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羌月站在人群里,她身着蓝衣,头上的金簪步摇缓缓摇晃,裙摆间的禁步因为触碰叮当作响,额间的花钿炫目,一脸的着急。
回眸转身之际,只见顾惜安站在桥上望着她,眼底尽是深情,两弯月棱的狐狸眼松了松神色,苏羌月跑了过去,顾惜安迎了过去……
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二人相拥,苏羌月触摸着顾惜安:“手脚都是全乎的,怎么还去换了一身衣服?”
“那群人非我对手,甩不掉只能打一架,但也不能脏了我家阿月的眼睛不是?”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苏羌月将她抱得很紧。
顾惜安顺了顺这只炸毛的猫,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阿月,我答应你,我会永远保护你!”
良久,她望着那盏昙花灯说:“你真的愿意去周国和亲,真的舍得这食邑万户的公主身份,你的太子哥哥你还没将他扳倒呢……”
苏羌月不说话,只听顾惜安道:“你不能为着另一个人牺牲自己,是我也好,是别的什么人也罢,都不行。你苏羌月只是你自己,你明白吗?”
“中原的公主殿下,你身旁的这位说得对,可别为了任何人伤了自己的利益啊。”身后的人声线微凉。
苏羌月转身,只见那人面帘遮颜,蓝绿的裙垂至地面,腰间的金链沙沙作响。纵使如此,苏羌月还是一眼认出了她——玛尔娜。
她脖上的阿赫勒被长袍遮住,但并没有遮住属于它的光芒。
“玛尔娜?西纥人怎么来这儿了。”顾惜安站到苏羌月身前。 ---- 她们俩甜的时候是真的甜
第12章 我们攻上云景帮
三个人坐在一个桌子上,玛尔娜为自己斟满了酒,饮了一口,感叹道:“这大蜀的酒虽好喝,但远不及我西纥的烈酒爽快,回头你二人定要来我西纥,我玛尔娜请你们喝酒吃肉!” “你怎么没回西纥?”顾惜安道。 “怎么?怕我把你家阿月抢回去?”酒杯被放下,“将军大可以放心,我对这中原公主不感兴趣,更何况我身为圣女也不能感兴趣,我家可汗也没着兴趣……” “不正经的圣女。”顾惜安吐槽道。 玛尔娜轻咳了几声,正色道:“我们西纥的使臣在途中遇到了山匪,只有我和我的侍女逃了出来。” 苏羌月靠着椅背,垂着眸:“玛尔娜,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这里是我大蜀边境,山匪横行已非一日两日,所以你莫要轻举妄动。” 她起身拿起桌案上的酒,走出门外。 她刚走出门,外边便有人惨叫:“不好了,山匪进城了!” 一时间街上的人四散离去,只剩驾马而来的山匪。那些山匪弯下腰勾起摊上的食物和物件,那些人似乎看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逃窜到一家小店里,只见他们翻下马去,冲到屋内,远远看去那家店似乎被砸得一团乱,那姑娘也被扛到马背上。 那些人疾驰而来,苏羌月与他们擦肩而过。 徐承怀见山匪来了,叮嘱妻儿好好躲着,独自一人去迎接江景川。 徐承怀弯腰行礼:“大当家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 江景川虽是山匪,但长得却丝毫不比燕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差,只不过右眉处有一伤疤,虽不大但也横穿眉尾。他的手扶着挂在后腰的大刀,踏入大门:“今年的年供,徐大人这是忘了?这不,我这就来提醒大人,莫要忘记了好……” “崔大人,您这一趟带了多少兵马?” “三千。”崔含玉垂眸。 苏羌月在心里盘算着,站在台阶上,手不由的攀上桌子,她侧首:“明日你我带着三千精兵攻上山去,这地图总该到了用它的时候。” 今日是岁除,人人守夜,不休眠,但却无人想到今夜山匪居然敢光明正大地进城。 自古以来,山匪便是十恶不赦,他们掠夺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下山强抢民女、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但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历史在推动着。 九月兵败,周国西纥上京合谈,要求公主和亲才能保边境祥和,十月苏羌月发现大周细作都没入了燕京,没入了皇宫和东宫,所以她烧了醉仙阁,杀了身为太子妃的细作。 苏言弘质问她为什么要杀了他的儿子时,她心里想到的只有:若不斩草除根,来日必成祸患。 但苏羌月也因此彻底的失去了一个亲人。 而这匪患就是蜀国战败的后果。 而这因果轮回终究是要偿还的,如今算是偿还了。 “阿漓!”苏羌月将她唤了进来,说:“把顾惜安给我叫进来!” 而此时顾惜安正在和时湘交代着什么,时湘沉声道:“少主,所以圣上要杀你,你就认命了吗?” 见顾惜安沉默,她便转身而去,直到顾惜安叫住了她,才转身道:“值得吗?这个皇帝他杀了你我一家,我还剩一个哥哥,而你呢,你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不剩了…… “前几日,兄长来信,他说殷相战队了,他要帮慕容渊争夺王位。”时湘叹了口气,“顾惜安,你该为自己想想,你看你如今跟着这个明昭公主,也算平平安安……” 她忽然想到什么:“要不,你就此隐姓埋名,跟她走吧,仗剑走天下?” 顾惜安站起身:“阿湘,我们生逢乱世,生死便已经不能自己做主了,但我们活着要有自己想保护的人,不是吗?我要保护她,从那日她被刺杀就注定了。” “我这辈子永远不能隐姓埋名,否则我父顾季,我母祁华,在黄泉地底都不能得到安息。但你不一样,你走了世上就没人认识你,你可以去选择你想要的生活,他们也不会找到你。” 顾惜安一席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星仪杀她轻而易举,若时湘还在她身边,必定会被连累,若是能从此隐姓埋名,再不问世间世事,星仪的人想找也得大费周章。 “惜安,公主唤你。”门外的阿漓说道。 “我这就来。” 转头,就跟时湘说道:“你好好保重。” “实在不行,你就替我掌管天雀。”落下这句话便推开门离开了。 徐府内,徐承怀的妻儿被江景川找了出来,将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迫这徐承怀:“徐大人,您的夫人真是让我一顿好找啊。” “大当家,您是知道的,那几十万两黄金已然归到了您的手里,我真的是没钱了……” 江景川冷哼一声道:“听说,那燕京来了个大人物啊,是不是你们口中的公主啊?” “是。”徐承怀的声音在发抖。 江景川身后的手下开始起哄:“大当家的,你要这公主是不是想尝尝啊哈哈哈……” 猥琐至极! “顾惜安,今日我们把话摊开来讲吧。” “我该教你顾惜安还是沉安?天雀的制造者。”苏羌月冷静的出奇。 顾惜安用脚关上房门,屋内只有她们二人:“那你呢?堂堂明昭公主,却是天雀的执掌者——绯月!” “诶,阿月你想调动天雀,其实不必如此,你忘了当初你我建立这个是为了什么吗?为的就是天下安宁,”顾惜安走近了些“明日你起身时,方圆四百里的天雀都会来,那山上的江景川就是你的踏脚石。” 或许是因为她刚从门外进来,唇间冰凉,苏羌月眼角的泪被逼了出来,她就要喘不过气了,顾惜安才松开了她,哑声道:“我叫时湘回去了,今后我陪你。” 天上的神仙坠入凡尘,变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玉米的绿叶被慢慢拨开,腰间的禁步和脖上的阿赫勒被摔在地上。苏羌月扬起了头,她埋在颈窝,正要进入下一步时:“你敢在我面前提别人,顾惜安你要死吗?” 顾惜安嗤笑:“那我不提了。” 言罢,便打横抱起苏羌月往床榻上去:“岁除一夜春宵苦短,有美人在旁,岂有不享之理?” “顾惜安,你做什么!” “吃夜宵!” “吃你妹!” “我没有妹妹,只吃你。” 她又钻进她的颈窝,白皙的脖颈犹若天鹅,半解衣袍锁骨若隐若现,耳垂红晕,顾惜安舌尖拭之。烈焰红唇,鼻尖抽泣,泪若珍珠,落于床榻。 翌日清晨。 顾惜安和苏羌月并肩而行,顾惜安骑上千里,奔驰而去。 天雀众人隐匿在山林,由时湘带队。崔含玉带着三千精兵先行上山,苏羌月拿着她那把长剑便径直上了山。 顾惜安瞧着苏羌月手上的剑,疑惑道:“这把剑……” 这把长剑顾惜安觉得十分眼熟。 “它是我师父行川太师送给我的,名唤孤云。” 俞轻寒被关在牢房里,狱卒又来送饭了,又是馒头和咸菜。 他犹记得那日,他不顾何丞的阻拦到了这云景帮,他见到了大当家,俞轻寒试图劝降他们,可是他们是什么人,占据一方的山匪,非一般人可比。 他小瞧了江景川。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匪…… “说说吧,你们这位小公主带了多少人?怎么灭了我这云景帮?” 俞轻寒咬紧了牙关,愣是一句话没说。 见他不说话,江景川便将他用镣铐拉起来,悬挂在人架上。 桌案上摆着刑具,江景川身旁还烧着碳。 这屋内刑具和拷问的方式与燕京城刑狱里的如出一辙,这镣铐竟也与燕京的精铁炼制的一般无二! 江景川哼道:“这地方可是我花重金建造的,这刑具规格都是按照燕京的照做,不知这位太仆大人,可受得了?” 另一人走了上来,拿起长鞭蘸了盐便朝俞轻寒打去,一道两道…… 狱中惨叫不断,满身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从口中吐出话来:“吾乃燕京北安侯世子,五品太仆侍郎,尔等安敢放肆!” “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江景川冷声,“给我狠狠地打,他若不招就将他打死,送到那位公主府上!” 此时跑来一个小兵,在江景川耳边说了什么,他神色动容了些许,转头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云景帮瞬时间血流成河,有的溺死,有的悬梁自尽,死法各异。 苏羌月进了大堂,江景川拧着眉,道:“阁下好身手,竟能请得动天雀啊。” “大当家,随我们走一趟吧。”说着,身后的两人便被治住了。 顾惜安闯进了狱中,只见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打晕了过去。 踢开狱门,那俞轻寒伤痕累累,斩断镣铐后将他送回城中。 “公主?”江景川思索了片刻,忽然就明白面前的苏羌月是何人。 “我问你,徐承怀是不是给了你几十万黄金?”苏羌月的匕首横在脖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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