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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林喻拉着出了人群，林佩漪低着头，紧咬下唇，犹豫再三还是厚着脸皮问：“我……我考中秀才，有什么奖励吗？” 林喻回头，一脸揶揄：“多大了还要奖励啊？好吧，你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 林佩漪暗自鄙夷自己，明明她才是姐姐，怎么好意思和妹妹要奖励的。不过都开口了，自然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但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给你说。” 林喻白她一眼：“行吧，那就把你的这个小奖励，暂存到我这里。” 林佩漪笑了，希望林喻不会后悔她现在答应的奖励。 回到裴府，裴府上下也都跟着听说林佩漪考上秀才的事了，上至裴府妻妾，下至裴府小厮奴婢，个个都咂舌称奇，这年头，竟然还能出女秀才。 裴苏扬来贺喜的同时，也提了种子的事，她需要大量的种子，因为林喻先前给的那些新小麦和新水稻产量高品质好，但却不能留种。裴苏扬需要的数量庞大，林喻一听就知道不对劲。 裴苏扬也就几百亩地，用得到这么多种子？她难道是想转卖一部分给谁吗？ 林喻想问清楚，但裴苏扬不能轻易告知她，此事涉及朝堂纷争，若是将林喻牵扯进来，恐怕再难摘除。 林喻也看出裴苏扬的不乐意，因为裴苏扬不乐意都写脸上了，不说就低头沉默。 林喻叹了口气：“行吧，我卖给你这么多种子也行，但是我也有个忙需要你帮。” “什么忙？”裴苏扬一听，心里一喜，果然，她只要低头装委屈，林喻就会妥协。 “我要你帮我查一下疯娘的身世，你们裴家人脉广，应该好查。” “疯娘？她不是你们石河村人吗？”裴苏扬疑惑道。 “我感觉不是，她有时候表现得像个大家闺秀，而且是林老大捡来的，说不准是拐来的大家小姐。而且，她似乎对魏州很敏感，每次来魏州，她的行为都很异常。我感觉她曾经是魏州人士，所以对此地很熟悉。而且，她对你们家也很熟悉，以往到了新地方，她总要适应一段时间，上次来魏州，住客栈，她直接发病了。这次住你家，她竟然半点不胡闹，比在家时还安静，常常一个人坐在客房的窗前，望着外面院子的桂花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桂花树？”裴苏扬记得客房院子里的桂花树，是很多年前她爹种下的，“好，我帮你查查疯娘的来历，我反正没听说过我家有什么女性亲戚走丢过，家里还有不少老人，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再打听一下魏州城里其他人家，看看各家有没有很多年前走丢的女子。” 但是裴苏扬差人打听这事的时候，引起了裴老爷的警觉。有人在打听十几年前裴家可能存在的年轻女子，这如何不让他紧张。萧家小姐是罪臣之女，本该死去之人，若是被查出来，她们裴家也要遭受牵连。 把人抓住一问才知，竟然是自己女儿在打听这事。裴老爷赶紧叫来裴苏扬问话，一问之下，知道了疯娘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所以疯娘的身份是？ 权谋部分不会很多！
第185章 返乡 裴老爷并不觉得疯娘就是萧大小姐, 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如此凑巧碰见。当然，更重要的是, 他不愿意相信萧大小姐疯了, 而且过得如此凄惨。 今日小林家要辞行, 叨扰了这么些天，小林家还是想当面拜谢裴家。裴家裴苏扬裴苏杭都见过了，裴苏襄听说出去游玩，不在家。还好不在, 在的话可能会来纠缠云娘。 小林家买了不少礼物, 想要拜访裴老爷。裴老爷正好也想见见林喻，这个农家丫头是怎么骗到他女儿的，又是怎么种出如此高产高质的粮食。 裴家下人领着林喻一路弯弯绕绕到了裴老爷的书房，裴老爷虽自幼从商，但酷爱书画，书房里尽是些大家名作。 林喻不认得当前大燕的大家，字画太贵, 她也买不起, 她买得起的裴老爷也看不上。故这次的礼物, 林喻先是买了饼好茶，再是让林佩漪题了首词。 林佩漪幼时曾在疯娘不理她的时候, 见过疯娘在地里用树枝写字, 那些字很多林佩漪都看不懂, 但她很会模仿, 模仿多了, 也学到了几分精髓。后来许元生教她识字了, 她才想起从前疯娘写的字, 语不成句，果然是疯子写出来的。 林佩漪的字颇有风骨，许元生看了都自愧弗如。不过她如今只是名秀才，写的词着实不值几个钱。也就林喻这种爱炫姐的人，才会屁颠屁颠把林佩漪的墨宝当宝送人。 其实林喻送什么，裴老爷都会嫌弃。他什么珍贵玩意儿没见过，林喻送啥都改变不了裴老爷认为她心机对裴家对他女儿有所企图的想法。 直到，裴老爷看见林佩漪写的词，目光一怔。 “这……这词是谁写的？”裴老爷快步走上前，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 林喻还以为裴老爷很喜欢，颇为得意地说：“家姐所写，虽不是大家之作，但以聊表心意，望裴老爷莫嫌弃才好。我们一家受裴家照拂许多，今日前来辞行，是为感谢……” 后面的客套话裴老爷都没听进去，林佩漪的字怎会如此像那人的字？难道他女儿帮忙打听的疯娘，真是她？ 裴老爷没有贸然相认，萧大小姐的身份特殊，若是轻易相认，会给裴家带来灭门之灾。裴老爷压下心里的激动，继续与林喻客套。 只是在送小林家离开时，他站在隐蔽处，偷偷看了一眼。 仅仅一眼，他就确定了疯娘的身份。裴老爷站在原地，嘴巴微张，鬓边的白发仿佛又多了些。 果然是她，原来她走丢后，竟流落到了石河村，还疯了，有了孩子，过得如此凄惨。裴老爷当晚在书房自己一个人坐了一晚上，裴夫人和其他妾侍轮番上阵，又是送汤食，又是嘘寒问暖，都被裴老爷打发走了。 裴老爷自责了一晚上，仍然选择暂时不与疯娘相认。裴家的老人知情的都被他爹处理得差不多了，此时贸然接回疯娘，没有任何正当理由，只会招来无端猜测。 现在裴家上了三皇子的船，一点小把柄都会被仇家抓住，更何况是有关谋逆罪臣的疯娘，一旦被人发现疯娘的身份，裴家只能步萧家后尘。 裴老爷脚步缓慢，走到书桌前，抚平林佩漪题的词，眼神在那些字上流连。 后来裴苏杭听说林喻送了副林佩漪题的词给他爹，他心悦林佩漪，心想父亲肯定看不上一个小小的女秀才的词，便斗胆向其父讨要那副词，反倒被裴老爷教育了一顿，赶他回蒙县。只是在赶他回去时，特意交代了他，多照拂小林家，必要时也可以帮忙解决掉小林家的麻烦。 裴苏杭没多想，他只以为父亲是想稳住小林家，稳住和晋王的合作，毕竟和晋王合作少不了要林喻提供稳定多量的种子。 小林家自然是高高兴兴回去了，可有的人却并不高兴。 林佩漪考上了秀才，是喜事。但许元生却没能考中举人，这着实令林喻惊讶。 原剧情里许元生得了主考官的赏识，可是中了举人的，而且还指了官。当然，他得先中举，后面才有机会被主考官赏识指官。可许元生竟然连第一步中举都没成功，是哪里出了错吗？ 难道这一世，许元生不如从前努力了？是因为没有林佩漪为他辛劳付出，为他在大林家忍辱负重，偷钱供他读书，他没那动力逼自己一把？ 这次跟着小林家蹭路费蹭吃喝，许元生确实挺轻松的，没过也实属常情。毕竟解试哪有那么容易，从读书人变成官老爷预备，是多少读书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哪能如此轻易就被许元生给完成了。 许元生虽失落，但也明白，他去年刚考的秀才，实力也就是个秀才，这次失败了，还需要再努力三年，沉淀自己，厚积薄发。回去的路上，许元生掩下心里的失落，更多的是为林佩漪祝贺，祝贺她中了秀才。 当小林家出了个女秀才的事传开后，不仅在十里八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整个蒙县都引起了轰动。秀才蒙县不是没有，可女秀才，蒙县是头一个。 当初林佩漪第一场县试案首时，蒙县县令就觉着这小姑娘能行，这下子也确实如他所想，考中了秀才。虽县里人人议论纷纷，但到底只是个秀才，不是什么举人，不知道闹那么大，多少人也就图个新鲜。 村里人就不一样了，天天等着小林家开席呢。石河村一下子两年出了两个秀才，其中还有个女秀才，这着实令人惊叹。 许老太则很不满，天天在田里骂、在家里骂。无非就是觉得林佩漪中了秀才，而她孙子没中举人，肯定是那林佩漪分走了她孙子的运气，还说不定上魏州赶考的路上，林佩漪让许元生多加照顾她，反倒搞得许元生没有精力应考。总之一句话，我孙子没中，你中了，肯定是你的错。 许老太也不想想，两人的考试根本不是一个级别，许元生那考试才是难上加难，不过乃是常事。 许元生受不了自家奶奶天天这么骂，不管他解释多少次，他奶奶都不信，硬要把一切归责到林佩漪身上，听得他也烦了。索性早些启程去县里书院，不想在家久待。 小林家准备给林佩漪大办一场，请了好些人，甚至村里只要没有关系特别差的都能来。当然，随礼是少不了的，随多少就看关系亲疏了。 老张家、安叔家、里正家都是来了的，裴家更是有裴苏扬和裴苏杭两兄妹携厚礼拜访，林氏一族这时候也派了族长儿子林宗成一家来祝贺林佩漪高中秀才。 大林家本来还想来闹，结果被林氏警告过，林氏出了个女秀才，已经传开了，大林家要是闹得林佩漪要脱离林氏，就别怪林氏对她们不客气了。 大林家哪里敢得罪族里，她们敢在村里横行，还不是沾了林氏的光。不过林佩漪中了秀才，她们真的很想凑热闹，但现在只能看着，听着，闻着隔壁传来的饭菜香和欢笑声。 林阿公捏得手里的核桃嘎巴响，他自己是越想越气。自己孙女高中秀才，他却没资格参加宴席，这算什么事？ 扫了眼家里寒酸的饭菜，再看看林佩轩那厮拿筷子在菜里翻来翻去找肉的样子，林阿公气得一巴掌打在林佩轩脸上：“挑挑挑！不爱吃滚出去！” 林佩轩被打蒙了，他自小有林佩漪做对比，他是在家横惯了，吃饭要人把最好的放面前，随便他挑，怎么今个儿老爷子打他了？ 林三婶心疼儿子，但是又不敢和公公对着干，给林老三使眼色。林老三无语，不得不开口：“爹，你打孩子做什么，说几句就是了。” 林老太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就见林佩轩捂着脸，脸上多大一个巴掌印，一听林老三的话，就急了：“你个死老头子，打孩子做什么，阿轩还小，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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