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雨歪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新年演出的事,他想找你合作。” 肖从峰就是音大交响乐团的肖团长,时沐向周围人了解了一圈桑柠月出事那年的情况,对肖从峰这个人已经不是一般有意见了,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 他对桑柠月说的那些话,时沐简直想指着他的鼻子再骂回去,如果有机会的话。 时沐思索片刻,有了对策:“先晾着不管,让他多求几次再说。” “行。” 邱雨看了眼时间,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马上就会变成几千瓦的大灯泡,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等桑柠月冲完澡出来,没看到她人,还疑惑地看向时沐,怀疑是不是她把人轰跑了。 “邱雨有眼力劲,怕打扰到我们的二人世界,就先走了。”时沐一脸无辜,“你别看我啊,我可什么都没说,也没赶她走。” “你这么急着解释干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吧?” “漂亮的眼睛都是会说话的。” “肉麻……”桑柠月嫌弃地转过脸不看她,但甜蜜的笑容撑起了嘴角,“晚上和我去店里,参加闭店派对。” “可以啊,我要以什么身份去?”时沐还想着店里人多嘴杂,自己又是个容易引人注意的存在,不找个好借口的话,肯定有不少人又会对她俩的关系疯狂猜忌。 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桑柠月应该想要更加平淡的生活才对。 可是没想到,桑柠月脱口而出:“我老婆啊。”
第68章 两人腻歪了一上午, 时沐敢说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荒废过。 临出门前她还恋恋不舍地看着桑柠月,好像要出多远门,可她只不过是去趟工作室, 天黑之前就能回来, 还能赶上晚上的闭店派对。 “行啦, 别三步一回头地看了,我又不会跑。”桑柠月推着她进了电梯,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时大教授,注意影响。” 要她说,时沐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名牌大学的教授, 更别提钢琴家的身份了, 气场差太多。 倒像个刚出嫁的小姑娘,懵懵懂懂,觉得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并且愿意为爱荒废时光。 可时沐又只会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纯真的样子, 一转头又是一副凶死人的模样。 她有点爱上了这种全天下只有她见过最真实的时沐的感觉。 “这又没别人。说好了啊,你化好妆在家等我,我开车送你去店里。”时沐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面子, 面子不会让她有老婆,面子也不能当饭吃,好面子唯一的好处就是能隔绝麻烦的人和事。 现在桑柠月重新回到了她身边,还能有什么麻烦事呢? 太久没有感受过平淡的幸福, 她想没日没夜地守在桑柠月边上, 甚至都不用有多么亲密的接触,光是共处一室, 那温馨的氛围就填满了她的每一个毛孔。 桑柠月点头,算是答应了。 时沐到工作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把被邱雨收起来的小提琴。 这孩子可真实诚,当初自己叮嘱她藏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她还真就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琴包起来,压到一堆垃圾文件下面。 时沐一个人试着搬了搬,发现除非她进化成八爪章鱼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不然根本不可能在抬起上面的重物之后再把琴取出来。 没办法,她只能再次呼叫在家放假的邱雨。 “时老师,你来都来了,处理一下合作商寄来的信吧,这儿都快成废纸回收站了。” 时沐不喜欢看那些品牌寄来的合作信,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虽然邱雨能理解每个名人都多多少少有点怪脾气,但也不代表她可以忍受每天面对数千张废纸工作。 更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个保洁阿姨,而不是一个世界级钢琴家的助手。 “在哪?”破天荒的,时沐竟然答应了她的要求,爽快的都有点不像她。 这可让邱雨又惊又喜,立马回她:“就最底下那个抽屉,你的信都在里面。” 时沐蹲下去,拉开抽屉,本想敷衍着看两眼,毕竟她现在不缺钱,也懒得和那些狡猾的合作商打交道。 可是一封信的署名吸引了她的注意。 发件人是桑先生,她认识的人里,除了桑柠月,再找不出第二个姓桑的。 也因为桑柠月,她对这个姓氏极度敏感,光是拿在手上就开始浮想联翩。 来信的日期是两个半月前,那个时候她刚回国,很多事情一股脑地压上来,很难分心去处理工作上的事,信一直是让邱雨代收。 她不记得邱雨有没有跟她说过这封信的事,一边撑着膝盖起身,一边问她:“有寄给我的私人信件,你怎么没拿给我?” “啊?”时间一久,就连邱雨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了,歪着脑袋费力地想了半天,“哦,我想起来了,刚回来的时候你让我把所有私人信件都收着,等你有时间了再看,喏,照你说的,给你收好了。” “嗯……”时沐抿着唇深思一会儿,“好吧。” 这事的确怪不到邱雨头上去,她也不过是照自己的要求办事。 现在想想,自己刚回来那阵子,看上去忙疯了,实际上错过了很多。要是她当时能再细心一点、耐心一点,桑柠月也许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了。 恶毒的话、决绝的态度,都是她对桑柠月所谓的报复,可桑柠月是那么地想和她在一起,她让她受了太多委屈。 嗯,不能再想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祈祷着这封信不是什么要命的重要信息,时沐去拿了拆信刀,拿出里面的信,抖开,在看到第一行的时候手指不自觉僵住。 桑柠月的父亲给她写过信,大概是联系不到她,思来想去,用了她公布在外的联系方式,前提是她收得到。 时沐只见过一次桑柠月的父母,是在高中的毕业典礼上,那个时候高考分数还没出,桑柠月也没大胆地敲定去音大的念头。 她只能说,那是还算和谐的一家。 桑柠月的父亲整场绷着一张脸,时沐知道那是年轻时受过苦的面容,那些她曾经暂住过的家里,男主人都或多或少顶着一张幽怨的脸,他就更甚。 听说时沐考入音大后,他的脸上还带了一丝不屑。 时沐现在都搞不清楚他在看不起自己什么。 倒是桑柠月的母亲,看上去很面善的一位女士,主动和她打了招呼,在听说她被音大录取后,面带柔色地恭喜她。 桑柠月父亲的信和他本人一样不客气,也许是对女儿积怨已久的怒火无处发泄,他觉得是时沐把女儿教坏的,光是毁了她的前程不说,还破坏了他原本给女儿制定的人生大计。 虽然没骂脏话,但时沐已经感受到了字里行间快要撑破的愤怒。 “时老师?”邱雨把小提琴的琴盒擦干净,提到时沐面前,却看到她举着纸发呆,就又叫了她一声,“时老师,琴盒我擦干净了,放哪儿?” 时沐还在凝神看着信上的内容,随手指了指旁边。 信足足写了两张A4纸,除了对她的极大不满和控诉外,时沐看不出更多的有用信息,只是一个父亲对她的痛恨。 换个人她肯定无所谓,可那是桑柠月的家人。 从桑鹿溪给她透露的信息中,时沐知道,桑柠月的父亲会给她写信,这些都是轻的,因为他不能轻易伤到自己,可他动手打了桑柠月,唯独这件事,时沐无法释怀。 如今给她写这封信,一定是抱着强烈的念头想要分开她俩。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时沐的心思压根不可能被他动摇。再把桑柠月从她带走?想都不要想!就算是要她当面跟桑柠月的父亲对峙,甚至是挨巴掌,她都没在怕的。 “时老师,你电话。”邱雨看时沐的脸色不大对劲,很阴沉,把手机递给她还不忘了问,“你还好吧?” “没事。”时沐接过手机,看到是时婧的来电,“怎么了?” 她早就不生时婧的气了,但她还没跟桑柠月道歉,所以还绷着凶巴巴的语气。 “你外公来了,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今天不行,要去柠月的店里。” “你们两个现在是怎么回事?”时婧听得出,她这个侄女如今说到那个名字,已经不再带着不甘,而是很敞亮的,“和好啦?” “嗯。所以今晚帮我跟外公道个歉,这周末的生日宴我会好好准备的。”时沐说着,把那封信塞进了碎纸机。 大学时候她和桑柠月过得什么样的日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心酸。 桑柠月的父亲没有资格憎恨任何人,包括她。 时婧也没逼着她今晚必须来,说了声“好”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时沐很感激时婧的宽容,没有唠唠叨叨地烦她。她知道自己今晚不出现,外公那边不会开心,时婧必然要费很大的劲稳住他。 所以在得知了真相后,时沐心中对她的敬重还是胜过恨意。 回家的时候,桑柠月早就化好了妆等她。她的妆容并不强势,眉眼温润。 桑柠月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黑色的羔羊绒外套,整个人看上去软极了。看得人想上去摸一摸,再揉进怀里抱着。 “时教授今晚穿这一身去店里,是打算吓死我的顾客吗?” 时沐并不觉得自己这身有什么不妥,照样是灰色的内搭,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再配上一双皮靴,整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问她:“怎么了吗?” “还怎么了,今天是PARTY诶,你就不能穿得不这么正式吗?看着像是要去上课。”桑柠月一边吐槽,一边去扒她的衣服,“乖,换一件。” 乖? 时沐嘴角抽动一下,桑柠月这是把她当什么了,小孩吗? “可是这样穿很舒服。”趁衣服没完全被脱掉,时沐捏住衣角,妄图争取一丝机会。 “我会让你更舒服。” 桑柠月完全没意识到她这句话有歧义,还兴致勃勃地拉着时沐去了卧室找衣服。 后者像是被噎住了,奇怪的感觉涌上来,没敢多嘴。 等再出来,时沐换上了桑柠月的衣服,白衬衫外套着咖色格子的针织毛马甲,扎着低马尾,气势弱下去不少,但又因为时沐那张脸,依旧很严肃,不过模样看着更禁欲了。 “和之前有区别吗?”时沐站在镜子前细细端详,“我看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小癖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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