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杀死的是祂,祂是规则,也不是规则。” 常樂懂了:规则是一种客观存在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被世界意识杀死的东西也许是和祂差不多的——规则意识。 芙里达好奇地盯着海底看:“魔界就在魔法大陆的地底下?” “伊西多尔大陆。”某萝卜头更正道。 芙里达立刻改口:“哦哦哦,在伊西多尔大陆地下?那我们之前去过的遗失之城岂不是建在了魔界?” “不是这个地下的意思。”伊西多尔说,“魔界与人界完全相反,互相对称,你们说的遗失之城建在了人界的地下,可能要再往下几千米才是魔界的地底。” “原来是这样吗?!”芙里达眼睛亮晶晶的,“这些东西课本上都没写欸!” 书上只说恶魔们生活在魔界里,怀疑魔界是单独存在的一个空间,还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观点。 伊西多尔淡然地接受着小信徒崇拜的目光:“人类对于世界的探索还只浮于表面罢了。” …… 碍事的结界彻底消失,简回到驾驶室,船很快重新开始前进,向着岸边驶去。 当天晚上,她们就到达了施内兰冰原的最边缘地区。 贺小满从船上跳下来,落地的瞬间甚至产生了一种恍惚感,好像脚下的地面也在不停地摇晃着。 自从来了魔法大陆,啊……伊西多尔大陆以后,她坐过的船比她前十八年加起来的还多,现在她都不怎么晕船了。 人的适应力可真强啊。 常樂跟在她身后走下来,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啊……踩在陆地上的感觉可真好啊!” 芙里达小心翼翼地牵着伊西多尔走下木制台阶,伊西多尔一点儿也不注意脚下,睁着卡姿兰大眼睛东张西望:“陆地啊……一百多年没见到过了……” 鲨掉对几人说道:“到了这里,你们应该能够自己找回去了吧?我有点事情,可能要先走一步。” “啊?”贝鲁特依依不舍地说道,“这就要走了吗?” “嗯。”鲨掉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的传送只能把我自己带回去……” 贝鲁特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不好意思!你路上小心……啊……不是……就是……” 常樂都看不下去了,催促地摆摆手:“你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鲨掉笑了笑,对贝鲁特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注意安全的,谢谢,再见。”说完原地读了个传送,瞬间消失在她们面前。 贝鲁特痴痴地看着她消失的那块空地,又开启了怅然若失的状态。 常樂笑着问他:“喜欢吗?” 贝鲁特呆呆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才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什么,脸色瞬间爆红,无措地说道:“也……也不是……唉……就是……她……她……” 他憋了半天,才缓缓吐出剩下的话:“她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孩子……” 常樂又想笑,又觉得这孩子可怜。 果然啊,最懂男人的永远都是男人吗? 她看向不远处的芙里达和简:“你们两个反省一下?” 芙里达:“关我屁事?” 简:“我很忙,勿扰。” 贝鲁特耳根发烫,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耳朵,然后身体骤然一僵,发出了一声哀嚎:“怎么办!我忘记要她的联系方式了!!!”
第302章 裂痕 鲨掉走了,走之前贴心地为她们留下了一些干柴。但是她们还有任务,要等全都做完才能离开施内兰。 常樂跟其他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本来打算先把贝鲁特送回去,接着她们再掉头回去做任务,却被贝鲁特拒绝了。 他认为自己身为队里唯一靠谱未成年男性,应该主动担起保护学姐们的责任,坚持要留下和她们一起冒险。 芙里达满不在意地拍着他肩膀说:“你一个一年级生,还是好好被学姐们保护吧哈哈哈哈……” 结果在途中遇到魔兽狂潮的时候被学弟的群体麻痹术秀了一脸。 芙里达目瞪口呆:“真的假的?这是一年级学生可以学会的技能吗?” 贝鲁特收起法杖,解释道:“这是在老家的时候一位咒术师前辈教给我的,洛克菲勒确实没教。” 这也太酷了!她现在转专业还来得及吗?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天赋和科尼利厄的那张臭脸,芙里达立刻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别傻站着了!现在不走等什么呢!”常樂一把抄起在一旁看热闹的伊西多尔,抬脚就往外冲,“麻痹效果一会儿就没了!” 几人抛下魔兽一顿狂奔,等确定身后没有魔兽追赶才停了下来。 芙里达双手拄着膝盖,喘得像条狗:“呼——呼——太刺激了……这些魔兽是发疯了吗?” 刚刚她们本本分分地在边上打怪,哪曾想一阵地动突然出现,紧接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冲出来一群魔兽,无缘无故地就对她们发起了攻击,而且一个个眼睛通红,看她们的眼神像是在看着杀父仇人。 这不合理啊,她们才刚开始任务,怪都没打两只,哪来的这么多杀父之仇? 简擦去鼻头的汗,同样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记得……在我们来之前好像就有冒险者小队说……冰原上的魔兽因为不明原因而出现了躁动,难道到现在都没有结束吗……” 常樂看向小萝卜头:“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伊西多尔严肃脸:“魔兽的感知能力比人类更强,所以在危险到来之前会比人类更产生预感,从而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来……” 常樂狐疑地问道:“你这是在卖关子还是真不知道?说实话我就给你个小蛋糕。” 伊西多尔沉默了一秒,屈服于蛋糕势力:“我不知道。” 常樂:“……”所以要你到底有什么用! 伊西多尔捧着蛋糕蹲在一边吃,三下五除二炫进嘴里,然后抹抹嘴,说道:“我已经被关了一百年了。”言外之意,不要对祂要求那么高。 “别再为难伊西多尔阁下了……”简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原因等回到极寒要塞再打听,现在天快黑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 另外几人都没意见,开始再附近搜寻起来。不过这回她们的运气有点差,没能在附近找到合适的休息地点,只能找了处能挡风的埃坡底部做为据点,点起了鲨掉友情提供的柴火。 今晚常樂和贺小满主动提出要守夜,此时正靠在一起说悄悄话。 芙里达坐在火堆边烤火,偷瞄光着小脚踩在雪地上的伊西多尔,不禁替她冷了起来。 她打了个哆嗦,轻声问道:“伊西多尔阁下……你不冷吗?” “不冷。”小萝卜头歪头,冰蓝色的双眸注视着她,顿时就让芙里达感觉更冷了。 她又看看早早钻进睡袋的简,忍不住皱起了眉,嘟囔道:“简怎么睡得这么早啊……” 贝鲁特猜测道:“也许是白天累了吧?你也早点休息吧师傅,休息好了才有力气赶路。” 没人搭理她,她又不太敢找世界意识聊天,只能无奈地钻进睡袋里,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 . 火堆的另一边,常樂把脑袋搭在贺小满的肩膀上,轻声问她:“今天打怪怎么没用望舒?” 贺小满一怔,忍不住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剑鞘,力度极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我想……试试别的剑。” 常樂抬头看着她:“望舒没事吧?” 贺小满惊讶于她的敏锐,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一名优秀的剑客,不应该局限于武器,而是飞花折叶皆可为剑……我不能太过依赖望舒。” 常樂眨眨眼睛:“可是如果望舒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也许我们可以早点找人把它修好。这就像是人生了病,越早治疗就越容易康复……” “还能修好吗?”贺小满猛地转头,眼含期待地看向她。 常樂叹了口气:“所以望舒真的出现问题了?” 贺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她套话了。 “嗯……”她低声回答道,“在与那只巨龙战斗的时候……” 她本不想让常樂知道望舒的事,主要是怕她会因此而愧疚——可是听到她说也许能修复望舒的时候,她根本就无法克制自己的期待之情。 常樂伸手:“能先给我看看吗?” 贺小满解下剑鞘放在她手上。 常樂小心翼翼抽出望舒,月光下,剑刃上凝结着一点不停流动的寒光,更增加了几多锋利的凉意。 这无疑是一把好剑,形体流畅,足以吹毛断发,锋芒逼人。 然而,剑身上的一道裂缝破坏了它整体的美感。 那裂缝从中间一侧开始,弯弯曲曲地如同两条丑陋的爬虫,死死地吸附在剑身之上,似乎不将它的血液吸食殆尽便不会罢休。 常樂伸手,轻轻从裂缝上方拂过。 即使没有直接接触,她也能感受到望舒的脆弱。 它已经没办法再用来战斗了。 虽然她总是吃望舒的醋,暗搓搓地想着要取代望舒在贺小满心中的地位……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却觉得非常难过,甚至眼眶微微泛红。 那可是望舒啊…… 是老庄主亲自为她打造的武器,从她学剑之后就一直陪伴着她的伙伴;是她带来伊西多尔大陆的唯一念想,她最疼爱的老婆,平常连滴血落在上面都要立刻擦干净,现在却爬满了如此丑陋的伤痕…… 贺小满捧起她的脸,诧异道:“你……哭了?” 常樂泪眼朦胧,哽咽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望舒……” 贺小满无奈地掏出手帕,轻柔地替她拭去泪水:“就是怕你会难过才不想告诉你的。” 等她擦完,常樂掏出一张纸擤了擤鼻涕:“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呢?那你岂不是只能自己偷偷难过了?” “还好。”贺小满低头亲了亲她的眼尾,“我很庆幸用望舒保护住了你,所没有非常难过。” 没有非常难过,但还是会难过的。 她让贺小满难过了…… 常樂为这个认知而感到失落。 她把望舒送回剑鞘,抬头看向贺小满:“我有办法能让望舒复原,但是……需要你付出一些代价。” “代价?” 常樂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妖冶的笑容。 …… 半夜,简被自己提前设定好的交班闹钟吵醒,揉着眼睛坐直身体。 火堆的另一边,贺小满和常樂之间竟然隔着好几米远,彼此之间的氛围莫名怪异。 她想了想,没有叫醒搭档贝鲁特,径直走到对面坐下,问道:“你们吵架了?” 贺小满:“没有!” 常樂:“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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