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喜欢香草味?那么巧克力味?草莓味?也可以做成酒精饮料。” 秦迟秋在她的热情推销下, 冲动消费了两小瓶畅销款。 进入深夜后, 斑斓的霓虹灯光在街道小巷中跳跃。男男女女有的点着烟靠在墙边,有的躺在地上灌酒,瘾。君子们肢体摇晃走在路牙边, 像是在跳舞。有人当众亲吻, 嘴对嘴喂酒, 然后发出一阵响亮的嬉笑。 像秦迟秋这样漂亮女人,哪怕她表现得很低调,但仍然收获了不少目光。他们审视着,谨慎地和她保持距离。在弗雷自由区, 有一条默认的规矩,一个外来客,她倘若能进来,并且没有被老大们针对,那她大概率背后有人保。 安卡扎了一个复杂的长辫子, 发尾缠绕着铃铛一样的挂坠。她对着拥堵的人群熟视无睹, 带着秦迟秋走街串巷, 步履轻盈, 叮叮当当。自由区的一切她都好像很熟悉, 秦迟秋问她:“你多大了?” 安卡看不出年纪,她或许比自己要小许多。毕竟,这里的女人普遍衰老很快。 安卡什么话也没有回复,只是向她求证道:“你真的会给我额外一份钱吗?” 到现在这个地步,钱对秦迟秋来说没什么确切的概念。而大多时候权可以碾压钱。 秦迟秋点了一下头,眼睛看向前面的透明橱窗,橱窗里面的男女在当众性。交,红色的房子,看起来比旁边破破烂烂的小店精致许多。门口陆续有人进出。 安卡停下脚步:“你要进去玩一会儿吗?这里是自由区人气最高的地方。”她顿了顿,“当然,消费也不低。但你可以选择廉价套餐,有时候会打折。” 光怪陆离。 没有法律、没有规则、没有束缚,正常的生活瞬间离秦迟秋好远,远到她差点以为昨天是上辈子的事情。 “我结婚了。”秦迟秋说,她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女,男人进进出出,女人声音浮夸,她指节微屈,强忍住掏出手机的冲动。 太晚了,小竹肯定已经睡了。 她想着。 安卡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尖酸:“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您的忠贞只需要在慈善晚会上表现。” 安卡的眸子凉凉的,和黑夜一样阴冷。她小心地绕开地上的一堆呕吐物。 被压抑的欲。望,哄闹的环境。秦迟秋见到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喝酒,他们身前放着一把枪,比划着手势,然后转动弹巢,对着太阳穴。左边的咧嘴一笑,勾了勾手指,却无事发生。但没多久,他的好运气就用完了,“砰”一声剧烈的枪响,他的脑袋炸开,淋了身边人满脸的脑浆,但那个人不以为意,甚至伸出手指蘸了蘸品尝味道。 “这就是自由区。”安卡说,她停下了脚步。前面,是此处最宏伟最高大的地方,也是席林夫人的大本营,而她连进去的门票钱都付不起。 赌,让天堂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秦迟秋深吸一口气,走到赌场门口。 熟悉的气味,赌徒疯狂地又哭又笑。她重新起家的第一桶金,就在这样的场合,以不怎么正确的方式获得的。 她再一次回来了。 不过,不同往日,这一次,她是主动的。 …… “你真的要出国?” 许若心仍然不敢相信,她匆匆忙忙摘了口罩,一出手术室就追着问颜竹。 口罩戴得太久,颜竹脸上有清晰的勒痕,她活动着手腕,慢慢走着,她没有再迟疑,点了点头,然后调大水流,让冰冷的水冲刷小臂。 几天了,秦迟秋给她打电话,耐心地与她分享日常,还给她拍了很多美食。但颜竹一点也看不进去。 她递交完材料,再去现场确认,一整套流程走完都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她没有主动问秦迟秋什么时候回来,秦迟秋也没有告诉她,两个人在归期这一词上同时缄默。 …… “小竹。”夏和冬站在窗子前看着寒风中的梅花。冬日的阳光温暖有力,她头发很长一段日子没剪了,长到后腰,她背后的刀伤恢复得不错。 颜竹定时帮她换纱布,换药。 夏和冬转身,深深看了颜竹一眼,浅浅勾唇:“你要去找她,是不是?” 颜竹身形一顿。 夏和冬笑了笑,又是那副无奈的苦笑。她总是和秦迟秋不同的,哪怕愤怒,也是阳光的。秦迟秋的温和像是一个面具,有心人轻轻掀开一角,就能看到内里翻涌的阴寒。 秦维烟死了。秦迟秋怎么可能会不恨? 但她从没有说过恨,她从不苦大仇深,尽管颜竹知道她比谁都恨。当初纵火的死了两家,难道只有这两家嘛?夏家难道没有参与么? 没有道理啊,没有道理。这一家出点力,那一家出点力,一点点蚕食包围,最后“啪”一下,秦家就被吞噬干净了。 “以前、你总爱跟着她。”夏和冬偏了偏脑袋,走过来,“我也总爱跟着她,还有小春,我们都爱跟着她。你的出现,曾让我很不安。” “我喜欢过秦迟秋。”夏和冬轻声说,她身上阳光的气息弥散开,温柔地笼罩过来,颜竹显得莫名安静,没有露出半分惊讶。 夏和冬低头帮颜竹系好身前的扣子,云淡风轻:“但我早就不喜欢她了。” “她应该不知道,你也别让她知道。”夏和冬直起身,莞尔,“不然我要被嘲笑一辈子。” “我知道。”颜竹说,“喜欢她真是一件…”她沉沉吐了一口气,眼眶又热了起来,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没有过几天,她的申请顺利通过。临别前,许若心抱了抱她,禁不住地叹气,和易明月一起送她上了飞机。 这一切,她没有告诉秦迟秋。 * 作者有话要说: 早起的鸟被喵吃(呜呜呜呜气死了,等于没榜了)墨鸩(今天好早好早是不是我更得太晚了)罪無(哭了我写的好慢)分(接下来要分两条线处理,我得好好想)想吃猫的鱼(鱼总,今天我又吃了鱼!百吃不厌酸菜鱼!)椭圆的欧姆定律(是的,安卡,有一些细节还没有想好)更新更新更更新(你要毛毛一直呜呜吗)乃琳困(呜呜呜呜不多说了)502(一天了,没等到你,你是找错人了吗)不明(今天吃了新疆烤包子!好吃!但好贵!)我当机立断菜鸡滑铲(今天今天也要夸夸呜呜呜)的打赏
第44章 七点。 秦迟秋在做瑜伽。 七点半。 秦迟秋还在做瑜伽。 八点。 秦迟秋在……哦, 原来在睡觉。 陈果听见房间一点动静没有,立马开门进来,看见两小时前信誓旦旦要做瑜伽塑造形体的秦迟秋躺在瑜伽垫上呼呼大睡。 暖黄温馨的灯光下,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异国他乡,秦迟秋见完席林夫人后,便入住了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 安卡送秦迟秋到赌场后便回家去了, 之后再也没见过面。反正美女与野兽是一家固定的门面, 秦迟秋需要向导可以随时找到她。 陈果没有打扰她, 把门重新关好。秦迟秋醒过来的时候, 给颜竹打了电话。 颜竹没有接。 秦迟秋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颜竹应该下班了。难不成又加班? …… 手机屏幕不断亮起,颜竹无暇顾及。一个又一个病人涌进来, 她每天工作十六小时以上, 几乎没有安稳阖眼休息的空隙。 医院阴湿, 各种类型病人挤在一起,可怕的伤口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无菌环境更是天方夜谭。她和同事们只能做简单的处理,药品时常共给不上, 对于伤势严重的病人,她只能尽量上镇痛缓解痛苦,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 “颜,搭把手。”异国的同事喊她。 担架上的人发出尖锐地痛嚎, 看装扮像是某个武。装势力的成员, 腿只剩下半截, 他抱着自己的残肢不断呕血。 刺鼻的血腥味。 来到这里一个月后, 颜竹已经适应。她只扫了一眼, 立马判断出最适合的治疗方案。 截肢、截肢、还是截肢。 在这儿,截肢是最方便最高效的处理方式。她一开始还想试图进行续接,但发现根本无法完成,后面总有更垂危的病人等待她救治。而肮脏的环境里,要想把人的残肢重新续上,完全不可能。 “颜医生。”手术结束后颜竹清理完血污,有一个女人喊住了她,用不怎么标准的英文说,“你要出去么?” 颜竹停住脚步,看向她。女人的一只手臂吊在脖子上,胸口缠着大量的纱布。她的身材健美结实,被送进来的时候上半身被弹。片炸得血肉模糊,颜竹一度以为救不活她,哪怕现在勉强救回来,熬过术后感染的概率也微乎其微,但没想到她最后撑住了。 “对。”颜竹点点头,“我要买一些东西。”女人走过来,精神气看上去不错,把枪别在腰上,“外面不安全,我陪你出去。” 她的眸子是翡翠似的墨绿色,五官立体,野性十足的美,和当地人不太一样。 而且她会英语。 颜竹:“艾瑞亚,你是本地人?” 艾瑞亚扭了扭自己完好的左臂,闻言,额前金色的碎发落下来,那双绿色的眸子愈发深沉,她笑起来,露出洁白的虎牙:“是,我是当地人。只不过我是混血。” 她用左臂掏出来一根烟,吃力地低下头点燃,然后用嘴叼出。 这种当地自制的土烟味道呛人,她舒服地深吸一口气,烟雾缭绕,她的嗓子也被烟熏得喑哑:“别想多了。这里的人、我虽然是混血,不稀罕、一点也不稀罕,我妈养我长大的、男人、谁知道男人从哪里跑来的,他们干了那档子事提起裤子就跑回自己国家咯,这里到处是我这样的混血。”她指了指黄沙中的一栋一栋土堆的简易房,“我家就住在那种地方。我妈靠我卖命养活呢。” 带着沙粒的风刮过来,走在街道上,时不时有武装人员路过。颜竹虽然有身份证明,但在这种地方外出,仍不免有些紧张。 “弗雷自由市场。”艾瑞亚指了一个方向,“你缺药可以去那里搞。那里边比较安全、没有敢在这种地方动手。” 颜竹:“你熟悉那里吗?” 艾瑞亚的眼睛像森林深处的幽潭,青绿冷凉。她爽朗地笑出声:“我当然熟悉。我的雇主就住在里面。”她眷恋地看向弗雷自由区的方向。 颜竹:“你怎么开始干这行的?”她在艾瑞亚的带路下走到一家杂货店,买了一些日常用品。递给艾瑞亚一包烟。 艾瑞亚大方接下揣进兜里,听到颜竹的提问,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我大概十二三的时候?或许更早一些?不太记得了,当时我有一个朋友,和我年纪差不多,我们一起从小长大,但她爸是当地人,可是也跑啦、男人嘛、全天下男人好像没什么区别。当时当地的帮派在收人、我和她一起想挣钱就去了。我妈把全部的钱塞了给我,我们上车后,以为自己要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他们把女孩挑拣出来,送进、那件红房子,让我们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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