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真是辛苦你了,如果你有机会来江清的话,我一定带你好好玩,食宿全包] 食宿全包?还真是财大气粗。 难不成她对每一个帮她的人都这样?桑柠月觉得她有点好心到过分。 那可是网友诶!连面都没见过的网友而已。桑柠月记得时沐从没问过“F女士”是做什么的,哪里的人,只是知道一个性别,还不一定是真的。 只是知道这些信息,时沐都想着哪天带人家在江清吃喝玩乐,那对于现实中的那些朋友会好到什么程度? 她莫名有点小吃醋。 可一想到那个网友是自己,桑柠月又没那么嫉妒了。 反正兜兜转转,好处都被她得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她嘴角的笑意藏不住,打字回复:[别跟我这么客气,应该的] 拾:[我现在在外面,等回去了再看] 桑柠月疑惑地看着时沐发的消息,又打开微信确认一遍,时沐在一个钟头前明明跟她说的是她要在家练琴,怎么一转眼又出去了? 大骗子。 虽然气不过,但桑柠月没打算现在就暴露自己,依旧心态平和地打字问:[去干什么了呀?听说你们那今天要下雪,路上注意安全] 拾:[去拍一组照片,很快就回去了] 拍照片? 桑柠月记得时沐以前最排斥的就是拍照片,也最讨厌摄影师,觉得受他们指挥很难受,所以不管是文艺汇演还是什么活动,面对摄像机的时候总是顶着一张臭脸。 就算这些年她的照片经常出现在各种新闻、视频甚至杂志上,她还是没改掉摆臭脸的毛病,让人觉得很不好相处。 结果现在竟然背着自己偷偷摸摸去拍照片了,不可原谅。 桑柠月带着一丝丝不爽,问她:[婚纱照吗?] 时沐失笑:[不是,就是在影楼拍一套艺术照,现在在换衣服了] 好好的拍什么艺术照啊?桑柠月想不明白,但她现在是以F女士的身份,又不能对她表现出过分的关心,真是太难受了。 她想着明天和时沐见面就坦白她的身份,时沐也许会吓一跳,也有可能怪她为什么不早说,但不论她问什么,自己都能很好地解释。 其实要不是时沐刚见面就总是对她爱答不理的,她根本不会想到用上网的方式接近她。 费玉琛之前为了宣传她的软件,找了好多人打广告,花了一大笔钱,效果勉强过得去。 那个时候的她似乎忘了自己身边卧虎藏龙,有一堆可以白嫖的人形广告,等想明白后,第一个去烦的就是桑柠月。 那时候时沐还没回国,费玉琛就三天两头往PEDAL跑。不过有一点她必须承认,那就是那里的咖啡真的好喝,都是桑柠月亲手烘焙的,放在整个江清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费玉琛大有三顾茅庐的精神,不停跟桑柠月吹她的软件有多么多么好,想借着她的名气帮忙宣传,可桑柠月不喜欢上网,也对网上交友没兴趣,一次又一次地拒绝。 要是换个人,被好友三番五次地拒绝,大概就失去了尝试的念头,再严重一点的甚至会觉得对方不把她当朋友,就此绝交。 她庆幸费玉琛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被拒绝无数次后,再见她,仍然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柠月,你就试试呗?” 当初拒绝地有多果断,后来偷偷下载的时候就有多狼狈,她甚至不敢让费玉琛知道。 Flechazo:[你要是去影楼拍的话,记得去正规一点的地方,我之前看过新闻,那种私人开的影楼会在试衣间装摄像头偷拍客人换衣服] 摄像头? 时沐拉着衣角的手一顿,扭头环视四周,没什么异样,可正当她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忽然角落发现了一个闪动的小红点。 位置极其隐秘,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松开手,庆幸自己没急着脱衣服,也感谢F女士提醒了她。 她的视线没有过多停留,像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她开门,戳了戳在门口站岗的费玉琛,小声说:“报警。” “啊?”费玉琛没听清,“什么?” “报警。” 费玉琛愣了下,跟她对了个眼神,没多说什么,掏出手机打电话,时沐则又退回了试衣间,只不过没有换衣服,低着头假装玩手机。 拾:[你真是个天才] Flechazo:[???] 桑柠月看到这句话,一瞬间紧张的忘了呼吸。 她担心时沐去了一家极其不正规的店,所以才会发现藏在试衣间里的摄像头,又担心她被人骗,急得都想打电话报警了。 可是她又看了眼,发现这句话有歧义,倒像是在笑话她想得太多,试衣间里根本不存在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Flechazo:[所以到底有没有?] 这一次的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并没有收到回复。 == 北城的咖啡厅里,桑柠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勺子,搅动咖啡,表情有些苦闷。 “怎么了?”桑鹿溪发现了妹妹的不对劲,“这儿的咖啡不好喝吗?” “不是……”桑柠月的回答听起来心不在焉,“好吧,有一点。” “昨天你买的唱片机要多久才能送过去啊?”桑鹿溪试着找话题。 她昨晚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妹妹已经睡下了,而且睡得很安稳,她便确信时沐听进去了她的话,没有再联系她了。 还算能听懂人话,不错。 “店家说有现货,大概下周二就能运到了。”桑柠月想着时沐的生日在一月十多号,在这之前她们还能同台表演一次,之后她就彻底不再拉琴了。 虽然从乐团离开,宣布不再演奏,表面上放弃了有关小提琴的一切,可实际上她一直都有在练琴,甚至比以前更加勤奋刻苦。 她每天都在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这个病很好被治愈,不就是稍微有点记不住谱子吗,至少她的技术没丢掉。 可是如今,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问题并不在记忆力,而是信心,她永远失去了演奏的信心,或许她下半辈子都找不回来了,除非期待一个奇迹。 奇迹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属于她的那一个一直没有降临。 她也问过医生这种病彻底被治愈的可能性,但医生也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她:“你好好养身体,这不是什么大病,将来会好起来的。” 早在三年前就有医生对她这么说,可是三年后,曾经的主治医师退休,新医生上任,还是同样的话术。 如果说先前的遗憾来自于没有完成和时沐的约定,那么这次她不但没有失信,还超额完成了,两次。 话是这么说,但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当然想陪时沐多表演几次,可现在的水平实在拿不上台面,还是不拖累她的好。 起初她并不打算跟时沐说这件事,自己默默把琴都卖了,眼不见心不烦,也省的惦记。 但那天姐夫魏丞的话给她提了个醒。 或许作为恋人,她真的不应该对时沐隐瞒那么多事,说出来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拯救自己,她的确需要一个人帮她分担这些。 她曾经觉得时沐不会喜欢一个弱小的恋人,所以苦也好,哀也好,都极力隐藏起来,到最后让时沐无端生出了不信任,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所以桑柠月才决定一改之前的做派,不过坦白这些对她来说还是有不小的难度,她需要时间准备。 所以周末见面的日子,是个绝佳的坦白时间。 她还是很感谢姐姐把她拽出来旅游的,多亏了她,短期内才能想明白这么多事。 “虽然我不太懂音乐,但是三万多的机器……音色应该会很好吧。”桑鹿溪□□过敏,只要了一杯果茶,她端起来抿了口,“你现在这样就挺好,舍得给自己花钱。” “不是我自己用,我才不舍得,是送朋友的,她生日快到了。” “时沐?”桑鹿溪的脸瞬间冷下去,“是她吗?” “是……”桑柠月觉得她反应有点大,不过姐姐应该只见过时沐一次,就没多想,“怎么了,你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桑鹿溪冷笑:“你跟她关系还真好啊,真舍得。” 桑柠月当然听出了姐姐语气里隐隐的不爽,还以为她在嫉妒,就半哄着:“我俩都认识那么久了,关系好一点很正常啊。” 她想,可不只是关系好这么简单,感情也很好。 看着妹妹说着说着就扬起来的嘴角,桑鹿溪有点不是滋味。 她觉得妹妹有点太痴情,但又庆幸她没有劝妹妹,因为目前看来完全劝不动,保不齐还会陷入一场争吵。 直接找时沐就代表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她从来就不会做错决定。 “行吧,你开心就好。”桑鹿溪忽然有点感慨,大几万的留声机估计是送不出去了,这小傻子留着自己听也不错。 两人相视无言,桑鹿溪心里藏着事,但又不能跟妹妹直说,一向健谈的人变得沉默,有些奇怪。 “姐,我看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陪我出来玩太累了?”桑柠月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心疼自己的腿。 姐姐是个无情的走路机器,而且大概是有姐夫发来的旅游攻略,带她把北城逛了个遍,短短六天的旅程让她觉得一辈子的路都被走完了。 “没有啊,我挺好的。”桑鹿溪冲妹妹笑笑,示意她别担心。 她的目光扭向一边,隔着窗户能看到商场里逛街的人,虽然并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但很热闹。 忽然,她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一个女人身后。 女人亮黄色的头发很扎眼,长相也很标志,可就是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全程都没有向后看一眼,也没有感受到有人尾随。 早年在生意场上打拼,她的识人术练就的炉火纯青,几乎一眼就看穿了那个男人目的不纯,大概是想偷东西。 她一推桌子站起来,巨大的声响吓得桑柠月一抖,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有小偷,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桑鹿溪丢下一句话就快步走出去,留桑柠月一个人,还没回过神。 等她反应过来,她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姐姐已经冲到那个男人身旁,在他偷偷摸摸把手从黄发女人包里拿出来时候,及时钳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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