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时,除了凶手和受害人外,其他大部分人,要么在用餐聊天,要么在交际跳舞,吃够跳够后也累了,要么自己开车回了去,要么被专车送回了市区。” 说着,他嫌日光太刺眼,便换了个方向,靠墙而立。 “所以吧,就是怀疑凶杀案现场有第三个人,也仅仅是怀疑,找不出切实证据。而且那个时候,魏家正在气头上,一心想给魏立报仇,他们见喻其霖都认了罪,而且现场证据也证明她是凶手,也管不了什么‘神秘第三人’,只想让喻其霖抵命。 “但是当时以喻其霖的供词来看,是魏立动刀在先,产生威胁,她就算刺死了他,也有一定的自卫成分,所以不会判得太重。” 听到这儿,来珺敏锐察觉到了之后的走向,目光一沉:“所以魏家向你们施压了?” 傅览之张了张嘴,想着怎么说,能稍微委婉些,怎么表达,能显得他们不是那么怂。 “魏家好像……是直接给喻其霖施压,喻其霖本来的口供是魏立动刀在先,但是……后来她改了口供,是在见了辩护律师后,就改了口供,说是在刺伤魏立之后,她划伤了自己的手,为的是将过错推给魏立,试图减轻刑罚。” 来珺不禁吸了口凉气,“但是喻其霖手上的伤,不可能是自己弄的吧?” “我们的法医专门替她包扎过,仔细查看了伤口,从伤口的位置和方向来看,不可能是自己弄伤的。”说着,傅览之的脸色也阴郁起来,换上了和谢成?同款的沧桑。 “我们怀疑魏家是通过律师,跟她达成了笔交易,让她给出对自己不利的供词,至于给了她什么好处,我们目前还没看出来。” 太阳透过树叶,在地上落得斑驳,光影在来珺的脚边晃动,她低垂着眉眼,目视光斑爬到她脚面上,一动不动了。 “难怪刚刚谢局跟我说,这个案子,你们不方便再查。” 魏家财大权粗,既然能让喻其霖认重罪,肯定也把后面的流程给处理通顺了,只希望快速结案,将喻其霖送入大牢。虽然最后没判处死刑,但也能让她关上一辈子,用后半辈子给魏立谢罪。 不过这么一来,魏家就显得有些可疑,他们为什么那么着急,要把喻其霖送进监狱?他们难道不想搞清楚“神秘第三人”是谁吗? 把想说的都说了,傅览之松了口气,这口气他已经憋了好几个月,专案组憋着,谢成?憋着,他也一块憋着,都是追求真相至上的人民公仆,被魏家这么横插一脚,心里总归不舒坦,但碍于现状,也只能憋着。 不过说完之后,他又有些担忧,目光落到来珺的眉宇间,“珺子,这事……” “你放心,你们今天所提供的信息,都是在配合意识咨询,属于我们的保密范围之内,我不会向外界透漏。” 得到了她的保障 ,傅览之放下心来,久压在心里的砖头,像是突然被来珺搬了起来,能暂时缓口气。他笑了笑,开始发挥“知恩图报”的精神:“那太感谢了,我送你回去吧,你现在真的是我的场外支援,我得对你好点!” 来珺步子加快,绕过了他,并不领情,“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你们警察伯伯都那么闲的吗?” 走到机关大门口,她发现身后,傅览之还锲而不舍地跟着,便侧过了身,眉头一扬:“你回去吧,我有专车接送。” 话语间,还有些矜骄。 傅览之一愣,不过见她也是有“专车接送”的人了,便笑着挥了挥手,识趣了回了机关大楼内。 来珺拐出机关所在大街,不久来到一片居民区,向长着绿色招牌的奶茶店走去——专门接送她的人,还停泊在店里。 途中,来珺顺手给郝岸打了个电话,郝岸那边正忙开研究讨论会,接电话时,声音忽远忽近,还时不时插两句乱入的群雄激辩声。 “你那边如果有空的话,请王所长再开一张询问邀请单,交给丁冬,她知道怎么处理。” 今天上午她和丁冬商量魏立一案时,郝岸不在,此刻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立刻答应下来,没工夫多扯。 到了奶茶店门口,来珺见白木青捧着本书,眉宇间满是思考的痕迹,就差拿个笔记本,在小本本上记下要点。 来珺在门口站了一瞬,凝视她专注的侧庞,有些出神。 在来珺印象里,白木青一直是欢脱的性子,话说不到三句就开始皮,活干不到三秒就开始浪,所以她在她心里,难免打上了浮躁的印象。而这次给她推荐的理论书籍,虽然是入门教材,但对于零基础的小白来说,读起来肯定诘屈聱牙,可能连词都理不顺,仿佛在读外星天书。 可没想到现在,作为小白的小白,居然看了进去,瞧那专注的小神情,看得还挺投入——难道她不仅在移意上天赋异禀,在理论上还能无师自通,脑子被上帝开过光? 来珺走到了她身后,想看看她学到哪章了,但却见书本一放,白木青察觉到来人,抬起了头,“出来啦,警察叔叔没为难你吧?” 来珺没被她这话给带跑,咬定疑点不松口:“你刚刚在看什么?” 白木青认真专注的形象,在她心里还没立起来,转眼就要崩塌——她一走近,就把书放下,还用手盖住,难道是在看见不得人的神秘文本? “在看书意识学专着,你走之前交代我的嘛。” “把书给我,我看看。” 来珺挑了挑眉,她的两条眉毛细长而流畅,眉尾也不尖锐,以圆滑的弧度收尾,整张脸看上去多了些温柔。但此刻冷冷一挑,硬是挑出了剑眉的凌厉,逼得人就范。 在她低温版的淫威之下,白木青放弃了抵抗,托起了书籍,给她老人家过目。 来珺翻看时,白木青眉毛往下一耷,颇有几分心虚。此情此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霸道女友检查随身物的“小型捉奸现场”。 来珺翻看了几页,感觉不对劲,便关上了书看封皮——书名叫《识意》,确实是和意识学沾点关系,不过不是理论教材,而是人物传记。 书的作者是总意研所所长高蔚来,意识界泰斗,他本人的生平,相当于是意识学发展的半部历史,从完善理论,到实践应用,再到意识场转移,最后走到今天的普及化,发展为被国民接受的意研所咨询制度。 所以读这本书,也不能说是不务正业,只能说是曲线救国,以读传记的方式了解专业理论。 来珺将书还给了她,不置可否:“这本书,不在我给你推荐的书单里。” “其实是我自己搜出来的,我看专业书看不懂,就想着看看大佬的传记,希望能得到点启发。” “什么启发?” “成为大佬的启发。” 来珺一听她这雄心还挺肥硕,便准备给她泼点凉水,把雄心冷缩一下,但转念一想,按照她这天生会移意的奇异体质,若是规规矩矩经过了正规教育,把基础打牢,没准真能成为一代大佬,写出个《识意2.0》来,畅销全国。 只可惜她路走偏了,走到了神婆的路上,白瞎了那么个强劲的意识场。 可惜了,白女士这么根好苗子,本应该在总研所,成为高蔚来的“首席大弟子”,甚至成长为总所长的接班人,但现在只能在地方意研所里,给来珺打打零工,充当一根防震棒。 来珺不禁心生感概,深刻意识到后天教育的重要性——果然,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不过“当事人”白木青,倒是一点也不惋惜,她见来珺沉默了半晌,还以为是案情复杂,便关心起来:“怎么了,安钰的问题是不是有点棘手呀?” 来珺回过神来,看向了公安机关大门的方向,面色阴阳不定。 “是有点棘手,安钰在她自己身边,可以看见一个鬼影,与她有关的那个案发现场,也出现了一个神秘‘鬼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哈,写这文确实有一定难度,里面的每个人物,说的每一句话,每个神态动作,都需要好好打磨,伏笔还多得能论斤卖,又是双线并行,就像穿珠子一样,得非常小心,不然珠子容易穿错,线还容易搅在一起 我现在每天都默默祈祷,希望我的脑细胞,能够坚.挺到这文顺利完结……
第59章 奶茶店里客人稀少门口过往车流也不多,来珺见环境安静,便点了杯白开水和白木青相对而坐把案情和疑点都告诉了她,其中包括案发现场的疑点警方的猜测还有魏家的举动。 她说话时,声音压得极低神色始终如一,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柜台里的店员时不时就看向她俩本来想旁听两句解解闷,但愣是因为声音太低,不在他的听觉范围内。 白木青全程沉默,安安静静听完,消化了片刻也轻声问道:“所以案发前后,安钰的行踪是怎样的?” “警方问话时,她说她当晚头疼得厉害心情还很糟糕,见魏立不见了她索性开车先走了不想回家就开着车四处乱窜最后开到了扬江码头边前方都没了路她就在码头宾馆歇下了蒙头大睡了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出事了。” 白木青把玩着弯头吸管,戳弄杯底的柠檬片,“别墅里的其他客人怎么说?” “客人们大部分都是各玩各的,爱吃的就聚在餐桌边,爱玩的就去台球室和歌舞室,别墅里还有个恒温泳池,三十多个客人,在别墅里分散得很开,不过有的人见过安钰,说她心情不好,臭着一张脸,也不屑于和他们搭话。” 白木青点了点头,接着脑袋一低,微微向她靠近:“其实知道这些后,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点数了?” 来珺瞟了她一眼,心想这人不愧在她手下干了一个月,长进挺大,都学会“揣测上意”了。 “没错,现在多方都怀疑,安钰和魏立关系不一般,而魏立死的那晚,她又在宴会上,这事肯定对她打击很大,很可能是她出现异常的原因。” 白木青把一杯果茶喝到了底,往后靠在了座椅上,“这么大的事,之前你们也没听安钰的父母说过,他们是完全不知情?” “不知情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富人是个圈,魏立和安钰的那些流言蜚语,在圈子里发酵流传,最后总归会传到安庆春的耳朵里,不过他们肯定是得维护女儿的名誉,再者安钰和魏立的事,连警方都没有实锤,安钰的父母也不可能会承认。” “说来也是这个道理,”白木青偏了偏头,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四点半了,我们赶回食堂刚好赶上晚饭。” 来珺反应了过来,她得给郝岸和丁冬知会一声,今天要加点班,商量决定有关安钰的咨询方案。郝岸目前还不知道青山宫一案,估计等会开会的时候,还得留些时间让他缓缓,消化一下传说中的豪门恩怨。 回到意研所后,来珺和白木青为了赶进度,快马加鞭赶完了晚饭。今天食堂做的红烧肉和宫保鸡丁,素材是小青菜和千张,外加一碗银耳汤——四菜一汤,色美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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