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伊用勺子喂洛衿喝醒酒汤,醒酒汤的味道并不好闻。洛衿皱着眉头,就那样可怜巴巴的望着沉静伊。 洛衿自小便有了撒 娇的本事,只是平时被隐藏的很好,每次喝酒却总能勾出来一些。 沉静伊也被她看的心里不好受,真想随了她的意思,放软了声音“就喝一口。” “啊。” 洛衿心间一窒,看见她这副模样自是没有不应的,又低头瞧了瞧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她伸出手接过碗,闭气之后终于算是喝下去了,嘴里苦唧唧的。 “你今日睡芝兰院吗?”沉静伊擦擦她嘴角的汤水,声音里竟隐隐的带上了欣喜之意,又给她嘴里塞了块蜜饯。 芝兰院? 洛衿想起来那是自己单独住的屋子,眼睑垂了垂,瓮声瓮气的说道:“嗯。” 嘴里虽是甜蜜蜜的,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洛衿特别听话,沉静伊便将沉夫人曾来过这里的事情给她说了,人也只是点点头。 “那你好点的话就快点去睡觉。”沉静伊又伸手给她按了按太阳穴,生怕她明天难受。 呜呜,静伊都不想和自己多说说话,这么早竟然让自己去睡觉,她摸了摸自己还在泛红的脸:“我知道的。” 沉静伊服侍她到恢复了七八分清明,才轻呼了一口气,让她早点回去睡觉,免得明日起来又因为喝醉而难受。 沉静伊望了望钻入夜色中的人,她也希望洛衿能喜欢自己送给她的那张床。 那张床是沉静伊亲手设计的,相比洛衿设计的床子来说一个人睡更为舒服。可是洛衿看到那张床心里确是有些说不出的悲凉,她有些消极的认为静伊肯定是觉得和自己一起睡觉不习惯。 第二日她见到了很久不见的肖语涵,以及从她手里收到了洛煜的一封信。那封信上虽洋洋洒洒写了许多东西,但她却从不多的话语里看出让自己好好照顾肖语涵的事情,她眼眸亮了亮,看来这位世子果真是喜欢肖语涵了。 陆非宇的亲事越来越近,做甜点的事情便全部落在了洛衿的身上,前不久她派人去异国找了好久才找到替代品,她和陆非宇琢磨了好久才找到点儿感觉。 只是陆非宇不在,她又希完全靠自己给沉静伊做出个提拉米苏来,便常常一个人跑到陆非宇研究吃食的小院 里去。 那小院修建的宁静又温馨,据说还是陆非宇和他娘子的定情之所。 可是,未经过加工的原材料实在是不好处理,她每次吃了都觉得肚子里难受,跑去问回筠也只说是食材不新鲜,并无大碍。虽味道她觉得尚可,可是也无法端出去给静伊吃。 她惆怅的坐在小河边,拿起个鱼食,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河里喂着。她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的,很少有遇到挫折的时候。 告白被拒,如今却是连做饭也很差。 十二月的冬天,一天就是一个样子,寒冷的空气一瞬间就袭满了整个京都城。 刚刚午睡而醒的沉静伊脑袋懵懵的,屋里带着几分冬天特有的黑暗与温度,她坐起来才想起自己所处何方。 “王妃,你醒了?”素云扶着沉静伊坐起来,脸上带着几分特有的少女娇羞,语气分外高兴:“王妃,屋子外的腊梅开了。” 她住的虽是王府主院,在东面却修建了个小花园,那里面种满了各式的腊梅,平时便是干秃秃的。不久前就见到结了花骨朵,估摸着就要花就要开了。素云时常跟着她去花园里散步,也自然知道她是很期待腊梅开花的。 沉静伊的脸上带着喜色,混沌的脑袋终于清明了几分,不由得想起了当年洛衿在寺庙里蓝衣长袍着梅花的情景来,那时的她着实是一个风流的小少年。 沉静伊从床上起来,又利落的下到地上,玉足蹬蹬的带着几分焦急之意。 “王妃,您的鞋子,披风,毛裘都得戴上。”素云有些吓到了,小姐还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行为,她急忙拿了一应的东西在后面跟着,心里还直感叹王爷还真是将自己小姐宠坏了。 以前小姐也偶有刁蛮任性的时候,可是在自己的装束上倒是从未出过差错。 “啊。”沉静伊轻呼一声,她倒真的忘了。她的屋子里早早的就通了地暖,脚踩在地上一点都不显的冷,急着去赏花,便是连衣服都忘拿了。 她拿了裘在自己身上穿,歪头问了句:“王爷呢?” 沉静伊的那双眼睛生的极为好看,又是刚复清明带着几分喜悦的样子,便是看惯了 的素云也有些愣神。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真正难以答的还是这个问题,好久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回王妃,王爷在池塘边。” “她又去找陆非宇了?” 沉静伊系披风的手一顿,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语气里也带着些许的急躁,或许是发现自己太过生气了,她又缓和了自己的心情:“回筠跟着的吗?” “没有。” 这回素云倒是回的快了,她们以前最喜欢的就是王爷和小姐单独在一起了,只是两人分开过之后倒是很少单独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沉静伊:“你回芝兰院吗?”主院的床有大又舒适,你别回去了。 洛衿:“呜呜,静伊不爱我了,竟然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神静伊:“我听说梅花开了,便第一时间想和你一起去赏花,你竟然去见陆非宇了?” 洛衿:“我,我冤枉啊?”
第41章 生气 沉静伊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沉沉的天空,还是忍不住道:“走吧,去找她吧。”临到外间,她看到洛衿送给自己的那把古琴,沉思了一会儿:“把琴也带上吧。” 音乐可让人忘掉一切不愉快的东西,既然这里虽没有她擅长的钢琴,她自己的古琴应当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沉静伊抱着把古琴,从屋子里出来,外面的寒气直钻入她的脖子,让她忍不住又紧了紧披风。 王府里的池塘只有芝兰院里那边的便于观赏,每次洛衿从陆非宇家里回来都带着几分哀愁,虽被她极力掩饰,她也难以忽视洛衿笑意盈盈的眼睛里掩藏的哀伤。 那人果真正坐在池塘边手里还拿着饲料在喂鱼,浅蓝色的常服被染上了一层黑色,衣服下脚也洇湿了一片,让人看着就觉得冷气顺着毛孔直入心底。 见此情景,沉静伊突然生气起来,便是自己都不知气在何方,咬咬下唇坐进了凉亭里,手指拨弄了几下琴弦,还未弹出完整的曲子来,耳边便传来略带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人就到了眼前。 洛衿皱着眉头,语气带着些许的严厉:“静,你,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出来弹琴,也不拿个暖手的东西。” 沉静伊弹琴的动作不变,目光顺着她的身形扫了一下,语气也有些不快:“你倒是暖和的很。” “我。”洛衿终止住了话语,她瞧了瞧自己单薄的衣服,没了接话的勇气,看了她一眼气冲冲的走了。 沉静伊更心烦意乱了,手下的琴曲被她弹的有些曲不成曲,调不成调,这才按住了琴弦,停了响动,又不由得有些后悔,明明自己是来给她弹琴开导情绪的,怎么就又她生气了,洛衿并不是个爱生气的人。 她是不是该给她道个歉? 可是想想她刚才单薄的衣服,气便有些不顺。 蹬蹬。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人手里拿着汤婆子,小心翼翼的捧到自己面前,又轻轻的塞到自己怀里,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说道:“保暖。” 随即又跟着几个人过来,手里拿了茶水,点 心,轻轻的给人行过礼便下去了,洛衿并不常让人服侍。 洛衿的脸上带着几分潮红,虽在看那些服侍的人,眼睛的余光却在偷偷的在看沉静伊。 她刚才是不是惹静伊生气了? 可是她就是担心静伊的身体啊。 一曲熟悉的《凤求凰》从耳边响起,洛衿也拿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听曲,曲子大胆而热烈,洛衿虽知这曲子不过是沉静伊最拿手的而已,并无多余的心思,可是在她心里却忍不住的想,沉静伊是不是有一点点的心思像那司马相如一样,为心悦之人而谈?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过了好一阵,便是肖语涵都看出两人的不同来,却只敢偷偷的问沉静伊,沉静伊在某方面来说是个闷性子,并未给她说实话。再说了难不成让自己告诉她是因为不喜欢洛衿去陆非宇家吗? 过了几日,洛衿终于停下了去小院子的行程,因为陆非宇的大婚日子到来了。 陆非宇成亲那日,迎亲的排场虽没有王府那般十里红妆的壮观却也多了些寻常人家的温馨,热闹之感。 洛衿和陆非宇的感情不错,为了不抢新郎都风透,还故意在相貌上做了伪装,洛渊能女扮男装十几年就可以看处这里的人对相貌实在不敏感,她一化妆,寻常人倒也看不出这是刚回来的安王爷,注意力便也都放了在新婚夫妇上面。 到了闹洞房的时候,洛衿也跟着进了新房,看着一袭大红喜裙的人,脑子里浮现的竟是沉静伊那天晚上身披红妆的风采来,那时的她含羞带怯,每每想起都能激得自己浑身发热,脸色潮红。 可是最近,哎,洛衿有些惆怅,最近静伊有些奇怪,每次她从陆非宇家回去,她总是带着几分无奈,隐隐的还有几分心疼,她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肖语涵又天天和静伊聊天,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是谁撞了一下洛衿,才让她从回忆里脱身出来,鼻息间处处是浓浓的酒味,她迷茫了一会儿,才知道现在自己还在新房里呢。 此刻几个年轻人已经笑呵呵的开始闹新 房了,嘴里还唱着不知名的调子。他们这边闹新房的规矩与后世比较相像,主要逗趣新娘,新郎。 首先由陆非宇的弟弟钓了个苹果在两人中间,也不知是弟弟的技术太好还是两人没掌握到这游戏的精髓,每每都碰的大力却碰不到苹果,引得两个新婚之人含羞不已,旁边的人更是哈哈直笑。待到陆非宇的嘴唇都快碰破了,才委屈兮兮的看向洛衿。 洛衿也笑了,只不过是被他这样一副样子给逗笑的,平常总一副玉树临风的成熟公子,哪有这样的害羞少年样子。 只不过到底是有些交情的,洛衿也不忍两个年轻人继续被逗弄下去,待那个小弟弟笑得晃动杆子的时候,急忙轻轻的推了他一把,弟弟一时站的不稳,手中的苹果也跟着慢了半分,才让陆非宇吃到了这红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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