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这座岛的异族和属于这座岛的人类相见了。 奇迹般的,所有得怪病的人都好了,他们的血肉重新生长,神智逐渐清醒。 范小婷也一样,她感到体内那股压抑的阴暗终于一扫而空,找回了作为“人类”的自信和实感。只是很为老熊和万舟难过,如果这场盛大的“弥撒”能够来的更早一些,他们就不会惨死在这无名的沉默之岛上了。 那些残骸不会说话,蘑菇不会说话,埋葬在丛林里的历史不会说话。 消除了记忆的人不会说话。 失去丛林中记忆的萧谷和范小婷抱着两只瓶子乘船离开。 当邮轮接过她们再次起航。 “永别了,沉默岛。” * 舱房的窗是圆圆的。 趴在床边,望出去,蓝的天,蓝的海,中间白白的星星点点是飞翔的海鸟。 忧愁的眼睛垂了垂,她又把毛绒绒的大耳朵送到沉睡之人的手边蹭了蹭。 撇撇嘴角,心道:骗狼,还说喜欢摸耳朵呢。 郎胭抖抖耳朵尖,喉咙发出呼噜声,伸长胳膊在许深深床上伸了个懒腰。 她从许深深枕头下面翻到一本书,是中英对照的《在缅甸寻找乔治·奥威尔》。 郎胭翻开书,小声说道:“我给你念念故事吧,你听见了要快点醒过来。” 咳咳,郎胭清清嗓子,翻到书签卡的那一页,开始念书。 “少年挥剑斩杀了恶龙,满眼都是洞穴里的金银珠宝,他看着那些宝藏很久,很久,直到头上长出角......少年变成了恶龙。” 郎胭皱皱眉,这是什么故事?怪怪的。 “事实上很多罪恶滔天的魔王,也曾是胸怀大义的屠龙者。” 感觉这种奇怪的故事对许深深苏醒没有帮助,不念了。 郎胭合上书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赶紧蹭回来,合着被子从侧面抱住许深深,亲一亲她的发丝。 船医和水霖璃都给许深深看过,说她昏迷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沉睡,但是谁也解释不清她为什么就是不愿醒。 当着许儒林和慕容倩的面,水霖璃故意道:“可能是小许总心事太重,不愿意醒来。我看是她不喜欢和彬彬交往,这桩事就罢了。毕竟健康最重要,您说呢,许董?” “......”许儒林面色凝重,慕容倩眼角还挂着泪珠,狠狠地打他,低声怒斥:“我早说你这样不对,你非得强迫我帮你,我真是被猪油蒙了眼才相信你说的对深深好!你看孩子变成这样,高兴了吧!” 水璘彬的破事总算吹了。 郎胭嗤笑一声,用食指在许深深的鼻梁上轻轻描画。 舱房的门打开,慕容倩擦着眼泪走进来,郎胭立马收回狼耳和尾巴。 她看到抱在许深深身边的郎胭愣了一下,说:“郎胭,我想单独陪深深一会。” “好的,倩姨。”郎胭小心翼翼地为许深深盖好被子,走下床,回头依依不舍地望她,然后走出去。 她在门口看慕容倩照顾许深深。 眼底露出很难察觉的孤独。 慕容倩很爱许深深,她对女儿这样细腻的宠爱郎胭从小看过很多次了。 正因如此,郎胭从小就明白慕容倩不太喜欢她。 慕容倩给许深深测过体温,用湿棉签给她喂了一点水,转头看到郎胭,郎胭急忙转开眼,快步离开。 一直到太阳落下海平面,夜幕降临大海,慕容倩才从舱房里出来。 郎胭目送她的身影离开。 天上月亮很圆,月光稀稀凉凉的落下来,在海水中颠沛漂摇。 郎胭捋起海风吹散的长发,望着明月皎皎,想到很多琐碎的事,大部分和许深深有关,还有一小点是青玉山的那个雪夜。 关于她的母亲。 郎胭唯一能记起的就是她绯红的头发和满身的鲜血。 那是她生命里第一个最重要的女子,可她在出生没多久便失去了她。 她现在好害怕失去生命里第二个最重要的女人。 怎么办? 月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和一滴晶莹的水珠融在一起微微闪光。 “你哭了。” 郎胭倏然回头。 一双洁白的玉手抚摸上她的脸庞。 拇指抹掉湿润。 郎胭激动地呼吸加速,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蹭。 明明很高兴,却又委屈得不行:“你那样舍不得醒,是不是在梦里有别的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这两天好忙好忙好忙,累die,存稿都木有了QAQ -·- 感谢在2022-08-1902:27:59~2022-08-2102:44: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卑鄙的圣人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莱40瓶;mo5瓶;百合爱好者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仪式感 “我......” 海风吹散许深深柔软的发丝,她穿着蓬松的白色棉睡裙,宽大的圆领正好贴在她精致的锁骨之下。 海上的月光特别柔亮,照在许深深面庞上清清凉凉的,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嘴唇微微发白。 许深深看着郎胭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眼里的委屈转化成心疼,然后脱下毛领夹克披在身形单薄的许深深身上。 郎胭的手臂揽过来,许深深顺势靠进她怀中,自然地环住她的腰。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醒了就好。” 许深深点头:“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梦,但是我觉得我一定是梦到和你在一起。” 不仅如此,那种奇异的空洞感又涌上许深深的心头,她蹙起眉,似乎又缺失了一小段记忆。她不记得她用龙骨木划破脖子后发生的事情,只知道睡着的前一秒听到了郎胭的声音,然后就落进她温暖的怀抱。 许深深很认真地郎胭:“梦里的你算别的狼吗?” 说着,她把郎胭悄悄转走的脸蛋扳回来,和她对视。 “你是因为讨厌我心里有别人哭的?” 郎胭脸向着许深深,垂着眼帘望着海上,眸子还留着莹莹的水光。 她不想让许深深看见她这般模样,小声地说:“不是。” 许深深盯着郎胭薄薄的红耳朵微笑,她已经把她看透了,郎胭全身上下只有嘴巴是硬的。 许深深就直直地追着郎胭的眼睛看。 “那是为什么?” 郎胭的眼神逃着躲,但是把许深深搂的更紧。 不敢承认,手里的小动作她出卖的透透的,生怕许深深从她手里溜掉。 “咳,咳咳。”许深深弓起身子咳嗽,夜里海上湿冷,海风也很大,她沉睡了几天刚醒身子还很弱,郎胭赶忙抱着她要回舱房。 许深深却抓住护栏不肯走,倔强着说:“我不。你不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流泪我就在这吹冷风。” “深深,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许深深偏不,用力推开郎胭,脱掉夹克还给她,迎着海风向海面呐喊:“就让冷风把我吹晕好了!” 翩翩白裙像一张狂风里摇曳的白纸。 “!”郎胭大惊失色,心疼的紧,连忙用夹克裹住许深深,一边收紧拥抱一边蹭她的发顶。 “你又说胡话!” 败下阵来,好声好气地哄:“好好好,我告诉你,我们回房间慢慢说好不好?” 许深深依旧看进她的眼。 “不许耍赖。” 郎胭无奈地说:“好像从小到大耍赖的都是你哦。” 许深深娇憨地瞪她,由着郎胭把她抱回去。 锁紧房门,拉好窗帘,舱房里静悄悄。 没有开灯,只有些许从窗帘缝里渗进的月光和灯光。 郎胭摸索到床头的开关上,许深深的指尖点上她的胳膊,顺着小臂摸上去,握住她的手指让她无法开灯。 许深深从身后抱住她,嘴唇靠着她的后脖子,呼吸间每一次开合都能在郎胭的皮肤上留下微微的酥麻。 嗓音温柔低哑:“不许耍赖。”手指在她手心轻轻挠:“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 郎胭习惯忍受许深深的冷酷和捉弄,但是害怕许深深的眼泪,更无法招架她的柔情和亲密接触。 好在许深深吃过丹药,身上的气味并不浓郁。 仅仅只是微微发热的身体和扑通加速的心,她还能够小心翼翼地藏好。 “那我说了你不能笑话我。” 郎胭小声地嘀咕,收起手指抓住许深深挠她的手心。 横竖反正现在她把她抓牢了。 “嗯。”许深深轻轻点头,牵着她坐到床边,把耳朵凑到她的嘴唇边,要认真地听狼讲话。 郎胭垂下眼睫,许深深的飞起的发丝蹭的她鼻尖痒痒。 许深深的耳朵也很漂亮,耳郭圆润,耳垂饱满,想含在嘴里舔一舔。在郎胭眼里,她身上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心有所想,身有所动,郎胭把头埋低一点,假装不经意地在许深深的耳郭边擦来擦去。 鼻音嗡嗡的:“我有点想妈妈。” 虽然更多的眼泪是为许深深流的,但郎胭没说谎,她看着慕容倩照顾许深深时确实很想念那个只在破碎记忆里见过的母亲。 一旁的许深深静了静,旋即拢着郎胭的后脑勺,将她带进胸里。 灵敏的鼻尖陷进绵软的沟壑,瞬间被许深深身上独有的体香捕获。 郎胭沉醉地合上眼,环住许深深柔软的腰肢,像只不足周年的小小狼在主人怀里撒娇。 “我会照顾好你。”许深深顿一顿,自嘲似的微笑:“虽然不能杀异族也不能杀鬼,但是我会把我所有的福德和精气都给你,我还会画圈圈诅咒他们,我会把你送上神座,就像——” 许深深呆住,诶? 脑子一空。 “就像?”小狼歪头。 许深深闭上眼,脑子很深处有一抹橙红和一袭赤金闪过。 就像什么? 许深深也不知道。 大概是她最近大脑受刺激太多,脑神经都错乱了。 许深深把话圆上:“就像你给我讲过的异族神话一样,把你送上神座。以前你们神明的搭档不也是拥有诱香的人类吗?” 郎胭仰着脸,许深深俯视下去,两团曲线里只露出两只棕红色的圆眼珠,亮晶晶的。 “太久远的我不知道,但是传说南宫神凰和归墟神主的搭档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个人非常特殊。” 不就是人么,她的灵魂力量这么强大了,还有比她更特殊的? 许深深嘟唇,她的胜负欲又燃起来了。 许深深捏住郎胭的耳朵,凑近她,问:“哦,那你讲给我听听,让我见识一下。” “我是偷听金雕大长老和师父八卦说的,毕竟是几百年前神明的私事,谁知道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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