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舒服,想先走了。”阮今雨拿起外套和包,“抱歉,失陪。” “哎,小雨,怎么这就走了?”孔萱儿疑惑地看着阮今雨。 衡澜却径直追上去:“阮阮,等等,我送你。” 阮今雨走得很快,只想把衡澜远远甩在身后。 可是她经过一个拐角处时,与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青年正面相撞。 两人都忍不住捂着额头后退一步。 “抱歉。”阮今雨连声道歉。 “真是晦气。”对面的男青年骂骂咧咧着抬手指着阮今雨的鼻子,“你怎么看路的?” “不好意思。”阮今雨看对方喝得烂醉,只想从对方身侧绕过去。 谁知那人看着阮今雨的眼睛,忽然脸上的肉堆起来,张开手臂拦住了阮今雨的去路。 “你是不是那个SWEET的阮今雨?”男子不怀好意地看向她,“一个人来喝酒?” “我不是,你认错了。” 男子向前扑去,一把拧住阮今雨的手臂:“就是你,我不会认错的。我可喜欢你了,当初还买你专辑来着。一个人来吃饭?要不要陪哥哥喝几杯呀?” 阮今雨喝了点酒,略有醉意,但还没到任人拿捏的地步。 “好啊,放开我,我跟你去喝一杯。” 男子虽然醉了,却还是警觉的。 “嘿嘿,我放开你,你不就跑了吗?” “正解。”阮今雨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放倒,“我给过你机会了。” 男子只觉得天旋地转间,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就稀里糊涂地躺在了地上。 阮今雨拍了拍手上的灰,越过男子,沿着曲折长廊朝门口走去。 衡澜一路追过去,路上没见到人,她终于追上了阮今雨,一把拉住阮今雨的手:“你喝酒了,怎么回去?” “我打车。” 衡澜看了看阮今雨面颊上的红和眼睛里的迷离,语气止不住地软下去:“你喝成这样,还是我送你吧。” “这段路,我还是想自己走。” 两人在长廊中交谈的时候,忽然看到五六个男子朝她们靠近。 “快走。”阮今雨来不及解释,拉住衡澜的手就带着她一路狂奔。 衡澜不知道什么令她恐惧,衡澜现在也不想知道。 她只是跟在阮今雨身后奔跑着,感受她飘起的长发在自己的面颊上拂过。 眼前的影像变成了失焦的相片,只有阮今雨的背影是真切的。 有那么一瞬间,衡澜心里期待这条路永远不会有尽头。 “哼,想跑?” 两人的前路突然也被几个看上去就游手好闲的男子堵住了。 两人腹背受敌。 阮今雨停下脚步,感觉到衡澜反握住她的手。 衡澜挡在了阮今雨的面前,她下意识去寻找长廊内是否有监控探头,可是眼睛扫了一遍,没看到任何监控的痕迹。 “哟,两个大明星,意外收获啊!” 刚才意图搭讪阮今雨的男子有了同伙做靠山,一脸傲慢地走过来。 “一个艺人,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是不是不太合适?我把这件事告诉记者的话,怕是不好办吧?” “不过,看在你们是大明星的份上,我还是可以原谅的,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办。” 衡澜看他们凶神恶煞,脸上身上各自有纹身、刀疤,看上去绝非善类,不想跟他们过多纠缠,也不想把动静闹大,尽快脱身才是上策。 “你们想要钱,或者其他的,我都可以给,尽管开口。”衡澜掏出支票簿。 她有把握将面前这些人放倒,但还有阮今雨在场,她无法保证一定能护阮今雨周全。 “支票?”男子抬手打掉了衡澜手里的支票簿。 也不知道是哪个喝大了的听错了话,抬手拿起手上酒瓶就朝阮今雨砸去。 衡澜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酒瓶落在衡澜的肩膀上,碎片擦着她的面颊滑过,隐隐地出现了几道血痕。 阮今雨本来也不想跟这些人太过较真,只是眼看衡澜为护着自己受伤,清醒了,也忍不住了,抬手抄起身后的灭火器。 一片混乱。 孔萱儿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只看到几个小混混头破血流从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 衡澜则抱着阮今雨的腰想把她拉回来,不住地劝她:“阮阮,可以了!” “小雨,你……”孔萱儿无言以为,只侧过脑袋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穿西装的经理匆忙赶来。 孔萱儿一见到经理就忍不住地开始骂人:“你们店不是会员制吗?怎么什么人都给放进来!遇到这种事了,半天了你才赶到,下一次要不要直接去太平间替我们收尸?” 经理点头哈腰,不住地擦头上的冷汗:“确实是我们这边的疏忽,孔老师,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向你赔罪,可是现在,我看到有好多小报记者堵在大门口了,你看要不要先从后门走?” 孔萱儿低声咒骂了一句。 阮今雨不胜酒力,身体有些发软了。 衡澜示意孔萱儿扶着阮今雨:“你带她去后门。” “你不走吗?” 衡澜推了推眼镜,拿出帕子按了按脸上的伤口:“这伙人有备而来的,不拿到点什么是不会离开的。” 倘若她们在正门久久堵不到人,一定会想到去后门的方向。 “那,那你保重。”孔萱儿扶住阮今雨跟在经理身后离开。 孔萱儿心里想,衡澜跟媒体的关系好,她肯定有办法的。 前厅里,服务员来不及锁门,只是用力地顶住。 门外的小报记者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倘若面前是一堵长城,她们也能把城墙推翻。 终于,服务员还是顶不住了,瘫坐在地上。 记者们蜂拥而入,正拍到了急匆匆往正门走的衡澜。 衡澜依旧端庄美丽,只是风衣外套上有些褶皱,脸上戴了口罩,把面颊死死地捂住。 无数的灯光瞬间亮起。 数不清的话筒递到衡澜面前。 “衡老师,你刚才跟人发生冲突了吗?” “衡老师,你是否酒后伤人了?” “衡老师,说两句吧。” 衡澜抬眼看着,眼睛被闪光晃得世界接近完全的白,数不清的小报记者饿狗抢食一般蜂拥而上。 原来,这就是阮阮曾经的体会啊。
第63章 日, 沪市飞虹机场。 韩政坤开车送阮今雨到。 “韩总,其实不需要你亲自来的。”阮今雨推着行李箱,对韩政坤说。 “你是我司旗下最赚钱的艺人, 我来送你是出于利益出发,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韩政坤微笑着看向阮今雨。 一个纯粹的商人面前, 绝对的经济利益大过一切。 “真的不需要为你请个助理吗?”韩政坤问,“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我看很多前辈进组也都是自己一个人, ”阮今雨说, “生活上的事,我自己都做得来, 也不想麻烦其他人。” 韩政坤摇了摇头:“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 公司里很多小艺人, 有了一点名气后,走路时几乎恨不得把下巴抬起来俯视别人的头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而已。” 两人说话间,听到旁边的路人看着机场里的巨幅海报议论。 “她不是丑闻缠身吗?怎么ES还没有跟她解约?” “谁知道呢?” “不过, 好看是真的好看。” 那两人走远了,议论声也渐渐消失。 韩政坤把墨镜摘下插在身前的口袋里, 抬头环顾着。 机场内高大空旷, 大概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张巨幅海报。 而这其中,衡澜的海报多得令人瞠目。 “前几天衡澜的事情你知道吗?” 阮今雨僵硬地摇头:“我跟她没有私底下的联系。” “就在两天前, 小报记者拍到衡澜跟人发生冲突, 据说还动手了。”韩政坤不住地咋舌,“衡澜那么爱惜羽毛的一个人,我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发昏。” 阮今雨抿着嘴唇, 在值机排队时, 终于打开手机查了下所谓的丑闻始末。 狗仔们拍摄了海量的照片, 即使经纪公司不断地删帖,可此类照片还是源源不断地传了出来。 照片里,衡澜风度和气质依旧,只是被狗仔围堵得很狼狈,虽然她极力把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可细心网友把照片放大后还是看到衡澜手上和面颊擦伤的痕迹。 关于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衡澜酒后打人】一事,衡澜本人还没有过任何回应。 所以大家对这件事的猜测也越演越烈了。 阮今雨看着照片里的衡澜,心底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那天她醉得很厉害,也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孔萱儿跟她说事情解决了,所以她就没有再去问过。 衡澜,衡老师。 我已经不是你的爱人。 你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令我的心有负累。 【你的伤怎么样了?】 阮今雨思忖再三,还是发了出去。 熟悉的头像,一片空白的聊天记录开始被画下第一页。 【没事。】衡澜回得很快,语气里尽是轻描淡写。 阮今雨本来想回复“好好休息”,可是,这四个字打出来,又被她一个个删掉了。 衡澜握着手机,看到页面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于是,她斜斜地靠在沙发上,握紧了手机。 可是,最终,再没有等来阮今雨的消息。 询问是礼貌,不再回复是克制。 她早该知道的。 可是,也许,万一,可能,阮阮还会给她发消息。 衡澜痴痴地等着,从黄昏到傍晚,直到天边最后一抹金色云霞变成紫色。 她打开微博,输入了“阮今雨”这三个字,看到阮今雨登机的照片。 阮今雨的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薄如纸张,站在风中,长发吹起,越发显得她面容清瘦,不愧是演凤玲玉的第一人选。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衡澜打了很多字,又斟酌着删掉了,最后明知故问。 【你什么时候进组?】 从傍晚到天黑。 紫色的晚霞在夜色的包围下逐渐地消失不见。 窗外挂着一轮圆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家家户户的灯火亮起。 不知谁家的饭菜香味飘了进来。 衡澜开了全屋的灯,赤着脚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 她从前是很享受孤独的,一个画图的人总能耐得住寂寞。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上就产生了细小的裂隙。 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屋内激荡的回声就像魔鬼一样从四面八方钻了进去。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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