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予点头:“放心好了,你们负责拖延时间,还有那件衣服……你们第三天的时候还得再混进大牢里。”
新帝忙活着操办登基的事宜,顺便准备一下三天后“火祭妖女”的大典。但是这几天京城中却流言四起,矛头纷纷指向新帝。 流言内容无外乎是对老皇帝去世的疑虑;怀疑新帝才是杀父弑君的凶手;外加觉得新帝才是真正使用妖术的人。 新帝在御书房里面气得直跺脚。 杀父弑君的直接凶手当然不是他,但是降低宫中防卫力量、支走部分禁卫军、以及等自己老爹咽气之后才进去抓人的是他,真要论起来他并不无辜。 至于妖术…… 呵,史书是由胜者撰写的,就算自己真的用了南玄秘术又怎样?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切…… 新帝下令彻查在京城中散播流言蜚语的人,但是手底下的探子找了许多日子也没能找到幕后主使,只能抓到两个天桥底下说书的。 就这几个说书的招供还不一样,有人说是男的有人说是女的,有人说对方奇丑无比也有人说对方貌若天仙。 此时的秦之予在大牢里,听到外面的狱卒在讨论这件事,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涂山晓墨擅长易容,就算不动用修为,只用胭脂水粉都能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新帝手底下这群探子能抓得到人才怪。 她甚至能脑补出新帝在书房里气得摔茶盏的场景。 真是想想就解气。
三日时间过得很快,这日正午,秦之予又看见了装作小狱卒混进来的沈鑫,除了食盒,还有一身崭新的囚服。 这是大周的规矩,犯人死之前吃一顿好的,算是体面地上路,只是这新衣服……两个狱卒狐疑地看向宋元亦问道:“咱们这儿没有换衣服的规矩吧?” 沈鑫面对质问也不慌不忙,按照秦之予教他的那一套说辞应对:“这是陛下的意思,今天全京城的百姓都会来观摩祭祀,这就算是妖女,也是大周打的公主,就这样邋里邋遢地走出去着实不像样。” 这两个狱卒自然不会去新帝面前验证这个话的真假。 大牢里面烛光昏暗,那些驻守的狱卒自然没发现这身囚服上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就连尺寸也大了一圈。 秦之予吃饱喝足,换上一身新的囚服,被另外两个狱卒压着往外走,宽大的囚服盖住秦之予的两只手和整个脚。 祭祀的地点选在皇宫外的一大片空地上,祭台是临时搭建的,底下堆满了柴火,柴火中央是一根粗壮的木柱子。 秦之予被押到祭台上,手脚被牢牢绑住,一旁的大祭司举着火把在手舞足蹈地作法,嘴里念着她听不懂的咒语。底下围观的百姓被士兵挡在祭台外面,纷纷探头看向秦之予,伸手对她指指点点,她只能依稀听清底下人的一些话语,无外乎是妖女误国、杀父弑君等等…… 秦之予闭上眼,强烈的绝望和痛苦从心底蔓延,再睁眼时,她看见一个浑身焦黑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边。 是福安公主,“域主”真正地现身了。 当然,别人是看不到的。 她顺着福安公主的视线看去,是坐在上首的新帝。 我是妖女,轮不到他来处置。 凭什么他是千古英雄! 既然胜者撰写史书,那为什么不能由我来写? 强烈的恨意从四面八方而来,裹挟的秦之予几乎喘不上气。而那边的大祭司已经跳完了祭祀的舞蹈,举着火把朝秦之予走来。 就在这时,天上忽然飘落大把纸钱,百姓从未见过这样的异象,大惊失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妖女都被绑在祭坛上面了,怎么会……” “难道,难道妖术和福安公主无关?” 百姓的思维很简单,妖女既然都被绑在祭台上面了怎么还会出现异象?要么是这大祭司功力不够镇压不住,要么就是使用妖术者另有其人。 新帝见底下的百姓骚动,赶忙给底下的大祭司使眼色,大祭司会意,用火把指着秦之予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妖女!死到临头还妄图逃脱!” 说罢,将手中的火把扔到底下的柴火中,升起的熊熊火焰顿时吞没了秦之予的身影。 新帝长舒一口气。 太好了,只要福安公主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想到这里,他兴奋地对底下的百姓说道:“妖女已除!大周定能安然无恙!”底下的百姓纷纷欢呼。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我看真正使用妖术的不是福安公主,是陛下你吧!” 众人大惊,纷纷循着声音的来处抬头,看见一名带着斗笠的白衣女子坐在屋檐上——正是乔装打扮过的涂山晓墨。 她越过士兵跳到祭台上,直视新帝道:“你自己使用妖术谋害先帝,却把脏水全部泼到自己妹妹的身上,你要不要脸?” 什么?! 底下的百姓见状又是议论纷纷—— “前几日的流言你们知道吗?” “难道是真的?” “我家隔壁天桥底下说书那个都被抓走了,后面就没再回来过。” “真的假的?会不会是被抓走了?” “有可能,说不定是做贼心虚……” 新帝听到这里脸都黑了,他和自己的妹妹当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眼前这人显然是把福安公主整个摘出去了——就像他把自己摘出去一样。 真是该死。 新帝咬牙说道:“朕不管你是谁,涉及妖女,断断不可妄言!更何况现在妖女已经被处置……” 新帝的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给咽下去了。 因为秦之予全须全尾地从火里跳了出来,除了头发烧焦了一些脸上有点灰,其他地方居然没有受伤! “哎哟,喂烫死了烫死了。”秦之予出来后还嫌弃地甩了甩衣服上沾到的灰尘,“一身灰,脏得要死” 怎么回事! 底下的百姓也坐不住了。 福安公主一点事都没有啊?这怕不是妖女,是神女吧? 秦之予和涂山晓墨对视一笑。 冰蚕丝。 南玄带过来的好东西,由冰蚕丝织成的布料水浸不湿火烧不灭,秦之予身上穿的这一身囚服就是那三天中由冰蚕丝布料赶制而成的,涂山晓墨特意吩咐做大一号,长的一截袖子和裤腿正好能包裹住手脚,等火焰把绑住秦之予手脚的绳子烧断,她就能出来了。 便有了这出火海逃生的戏码。 新帝见状,赶忙下令让周围的士兵将秦之予拿下。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秦之予想好了应对的方法,要去拿大祭司的火把,她身后的一个士兵见状,将手中的长矛刺向秦之予的后背。 涂山晓墨和不远处撒纸钱的宋元亦见状不妙,纷纷喊道:“小心!” 秦之予回头。 糟糕!躲不开! 突然,身侧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将她推开,紧接着,响起兵刃刺进皮肉的声音。秦之予转头,发现是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冲破士兵推开了自己。 是喜鹊。 喜鹊倒在她的身上,一张嘴,鲜血就止不住地从口中流出:“公主……小心……” 秦之予红了眼眶,她张嘴喊喜鹊的名字,发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嘶哑难听,濒死的喜鹊却觉得格外熟悉。 “公主……” 秦之予帮喜鹊盍上眼,转头看向新帝。 “大家都看好了!谁才是真正使用妖术的人!” 秦之予拿起方才大祭司使用过的火把,朝新帝身上扔去。尽管新帝躲闪过去,火星还是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霎时间,被火焰吞没的新帝发出惨烈的叫声。 不管底下百姓的惊呼,涂山晓墨凑到秦之予的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让他衣服烧起来的?” 就这点火星子,绝对不足以点燃整件衣服。 秦之予道:“这家伙穿的衣服和我杀老皇帝那一晚的衣服一模一样,那天晚上他也用了走尸术,肯定接触过墨莹矿,这东西一旦接触,衣服上必然会粘到碎屑,而且用水是洗不掉的,只能用风吹,吹上个十天半月才能去除。” 墨莹矿易燃易炸,新帝穿着沾满墨莹矿碎屑的衣服触碰到火星,自然就被烧成了火人。 听到底下百姓们纷纷调转枪头指责新帝蒙骗他们,秦之予和涂山晓墨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在倒下前,涂山晓墨下意识抓住秦之予的手,秦之予知道这是要离开“域”了,她对涂山晓墨用口型说道: “别怕,有我在。” ---- 终于结束这一段了。
喜鹊在现实的时间线中,在事情败露打的那一晚就被杀了,小秦能猜到她的结局,所以也想了办法保全这个忠心的小女孩。在“域”里面在不触发禁忌的情况下,已经尝试改变很多东西,但是“域”也会自动修正。比如就算秦之予不给《南玄秘典》也会自己偷来的太子,比如明明已经提前出宫但还是难逃一死的喜鹊。
明天继续走主线!晓白好久没登场了,这哥们忙着帮姐姐管理家族忙着给嫂嫂找治病的办法。
第40章 生魂饲养
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几人已经回到了仙姑庵内。 “哎哟我——” 宋元亦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砖上——她当时就站在房顶上,出“域”的时候一阵大风把她刮走,还没反应过来屁股就砸在地砖上了。 “都没事吧?” “没事……屁股有点痛……” 沈鑫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出“域”之前他被狱卒发现了身份不对劲,正在被追杀呢。跑到半路被不知名打的东西绊了一下,他都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结果再睁开眼睛就已经到仙姑庵里了。 魂玉结束了它的工作,敛起光芒,慢慢回到秦之予的手心中。只是秦之予如今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块玉,心情复杂。 她万万没想到师傅留给自己的这块魂玉居然是南玄的宝物。 要是师傅在这里就好了,她真想好好问问师傅究竟是怎么回事,南玄的传国玉佩怎么会在她的手里,又为什么要给自己…… 肩上传来温暖的感受,是涂山晓墨,她揽住秦之予轻声宽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师父既然给你,肯定有她的道理。” 秦之予叹了口气:“我知道。” “晓墨,谢谢你。” 秦之予难得这么煽情,涂山晓墨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她笑道:“谢我干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嘛,咱俩……嗯……哎呀,不说这个了,你是不是要送福安公主入轮回?” “其实不用特地送她,‘域’破了之后公主会自己……嗯?”
58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