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儿,你怎么了?笑什么呢?” 舒云慈敛起笑容,让母亲坐下,“娘,您身子还没好,别总担心女儿,女儿没事了。” “别总说自己没事。你才多大?娘这条命是你苦熬着自己的身体挣回来的。娘是不知道你那些武功内力的,但是你还小,身体一定要补回来才行。”她说着,外面的宫女已经送进来补药。 舒云慈一见补药就皱着眉,苦着小脸说:“我要喝吐了。” “吐了就再喝。”难得一向柔弱的钟昭媛拿出一点强势来,“没养好之前,不许你再去锦明堂上课。” “娘——”舒云慈一头扑到钟昭媛怀里,撒起娇来。 钟昭媛被女儿逗得大笑,宫女们见两位主子都没事了,也都跟着笑起来。 和温馨和睦的幻玉宫不同,皇后的昭阳宫就显得冷冷清清了。怀仁王就番,如意公主出嫁,皇后膝下连个说话的孩子都没有。最近远明帝不怎么踏入后宫,夫妻俩说话的次数五个手指就能数过来。 “喜穗,你说皇上是不是发现了白进的存在?泽隐不会只是提了一下,没有后面动作的。”皇后看着花瓶中新插的桃花,“那丫头越来越厉害,本宫真后悔没在她小的时候除掉她。” 贴身宫女喜穗劝慰道:“娘娘,您别自己吓自己。白进武功那么高,泽隐公主怎么会发现?公主不过是诈您呢,您自己要稳得住,您是正位中宫,没人能撼动您的地位,就是皇上,也不能。” 喜穗的话并没有让皇后开心多少。她的手轻轻勾着桃花娇软的花瓣。“本宫十四岁嫁给皇上,十六岁被立为皇后,执掌凤印将近二十年,怎么会输给一个小姑娘?你说她有什么?一个窝窝囊囊 的生母,后宫无数的嫉妒和算计,就算有皇上的宠爱又如何?皇上大部分精力都在朝政上,对她们母女的保护也未见多么严密,可是她们母女就是能逢凶化吉。如今当然是泽隐那丫头有本事,可是从前呢?泽隐小的时候,所有的算计也从来没有得手过。”皇后自言自语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抬头看着喜穗,喜穗心领神会,“泽隐公主身边有高人?” “皇上确实派了人给泽隐,但是那些人本宫都知道。你说泽隐身边是不是还有……皇上也不知道的人在?就像白进一样。”皇后好像抓住了线团的一头,脑子里思路非常清晰。“后宫女子无论是谁,私下接触外男都是罪过。本宫倒要看看,她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夜晚,舒云慈趴在床上。手边是一盒上好的南海珍珠,颗颗浑圆,大小均匀,她在手里把玩着,发出轻微的响声。江封悯已经有六天没有进宫了,这家伙不会是怪病发作,死了吧? “公主,该歇了。”丝瓶进来,悄悄拿走了珍珠盒子。 “丝瓶,我要出宫一趟。”舒云慈已经起身下床,催促着丝瓶给她更衣。 “公主,夜已经深了,要不,您明晚再出去吧。”丝瓶劝着。 舒云慈抬眼看着她,丝瓶赶紧手脚麻利地给她更衣。“公主要小心。” 既然是出宫,舒云慈换了平民女子穿的衣裳,简单的黑色衣裙。 宫墙边,一对侍卫刚刚走过,舒云慈小小的身影立刻飞出了宫墙,轻轻巧巧地落到了宫外的大街上。落地之后的她眼角余光瞥向侧后方,她没有回头,沿着街道快速跑走了。 京城的深夜,安静非常。舒云慈跑到一个黑漆漆的院子外,飞身上墙,落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她站定后等了一会儿,回身道:“出来吧,你都跟了一路了。” 没人出现。 舒云慈抬头看着屋顶,“你想知道我来找谁?你找不到的。”她手里握着两颗浑圆的珍珠,正是晚上玩的那种。 “再不出来我动手了。” 还是没人出现。两道白光突然袭向屋顶,黑夜中并没有打到任何实物。而她的背后却出现了一道劲风。舒云慈闪身躲开了背后人的袭击,回身去看时,却什么人都没有。 她了然地点头,“隐蔽之法能用到这种程度,你是幽魂宫的人。” 背后的袭击又来,这次连风都没有,无声无息。舒云慈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感受到背后强劲的内力。她再次闪身躲开攻击,回身依旧没有看到人。 她的眉梢微微挑了挑,露出孩子般感兴趣的神情。背后人再度袭击,这次舒云慈不躲不避,站着不动任由对方出手。 背后人有些狐疑,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锤终究还是砸在舒云慈的身上。只是这手感……背后人吃惊,这一锤犹如砸在磐石上一般,是硬的。 当他意识到有问题,想要再躲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困住了。四外好像有无形的墙一样,无论朝着哪个方向闯,都闯不出去。 舒云慈笑眯眯地转回身,看着被困住的黑衣人,“看你还怎么躲?” 黑衣人黑巾蒙面,发现闯不出去后,反而镇定下来。“你怎么会‘画地为牢’的?”他的声音嘶哑,听得舒云慈直皱眉。 “最近几天才学的,还没试过,刚好拿你试一下。”她摸着下巴围着黑衣人转了一圈,“你能这么轻易被我困住,可见不是大人物。我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不如杀了吧。” 黑衣人的双眼瞪大,显然不相信舒云慈竟然连话都不问,就要杀人灭口。 舒云慈当真一点不含糊,说完就要下 杀手。不过她的手却被另一个黑衣人抓住了。 “别动,你若是杀了他,就是救了他。”说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 舒云慈撇撇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能轻易抓住舒云慈的手,还不被挠的人,当然是江封悯。她将舒云慈带到自己怀里,右手一翻腕,一股极寒内力送出,直接将那黑衣人冻了个结实。 其实江封悯的内力同样无法突破画地为牢的阻碍,不过舒云慈看到她的动作,就在那一瞬间收了自己的内力。两人从来没有如此合作过,却十分默契。 “哇!冻得好结实!”舒云慈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围着冰人转来转去,甚至还伸手去摸,看样子喜欢得不得了。 江封悯将人拉过来,强行把她的头扭过来看着自己,“你怎么出宫了?” 舒云慈眨巴两下眼睛,别开头,“我为了把他引出来啊。” “真的?”江封悯好笑。 舒云慈扭头,“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出宫干嘛?”她眯着眼睛看江封悯,这家伙要是再敢说别的,她就掐死这家伙。 “好好。”江封悯看着舒云慈要炸毛,赶紧哄。“那你要怎么处置他?” 舒云慈又伸手去碰碰黑衣人,冻得还是很结实。“他还活着吗?” “幽魂宫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心法,他没那么容易死的。”江封悯好武成痴,对于天下各门功夫多少都了解一点,只是她练的只有一门寒冰诀而已。 “你把他交给盛辞,看看能不能抠出话来,如果抠不出来,就不用留了。”她又看着冰人,“他会不会化了?” 江封悯好笑,也不解释,将人一扛,飞身走了。 舒云慈撇撇嘴,一点美感都没有,明明是个金尊玉贵的郡主嘛,怎么跟码头扛活的粗汉一个样。 将冰人送给盛辞后,江封悯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房子。出乎意料的是,舒云慈竟然在里面。
第24章 皇后夜搜宫 江封悯见到舒云慈还在自然是高兴的, “我以为你回宫了。”她进来, 脱了外衣,抖落了一身的寒气。 “你最近有什么事吗?”舒云慈无聊地戳着江封悯的枕头,歪着头问。 “没有啊。”江封悯过来坐下, 看到舒云慈坐在床上,小小的身体没有多少肉,看着就单薄。江封悯忍不住凑过来抓着她的手腕将人带进怀里。 “你干嘛?”舒云慈别扭地挣扎。 “我没去看你, 你担心了?”江封悯不怕死地继续撩闲。 舒云慈抬起头,眼眸中精光一闪, 她冷笑一声,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的武功这么高,难道还能出什么意外?你别把我想得那么不中用。”说着就要下床。 江封悯手上用力, 直接把人推到床柱上, “云慈, 你当真一点都不想我?”她的声音是清透的, 像山中的泉水一样好听。 “不想!”舒云慈想也不想地说。态度坚决,声音干脆。 “哦,那我几天没进宫了?”江封悯笑问。 舒云慈眯起眼睛, “这么幼稚的把戏你当本公主会上当?封悯,你是不是拿我当寻常小女孩了?” 江封悯丝毫不为舒云慈不客气的语气所扰,“你当然不是寻常女孩,寻常人家的小女孩这么小怎么知道勾引我?” 舒云慈生气,伸手去打她。 江封悯将她的双手捉住,固定在身侧。“你舍不得的, 否则你根本不可以被我抓住。” 果然是个嘴欠的!舒云慈郁闷。她的手腕一抖,江封悯已经抓不住她,她人刚要窜出去,又被江封悯扑倒在床上。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舒云慈很没形象地手脚并用,使劲踹着江封悯,“起开啦,不要压着我!” 江封悯挪开了身子,侧身躺在舒云慈身边,一只手压住舒云慈的身体,不许她起身。只是她手按住的部位有些特殊,正是舒云慈的胸口。 舒云慈脸红红,“拿开你的手!” 江封悯老实拿开,还不怕死地说:“你都十三了,身体一点没发育啊,居然是平的。” 她刚说完,人就窜了出去。而她刚才躺着的地方,飞出了好多棉絮。被褥都被舒云慈的指风切开,成了一条条的破布。 “你要不要这么狠啊?我今晚睡哪?”江封悯撇撇嘴,为自己的被褥默哀。 舒云慈下了床,伸手勾起江封悯的下巴,“叫你嘲笑我,活该!” 霸气的小公主转身走了。走了一段她发现不对劲,回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江封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我被褥都被你毁了,现在又不是夏天,我着凉了怎么办?” “冰棍也会着凉?”舒云慈足尖点地刚要飞起,硬生生被江封悯伸手拉了下来,起飞失败。 “别这么绝情嘛,咱们好歹也是多年的感情,对不对?”江封悯要是耍起无赖来,真是完全不是脸皮为何物。 舒云慈现在还是怀念起前几年那个少言寡语的江封悯来了,她是怎么做到前后判若两人的? “难道你要跟我回宫?”舒云慈问。 江封悯倒是想,可惜她还有事要办,只能不舍地说:“我还有事,不过你记得赔我被褥,我要用的。” 舒云慈眯起眼睛,“你有事?” “我最近再查一件事,查出结果后在告诉你。”她伸手将舒云慈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低头在舒云慈的耳边悄声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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