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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凝见状，上前站在寒清冰身侧。 “别看我的眼睛。”寒清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出言提醒。 她单手推着长老进入屋内，待随凝也进入后，食指未动，原本大开的门重新闭合。 长老痴迷的盯着那双璀璨的眼睛，对于寒清冰的动作毫无反应。 “这……”随凝诧异的捂住唇，她侧过身子，无意识的要去看寒清冰的脸。 寒清冰适时的按住她的肩膀，冷声道：“别看。” 说完，她垂下眸子，半蹲下身。 长老已经瘫软在地上，眼睛依旧盯着那处。 古笛尾端抬起长老的下巴，寒清冰带着无限蛊惑的声音缓缓流出：“为什么要关押四族之人？” “取灵根，造就双灵根者。”长老蠕动着唇，说的极慢。 这是个不用问就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许久没用了，看来效果还是极好的。”寒清冰试了下，满意道。 “除了测灵圈外，还有进入内门的方法吗？”寒清冰继续问。 “测灵圈？”长老疑惑了下，苍老的面容上爬满了皱纹。 “这个问题很难吗？”随凝小声问。 寒清冰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 果不其然，就听见长老极为不屑的道：“所谓的测灵圈并不是进入内门的方法，不过是内门的人想要挑选合适的灵根弄出来的。” 寒清冰眸子暗了些。 这些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丧心病狂，连同门弟子都不放过。 “想要进入内门，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被宗主或内门长老看中，另一种则是通过试炼。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那长老说到最后，不住的喘息。 寒清冰带给他的压迫感太过强烈了。就算神智不清，骨子里还是控制不住的诚服。 “你们是怎么抓到魔族之人的？”寒清冰又问。 魔族不同于其他几族，先天体质就比其他族群要强上许多，行踪不定，甚少出现在外界。 “魔族，魔族……”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那长老吱呀着，口中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看来是不知道了？”寒清冰呢喃了句，她不在为难这位长老，站起身子，“试炼之地在哪？” “在后山。”长老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寒清冰了然，她深深的看了眼长老，语气温柔了很多，“闭上眼，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长老听话的闭上了眼。 半柱香后，长老满满恢复了神智，他怪异的站起身，身上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 他快速环视周围，没发现异常的地方。 寒清冰和随凝从长老的住处出来后，慢悠悠地晃荡在通往后山的小道上。 “你刚才那是什么手法？”随凝看向寒清冰的眼睛，那里如往常般明亮。 “没什么。”寒清冰随意的敲击古笛，“不过是一种催眠之法。” “我先前寒毒发作，蒙住眼睛也是因为此。”寒清冰解释起初次见面时，蒙着眼睛的原因，“我担心无法控制自己，会出意外。” “这样啊。”随凝好笑的接过话，“殿下果真是面冷心热。” “是吗？”寒清冰意味不明的咀嚼她的话，“面冷心热。” 后山位于外门的内里地带，连通着内门地界。 “既然可以从后山进入内门，为何没多少弟子过来？”随凝双手怀抱间，缓慢的勾起寒清冰的束带缠绕在指尖，“是觉得后山危险性太高了，不如测灵圈来得快？” 可那群人不知道，相对于测灵圈，通过后山的试炼成为内门弟子的要安全许多。 试炼之地还有生还的希望，可被测灵圈选中的人，必死无疑。 到达后山的山脚处，寒清冰停了下来，她虚指了下一眼便可看见的洞穴，难得扯出抹笑容：“随凝，要试试吗？” 随凝半挑眉头，心里暗道里面存在不好的东西，面上不动声色的凑近某人，半扬起头，慵懒散漫的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殿下会保护我的吧？” 寒清冰淡笑：“身为一国之君，以你的实力，过宗门试炼应该不难。” 随凝无可奈何的耸耸肩，笑的更加开心了：“可万剑宗不是普普通通的宗门，想必内门试炼也不会太简单吧。若是出现什么我无法应对的东西可怎么办？” 寒清冰不信她没有保命的手段，淡然的看着攀附在她身上的女子，温热的火属性让她心莫名的安静许多。 她伸手接住身上的人，反手带下来，指腹大力的揉搓随凝手腕，良久后松开手道：“我自会护你。” 随凝愣怔住，她直直地盯着面前人，月光下，这人越发的出尘，分明是平常的口吻，说出的话却让她有那么片刻失神。 “殿下……”随凝音色染上几分柔媚。 走到洞口的人听着这声呼唤转过头：“怎么了？” “没事。”随凝扯了扯嘴角，指甲扣住掌心，“我们早点进去吧。” “嗯。”寒清冰站在洞口打量。 在月色下，可以看清洞穴处的一草一木，再往里，月光进不去的地方，黑漆漆一片。 “走吧。”寒清冰没耽误多久，她伸出手，纤细白皙的五根手指暴露在随凝面前。 随凝心有灵犀的将人搭上去：“殿下可一定要保护好我。”
第十六章 刚入洞穴，往里不过走了数步，能见度降到了最低。 随凝甩了甩手腕，手掌平摊，一簇小火苗在升腾而起，照亮了周围的空间。 泥石混杂在一起，凝结着不知从哪里而来的水渍。 脚下的土地软的像是一块烂肉，寒清冰低下头去，还没看清脚下的具体事物，就被随凝低呼吸引过去。 女人不可思议的指着洞穴的上方，距离两人不过两米的位置，无数条浸染着黑色污渍的布条悬挂在半空中，随着风轻轻的伏动。 寒清冰循着她的视线看过，每一个布条上都用朱红色的笔写下了不同的名字。 倾耳细听，似乎还能从这些布条听到悲惨的尖叫。 “这些是之前未能通过试炼的人吗？”火光下，随凝的脸呈现出一片橙黄。 “或许吧。”寒清冰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看向脚下。 走了半刻钟，原本狭窄的洞穴陡然间扩大了几分，就连光亮都增加了几分。 寒清冰挥手按下随凝掌心的火苗。 “有东西要出来了。”寒清冰主动开口，她扯过随凝的小臂将人带到身后。 衣角相贴间，有股说不出的香气萦绕在两人鼻尖。 “屏住呼吸。”寒清冰伸直手臂，白玉古笛横在两人身前。 她很少有这般戒备的姿态。 随凝依言屏住呼吸，自虚空中凝成一把银白色的长剑。 寒清冰多看了那把武器几眼，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来了。”脚下的泥土开始轻微的颤动，若不仔细感知，根本无法察觉。 寒清冰半敛眼眸，数秒后，白玉古笛自手掌脱离，直直地朝着前方飞去。 物体插入血肉的“滋滋”声在安静的洞穴中尤为明显。 随凝闻声而动，一剑刺出，凌冽的剑气划破空气，在空中留下一串残影，落点却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随凝收回武器，她茫然的望着前方。 寒清冰走前几步，两根手指夹住随凝的剑尖：“离开了。” 说罢，她勾了勾手，消失的古笛从黑暗中飞回。古笛的尾端还沾有几缕血迹。 寒清冰面无表情的擦了又擦。 “看来也没多大危险。”就在随凝无聊的把玩剑柄时，比之前更为强烈的震动开始了。 整个洞穴将要坍塌般，无数泥渍从上方点落，密密麻麻的泥点落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叭啦”的燃烧声。 此起彼伏，不知疲倦。 “小心点。”寒清冰随意撑起一道屏障。 随凝见她没有给自己遮挡的意思，只好独自布下保护屏障。 剧烈震动过后，一只三头食人花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中间的那头比两侧的要大上一圈，它的嘴巴大开着。 隔着十数米远，依旧可以闻到浓烈的腥臭味。 不知吃了多少人。 寒清冰揉了揉鼻尖，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早已屏息的人一眼。 “三头食人花？”随凝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只出现在古书中的生物。 三头食人花下只连着一根藤蔓，藤蔓扭成一个夸张的弧度，带着食人花不停的摇晃。 两侧的食人花嘴巴紧闭蠕动。 是在消化还未消化完的人。 中间食人花口中分泌出的唾液顺着外层的植物根茎流出，黏糊糊的液体看的人恶寒。 寒清冰提了提古笛，想了想，又觉得会弄脏，指尖翻转间，一把弓箭出现。 紧绷的剑弦上挂着三只浅蓝色箭羽。 手指搭上箭弦。 “吼。”中间那头食人花猛的吼叫一声。 藤蔓在地面上扭动，不过眨眼的功夫，三头食人花已经来到两人面前。 硕大的头颅重重的砸下，寒清冰身形一动，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随凝脚尖点地，接力跃到一侧。 食人花重新抬起头。 而刚才两人站的地方已经被砸出一个深坑。 这时，寒清冰才看见原本脚下的柔软是何东西。 如她所料，是一块块还在蠕动的血肉，上面经脉纹理清晰可见。 肌肉中的血管还在收缩，长时间泡在血水中，肿胀的不成样子。 三头食人花不过僵滞了片刻，竟又是一头扎进砸出的坑洞中，大口开合间，啃下一大块地上蠕动的血肉。 这幅血肉横飞的场面让寒清冰都不住的恶寒。 随凝更是直接被恶心的撑着泥壁干呕不止。 她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泥壁上，贴合的手掌下，有什么东西滚动，滑腻的触感让她心里一凉。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慢慢地看过去。 漆黑的泥壁上涌出无数张没有五官的人脸。 “啊。”随凝脸色惨白的向后退去，她呼吸不稳，过度的惊恐让她慌不择路的朝着寒清冰而去。 待触及到熟悉的气息后，随凝紧紧的环抱住面前人，头埋在对方胸口处，颤抖的幅度减弱了很多。 寒清冰舌尖抵住上颚，她看了眼还在咀嚼口中食物的三头食人花和泥壁上的人脸，又看了看躲在自己怀中的人，抿了抿唇。 “身为一国之君，你怕这些？”寒清冰藏在阴影里，看不出具体神色。 随凝还是不松手，她侧脸贴着寒清冰的胸口，在看不见的地方勾动嘴角，可说出的话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说到底，她常年处在随楚国皇城中，这种血腥而又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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