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轻终于是从裕灵剑里探出了一个脑袋,那脑袋望着江绪,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只是目光没有在江绪脸上停留:“我自是不会走的,我还得在此等白宗主来取剑呢。” “弱轻。”江绪感受不到弱轻的目光停留,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弱轻。 她想将弱轻脑袋扳正,让弱轻看着她,可手刚刚碰到弱轻的下颚,手就穿了过去。 弱轻是灵,身体可以随心化虚。 只要她不想江绪碰她,江绪就只能空手而归。 江绪怅然若失地缩回了手,她摸不到弱轻,只剩下将裕灵剑越抱越紧:“我……就算是白余来了,我也是不会给的。” 在江绪将裕灵剑搂进怀中的时候,弱轻倒是没有虚化身体,所以她的脑袋也一同被江绪抱进了怀中,埋在了江绪胸口。 江绪终于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了,忍不住摸了摸剑身:“这是我的……” 弱轻刚刚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江绪已经摁着裕灵剑在她怀中轻蹭,连带着让弱轻的脑袋在她胸口忽上忽下,弱轻只觉得口鼻被股香味塞满,柔软侵占了所有的意识,只能听清江绪在说:“你也是我的!” 饶是陪伴江绪一世又一世,纠缠几百年了,弱轻还是有些恍惚。 江绪究竟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不觉得这样有点恐怖吗? 弱轻很是难得地有些掌握不清局势,她脑袋缩了缩,在瞬间钻进了裕灵剑中,隐去了身形。 贴在怀中的只剩下了剑身,江绪不甘心地将剑举了起来:“弱轻,你到底听没听到,剑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没有得到回应,江绪情绪彻底失了控。 她忽然之间用裕灵剑狠狠地划了她自己的手臂,一霎时鲜血横飞,溅开的血都飞到了水泞和白箬衣身上,水泞感受到脸上的温热,不可思议地抹了把脸,满眼惊愕地跟白箬衣说:“不是,她有病啊。” “这……” 白箬衣也很难看明白江绪在闹哪样,好在江绪很快就给她们解释了。 裕灵剑沾了主人的血,轻轻颤动着,剑中有弱轻的声音传出:“你做什么?” “弱轻,你又肯理我了啊。”江绪指腹抵上了剑身,她一点点将血抹匀在裕灵剑上,等着裕灵剑完全被染红,她又说:“弱轻你看到没,你身上都是我的血,我们血肉相融过了,你不能跟别人走!不能!” 弱轻大概是也被江绪弄懵了,她从裕灵剑中飘了出来,身上的衣裙已经被染成了红裙,水蓝色的眸子,满是无奈地看着江绪:“小绪,你怎么那么喜欢伤自己?” 她抓住了江绪的手臂,慢慢用灵力替她疗伤。 江绪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沉着眸子:“不能跟别人走!” 水泞这样没底线的人,事事都爱试试的人都被江绪吓住了,她看着江绪,用肩撞了撞白箬衣:“白姑娘,你师妹好像疯了。” 白箬衣接不上话。 江绪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她所见所闻,但……江绪好像一直这样。 她骂江绪,弱轻自是不乐意的。 弱轻转过头,瞪了她眼。 水泞轻轻别过头去,一张嘴不曾停歇下来:“江绪,我看你比白余痴迷的还厉害,可你也不想想,她现在是你的剑,等着你死了,她自然会是别人的剑,哪个剑灵会守着个主人永生永世啊,又不是夫妻间过日子……” “弱轻,我娶你好不好?” 水泞今日里能说完整话的机会少,这话还没完,江绪就插了进来。 她死死拽着弱轻的手臂,自己那还在淌血的手臂也没有去管,放任鲜血顺着肌肤流淌,流向弱轻。 弱轻另一只手覆盖了江绪的手臂,替她将血止住,这才瞧上她一眼:“怎么?我们小绪真想抓我浸猪笼?” “不,不是的。”江绪神情复杂地看着弱轻,她小声说:“你嫁给我,那就不要惦记白宗主了,我们结为道侣,你还三心二意,肯定是不好的。” 弱轻嘴角微勾,冷笑连连:“我是剑,何须守人的规矩。” 她往日里求都求不到的,今日里倒是被水泞逼来了。 只是这跟她想要的并不相同。 江绪抓了抓耳朵,纠结地说:“可你……可我能摸得到你的,你也……你也可以做人啊,你就做我妻子好不好?” 江绪向来将她当剑,这会儿有求于她了,倒是求着她当人了。 她在求娶,可弱轻高兴不起来。 弱轻忍不住伸过去手,拍了拍江绪的脸,看着面颊在掌心泛红,冷声问道:“小绪,你觉得你阿娘为何会不顾身份跟小沈姑娘在一起?” “自是因为阿娘喜欢沈素。”江绪一张脸都被弱轻拍红了,可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顺着弱轻去思考,想着想着还点了点头:“很喜欢很喜欢。” 弱轻终于是收回了手,声音还是很冷:“你也明白了,彼此很喜欢的人才能成婚,你不喜欢我,所以不能娶我。” 眼看着弱轻又要回裕灵剑,江绪更急了:“可我在乎你啊,我不能没有你!” 江绪堵住了弱轻,不让弱轻回到裕灵剑里,眼巴巴地看着弱轻:“弱轻,我还很爱背着你啊,我一刻也不能跟你分开的,你比白师姐,比古师姐她们都重要,以后也不会有比你更重要的姑娘,就算是我阿娘让我扔了你,我也是不会肯的,我想你一直跟着我,永远不分开,这不够吗?”
第179章 碰头 “真热闹。” 狐柔由衷感叹着, 手将身边狐狸的腰肢搂得更紧了些。 她和狐碧娘坐在树枝上,一同看着树下那热闹非凡的人群,而在靠近她们的树上坐着沈素和卫南漪。 沈素她们过来许久了。 只是没有露面, 而是依靠着狐柔的天赋能力就藏匿在靠近临仙山这群人的树上。 这是个再英明不过的决定, 不然她们也看不到这样的热闹。 卫南漪的身份摆在那,再肆意妄为的后辈在她跟前都会收敛几分, 更别说是身为亲女的江绪了。 听到狐柔的声音, 沈素连忙冲着她招了招手, 示意她住口。 她还想听听弱轻的回答呢。 在安灵的时候,她还问过究竟是弱轻好, 还是白箬衣好, 现在不用问了, 江绪自己个就选了。 江绪哪怕是不爱弱轻的, 她也离不开弱轻。 口口声声喜欢的白师姐倒是也成了次要的,好在白箬衣并不喜欢她, 不然得多伤白姑娘的心。 不过白箬衣的心,就算没有江绪去伤, 也还有林姑娘去伤。 林青绮比她们想象中都要狠绝一些, 说了断情绝爱,便铁了心要朝着对面不识的境地去发展,丝毫不顾这白姑娘有多舍不得她。 沈素都看见了白箬衣哪怕是跟江绪她们说话,一双眼也还是时不时就黏到了林青绮身上,她就不信林青绮毫无感觉,还是装瞎的可能更高些。 热闹, 实在是热闹。 当日水泞上雁碧山诉苦的时候, 她们只当是依着水泞的心高气傲这一生都不会再觉得白余好玩了,现在一看更像是念念不忘的样子。 还好是没有直接出去, 不然可看不到这一份热闹。 她只当是妖修没底线,却不想人修更复杂。 狐柔她们除开胡来一些,倒是没有互相纠缠, 别人不知道弱轻跟水泞有什么仇怨,沈素可是知道的。 她记得弱轻跟她说过,上一世水泞是为了江绪死的。 所以……如果弱轻真喜欢江绪,那上一世她们就是喜欢了同一个姑娘,这姑娘就是江绪。 没想到啊,江绪倒是颇有艳福。 沈素是竖着耳朵在听弱轻的声音,可弱轻迟迟没张口,那刚沉寂片刻的小狐狸倒是又张口了,她满眼促狭:“素姐姐,卫姐姐,你们刚刚听没听到江绪说的话,什么就算是她阿娘反对,她也还是要跟弱轻在一起,就像是卫姐姐会是什么恶婆婆一样。” 她摆明了在这里挑拨。 沈素和卫南漪还没有理她,狐碧娘就轻轻拽了拽她。 狐柔笑得更为开怀,指腹点过狐碧娘的鼻尖:“碧娘,没事的,她们不会跟我计较的。” 狐碧娘还是忧思较多,容易胡思乱想,好在是有了些变化。 沈素刮了眼狐柔,也是不想吓着狐碧娘,这才没有说话。 卫南漪则是有些心不在焉了,她低着头,视线追着江绪受伤的手臂而动,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但伤疤还没有消失,血液也染红了大片的衣裳,她很难不心疼江绪,听着狐柔的话,也只是随口应着:“只要是绪儿喜欢的,我总不会反对。” 可现在恰恰是江绪分不清她喜不喜欢弱轻,她只想黏着弱轻。 沈素还在想呢。 弱轻忽然从白箬衣手中抢了颗果子,朝着她砸了过来,暗红色的果子在眼前越来越大,沈素刚想伸出手去接,身边的卫南漪已经挥了挥袖,那灵果在瞬间化作了粉碎,汁水垂落,惊动了站在树下的古菱。 “谁!” 古菱喊了一嗓子,众人的注意力也就从江绪和弱轻的身上转移到了树上。 “小沈姑娘既是到了,为何不露面?” 弱轻笑吟吟地看着树上,直接点破了沈素的身份。 白箬衣还真是喜欢这些蜜果,不论在何时何地,她手中总会出现些不该出现的果子,以前只是用来吃的,现在居然是成了弱轻的兵器。 身份都被点破了,沈素她们再藏着也就没了意义。 沈素牵着卫南漪从树上飘了下来,这才发现周身的黑雾消散了不少。 怪不得弱轻能够发现她们了,原来是有只狐狸不专心。 她瞪了眼紧跟着她们从树上下来的狐柔,狐柔是个没脸没皮的,她摸了摸鼻尖,笑出了声:“看热闹太专心了些。” 狐柔还是不够老到,心神控制都不太好。 这样的失误,她从前就犯过了。 沈素没好气地白了眼她,而卫南漪已经走到了江绪身边,一颗莹绿色的丹药喂到了江绪嘴边:“绪儿,你难道不晓得疼?” 江绪见了卫南漪,人就更委屈了些。 她指着弱轻,红艳的唇瓣微微抿起:“阿娘,弱轻不要我了,你快帮我劝劝她。” 卫南漪身躯微僵,终究是没有顺着江绪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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