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我二人加入义军,回到京城只有死路一条……”上官琢缓缓坐下,他的思绪也慢慢聚拢。他只握紧茶杯道:“唯一的出路,便是与镇安公主联手。”
小二走了过来,将案板上搁置了一封信。展开书信后,竟是天雀首领绯月邀请他们与慕容渊联手,将慕容旭杀之而后快!
天雀竟也卷入其中!
苏羌月站在县尉府前,看着面前的人堆着谄媚的笑对着顾惜安,心中有些烦闷。
“鄙人姓陈,叫……”话未说完,便被顾惜安打断,她负手站在苏羌月面前:“我对你姓甚名谁,不感兴趣,我要你告诉其他五地开门,让我义军畅通无阻!”
“这……”那姓陈的县尉迟疑。
她抽出野鹤,搁在他的脖颈边,阴狠道:“否则,城外尸骨,便是你泽州城的归宿!”
见他如此说,陈县尉已然害怕至极,全身竟发起抖来。
幸而苏羌月出声制止:“惜安,不可无礼!”
顾惜安这才放下刀刃,只见苏羌月对那陈县尉道:“县尉安好。受故人之托,来送一封信。”
陈县尉起初觉得奇怪,是谁有这本事让明昭公主送信。接过信封,看了几眼后,一改方才的态度,郑重道:“臣定当竭尽所能,必不让殿下失望!”
二人走后,陈县尉这才输了一口气:“终于送走这活阎王了!”
走远后,苏羌月才怪道:“你方才太过于无礼了。”
“无妨!这才有用嘛。”顾惜安并不觉得。
苏羌月叹了口气:“阿月方才说的故人是谁?”
“宋时清,也是霄王。”顿了一会儿,苏羌月继续说道:“而今天下虽已立新主,但在百姓或是各个官吏眼中,他说的话,比当今圣上还有用。不是吗?”
此话也没错,便是慕容吟在众人面前消失了数年,可当年太子之位若非和亲一事,必是由慕容吟握住的。
放在如今,他的话依旧管用,更何况,这陈县尉受宋时清的救命之恩,他怎能不报?
她们进了酒楼,推开房门坐了下来,只见随她们而让人进来的还有二人——上官琢和池文。
苏羌月静静的看着他们关上门,开门见山道:“二位大人,你们找谁?”
池文捏着信:“绯月。”
苏羌月的眼神微动,将顾惜安藏在桌下僵住的手握住,轻轻宽慰着她。罢了,又勾起唇角:“绯月乃安月阁阁主,你们寻到这儿来,怕是找错了。”
不等二人反应,苏羌月将茶水举至半空,道:“你二人等的人也不是绯月。”
话音刚落,门外又走进三人。
见二人不接,苏羌月只好放下茶盏,看着他们身后的人,道:“你们该等的人来了。”
是慕容渊为首的三人。
池文与上官琢转身,见是慕容三姐弟,直直的跪了下去,稽首道:“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慕容渊不理二人,慕容吟却上前,将这二人扶起身来。便听苏羌月道:“殿下,你们来晚了。”
慕容渊凝视着她道:“途中遇到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是以来迟了。还望公主见谅!”
见慕容渊这般恭敬,可慕容奕却不似这般,直说道:“是发生了些事情,一会儿再说。”
她注意到慕容吟身边的池文二人,微微拧眉:“他们二人怎么在这里?”
慕容渊出声道:“是我假借绯月之名,邀你二人前来。”
几人的目光聚在慕容渊的身上,继而他道:“你二人自京都而来,定然能为我几人带来不同的消息。”
他说的不错,他们安插在京都的人手,自然是比不过从京都出来的上官琢二人。
苏羌月今日一身水蓝色,她撑着桌案起身:“行了,你说遇到的什么消息?”
慕容吟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封卷轴,递交到苏羌月手中,狠声道:“从京都传来的消息,说是那厮要于你成亲,只是你以为顾惜安的原因未曾应他。”
顾惜安玩味的看着桌上的杯子:“难道不是吗?”
顾惜安看着苏羌月面色血红,眉头微蹙,似乎是这句话太过于可笑,竟笑出了声,冷冷道:“我若嫁给他,他敢娶吗?”
苏羌月背对着众人,昵着眼睛,侧首望着众人:“并非真龙天子,却妄想手摘真凤!简直是痴心妄想!”
桌案上的孤云似乎是感受到了苏羌月的气愤,竟开始鸣鸣作响,却被苏羌月警告:“莫动!”
顾惜安看着地上的池文和上官琢,大概也猜到了慕容渊想做什么了。于是她站起身,负着手站在池文面前,对着慕容奕说道:“所以,你们将他们找来做什么?”
池文的头低得似乎要陷进地里,只听慕容奕说道:“我们几人让你二人过来无非两种原因。”
慕容奕沉声看着上官琢:“一个是为了救你们二人,二来就是……”
话还未说完,那池文与上官琢又是一拜,上官琢道:“只要能救我二人性命,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是在所不辞!”
慕容奕没想到二人答应的如此干脆,只是大概是忘了这二人本就是为了逃离慕容旭的控制,这才来投奔他们的。
慕容渊转身看到池文,踏着步,轻声浅笑道:“倒是不必你二人上刀山下火海,只是需要二位大人写一篇檄文,以示你二人衷心。”
一篇檄文,激怒天下文人,也可激怒慕容旭无尽怒火,让天下众人对人家坐在皇位上的假龙,对他身后的燕飞群起而攻之,继而成为阶下囚。
但在这篇檄文出现之前,已然有人写了檄文痛斥他是非不分、黑白颠倒、重用奸臣……更是出现了“弑父夺位”之言。
他的皇位还未坐稳,群臣竟也起了让他让贤的想法,民间的骂声也渐渐的传进了宫中,可慕容旭却不以为意,只是说:“只是些风言风语,不成气候。”
自慕容旭登基后,承德殿便成了朝堂议事之所。而今日文武大臣齐聚一堂,一人举着一卷檄文,踏着步伐走向慕容旭,正是大理寺卿于松!
他走到慕容旭面前,只微微颔首,便展开檄文,用他那清亮的声音说道:“此乃舒州池文写的《讨奸逆檄文》。”
谢知行手持笏板,转身说道:“于大人快快读来!”
“仁帝子旭,荣景四十三年封英王,母族众人残害忠良,欺占农田,罪无可赦。四十四年春,仁帝于承德殿内宣遗诏,立皇后次子渊为帝,继承大统,闻之,旭不甘,联手贵妃弑父夺位,囚禁公主皇子数人,陛下侥幸逃脱,旭派影与处置而后快。此人夺位后,朝中数名忠臣良将皆遭燕飞所害,或杀或贬或流放。旭身边之奸佞乃天下蛀虫,人人得而诛之哉!”于松愈读愈激动。
罢了后,慕容旭只是坐在上面,便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只听他冷声问道:“做此篇者确定是池文?”
于松捏着笏板,垂首道:“是。”
只见慕容旭拍案而起,怒斥道:“传朕旨意,立即擒拿池文,将他押至长街,斩首示众!”
朝会过后,慕容旭便将秦云洲和燕飞传召之后,便道:“听说,他们三人已经到了金陵。”
秦云洲只作揖,回道:“是。”
慕容旭本隐没在黑暗中,此时却转身看向他们二人:“燕飞,你今日启程去金陵,诛杀池文,不得有误。”
他眯着眼睛,瞥向秦云洲:“你跟去,若是不敌,便出手助他。”
秦云洲垂首道:“是。”
秦云洲一身紫衣,腰间一柄软剑,不细看只觉腰带精致,头上只有一银素簪子。
慕容旭挥了挥手,示意秦云洲下去,殿中只余下燕飞。
燕飞抬眼看着慕容旭,心知他心中想着什么——先帝与苏蜀定下契约,明昭公主为新帝皇后。
而今天下间,人人都在传慕容旭并非正统,最快证明己身的方法就是娶到明昭,此后天下间还有谁能够质疑他?
可明昭是个倔性子,便是几日前慕容旭放出他与明昭即将成婚的消息,也未见苏羌月有半分动静。
“陛下,可是为明昭公主的事情而烦忧?”燕飞一语中的。 ---- 今天份更新已经完了,明天继续!
第46章 我的旧主是个好人
“你有什么办法?”慕容旭掀开袍子,直直坐在主位上。
燕飞走上前,眼中猥琐,时不时还会看慕容旭的神色,他压低了声音道:“陛下若想如愿以偿,大可以亲去金陵。”
慕容旭疑问:“怎么说?”
燕飞弓着身:“陛下若是要得到明昭公主,但公主脾气倔强,自是不肯乖乖听话。不如我们将她引诱到一处,供您享乐,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再将这消息公之于众……”
二人对了一眼,慕容旭便懂了其中意义——到时候,慕容旭便可以靠着天下人的手将她推入自己这里,那义军再怎么强大,面对这个正统的皇帝,群臣自会护他周全。
这是个好主意。
慕容旭如是这般想着。
至于那篇檄文,还未等慕容旭到金陵处理这件事情,京城以北出现了一支军队,他们打的口号与慕容吟等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说龙椅上的人既非正统,那么苏蜀遗孤的皇族也可称霸天下,让苏言怀和苏羌月持龙府,拜军旗,推倒慕容旭。
翌日朝会,谢知行手持笏板,正在为慕容旭陈述金陵一脉的战况,他们对着这支强大的义军,他们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而谢知行如今却异常冷静,他弓着身道:“臣以为,陛下乃真龙天子,又怎么会因着阴沟里的耗子而吓到?是以,臣以为,陛下亲征,威震四方,以兴我大周国威。”
慕容旭垂眸,他暗中的一些行为早已被五姓七望看得一清二楚,而对此慕容旭并不知情。
他甚至为谢知行今日所言而开心。
慕容旭面上却无半分波动,只听身旁的燕飞反驳道:“不可!陛下乃天子,那义军是阴沟里的耗子,如何能见天子龙威?更何况,若陛下出征,朝中国事该由何人管制?”
“那便交给谢卿吧!”慕容旭站起身,大手一挥便这般吩咐道。
此后便要领着军队去了金陵,他心中却无数次想着苏羌月在那处,若是拿她的清白做要挟,不管是顾惜安还是慕容渊,亦或者是慕容奕,都将束手就擒。
就算是输了,天下朝臣看着苏羌月身上的皇后之职,也会将这些叛贼逆党一并处置了,而顾惜安将永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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