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的雪簌簌落下,风雨连廊上挂着红灯笼。 白浮雪身上的伤还没好,萧时之克制地坐在床边看文件,一直忙活到了深夜才睡下。 萧时之把最后一本文件放到桌上,缓缓走到床榻前,被褥里的小美人已经睡着了。 小美人唇红齿白,睫毛随着呼吸颤动。 小美人含糊道:“别,你走开……” 萧时之坐在床前,用手指轻轻磨蹭着小美人的双唇。 将本就红润的双唇,磨蹭的更加垂涎欲滴。 小美人活动里发出的,类似于猫咪被摸舒服的呼噜声,循着热量将整个脸颊都靠在了萧时之的手掌心里。 这一行为无疑是取悦了萧时之。 萧时之刚一进被子,白浮雪立刻贴了上来,就像本能般地钻进了后者的怀抱。 白浮雪把头靠在萧时之的胸前,听着心脏跳动声,睡得更加香甜。 …… 次日白浮雪醒来,还没睁开眼,便听到松萝踌躇地站在帐子边上。 白浮雪迷糊地睁开眼睛,身边没有熟悉的热量,只残余着浅浅的龙涎香味道。 松萝撩开帘子,“娘娘,该起了。” 松萝病弱苍白的小脸,不敢直视自家娘娘。 昨日的事儿太丢脸了,寻死觅活被娘娘发现。 白浮雪在松萝的伺候下坐起来,祝秋荷在一旁给娘娘披上衣裳。 桌上摆放了清粥小菜,菌菇青菜粥煮得粘稠,再配上一碟油炸酥脆的花生米,和几道萝卜干。 粥水温度合适,不会烫的入不了口,也不会凉的失去了青菜菌菇的味道。 每喝下一口都能感知到菌菇独特的香味,包裹了整个牙龈和口腔,青菜又在其中提供了一丝爽脆。 松萝小心地拽着手指,鼓起勇气跪在白浮雪面前。 三个头磕下去,梆梆作响。 白浮雪把勺子放下,“你这是做什么?” 松萝眼中闪着泪花,“是娘娘救了奴婢,若没有娘娘开导,奴婢怕是一脖子吊死在房中。” 白浮雪用勺子搅动着粥水,“是你自己想得开。” 那想的可太开了。 把北庭人的脑袋放在松萝面前,看,这就是欺负过你的人。 搁谁谁不迷糊? 松萝羞怯的笑笑,在白浮雪的示意下站起来,“奴婢这条命都是娘娘的,只有娘娘要奴婢死奴婢才会死。” 白浮雪夹了块小菜入口,“瞧瞧这都是什么混账话,你的命是你自己的。” 松萝想不明白,这句话在她心里像颗种子落下了根。 白浮雪喝完粥,松萝替自家主子将头上的珠钗全部安好。 “娘娘,今日是十五,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松萝眉眼放松,“自从王爷一家出事,皇后娘娘性格温和了许多。” 白浮雪一边看文书,一边任由松萝替自己梳头。 她猛然想到,狼王怎么可能孤身一人在宫中能够绑架宠妃。 有这能力还得了? 直接刺杀皇帝算了。 白浮雪手指轻轻敲击着文件的边缘,立刻往回翻,没有找到详细的记录。 白浮雪把文件放好,“差不多就行,大冬天头重难受。” 松萝把一沉甸甸的凤簪安到白浮雪头上,“娘娘如今是最得宠的妃子,更是四妃之一,怎能没点排面?” 白浮雪:“……”jsg 谢邀,并不想得宠。 此刻雪停了,太阳出来天气并不算很寒冷,白浮雪身上披着厚重的狐狸毛和貂毛披风,本就巴掌大的小脸被,毛茸茸环绕的更加柔软可亲。 白浮雪瞧着御花园开的正好的梅花,脚步轻巧的踩在石板路上去看。 还未到,就听到几个小宫女嘀嘀咕咕。 “自从淑妃娘娘重新整顿后宫,我家主子分的炭火越来越少了,人都快要冻死了。” “是啊是啊,主子尚且活命,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命贱就该冻死在寒天腊月里。” “奴婢听说淑妃娘娘要节省开支,亲口在众人面前说了奴才的命不算命。” “不就是仗着得宠吗?风水轮流转,看还能得意几日。” “陛下为了娘娘,把北庭来的使臣杀得只剩下狼王一个,简直是狐媚惑主,灾星降世。” 松萝听的脸色一黑,立刻跑上去指着那群小宫女呵斥,“糟践的东西!闭上你们的臭嘴!” 松萝立刻回头吩咐别人,“快去掌她们的嘴!诽谤主子,该打!” 白浮雪站在梅花前,手里捧着金色小炉,看那些宫女跪在雪地里脸被打的渗血。 白浮雪淡淡开口:“去查明谣言的源头。” 身边宫女立刻行礼称是。 白浮雪赶到皇后的长安殿时已经晚了,妃子们都走了,只剩下皇后一人坐在书房中翻看着后宫的收支账本。 皇后麻木地望着窗外的飞鸟,“明日又该交报告了,本宫的日子过得真苦……” 女官:“回皇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还剩下四千多字的报告没有写。” 皇后挺直的腰被微微晃动,趁人不注意,猛的按了一下人中。 见到白浮雪来,皇后勉强扬起了一抹笑容。 “妹妹终于来了,让本宫好等……” 还没等白浮雪开口,皇后落寞的捂住脸,“本宫从前只觉得要把后宫管理大权牢牢握在掌心里才行,现在本宫恨不得一各账本都别碰。” 窗外的鸟停了又飞,小鸟才不懂打工人的心酸苦楚。 白浮雪浅笑蝶用帕子擦去皇后姐姐眼角的泪珠,用柔软的手轻轻按压着皇后姐姐脸上的穴位。 白浮雪嗓音柔和如水,“娘娘先闭上眼睛歇歇,不急着看账本。” 皇后那颗冰封已久的心微微颤动,从小到大家族都告诉她要端庄贤淑,做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从来都没有人如同白浮雪般包容她,在有误会后,还能心中无芥蒂地靠近。 皇后忍住了眼角的泪水,鼻吸间闻到了白浮雪身上好闻的梅花香味。 梅花的冷香混合着皇后宫中的檀香味,涌入鼻息中。 皇后脸上闪过一抹好看的红霞,冰封的心在见到陛下时没有化冻,在见到白浮雪时却产生了一丝裂纹。 随着白浮雪按摩皇后眼睛周围穴位的力道加重,皇后几乎分不清,究竟是心动,还是房间里太燥热了。 一刻钟后,皇后再次睁开眼睛,视线和脑海都清明了很多。 皇后用帕子捂住嘴,“多谢妹妹。” 白浮雪笑笑,“娘娘的账本看到哪一页了?” 皇后立刻双手拿来账本,只是视线没有落在密密麻麻的字上,而是落在了白浮雪柔软灵动的脸上。 这样漂亮又好性子的人,谁能不喜欢? …… 萧时之在工作之余,抱着已经长成大个的小老虎在雪地里玩,大猫猫趴在最高的梅花枝上打着哈欠。 萧时之忧愁地摸着小老虎又软又韧的耳朵,“白浮雪的性格过于软绵,在后宫里怕是会被欺负。” 李德权双手奉上茶水,“陛下多虑了,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的关系好着呢,其他几个妃子,谁敢试其锋芒?” 李德全一提到后妃,萧时之就开始头疼。 “听说霜媚身体抱恙,一直居于宫中?” 李德全双手捧来点心,“回禀陛下,北庭公主安生了许多。” 萧时之嗯了一声,没一会儿,李德全捧着一本写满字的折子,“陛下,今日娘娘在御花园里惩罚了几个宫女。” 萧时之摸两只猫猫的动作一顿,“白浮雪那柔软的性子,还会主动惩罚别人?” 李德全:“是,听说把那几个宫女的脸都给打肿了,怕是没一两个月恢复不了。” 萧时之揉了揉小老虎,带着倒刺的舌头,小老虎憨憨地露出了肚皮。 天下猫科动物都一样。 李德全继续说:“是几个人嚼舌根说娘娘不把奴才的命当命,都是后宫,人多嘴杂,尽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时之将肉块递到小老虎口中,“那就让后宫人少一点。” 李德全:“……” 陛下您还没有赐下生子丹药。 后宫的人哪能少? 李德全把视线聚焦在折子上的下一条。 李德全先观察了一下女皇陛下的精神状况,评估陛下此刻精神稳定后,斟酌开口。 李德全满脑门的汗,“奴才有一事不知应不应当禀报。” 萧时之一听到身边太监总管这样说,顿时右眼皮重重一跳。 “说。” 李德全沉默半晌,把白浮雪和皇后之间的亲密互动,合盘托出。 萧时之摸猫猫的动作从原本的轻柔变得用力,再然后一角把猫猫给踢走。 小老虎:嗷呜嗷呜。 李德全:“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的关系真好呢。” 由于太监的声音过于僵硬,让萧时之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在嘲讽。 萧时之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折子,怀疑自己看错了。 真的假的? 萧时之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怀疑,白浮雪怎么和谁都能贴贴? 自己这个正牌女友算得了什么? 萧时之望着一碧如洗的蓝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亲爱的不是有意出轨,只是克制不住自己? 这甚至不能用出轨来形容,说出去别人都会骂她太小心眼。 李德全见女皇陛下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好死不死开口:“陛下,下午的文书还未看。” 萧时之:“……” 这皇帝当的真有意思,老婆和别人贴贴,工作全部她来完成。 随着年关将至工作量越来越大,萧时之不得不挑灯夜读,熬个通宵。 这在现代社会中,萧时之完全不可想象。 萧时之扶着门框进入书房,重重坐在圈椅上,沉默不语地摊开了奏折。 整个房间中都充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 李德全:“陛下,要不要把淑妃娘娘叫来?” 就连太监首领都快被书房中的压抑气氛给弄窒息了。 萧时之望着天边振翅而飞的鸟,知道一些人士怎么也不能拴在身边。 萧时之忧愁:“不用。” 冷宫妃子便像她这样日日站在门前,期盼着皇帝能来看一看。 萧时之深深共情了。 …… 白浮雪和皇后开完会后,手上提着皇后送的点心,走到御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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