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代表信息素对Omega就足够友好,我希望你深刻记住这一点,并且保护好自己。当然,这很大程度上不取决于你的意愿,所以除了每个周末的补课和家务之外,我希望我们能达成第三个共识,那就是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必须、马上、想尽一切办法,立刻联系我!” 唐伏雪的语气难得的强势和不容拒绝,虞岁也是忍不住的心动。 一个有责任心的强大Alpha,只要她愿意,大约没什么人能抵抗那层强者光环,虞岁也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是她和唐伏雪不是以这种方式捆绑在一起就好了,但话说回来,不是这种方式,她这辈子可能连唐伏雪的衣摆都碰不到。 老师又把韩允叫了起来回答第一次平权运动的意义,虞岁想到了唐伏雪,暂时没功夫去看韩允的笑话,而是垂眸叹了口气,正在这个时候,她听见前面的同学悄悄指着窗外,说“下雪了诶!” 下雪了,京都市的初雪。 虞岁旁边的窗户上一层厚厚的水汽,她嫌冷,不想动手抹开,只瞧着那片水气蒙蒙,心说,攒的钱或许可以给外婆买件棉衣穿。
第31章 休养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 周五放假的时候,雪花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虞岁今天是值日生,打扫完卫生又去门岗值班室拿了包裹,等她从校门出来的时候, 街上的路灯都已经亮了。 虞岁胳膊上挂着书包, 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迈着小碎步,一路匆匆忙忙上了车。 车里的热气烘的虞岁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搓了搓手背, 道,“不好意思李哥,我今天...” 小钟? 她话没说完,渐渐的没了声,前头的小钟已经启动了车子,从后视镜看着她道, “唐总今天休息, 所以让我来接虞小姐。” 小钟是专门负责唐伏雪出行的司机,所以自从虞岁上学后,她的上下学就换了李哥来接送。 李哥是个三十岁的中年男人,和一脸冷漠的小钟相比, 李哥和蔼的多, 而且他还刚有了一个女儿,虞岁每次坐李哥的车,都能感觉到一个初为人父的父亲对女儿的惦记。 停了小钟的解释, 虞岁“嗯”了一声, 方才的熟络消失不见,沉默的扣上了安全带。 她不喜欢小钟。 不光是因为小钟长的冷漠、行事作风像是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 最重要的,还是在虞家的时候,他把自己听到了唐伏雪他们谈话的事,转头就告诉了唐伏雪。 他是毫无疑问的唐伏雪的人,也让虞岁觉得自己被监视,于是一上车之后,她就只盯着窗外的景色。 车里沉默,车外的商铺里却热闹的很,快圣诞节了,商铺都在搞活动,而且今天还是周五... 周五唐伏雪为什么会在家休息? 虞岁无意识地扣弄着怀里柔软厚实的包裹。 最近到了年底,唐伏雪工作眼见的忙碌起来,加上虞岁渐渐也适应了学校的进度,所以她们每个周末的补课已经压缩到了周六晚上那四个小时。 尽管这样,唐伏雪的时间也是明显的不够用。 上上个周六,唐伏雪是醉着酒给她补完课的。 上个周末,唐伏雪晚上快一点半才回到家,第二天早上一早又走了,一眼也没见着。 孙姨大约也看了出来两个人在冷战,怕矛盾和误会加深,还特意跟她解释,说唐伏雪每到年底的生活差不多都是这样。 虞岁没误会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唐伏雪这么忙,直接取消掉周末的补课就好了,既然今天唐伏雪在家,那她正好和唐伏雪说一下这件事。 路上有积雪的缘故,车子开的很慢,路上也堵,不过好在虞岁坐车坐的多了,现在晕车也没那么严重。 将近一个小时后,虞岁才在唐家下了车,唐伏雪没在客厅,吃饭的时候也没下来。 虞岁等了半天也没见孙姨有叫唐伏雪下来的意思。 “孙姨,唐总不吃吗?”虞岁顿了顿又解释道,“我想和她说一下补课的事。” 孙姨从厨房里出来,端盘上放着两瓶抑制剂和两瓶营养液。 “唐总到了狂躁期,这两天在家休养,虞小姐要说什么,需要我来转达吗?”
第32章 逼迫 负一层的幽深走廊, 空气里满是带着腐朽和死亡意味的杉木味,浓郁地仿佛要将人吞溺般的浓重堆积。有那么一刻,虞岁觉得自己像是一步步像是走在苍冷的西伯利亚,厚重的雪要将她的脚步冻住, 处处都是令人深感绝望的、不见天日的森森古木。 这股之前曾经嗅过的味道不再疏阔清淡, 不再清冷疏离, 它一层一层的堆积上来,像是即将要淹没头颅的潮水, 虞岁忍耐着窒息的恐惧, 一步步走向前。 头顶昏黄的灯光随着脚步声一盏盏亮起,也照出走廊里特殊加工过的墙壁,它像是某种庞然大兽的机械铠甲,虞岁走在其中,像是走在这只怪物的悠长肠道,随时会被可能出现过胃酸腐蚀殆尽。 狭长的通道通到一面军用防爆门前, 味道更重了。 虞岁端着托盘的手在细微的颤抖, 那是来自本能的恐惧,可她吐了口气后,还是按照孙姨的指示,打开了面前十几厘米厚的大门。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 那份挥之不去的压迫感也更加猛烈地袭来, 虞岁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她直直盯着房间里的黑暗——房间里没开灯,唐伏雪说Alpha在这个时候的五感最为敏锐, 所以哪怕身处黑暗, 对周遭的环境也是能够轻易感知的,那唐伏雪应该知道自己来了, 也知道门开了。 孙姨说不能在这个时候给Alpha“突然袭击”,要提前说明自己的来意,好让Alpha放松紧惕,可虞岁张了张口,嗓子又干又紧,硬是发不出声来... 虞岁在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她也没看见唐伏雪,甚至身后的声控灯也灭了,黑暗似乎是宣告者她没了退路,虞岁咬咬牙,一只脚迈进了门里。 脚下的感觉柔软,不过还不等她仔细探知,忽然手臂一痛,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唐伏雪用一种类似擒拿的手段按在了地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不痛,只是手臂被唐伏雪按在了后背,她趴在地毯上,后腰处抵着唐伏雪的膝盖,动弹不得。 沉闷的摔落声让走廊的灯光亮了,虞岁没看见屋里的模样,只看见那扇厚厚的大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合上。 “砰” 沉闷又厚重的一声后,屋子里再次归于黑暗。 孙姨说,这门一旦合上,就只能从外面打开... 虞岁心中的恐惧,就像是唐伏雪落在后颈处的呼吸一样,开始落在实处,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无所遁逃的绝望。 不过伴着绝望随之而来的还有釜底抽薪的勇气——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境地,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虞岁攥紧了拳头没有出声,只想着这场“合作”能赶快结束,唐伏雪却把她翻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唐伏雪的声音沙哑隐忍,但也虚伪。 这种情况,她来这里还能做什么? 虞岁的勇气随着眼前境遇的无可挽回呈指数上升,她吞了口口水,像是献祭一般抬高了下巴,看着唐伏雪那近在咫尺的,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的眼眸。 “你遵守合同帮我外婆治病,我也会遵守合同帮你度过狂躁期。” 说罢,她微微偏过头。 如果现在有灯,唐伏雪一定能看见虞岁脸上细碎的颤抖和她说刚刚那话时的慷慨赴死。 不过就算看的不算真切,唐伏雪也从虞岁急促的呼吸声和陡然升高的体温上察觉到了这只小兔子的...好笑。 落入猎人手里的兔子自以为必死无疑,把洗漱的热水当成煮兔子的热汤,哆哆嗦嗦扒着锅沿儿,用她的“说话算话”来解释这场守株待兔的“死约”,真是好笑到没边儿,又可爱到人心窝里痒。 唐伏雪清亮的眼眸很快的闪过一抹笑意,她小臂仍横在虞岁肩膀前,手心下是平直的锁骨线条和圆润的肩头。 唐伏雪甫一靠近,虞岁的浑身肌肉就倏然绷紧,她坏心眼的凑近了虞岁呼吸,身.下的人随着她的呼吸遏制不住的轻颤。 唐伏雪的半边身体压在虞岁身上,然后在虞岁眉心落下一个吻。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不准备说点什么?” 说什么?唐总请享用吗?还是我先开动了? 虞岁被唐伏雪悠然自得的模样招惹得一阵气急,可她的呼吸却随着那个轻吻绷紧了,人被唐伏雪的信息素压得喘不上气,更使不上力气,眼眸处一片殷红,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却像是被欺负的狠了。 后颈处的腺体生生贴了三层抑制贴,也或许是那三层抑制贴,她很快反应过来了唐伏雪这言外之意。 标记之后,Omega的心理会受信息素的影响,不光是会爱上一个人的差别,而是会从内心的情感里觉得自己是Alpha的所属,对Alpha产生依赖。 所以她被唐伏雪标记之后,之前的那些被迫的念头,就会像是课本上的文字一样,成为一项“因为所以,本该如此”的理论。 理论和感情,就像是两个在身体里来回拉扯的小人,而感情在信息素的辅助下,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到了最后,要么理论逐渐被消磨,要么她在这两项不可调和的矛盾里彻底发疯。 无论如何,她是没办法做出伤害自己Alpha的事情的,如果虞岁不是想带着这个秘密一起入土,现在就是她向唐伏雪宣泄的最好时机。 想明白这一点的虞岁几乎浑身是胆,她直白地看向唐伏雪的眼睛,生平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叫了她的全名。 “唐伏雪,你觉得什么才算是逼迫?” 唐伏雪自认给虞岁留足了空间,她从来也没想到虞岁说这些,表情一愣,便听虞岁接着冷声问道,“难道只有把人手脚都捆起来,无力反抗才叫逼迫吗?” “虞科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让我和他签了合同,结婚就有十万块,这是选择吗?我有拒绝的余地吗?这难道不是逼迫吗?” “同理,唐伏雪,你清高,可你也傲慢。你看似干干净净,虞科的强迫与你无关。是啊,你只是和虞家达成了合作,我那时候属于虞家,我那时候的恨也属于虞家,你怎么会是那个坏人呢?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不在乎自己未婚妻是否是婚生子的Alpha,等我到了唐家,你又对我很好,自始至终,你都是清白无辜的那个。” 虞岁抿了抿唇,半晌后才接着道,“我就像是你花钱做的一份投资,之前不干净的事情虞科已经做完了,你干干净净花钱,还想让我也觉得自己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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