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恢复得惊人,都让唐景汐以为那晚生崽崽时虚弱得不堪一击的小黑是自己的错觉了。 “如果人生孩子也恢复这么快就好了。” 唐景汐忍不住感叹。 她听爸爸说起过好多次,自己出生时妈妈遭了多大的罪,生了她后休养了大半年才恢复过来。 恢复是恢复了,也没有身体好了,以前很少感冒的人,自从生了她之后便容易受凉,还长了几个月荨麻疹,整宿整宿痒得睡不着。 中西医看遍了也效果平平,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慢慢自己就好了。 小黑怀孕时精神头也很好,只有临产前因为肚子太大走路有些笨重,没以前灵便,生的那晚有些难受,生完第三天就恢复如初了。 是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样,看不出一丁点难受的痕迹,还天天守在院子门口,朝院门外叫两声,再看向她们,甚至还自己跳起来咬住玄关柜的牵引绳叼在嘴里,强烈表达想去公园玩的意愿。 每当这时候,宋青岚就装傻,装没听懂它的意思。 苦了唐景汐没那么她那么会演,只能蹲下去,从小黑嘴里拿走牵引绳,试图给它讲道理。 “小黑,再等几天好不好?” 小黑叼着牵引绳不肯松口,唐景汐的声音就更温柔了,还摸了摸它的脑袋:“医生说的呢,说至少要半个月再出门比较好呀,还有五天,忍一忍好不好呢?” 小黑就松掉了牵引绳,嗷呜一声,往地毯上一趴,黑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落地窗外。 一脸的生无可恋和向往。 既小奶狗中的老三睁开眼后,这三天,陆陆续续其他三只也睁开了眼睛。 尽管每天都肉眼可见地长大,但还是很小很小,超不过一只巴掌。 晚上,宋青岚结束了在电脑前的捣鼓,和唐景汐一起在自己房中照顾小奶狗们。 其他四只睁开眼睛的小奶狗们,因为看见了新世界,明显比之前更爱爬动了。 它们还不太能控制尿和粑粑,总是爬着爬着就留下一丁点痕迹,地毯上铺了大大的一层隔尿垫,还是有小家伙们企图爬到更远的地方。 与睁开眼的四只比,一直没睁开眼睛的小五就安静得多。 它闭着眼睛,安静趴在隔尿垫原本放着它的位置。个头似乎也比兄弟姐妹小一截。 唐景汐看得好担心呀。 “她好像一天都没怎么动呢……” 心中忽然起了害怕的念头,她忍不住伸出手,手指头轻轻将闭着眼睛的小五戳了戳。 小五没动。 唐景汐更担心了,又戳了戳,还是没动,心中一沉,说话声音都发抖:“不会吧,可、可还是热的呀。” “我来。” 宋青岚轻轻将小五翻了一面,让它柔软的肚皮翻向天花板,等了几秒,支棱在空气中的几只细细的小短腿终于动了动。 它努力想翻回趴着的姿势的,但力气小呢,小短腿在空气中蹬了半天,也没能翻身成功。 宋青岚笑:“它没事。” “你好坏,怎么这样子欺负小五呀?” 唐景汐看不下去那在空气中无助地胡乱蹬的小短腿,用两手轻轻帮它翻回趴着的姿势。 小五轻轻地蹭了蹭隔尿垫,又不动了。 唐景汐终于放下心来,笑了:“还好,它就是睡得太熟了。” 小五在睡觉,其他四只在垫子上爬来爬去。 小黑不在房间中,狗爸爸和狗妈妈就担起照顾小孙孙的责任,小奶狗要跑出隔尿垫,就捧起来,抓回垫子中央。 跑一只,唐景汐抓回来一只,小小的一团,又软又绵,毛茸茸的手感极好,倒像是游戏一般了。 唐景汐抓了一会,到了喂奶的时间,小黑很尽职尽责地出现在门口,走进来一躺,露出奶房。 小奶狗们便争先恐后地往上挤,老三是动作最快的,小五是最慢的。 唐景汐叹气:“难怪它这么瘦,都抢不到奶喝,等会儿我要去问问医生怎么办。” 小奶狗们喝奶的样子,也是唐景汐最爱看的。 特别治愈和可爱,小小的肚皮转眼就喝到像一个饱满的鹅蛋,圆滚滚的。 唐景汐趴在地毯上,两只手支着脸,看着小奶狗喝奶,忽然出声:“宋青岚。” “嗯?” “你说,狗爸爸是什么样的狗呢?” “应该是一只黄色的狗吧,除了老大,其他都有黄色的毛。” 唐景汐也这么想。 老大是一只弟弟,纯黑的毛发,完全随了小黑。 老二是一只妹妹,毛发也是黑色,只有脑袋中间那里有一撮焦糖色的毛。 老三是弟弟,大部分黑色,但背上有黄色的纹路,额头也有,额头的纹路看上去还有点像一只小老虎。 老四是妹妹,几乎是黄色的,只有四条腿是黑色 老五是妹妹,黄得更彻底了,全身都是焦糖色的毛。 每一只小奶狗的毛还没有蓬松,紧紧贴着身体,但细细地看,会注意到毛发带有微微卷曲的弧度。 同样自来卷的唐景汐就注意到了。 “狗爸爸可能是卷毛狗呢!”她说。 那时候泰迪还没有成为泛滥的街狗,如若不然,一看这卷曲的毛发就知道狗爸爸一定是日天日地的红泰迪。 宋青岚也趴下去,用手轻轻摸了摸小奶狗身上的毛。 又细又软,比初生婴儿的头发还要柔软。 “嗯,狗爸爸的毛很软吧?你摸,它们的毛,比我们当初捡回小黑时要更软。” 唐景汐惊诧:“你还记得小黑小时候毛毛的手感吗?” 宋青岚:“摸过,当然记得。” 唐景汐:“……” 她就记不得了,只记得好小好可怜一只。 尽管这十天,她将小奶狗们几乎每一只都摸了无数遍,这会儿再摸,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确实感觉…… “好像是呢。” 柔软得不可思议,她还有点喜欢这个手感:“以后它们长大摸起来的手感肯定很好!” 这会儿小奶狗们都吃饱饱了,一个个趴着在消食,没怎么动。 唐景汐就认真专注地看。 “你说。”她轻轻开口:“我们给它们起什么名字好呢?老大老二老三什么的,太难听了,也该起名字了呢。” 宋青岚有些犯难。 从“小黑”这名字就知道,俩孩子没什么起名的天赋。 而且还要一口气想五个名字! 第二天早饭时,唐景汐在早餐时还问宋青岚:“小奶狗们的名字,你想好了没呀?” 宋青岚微微皱眉:“我看了一下网上常用的名字,coco,可可,乐乐,雪儿……” 她说一个,唐景汐的脸就臭一分:“那些名字和它们都不搭啊,雪儿……肯定是白狗才会叫的,除了小五,其他的都很黑呢。” 景新雨问:“这么快就要给小狗们起名字了吗?” 唐景汐点头:“对啊,早点叫名字,它们也早点适应嘛,老大老二叫起来太粗鲁了。” 她无奈地叹气:“我也不会起名字。” 忽然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景新雨:“妈妈,你给小奶狗起名字吧,我的名字,唐景汐,就很好听呢。” 景新雨失笑:“那哪儿一样?你的名字是我怀孕时,我和你爸爸想了几个月的,想了一个男孩儿的,想了一个女孩儿的,几个月才定下来两个呢。” 唐景汐的肩微塌。 果然,起名字真的是好难好难。 “不过,我想,今年是奥运年,又正好是五只小狗,不如按福娃的名字给它们吧?” 景新雨建议:“北京欢迎你,贝贝,晶晶,欢欢,迎迎,妮妮,连长幼顺序都能定下来。” 唐景汐一怔,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妈妈你真神啊!就——” 她倏地看向宋青岚:“你觉得呢?” 宋青岚微笑:“挺好啊,也有纪念意义,它们出生在奥运年嘛。” 在唐家为小奶狗们起名字时,隔了两百米的隔壁小区,唐智鸣与黎湘爆发了最大的一次争吵。 前些日子,唐智鸣收入骤降,又不肯上门去讨说法。黎湘去找老两口,唐母气到发抖和流泪,却也说她无能为力。 黎湘简直不敢相信:“妈!六千块现在这年代能干个啥啊!哪有这种亲兄弟!?” 唐母却只是哭,自己拿了一万块出来,却半句不提要跟她一起去找景新雨的事。 那一叠钞票,简直是给黎湘的一巴掌。 她没要,怨气冲冲回了家,怨怼只朝唐智鸣撒。 她劈手夺过唐智鸣嘴里的烟:“你还给我抽中华!红塔山抽不得啊?!你还当你一个月一万五呢啊!” 她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唐智鸣眼都红了,站起来扬起手,黎湘反将脸往上扬:“打!你打啊!我天天为这个家操心,你就知道打牌抽烟!现在还想打我?打,你打?看你走不走得出这个门!” 唐智鸣的手扬了半天,最后猛地把酒柜上的玻璃杯全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这下轮到黎湘眼睛红了:“你疯了是不是!啊?!唐智鸣!老子要跟你离婚!!!” “咔哒”,门开了。 满脸笑容的唐莉莉和唐思远站在门口,瞬时变得同样惊愕。 黎湘一扭头,看见两人手中各自拿着一个很大很鼓的大邮件,隐约还有校门口的图样。 “录取通知书来了是不是?” 黎湘迅速变了脸,满是喜色地冲到唐思远门前,抢来他手中的邮件。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八个字,深深刺痛黎湘的眼睛。 她几乎不敢相信,与唐智鸣吵架中气十足,此刻声音开始颤抖:“怎么不是清华!我问过老师你的分能上清华的!我也看着你在系统里报的清华!怎么会是北航——?!” 她歇斯底里,最后两个字喊到破音,几乎要癫狂。 “我一直想上北航,之前我就说过。” 唐思远有些不忍,偏开目光:“后来我在系统里改了志愿。” “你怎么敢,怎么敢……好,你们一个个的,你跟你爸一个德性,都把我当仇人!我让你上清华,你就把我当仇人!” 黎湘丢了邮件,开始用力地捶打她从不舍得碰半分的儿子。 “我这辈子最大的盼头就是你,我受了这么多年的罪,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没良心,没良心,男人怎么老的小的都没良心!?” 拳头在少年身上发出闷闷的“咚咚”声。 唐莉莉偏头看着,她偷偷伸手扯了扯唐思远的后衣,让他跑。 唐思远看她一眼,还是站着没动,任黎湘发泄。 唐智鸣冲过来捡起地上的通知书放到柜子上。 然后一把将黎湘拽了回来:“你个疯婆娘,要把儿子打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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