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的后劲儿很足,李清姒头晕得很,说:“不必,本宫喝不下。” 自打唐一棠问了那些后,她的心就发沉发慌,止不住地那种,思绪也很乱,绮玉和温然的颦笑老是浮在脑中,她分不清那是谁。 “那你躺着,我给你擦擦脸和身子。”温然担心她,说完这句,就去打湿手帕来给她擦拭。 李清姒躺在床上,目光迷离地望着天花板,有些呆滞,意识已然在恍惚了。 温然拿来湿手帕,轻擦她的脸,李清姒偏头去看她,这脸分明是她的绮玉,怔怔地盯着,叫道:“绮玉。” “啊?”温然没有听清楚。 李清姒的眼神变得痴迷,握着她的手,又叫了一声:“绮玉。” 温然默念这两个字,绮玉,是什么名贵的玉吗,便说:“乖乖的睡觉,不想其他的了,等明天清醒了再说。” 李清姒闻言,慢慢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见她闭上眼睛,温然心软得一塌糊涂,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又给她掩了掩被子。 ...... 喝了酒的缘故,温然走时,李清姒还在酣睡,还未到廉仁堂,远远地就看见有个人在等自己。 “你可算来了,我都要杀进皇后那儿找你了!”唐一棠见到她,赶紧把她拉到了一边儿。 温然看她着急,问:“出什么事儿了?” “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我藏不住,来给你讲讲...事先说明啊,我是为了你好,可不是八卦什么的...等我进来喝杯水之后给你说。”唐一棠蹙着眉,说。 昨天回去后,武成简来了,她一顿问关于皇后的事情,总算是弄明白了皇后为什么一个官宦世家的女子,却为了稳定武林进了宫。 温然开了门,让她坐下,之后又去烧水:“看你急的,快坐这儿。” “我跟你讲啊...我还是把门闭上再说。”唐一棠想了想,这背地里说人不好,得把门关牢。 温然无奈摇头:“看你,神神叨叨的。” “你知道皇后当初为什么进宫吗?”唐一棠义正言辞地问。 温然在另一边看着火上的水壶,不解:“我关注这个干什么?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皇后当初进宫,是在十年一度的武林大选后,也就是说十年前,有一次武林大选。”唐一棠见她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说。 温然顺着问:“怎么了呢?” 唐一棠看她感了点儿兴趣,说得绘声绘色。 “上一次的武林大选,没有选出武林的接班人,这个接班人就相当于统治武林的那种人,协调武林的运作,带领武林走向更好,所以这个位子是个香饽饽,非常重要。” 温然只当科普在听:“然后呢?” 正好水壶响了,唐一棠按捺不住,端着杯子就来到她身边,恨不得一口气给她说完。 “容家,是武林排行第一的大家族,他家有一个嫡长女,就是这个接班人的候选,重点来了,皇后和这个嫡长女,非常交好,但是!这个嫡长女命不好,在大选那天出了事,摔崖失踪,武林才由此动荡。” 温然的眸里划过一道情绪,问:“所以呢?” “所以皇后进宫,是要强制利用朝中的势力给容家撑腰,武林不敢因为她和朝廷有什么冲突,当初嫡长女摔崖没有尸首,武林各派就规定了一个十年之期,若下一个十年,这个嫡长女还没有出现的话,那武林的接班人就得从其他家重新找一个...” 唐一棠说着,仿佛自己都置身在这个故事当中,那飞沙走石的江湖,多么快意恩仇啊。 “这一搁置,就是十年,也就是说,再有一两个月,就是武林的又一次大选了。” 温然点头,又问:“这样啊...那你是在怀疑什么呢?” “你不觉得皇后和那个嫡长女之间,有一腿吗?就算好到天塌下来的友谊,也不至于牺牲自己的婚姻大事,来去帮对方守住东西吧。”唐一棠都想敲敲她的头,这宠辱不惊的模样真的是在听自家老婆的往事吗。 温然自是有反应,理了理头绪,忽地,有预感般地开口:“嫡长女叫什么名字呢?” “...容绮玉。”唐一棠记得这个好听的名字。 这三个字一出,温然的面色怔了怔,绮玉绮玉,不就是昨夜李清姒叫了两遍的名字吗...原来是个人名。 回想起昨夜李清姒喊这个名字时的神情,是痴恋的。 “想什么呢?”唐一棠叫了她几次都不回,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 温然回神,掩掉自己的情绪,扯出了一丝微笑:“没事。” “行吧,那反正我该给你把的关都把了昂,你觉得没什么,那就继续和她交往,反正昨天聊的时候,她还行。” 唐一棠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水,不满地吸了吸鼻子,安顿完就走了。 温然坐在水壶前,睫毛微颤,凝眉,一遍一遍地回忆昨夜李清姒醉酒喊绮玉的场景,那么的痴恋。 “师傅,师傅,水都快烧干了!”卷玉忍不住地呼喊。 温然抬头:“嗯,怎么了?” “师傅,你是昨夜没歇息好吗?眼中都有红血丝了。”卷玉担心地说。 温然起身,把水壶拿开,回到柜台上:“没事,我一会儿按摩一下眼睛。” 若是对友人的怀念,可能会做到这般吗?她想不清楚,心不住地沉着,或许,她是不是得问问念容呢。 等下,念容...念...容,温然想到这儿,眸子缩了缩,是巧合吗? 心思乱如麻,温然从未有过现在的情绪,好像有无数根长着刺的藤蔓在紧裹她的心,越裹越紧,紧得她气息都有些喘不过来。 她该抱着侥幸心理,倘若只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呢,可谁家能为了朋友牺牲自己的婚姻... 就这样,她的思绪反反复复地来回拉扯着,神经绷紧,头都在发胀作痛。 卷玉发现师傅今日心不在焉的,情绪不是很高,老是拧着眉在发呆,他不敢去问,只能默默地干好手头的事儿。 但愿明日,师傅的心情能好些。 ...... 这一天总算是结束了,温然走得要比往常早一些,吩咐了卷玉几句后,就离开了。 回到坤武宫时,小木屋里并未有皇后,空荡荡的,温然推门开了一眼,转身就往正殿的方向去了,她想去寻念容。 说来也巧,念容正在外面看着花匠修剪,感觉到台阶下有人在望着自己,看了过去,展了展笑颜。 “今日倒回来得甚早。” 温然淡笑着问:“你这会儿在忙吗?” “无碍,可是有事?”念容带她到了小凉亭内,说。 温然顿了顿,轻声道:“没...主要是想感谢一下你那天带我冷苑。” 其实,她是来问念容的名字。 “温姑娘,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的。”念容瞧见她的脸色不太好,不由担忧。 温然咬唇,半垂着头,终于问出口:“还是要谢谢的,帮了我大忙...我想问,你的名字是皇后娘娘给取的吗?” “是,我本名唤娥娟,六年前跟随娘娘后,娘娘就赐了这个名。”念容很敏锐,猜到温姑娘是因为何事了,但还是实话道。 得知这个答案,温然没有出乎意料,深呼了一口气,说:“好,谢谢...我先回去了,再见。” 念容的唇动了动,想出声叫住,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看到温姑娘转身时眼角的湿润了。 她想,温姑娘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温然袖下的手都在颤抖,是吧,她这么多天的枕边人心里原是如此,念念不忘地为了年少时的白月光甘愿牺牲自己,一直布局到今天。 她该庆幸还是该痛苦? 庆幸喜欢的人原来这般长情,痛苦喜欢的人欺骗了自己的感情。 身子发冷,回到小木屋后,就把门反锁了起来,坐在书桌前,旁边正好是两只并排放着的枕头,靠里的枕头上隐隐还有根发丝。 ---- 这才是一半,下一章更刺激。感谢在2022-08-15 20:05:24~2022-08-16 18:4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穿裤衩的大叔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念容放心不下,刚忙完手头的活儿便要去小木屋,本想要敲门,但又怕自己打扰到她,只能透过半虚掩的窗缝去瞧。 只见屋内黑着,一个人影呆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 念容蹙眉,眼里尽是担忧,走近了些仔细去看,那人面无表情,若没有脸上不住的泪,她才不会想到温姑娘是在难过。 这么好的人,娘娘真是负了她。 念容的心揪成一团,恨不得上前去拥她入怀,想着便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 “娘娘。” 李清姒披着外袍,身后并无一位伺候的人,问:“怎的在这儿?有事寻她?” “回娘娘,无事,只是来瞧瞧。”念容知晓娘娘每夜都留宿在此,摇头。 李清姒淡淡地道:“那便回去吧,不早了。” “遵。”念容垂头,只能说。 屋内的人,自是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但那红着的眼眶终究骗不了人。 李清姒推门,没有推开,轻蹙眉,而后敲了敲,她当然知道这人在里头,温然犹豫了几秒,缓慢起身,开门,接着转身回到书桌前。 这屋内都黑成什么样了,李清姒问:“怎的不点烛灯呢?” “嗯。”温然脑仁都在作疼,听到这声,眸子里又泛起了泪,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清姒发觉她好像不对劲,亲自点起烛灯,问:“可是不开心了?” “没有。”温然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也不去看她,说。 烛灯的火苗,从小到大,摇摇晃晃地,整间屋子一时间亮了不少,但仍旧昏黄,到此,李清姒才发现桌上的泪滴,定睛去看,这人的眸子和鼻尖都在泛红。 明显,是哭了不少。 “谁欺负你了?本宫去寻他!”李清姒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受了委屈,当机立断地说。 这话一出,温然抬头去看她,眸中的水汽汇聚,没有掉落,摇摇欲坠。 “到底是谁?本宫剥了他的皮!”李清姒从未见过她哭,这一哭,自己的心都慌了,沉着气说。 温然没回她,而是把手上紧握的白玉放在桌上,哽咽地说:“这块儿玉,不是我的,对吧?” 李清姒看着白玉,呼吸慢了一拍,没有说话了,这玉自不是温然的,而是绮玉当年送她的,她那天留在了小木屋的床上罢了。 “你也不是我的,对吧?”温然眼眶中的泪纵使摇摇欲坠,但始终没有落下,接着说。 李清姒的目光一直在白玉上,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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