,里面有张便签,我刚一翻开就掉到地上,上面是她写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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