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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停下脚步，笑着叫他少来。 “练剑几年了，受点小伤不是家常便饭？” 想到刚才学长无意戳中的心事，叶蓁舌尖顶了顶腮，索性转身回去，盘腿席地而坐。 “眼睛这么尖？还看出什么了？” “好歹比你年长个这么几岁，多走过几年桥，多吃过几年。。。” “好了好了打住，正经点。” “你呀，一上车就一副蔫茄子样。。。” “怎么说话呢你。”叶蓁把手套扔给他，没好气地瞪着眼睛。 “然后刚才那些个出手动作，啧啧，你以前的绅士样可完全没有，出剑的手法也有点乱，要不是剑尖灵活速度快，我可不一定输哈。” “所以，小叶同学，需不需要我这个知心大哥哥开导啊？” 学长开玩笑问了一句，没曾想对面的叶蓁竟真的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嗯，我喜欢的人，好像发现了我的心思，现在开始躲着我了。” “这不很清楚嘛，不喜欢你，赶紧放弃吧，可怜的小伙子无福消受喽。” 叶蓁没计较对方那句小伙子，“不喜欢你”四个字像是戳中了叶蓁看似坚硬的内心，把这一下午强撑自持的冷静和不在乎都击破了，她感觉胸腔像被撕碎一样难受。 叶蓁吸了吸鼻间发涩的气流，突然站起来背过身去，她不想别人看见她这么脆弱的样子，不想别人笑她。 “唉唉唉，怎么回事，生气啦？” “我胡猜呢，我，我，哎呀麻烦死了，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比你在这瞎猜不强一万倍，坚强点，去表白，拒绝了再说呗。万一。。。” “万一什么？”叶蓁紧张地捏紧了手指，等着下文。 “万一是被你吓着了呢，人嘛，都有个适应过程，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呢，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呢，人长嘴是干嘛的，去问啊妹妹！” 学长看叶蓁这副样子也不敢再落井下石，劝着哄着叶蓁还有转机。 “去问？” “对，现在就问。” “现在？” “对啊，择日不如撞日，择时不如撞时，别等了。” 叶蓁被说动了，现在放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退回到最初的距离，她一点都不甘心，学长说的对，万一呢，万一靳舒窈就是被吓住了，她明明能感觉到她俩之间存在着情愫的暗流涌动，也不希望爱情最后的临门一脚让误会胜之不武。 她看不起这样懦弱的自己。 “帮我拿着，我去打个电话。” 学长接过面罩和剑柄，撇着嘴一脸可惜地看着决绝转身的叶蓁，心里感叹着年轻真好，连赴死都带着大义凛然的帅气。 “加油！小叶！” 叶蓁走出大厅，拉了把接待处的藤编椅坐下，微弯着脊背，双手交握着给自己打气，终于狠下心来拨打了微信电话。 独特的铃声像魔鬼的低语，穿过叶蓁的耳蜗，与心脏共鸣，时间好像过去了好久，久到叶蓁以为靳舒窈不会接通，对面才传来熟悉的声线。 “喂？” “舒窈？” “嗯，怎么了吗？” “嗯。。。。天气预报说错了，今天不下雨。” 靳舒窈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看向远处台阶上跳来跳去的三两只麻雀，笑了笑没说话。 “你是不是，那个，我有话想跟你说。” 靳舒窈握着手机，让声筒紧贴着耳廓，一边用咖啡匙搅拌着杯底剩余的液体，心里紧张极了。 “在电话里吗？” “我，我其实不太愿意，但是害怕来不及。” 靳舒窈深吸了一口气，心软的一塌糊涂，随即便放柔了语气。她发现自己以前真是傻的彻底，明明搁着电流都能感受到叶蓁小心翼翼下细密的温柔，之前那些她望向自己的瞬间，竟然还是什么都没察觉。 “不急，要不然，你想好了当面再告诉我？我，这周五正好有一个考试，结束了我联系你好吗。” “。。。周五？好，我等你。” “嗯。” “考试加油！” 靳舒窈微低着头，笑着说好。 她这周五确实是有一场大考的，可是一点都不用担心，她平时学习用心，从不临阵磨枪。 相比之下，倒是不如叶蓁来的紧迫。 其实，她看到微信电话的第一反应还是想继续逃避的，可是逃避有什么用呢，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决定，靳舒窈都是要权衡利弊，深思熟虑的，那既然决定要说清楚，她希望自己好好准备一下，像学姐说的，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感情，给彼此多一点时间，少一点，少一点后悔吧。
第24章 24 “打完了？” “嗯。”虽然没有说开，但是靳舒窈的态度还是给了叶蓁一剂强心针，起码不是厌恶，不再拒绝，愿意倾听。 学长收拾恢复了一番，从大汗淋漓的落水狗又变成都市精英那副斯文败类，走过来看见叶蓁不动声色的平静样儿，突然抓不住安慰的节奏了，这表情，是成了还是没成？ “你怎么也出来了？” 学长心想怕你被拒绝担心会痛哭流涕，嘴上笑着说出来拿瓶水，问叶蓁喝什么。 叶蓁看了他一眼，一边解击剑服的上衣，一边转身往回走着，甩下一句跟你一样，她去冲澡了。 学长摸了摸下巴，转着脑袋看着叶蓁这酷酷的样子，暗暗猜测估计是没戏了，自己还是别倒霉地去触霉头。 他和叶蓁年龄差的小，爱好也相似，一直当叶蓁是自家老妹儿一样照顾，平时有想不开的，也会来跟他聊。可是这事吧，小叶明显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他才不会爹味地掺乎呢，爱情的苦，这小丫头还是自己品吧。 两人收拾完毕，叶蓁坐着学长新贷的大奔怎么来的，又给怎么送了回去。 - 时间照走，地球照转，日子还是这么按部就班地过着，两个人跟小学生一样，断了一切沟通的方式，安静地假装成陌生人，背地里却在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竖起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叶蓁在外人看来倒是一如往常的阳光酷girl，大大咧咧，生龙活虎。只是打开手机相册的频率在增多，发呆的时间在延长，明明没感冒，却经常打喷嚏。表面端的是一副老成持重的胸有成竹，分寸感拿捏的极好，不去找，不去问，不去管，背地里每时每刻都在偷偷想着，拐弯抹角地问着所有熟悉的人，某人有没有好好吃饭，现在在做什么，这几天开不开心？ 靳舒窈每天过的似乎也很正常，实际上干什么都提不上劲，转转悠悠身边全是叶蓁的踪迹，原来一个人的出现和消失真的可以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太不适应了。 其实不用一周，她那天晚上回去就想好了。不需要留点时间冷静，有些东西就好比池底的字，阳光一照，水一蒸发，沟沟壑壑的情啊爱啊便立马显现出来，露出揶揄的笑。难以抑制的相思像雨后的春笋，突然冒出尖儿，好不容易压住了，又从其他角落窜起来臊靳舒窈的脸。 靳舒窈一边后悔自己定的一周时间太长，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边埋怨叶蓁如今倒是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说不打扰就不打扰，之前动手动脚叫她这个不许那个不行的时候怎么不见听呢。 两个人就这么忍耐地思念着彼此，不愿言说，互不干涉。 周三的晚上，靳舒窈从图书馆自习出来一个人慢步走回宿舍，途中经过学校街舞社的练习室，恰好里面亮着灯，人很多，少见地吸引了靳舒窈的注意。 透明的落地窗隔着两方天地，里面年轻活力的少女们在室内肆意地舞动，靳舒窈站在外面的黑暗中远远地望着。 她看到叶蓁了，那个这些天环绕在她脑海里，可以肆意点燃她任何情绪的叶蓁，也站在玻璃里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上次那个学妹，那个据说很有趣的学妹，正站在叶蓁后方纠正她直起的手臂，两人离的极近，学妹的胸似乎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贴着叶蓁的背。 靳舒窈没敢看第二眼，转身便大步离开，告诉自己只是跳舞而已，没什么好在乎的，眼前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两人靠在一起的画面，刺的人眼红，心里也好像灼烧起一阵无名火，让人烦躁至极。 靳舒窈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在这里因为一些没名分的心意，自我沦陷，来回折磨，倒是叶蓁乐呵呵地在和美女热舞，不是不感兴趣吗，眼看着都快黏在一起了！不是要追人吗，怎么和别人一点距离感都没有！什么喜欢！什么唯一！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喜欢的也不止她一个，估计人手一个照片相册吧！渣女！ 叶蓁突然打了个喷嚏，往前踉跄了一下，几乎在窗外靳舒窈离开的瞬间，就和学妹拉开了距离，她一直不太习惯离别人太近，刚才靠近的几秒中，她感觉自己背上像长毛一样，难受的要命。 “学姐？怎么了？” “啊没事，最近经常打喷嚏，可能是感冒了吧。” “你快去排你的舞吧，我就是今天无聊，心血来潮想学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确实没有跳舞的天分。” “确实，别看学姐你胳膊长腿长的，整个就是个木偶，太硬了。” “不是你叫我来，我才来的？” “那，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协调啊？” 叶蓁被嫌弃后，摆摆手收拾东西打算走人，要不是她一闲下来就开始东想西想，满脑子都是靳舒窈，不是黄色废料就是矫情别扭，她才不乐意到这来瞎掺和。如今看来这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也不奏效了，还是认命，接着幻想，不要做无谓抵抗了。 第二天，叶蓁实在忍不住借着找吴佳伟的由头去文院碰碰运气，盼着能遇见靳舒窈，就这么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正巧中文系这节评论课刚结束，靳舒窈从前门出去，沿着走廊慢慢渐行渐远，叶蓁迂迂回回地扯着从后门出来的吴佳伟，搁着一段距离那么跟着。 靳舒窈今天穿了A字裙，两条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影影绰绰的，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叶蓁心里，看的眼热。 叶蓁从没发现靳舒窈腿也这么好看，比例好，还又直又白，妥妥的小鸟腿，她突然在想这双腿搭在自己肩膀上摇晃起来一定更好看，还没等叶蓁唾弃自己又想到这些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碍眼的男的跟靳舒窈开始并肩交谈起来，说了什么没听清，只看到靳舒窈被逗笑了，还频频点头，拐角转弯的时候，那男的还伸出左手，碰了一下靳舒窈的肩膀，拿下来一个什么东西。靳舒窈见状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不过一会，两个人又笑了起来。 看的叶蓁牙痒痒，想追上去给这个家伙两脚，还没行动，恰好被身边的吴佳伟拉住。 “不是，你这到底去哪啊，前面是不是靳舒窈？你不上去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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