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常樂经过喷泉,绕过院子,然后突兀地停下脚步抬头四处乱看,连忙从房顶上探出了个头,对她挥了挥手。 常樂发现了她,转过来用两只手拼了个心,然后一蹦一跳地走进了侧面的一栋房子里,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女仆服。 虽然今天她来得早,但因为某油腻少爷还是得去刷马厩。她领了工具桶,一蹦一跳地往后院走,时不时找找贺小满,生怕她会在这里迷路。 马厩在庄园最偏僻的角落里,很少会有人来,贵族用马有专门的下人来取,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她这种命苦的女仆了。 贺小满站在高处巡视四周,见附近没人便从房顶上飘然落下,衣袂飘飘,发丝飞扬,乍一看像是仙女下凡。 常樂赶紧跑过去:“你怎么下来了?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贺小满道:“没人。” 常樂:“那你在旁边等我吧,我要干活了。” “什么?” “铲屎。”常樂解释道,“就是清理马粪、洗刷马厩……看,里面还有两匹马,我还得给它们洗澡、换马鞍,洗刷鞍具。” 原本她也不会这些,后来被骂的次数多了,也就会了。 贺小满从她手里夺过工具:“我来。” 常樂不敢置信:“你会吗?!”她根本想象不到贺小满清理马厩的样子,那感觉无异于电视里拍武侠剧的大明星穿一身古装敲响她家的门,然后彬彬有礼地问道:“你好,请问你家有马桶吗,我想帮你刷干净。” 贺小满理所当然道:“会。” 她也有一匹马,叫莎莎,是她的爱妻,曾陪她踏过天虞山庄的每一寸土地。莎莎的个马卫生由她照顾,从辔头到鞍鞯也都是她亲自买来的,刷个马厩自然也不在话下。 她把袖子一系,头发一扎,拿着铲子,也不嫌弃马厩脏,干脆利落地开始铲屎。 常樂也不闲着,她小心翼翼地把马厩里仅剩的一匹马牵出来,拴在马厩门口的木桩上,接着打了桶水开始刷马。 “哼哼哼~”她边哼歌边晃脑袋,心情好得不得了。 两个人干活效率高了不止一倍,到了中午,整个马厩便焕然一新了。常樂打水跟贺小满一起洗手洗脸,没事儿干了的两人并肩躺在草地上,一起望着遥不可及的天空。 常樂道:“今天我早点儿走,一会儿领你出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回家的路。” 贺小满闭着眼睛,昏昏欲睡,闻言道:“多谢。” “你昨晚没睡好吧?”常樂偏头看着她,“你在这儿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有人来我就叫你。” 贺小满本来还想保持警惕,但也许是中午的阳光太温暖,是徐徐的清风正好驱散了阳光直射的酷热,又或者是常樂说话的声音太温柔……无法驱散的困意爬上大脑,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眼中的光亮也越来越少,直至完全陷入黑暗。 · 这一睡就是几个小时。 睡醒后贺小满立刻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寻找常樂的身影。 女人坐在草地上,背后趴着一匹马。她的身边散落着一些柳枝和五颜六色的小花,此时正不断地把它们编进手中的花环里。 “醒了?”常樂抬眸看她,“等我一会儿,编完了我就去找女仆长,跟她说提前下班的事儿。” 贺小满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爬起来,和她坐在一起,双目放空地看她编花环。 常樂的手指很灵巧,只见她十只手指上下翻飞,还没等她看明白步骤,地上的小花就被编进了花环里。 这双手如果用来使暗器应当能有一番造化…… 贺小满迷迷糊糊地想到。 没过一会儿,花环就编好了,常樂拿着花环站起身,把她往贺小满头上一套,两只眼睛弯成月牙。 贺小满睡眼惺忪地看着她,有点呆呆的,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常樂笑着说:“睡傻了?该走了。” 贺小满伸手摸摸脑袋,不确定地问道:“给我的?” 常樂挑眉:“不喜欢吗?” 贺小满认真地说道:“不,多谢,我很喜欢……” 话音落下,常樂突然靠近,她皱了一下眉,克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冲动。 温热的气息铺在脸上,似乎带着玫瑰的芬芳,常樂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伸出罪恶之手,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然后大笑起来:“真可爱!哈哈哈哈~” 贺小满“噌”的一下扶着花环站了起来,直接运起轻功飞上房顶,倒有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贺小满硬着头皮跟常樂一起走在人群边缘。 但奇怪地是,似乎并没有人对她的外貌感到特别,也没什么人注意她,这个认知使她放松下来。 “难道曾经有东方的人来这边做过生意?”常樂不确定地说道,“古有丝绸之路,没准这里离华夏很近,她们经常见到东方面孔,所以也就不稀奇了。” 常樂边走边向她科普这里的资料——这个小镇叫奥特兰英,三面环山,一面是水,想离开这里的话只能走水路,要去南面的码头坐船。 至于怎么买船票、船会去对岸的哪里,都要她们再打听。 两人走着走着,就路过了一个铁匠铺。 铺子门口有个大胡子的男人正光着上半身打铁,台子上一把长剑正渐渐成型。 贺小满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常樂无语,拉着她往前走,走远了之后才小声道:“姐妹,不是吧,他都地中海秃顶了,有什么好看的?你不觉得他那个……有伤风化吗?” 贺小满:“什么海?” 常樂:“就是那个铁匠,他有什么好看的?” 贺小满:“剑很好看。” 剑客的手边没有剑,基本就是废了五成。 常樂恍然大悟,问道:“原来如此,那你的剑呢?我还以为你练的是别家功夫,用不着剑呢。” 贺小满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丢了……” “你这吃饭的家伙都能丢啊?” 贺小满痛彻心扉:“来这边后便不见了。” “那不能怨你,没准是什么时空乱流把你的剑送去了别的地方。那个有句老话……啊,不对,对你来说应该是新话?反正有句话说:心中有剑,飞花折叶皆可为剑……” 贺小满羞愧道:“我的剑术还不到家。” 常樂赶紧安慰她:“没事儿没事儿,你也不用羡慕,他打的剑估计不适合你,那种应该是给教廷骑士用的,剑都特别宽,又宽又重。” 不知道教廷是哪个门派,居然可以让人在马上使用重剑……或许有机会可以与这骑兵……不对,好像叫骑士切磋一番,看看重剑轻剑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这么想着,旁边常樂突然说道:“码头到了!” 风声与水声先一步传进她的耳朵,贺小满抬头去看,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一下子挤入在她的眼帘,是她从未见过的异乡风景。淡蓝色的海水与蔚蓝色的天空相接,在遥远的天尽头留下一条白线。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大鱼破水而出,海鸥盘旋翱翔。微波荡漾,浪花“哗哗”作响,金色的沙滩闪烁着光,人在大海前仿佛变得格外渺小。 天虞山庄深居内陆,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大海。宽广的海平面带给她极大的震撼,但也使她清晰地认识到了一点—— 其地虽美,然非吾家。 ---- 作者有话要说: 贺小满:老婆是老婆,爱妻是爱妻,宝贝是宝贝,亲爱的是亲爱的,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感谢在2021-05-04 20:41:26~2021-05-09 18:5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麦 20瓶;°誰懂姐╮堅強背後的 10瓶;没有实数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强迫 贺小满的西域生活已经开始了半个多月。 起初跟常樂一起睡的时候,她整晚整晚都睡不着,后来干脆改了自己的作息,晚上练剑,白天补眠,如此下来,倒也算相安无事。 她的首要目标是攒够两人的路费,次要目标是给自己换个新老婆——当然,是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 常樂带她熟悉了市场里的物价,还帮她占了个摊位,让她在市场上售卖兽皮、兽骨和剩余的肉。考虑到她不善言辞,她又贴心地用炭给她做了几个价格牌牌,让她免于社交之苦。 为了能早日达成目标,贺小满天天往山上跑,也正是因为她的勤勉,后山的野兽们都知道山里最近来了个杀神,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别的山头去…… 所以最近几天,她的收获总是少到可怜。 就好比现在,她在山里晃悠了半天,居然连只会飞的鸟也没见到,只能摘了些野菜,砍了点儿柴火,倒也不算是空手而归。 回去的时候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她先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练完剑又不紧不慢地去码头溜达了一圈。 今天的码头很是热闹,一艘漂亮的大船正停靠在岸边,船上人员往来,搬送着巨大的木箱,岸边支了一排小摊,似乎是在进行商品贸易。 贺小满坐在房顶上,双目放空地盯着船帆。 看着看着,她感觉到有一道侵略感十足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警惕地转头看过去,精致的眉眼上覆盖着一层寒霜。 那是一个站在甲板上的男人,他有着乌黑的短发,身穿灰白色的斗篷,背上背着一根弯弯曲曲的木棍,看起来不像是货船的工人。 男人没戴兜帽,隔着人海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贺小满皱起眉头,捏了捏挂在腰上的木剑,站起身从房顶一跃而下,越过高低起伏的楼顶,将码头与男人抛在身后。 · 庄园前人来人往,仆人们行色匆匆,倒也有一种不输于码头的热闹。 贺小满照例从房顶上走,很快就来到了马厩。 但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常樂的身影。 她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着夕阳已经染红了半片天空,常樂仍然没有出现。 贺小满不等了。 她运起轻功,沿着常樂常走的路线一路往回赶,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小院内空荡荡的,和她走时没什么区别,显然常樂并没有回来过。 那常樂还能去哪? 她每天的生活很规律,早上起床后会去庄园干活,下午下班会沿着大路往回走,途中会在市场逗留一会儿,基本不会去其他地方。 路上、市场、家里她都找过了,那常樂可能会处于的位置…… 贺小满看向了镇子中心的庄园。 · 常樂坐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她的手被绳子绑在了床柱上,此时只能坐着,上半身活动受制,女仆长扒光了她的衣服,给她换上了一件穿了还不如不穿的睡衣,但她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羞耻心了——再过一会儿,那个脑瘫的弗特少爷就要过来强|暴她,她却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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