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他不长记性,挨完打又是一匹脱缰的野马。 有一段歌词挺配他:撒野,撒野,在无人烟的地方。放肆,放肆,做坏小孩的模样。 棍棒之下,他越大越不服管教。 小表姐曾与方星宜说过哥哥叛逆时期的一件往事。 他那时青春期,背着家人学抽烟。某次不幸被爸爸当场抓住。 爸爸很生气,认为他半大年纪不学好。把他揪到家中怒斥了一番。 最后爸爸语重心长:“儿子,烟它不是个好东西啊。” 他又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要不是我戒不了了,也不会吸它。” 哥哥:……照旧我行我素。 骂也骂了,打也没少打,大儿子就是不学好总不能打死吧。爸妈心累,觉得他已经废了。 于是小号方星宜便出生了。 方星宜的童年并不愉快。 父母自觉对儿子的教育失败,转而对小女儿便变本加厉,从小耳提面命她好好学习,不能出一丝差错。 至于兄妹关系,方星鸿年少顽劣,不爽家里多出一个小孩,所以经常欺负方星宜。 幼时的方星宜泪眼婆娑,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老抢走她的零花钱,向妈妈告状她没背书,然后笑嘻嘻看她挨打。 哥哥说她是烦人精,一出现就没好事。没照顾妹妹要被骂,妹妹哭了要被骂,妹妹成绩好要被说哥哥连妹妹都不如。 方星鸿的态度非常不耐。 方星宜再也没有和哥哥说过很多话。 可能两人之间有过温情时刻,在方星宜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方星鸿会好奇地捏她的小手,说妹妹你好我是哥哥。 爸爸说松手,别毛手毛脚地弄疼了妹妹。方星鸿就不握了。 不过这样的时刻很少很少,没人再记得。 昨晚父子俩吵架,源于方星鸿打算去外面闯荡。爸爸嗤之以鼻,骂道不要又像前几年那样灰溜溜地回来,完了还要家里出钱为他还债。让他老老实实留在家相亲,快三十岁的人了,看看哪家小子在这个年纪还没结婚。 方星宜听都不想听。 每年家中都会吵。她也管不了。 方星宜试过同长辈们交流,说哥哥晚点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本意是想劝父母不要满心焦虑。 无奈根本没有话语权,每回都被驳斥。爸妈说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把书读好来再说。方星宜闷闷不乐,便不再开口。 到了目的地。 方星鸿道:“下车。” “哦。” 望了望哥哥掉头返回的方向,方星宜提着两袋小姨菜园里的新鲜蔬菜,走上三楼。 为了有个良好的读书环境,父母租了三楼一层楼。两房一厨一卫,和一个宽敞的客厅。要不怎么说砸了大价钱供她读书。 两个房间连在一块,中间有个门隔着。方星宜的房间在最里面。 房间大小中等,都放着两张床。这是方便爸妈,他们有时候会来市里探望女儿。 外公迎上前,接过方星宜手中的袋子:“谁送你来的?” “哥哥。” “你哥怎么不送你上楼?这么重的东西。”外婆问。 方星宜:“不用。我自己可以。” ---- 没啥想说的,看我表演一个上窜下跳求评论(狗头玫瑰
第9章 这两天的课都在讲月考试卷。 智慧课上说她们班这次考得不错,有十三个人及格。方星宜就是其中一个。 表扬完进步学生,便开始讲题。 挑了几个值得上手的偏难题目,智慧在黑板上写下几步过程,道: “第九题,当我们看到这个式子,稍微对数字有点敏感就会同除一个二,之后便能得到下面的方程……” “这道立体几何,不会的同学可能一扫题目这么长,看都不看就跳过。其实动动脑筋,只要稍微敏感点,就知道连接这条辅助线……” 一晃下课。 智慧老师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吩咐:“把今天讲的错题好好再回顾一遍,抄到错题本上,明天课代表收上来。” 数学课代表是袁瑛。她的数学成绩也最好,这回考了一百二。 等老师走出去后,陈宣玲脑袋空空:“我算明白了。要想数学好,敏感不能少。” 蒋明烨:“敏感若是好,满分拿得到。” 郑浏:“你别说,乐维考了一百四十九诶,肯定对数学非常敏感了。” “人家估计还在烦恼到底哪里被扣掉一分。”方星宜笑道。 蒋明烨生无可恋:“当乐维在为数学为什么被扣了一分而烦恼时,我比他多了两个零的烦恼。” 方星宜起初没听懂,后面悟过来,多两个零不就是一百吗。 蒋明烨的数学最差,这次刚过五十。 众人大笑。 * 文零班的最后一节课通常都是小友的地理课。 不仅因为他是文零的班主任,课最多。还因为小友吃食堂,而其余几位老师要赶回家做饭,所以才有了这不人性的课程安排。 方星宜在停车场等了阮今欢几分钟才瞧见她奔来的身影: “星星!” 唇畔不由自主带上了笑,方星宜上前几步:“别跑呀,又不急。” “怕你等太久。”阮今欢说完,打了个喷嚏:“阿秋!” “今欢,你感冒了?” “没有吧?”阮今欢道:“应该是着凉。” 方星宜听着她浓浓的鼻音,不太相信。 “六月份怎么还会着凉?” 阮今欢:“天气热了嘛,晚上空调开的比较低。” “然后踢被子了?” “答对了。” 回家的路上阮今欢又断断续续咳嗽了几声。 方星宜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今欢眼神茫然。 方星宜装作淡定:“阮今欢,你真的感冒了。” “摸额头不该是看有没有发烧吗?” “别管。”方星宜又牵起她细白的手腕,装模作样地把了会脉:“这下确定了,感冒。回去乖乖吃药。” “药苦。不喝。” “那泡板蓝根颗粒。这个甜。” “噗哈哈哈哈哈。”阮今欢被逗乐,应下:“好好,听星星的。” 自从阮今欢上次来方星宜家学习,偶然听见外公叫她“星星”后,这个可爱的小名就成为了今欢的专属,时不时会唤她一声星星。 被今欢喊和被家人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阮今欢的语气软软的,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方星宜没听习惯,容易脸红。 今欢瞧她害羞的模样实在有意思,于是更频繁地使用这个称呼。为了减轻方星宜的羞耻心,阮今欢也把自己的小名告诉了她。 “欢欢?” 阮今欢幽幽道:“有好多叫欢欢的小狗。” 方星宜忍俊不禁。 走至一半,今欢偏过头,停了下来。 “嗯?”方星宜疑惑,瞥见对面街道两个行走的学生,猜测:“你在看他们吗?” 不过,男生的侧脸瞧着像乐维诶。等等那人好像就是乐维! “什么?”阮今欢不明所以,摆手道:“不。我只是想打喷嚏。” 她吸吸气:“酝酿半天了,竟然打不出来。好难受。” 方星宜笑:“需不需要纸巾?” “要。” 阮今欢抽走一张手帕纸:“对面有你认识的人?” “哈哈,单方面认识。和你并排的理科第一乐维。蒋明烨曾经给我看过他的照片。但他边上的女生我不知道是谁。” 阮今欢望了一眼,道:“哦,那个人是萧亦好。” “万年老二?”方星宜探头又看了一遍。 因为每次考试萧亦好都排年级第二,以前文理未分科时被乐维压一头,如今分科了又有阮今欢强势转入,萧亦好的排名依然保持在第二位。大家便戏称她为万年老二。 萧亦好身形同今欢差不多,背着黑色的斜挎包。乐维蛮高,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 二人给方星宜的感觉莫名很登对。 可惜方星宜近视,瞧不见萧亦好长什么样。她便询问阮今欢。 今欢说:“黑直发,齐刘海;气质沉静,很清秀。” “你和她坐的近吗?” “我们是同桌。” “那她性格如何?” 阮今欢点头:“挺好的。我们相处不错。” 方星宜干巴巴哦了句。 “不过平常来往只比普通同学多一点。”今欢又道。 方星宜不经意问:“为什么?” 阮今欢唔了声:“我和她都不太爱讲话。”对上方星宜的眼睛,她叫道:“怎么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 “你一点也不像。”方星宜闷声笑。 “我只在你面前话多。”阮今欢嘟囔:“你会嫌我话痨吗?” “当然不会!” 方星宜答的斩钉截铁,随即调侃:“感冒会使人变糊涂吗?我哪里嫌你了。” “我怕失去你的宠爱。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 “啊。啊?” 阮今欢抬抬下巴,骄傲道:“是的你没听错。” 方星宜的心七上八下的。她挠挠头,避重就轻问:“你在文零没有朋友吗?” “昂。” “那转来之前呢?” “也没有。” “……看起来不像啊。”方星宜嘶了口气。 在她心底,今欢乐天达观,纯真友善,而且相当可靠。自己理想友人的性格便是这样。这种类型不是很受欢迎吗? 怎么今欢混的这么“惨”…… 方星宜有点不合时宜的同情了她一把。 “这个,可能是我没法真正和别人交心,表面的友谊也不愿维持,干脆不交了。” “但我都能和你玩得来。” “因为你很不一样,方星宜。” 方星宜想起蒋明烨说的那句合眼缘:“可或许,我并没有比其他人好。” “好不好谁说了都不算,我说的才算。你是最好的。” ……最好? 方星宜不知所措:“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高吗?”阮今欢恍然:“我从小没有朋友。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当然是最好的。” 逻辑简单粗暴。 不过目前方星宜的心神被另一个疑问引走了:“从小没有……?” “性格原因啦。我小时候比较孤僻,不喜欢和别人亲近。现在也是。” 方星宜想着阮今欢在自己面前活泼明朗的样子,心道:她真的瞧不出来。 阮今欢不喜与别人来往,却偏偏能与她相交,主动露出柔软的内里。 原来,我也可以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吗? 微移开眼,方星宜突然不太敢看她,便含糊地哦了一声。 但阮今欢却亲密地挽住她的胳膊,自然岔开话题:“远远看起来,萧亦好和乐维还蛮登对哎。他们是情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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