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下了这样的令。 “那就恕我等失礼了。”说着,那几人的面色严肃了不少。 李清姒深呼了一口气,讽刺地扬了扬唇角,血液发凉,从诱自己来,到现在的变相软禁,她当真舍得这般对自己。 自取其辱四个字,涌在心头,犹如一把刀生生剜着心。 忽地,喉间有股腥甜,头十分沉重,李清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圣君。”柳西尘按照约定,一早就来拜见了,跪在地上,见她来了,当即行了个大礼,按捺着心中的激动,模样十分虔诚。 温然挑眉,坐在案前:“不必多礼,武林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圣君变了很多。”往日包打听的那份高傲和娇媚,如今在柳西尘身上已不见了。 温然听得饶有兴趣:“那你都说说,本君都如何变了?” “额...回圣君,初见您时,您正是落寞期,二见您时,您正处迷茫...如今,您意气风发。”柳西尘挺直身子,想了想。 等会儿,她只顾着开心,忘记给自己卜一卦了,也不知这圣君到底能不能医好自己的情噬。 就听到了:“那为何你明知道本君当时落寞迷茫,也不伸出援手呢?” 柳西尘的眸子亮了亮,如实回:“不是我不肯说,是天意不能让我说。” “哼,好一个天意,那你算算,天意说本君能瞧好你的情噬吗?”温然眉头一蹙,明显不悦。 柳西尘吞了吞口水,她就晓得,圣君不会轻易就瞧她的病,稳住心神,说:“圣君定能胜天。” 她不想去算,因为...若结果好,便万事大吉,若结果差,可想而知。 “是吗?可本君从到这儿,每一步都没胜过天。”温然眼中多了嘲讽,胸间堵着口气。 她的每一步都未曾胜过天。 柳西尘微微垂头,沉声:“与其说是胜天,莫不如说顺意。” “你说的对,归根结底,是自己的事事不如意罢了。”温然挑眉。 过得不如意不舒坦,才会说是要胜天。 过得如意舒坦,会说老天真是有眼。 柳西尘没由来地说了句,而后行礼:“西尘谢圣君恩泽。” “本君可没给过你恩。” 柳西尘认真道:“圣君肯让柳南宫传信,西尘便知,如何事成与否,都是恩泽。” “你倒是会说,来吧,为你诊脉。”这句算是哄温然开心了不少。 柳西尘忙伸出手腕:“诺!” 可刚搭上脉处,一个人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茯苓焦急地跟在她身后,但又不敢拦着。 “为何不让我离去?”李清姒佩剑在侧,即使面容憔悴,也气势很足,居高临下地逼问。 柳西尘两眼大瞪,不断示意她,这位姑奶奶啊... 到这会儿了,不用算,都知道肯定不顺了。 温然嘴角擒起一抹笑来,开口:“我不是昨夜就告诉你了?我容家不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你要走当然可以,让那小皇帝来接你...或者,把蛋孵出来。” “你!”李清姒被气到了,尤其是面对她这副样子,心脏慌得直跳。 茯苓瞧着不对,忙看了一眼坐着的温然,提醒道:“李家小姐切莫气,您昏过去才醒...” “你晕过去了?”沉默了几秒,温然问,语气收敛了几分。 这关心的意味她如何听不出,可李清姒只觉着心里更是难受,手脚冰凉:“好,我把蛋孵出来,孵出来后,一刻我都不会待。” 可话音刚落,李清姒的后颈就被人点了两下,温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速度快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聒噪。”淡淡吐了两个字,温然就抓起了她的手腕,摸准脉处,蹙眉:“你的旧伤复发了...” 本就体虚和心脏供血能力不足,加上之前的旧伤未愈。 当初在弘武寺受的那一击,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 李清姒动弹不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她,眸子中的泪越蓄越多,温然避着她的目光,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转头对茯苓吩咐了几句:“我房内有丹参滴丸,还有心宝丸,你带她去歇息,让她服下。” “诺。” 柳西尘盘腿坐着,满脸吃瓜的表情,这两人别扭来别扭去,真没意思,还不如她的小念容别扭得可爱。 “对了,传令下去,本君身体有恙,生了恶疾,晨议免十日,不见杂人。” 这话让柳西尘坐不住了,狐狸眼睛眨巴眨巴,这是何意,难不成不给自己瞧病了,想着就问:“圣君,那西尘的病...” “改日吧。”温然扫了她一眼,就拂袖走了。 柳西尘的脸僵了僵,果真不顺,不顺至极! ...... 圣君前不久抱病,今日又抱病,晨议前前后后免了近半月,这在整个容家都引起了不少流言蜚语。 前脚那柳家逐出去的孽女进容家医病,后脚圣君就生恶疾。 难不成,是这孽女给传染的? 况且,这圣君回来时武功尽散,身子骨大不如前。 很快,三位伯伯就携九霄云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头来了,求见圣君,但都被茯苓给拦了下来。 只瞧见徐三娘哭哭啼啼地从玄玉门出来,看到容家的三个兄弟,当即跪下:“求,几位为玉儿寻求天下名医...” 这一出,着实吓住了他们。 “嫂嫂快起来!这使不得!圣君的事乃我们容家的事,我容仲夏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治好她!” 容叔秋和容季冬眉头紧皱,扶起她,看来圣君确实出了事情:“嫂嫂,我们几个定会寻求天下名医,为圣君治病!” 徐三娘哭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用手绢擦着眼泪。 九霄云的那几个老头面面相觑,随即就跪在了地上,磕头不起以明志。 武林当中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柳南宫第一时间便从枫柳山下来了,坐着辇子,直奔容家的方向,一路上片刻都不敢耽搁。 还有莫家和姬家的掌门,也都来了。 徐三娘已经被扶到了屋内,还在哭泣,并且也闭门不见杂人,听说要去下山去寻名医。 这番折腾一时之间,让武林人心惶惶,更有甚者,有传言称武林的圣君可能要换了。 “我娘呢?” 彼时的玄玉门内,温然正抚着花梨鹰的羽毛,蛇蛋被放在特意制作的窝内。 茯苓伺候着床上的人服药:“回主子,夫人在收拾东西,要前往徐家了。” 李清姒默不作声地听着这一切,喝着喂来的药剂,心知这是要引蛇出洞了,这条蛇的势力不仅在武林,还在朝廷。 “她这一路估计不太平...”娘无论是何时何地,都愿意为了儿孤注一掷。 温然的心沉了沉,即使知晓徐三娘武功高深,也难免担忧。 茯苓看出了她眉间的忧愁:“茯苓已在暗中派出了十大死士。” 十大死士,足以独当不少了。 “我舅姥爷那边,也都通知到了?”温然又不放心地问了一次。 茯苓放下药碗,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和一个扳指呈了上去:“是。这是夫人交予您的信,还让我告诉您,要照顾好二小姐。” 温然认得那是自己及笄礼,别家都送簪子,也就是笄,但她却是得了一个翠玉扳指。 勾了勾唇,温然将扳指套在大拇指上,打开那封信件,上面只写了六个字——儿寒乎?欲食乎? 顷刻间,一抹湿润涌起,因为这句话是她失踪的这十年,徐三娘一直在容姝玦面前念叨的:“你姐姐不知用过食了没?可曾有人欺辱?...天凉,也不知她穿得厚吗?” 这话,也是她在容姝玦给鬼卿的信中知道的。 兽类隔三差五的悄然殒落,让徐三娘深知,此时必须得让温然拉紧弦了。 若不付出什么代价,要想引蛇出洞,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声势越大,才能让那些人放松警惕。 可圣君身边,又有几人肯做到如此?她这个为娘的,该是当仁不让。 李清姒服了药,闭上双眼,佯装在睡,很是奇妙,自打吃了那丹参滴丸,自己的心思就平静了下来,开始复盘这段时间的经历。 忽地,有什么在脑海中闪过...她被废,到去往弘武寺,再到得知柳西尘的情噬可被医治,如今却又被软禁在容家。 好像,其中有人在推波助澜,用无形的线引着,想把自己择出皇宫、想让自己远离皇城。 这个人,是爹,还是温然呢?亦或是... ---- 感谢在2023-02-26 21:28:35~2023-03-01 20:46: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穿裤衩的大叔 5瓶;江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 想着,李清姒的思绪就渐渐退去,昨夜的疲倦此时一阵一阵袭来,就这样睡了过去。 温然瞧着容家的地势地形图,四大堂是围着九霄云呈东西南北分布的,能在四大堂的禁地自由出入,且不引人怀疑,又能对这些兽类肆意下手。 那此人的身份地位和武力已经不能用不一般来形容了,是一定非同小可。 有这样能力的,会是容家的谁呢? “天鹿堂竟然是损失兽类最多的...”温然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这点,天鹿堂的管辖一向是最为严格的,可是对比之下,竟能被如此轻易突破数次。 茯苓呈来了茶:“主子,您的茶,李家小姐睡着了。” “这段时间,就让她住在我这儿。”温然接过茶,思虑停下,望着床榻的方向,目光闪了闪,吩咐道。 茯苓问到:“诺,那您是...” “我在偏房住。”温然在心中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回,虽是偏房但也与正屋相连。 茯苓很识趣地说:“诺,茯苓这就去布置。” 温然走去阁床,坐在床边,瞧着她的脸,眼底尽是复杂,她是不是戏演得太过了,但不得不说.... 她太懂如何让这人情绪波动了,有些话虽真真假假,但背后的执拗却是切实。 因此借着这回,也是在撒自己的气。 不过,以前都是她为了自己和容家如何,自己如今也该承担起来了。 摸着脉象,温然沉思不已,当日的那一掌让李清姒本就不太好的心脏更是加剧,这种武功的特性非姬家莫属。 姬家对容家的敌意,来自于百年前的一次恶斗,当年容家的老祖宗将姬家的老祖宗杀了,加上平时不积德。 一时之间,老祖宗的死更是引得多少武林人将矛头对准姬家,暗暗使了不少绊子,也就是这一次,族里很多弟子都殒落了。 可即便这样,姬家还是靠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保住了不少,虽中伤,但门派仍旧大而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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