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戏耍。 余暮寒欺负白箬衣心软,她就是在欺负白箬衣人好。 余暮寒不是好人,她也不算是。 在了解白箬衣为人的情况下去勾引她,却打定主意在她逃离命运后抽身……林青绮也说不上来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偶尔会有永远沉沦的念头,更多的则是矛盾,纠结,还有些逃避。 她自是喜欢白箬衣的。 白箬衣温暖细心,处处透着良善本性,对于她这样从阴水沟里爬出来的人是足以致命的诱惑。 可……也仅仅是盘可想,不可亲的糕点了。 她们已经在仙人遗邸前停留许久,只是苦于找不到进入的办法。 不过她们也是得了好处的,在这遗邸跟前,她们体内灵力的转速也比平日里快了数十倍不止,在此修炼比在灵阵中都要快上不少,甚至不用刻意去引灵力,只需站着都能有灵力入体,若是能常年在此修炼,修为精进的不知有多快。 林青绮还在心中感慨,身后的盛迂风忽然喊了声她:“宗主,你看。” 林青绮顺着盛迂风所指看过去,竟是看到了江绪和白箬衣在命令临仙山的弟子朝后退去。 在这人人都想要机缘,恨不能贴到遗邸结界上去吸收灵力的时候,临仙山身为最有竞争力的天下第一宗竟是最先生出退意,未免奇怪了些。 不止她在看,率先魔宗的水泞也在看。 水泞高喊一声:“临仙山的,你们在搞什么把戏?” 在离开雁碧山以后,她们也就不再是盟友了,魔宗还是难以跟正派人士好好相处,而正派人士也自命清高,不愿与魔宗为伍,水泞就连说话都更加狂妄了,就连个称呼都不会好好说了。 她这样喊过一嗓子,自是不会有人理她的。 水泞嬉笑一声,声音越飘越高,变得又尖又亮:“白箬衣,我问你呢!你怎么不应我?你难不成是哑巴?” 声音落下,那水泞的身躯就化作了片片花瓣。 暗黑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下一刻竟是出现在了白箬衣身边,花瓣中探出一双手来抚上了白箬衣的手臂:“白箬衣……” 花瓣散开,水泞从花瓣中钻出。 那抚上白箬衣手臂的手顺势一勾,轻易就抱住了白箬衣的手臂:“白箬衣,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 她的声音又娇又媚,笑容也是明艳妩媚。 细白柔软的腰肢贴在白箬衣身上,像是只没骨头的蛇。 白箬衣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她死死抱住,脸红心惊:“水泞姑娘,还请自重。” 她伸出手去拨水泞的手,水泞笑了笑,将她伸过去的时候一并握住,贴着她耳边道:“白姑娘,你们这些正道人士是不是都这样啊,一口一个请姑娘自重,那我是魔女啊,要是太端庄自持了,岂不是和你们这些名门弟子没了区别,如何能显出你们人品好呢。” 林青绮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眸光微微沉下。 白余该永远让她变作哑巴才是。 她暗自想着,只是……水泞亲近白箬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话虽如此,可林青绮的眸光迟迟没有收回,身侧的盛迂风低笑一声:“宗主,你不过去拦着那小魔女吗?” 林青绮眸光流转,唇瓣微抿:“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盛迂风像是没有听懂她的话,忽然说了句:“姑姑说,若是能跟临仙山结亲必定是很好的。” 林青绮听明白了盛迂风话中有话,只是这话她是不会接的,她语气依旧平淡:“那你要是有心仪的临仙山道友,大可以去求娶。”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盛迂风自是不会再多嘴。 林青绮没有上前,但另有人上前拽开了水泞。 江绪。 江绪是不喜欢水泞的,一边拽开水泞,一边说:“魔女就是魔女,没脸又没皮。” 水泞被江绪拽了开,轻轻拍了拍被江绪拽过的手臂,双眸噙着笑意:“江姑娘,人林姑娘都不急,你急什么?” 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轻轻敲了敲手背,故作惊讶:“呀,难不成你也喜欢白姑娘?” 水泞自来这样的,什么好玩,玩什么,说话也没个正行。 她不过是随口说的话,江绪倒是闹了个满面通红:“我……我以前是喜欢白师姐,可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还真喜欢? 白箬衣有些晃神:“江师妹……” 林青绮抓着自己的手臂,越捏越紧,皮肤隐隐约约多了痛感,也没有松开手。 唯有水泞双眸发亮:“既是喜欢,那就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事,你说不喜欢了,难道就真不喜欢了吗?我肯定是不信的,也不知你师姐信是不信。” 江绪跟着着了急,她紧张地搓了搓指腹,手掌伸过去摩挲着后背的裕灵剑,极其认真地看着白箬衣:“师姐,我真不喜欢你了,我答应过我的剑了,我以后都不会喜欢别的姑娘了,她们……我怕她们会欺负我的剑。” 江绪说得实在是认真,更何况白箬衣要是说不信,那岂不是更尴尬。 白箬衣自是点了点头:“江师妹,师姐信你。” 她们师姐妹的事,水泞倒像是被踩到了什么痛处,一张脸阴沉了下去:“答应你的剑?怎么你也跟白余那个蠢女人一样,放着好好的美人不爱,多了爱剑的心?” 水泞既是骂白余是蠢女人,那寒枫林过来的门人自是忍不了的。 为首的寒枫林弟子大步上前,瞪了眼水泞:“还请水泞姑娘放尊重些。” 水泞见了寒枫林的人,愈发是没什么好脸了,她尾音儿轻轻一勾,眼中满是轻蔑:“我难道是说错了,你们宗主不就是爱剑不爱人?” “自是……”自是没错的。 白余爱剑,如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寒枫林的弟子比不得水泞能言善辩,不过半句话就落了下风,林青绮看着都替她们而感到着急,只是……水泞并未惹到她头上,她也不便张口。 林青绮一双眼眸在白箬衣身上轻轻划过,呼吸不知为何陡然是紧了紧。 她骗不了自己。 她喜欢白箬衣,所以不高兴水泞靠近白箬衣。 林青绮比不得江绪坦荡,以前还能用救她当借口去接近她,可现在没了理由,也就只剩下相逢不语,形同陌路了。 污泥不该溅染了白衣。 她在看白箬衣,白箬衣自是有所察觉的。 白箬衣回望了过来,眸中还是熟悉的温柔和浅浅的笑意。 她脾气真的很好,哪怕林青绮翻脸不认人,她也没有生气。 白箬衣想到了什么,忽然朝着林青绮的方向走过来,林青绮感受到白箬衣的靠近,心不自觉地慢慢提了起来,她不自觉地朝后退去,声音里也多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她抓了一把盛迂风:“你挡着她。” 盛迂风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走了几步,在白箬衣即将走到林青绮跟前的时候拦住了她:“白道友,虽然我盛涟门很想跟你临仙山结亲,可我们宗主不愿意跟你说话。” 他话说得直白又伤人。 白箬衣朝着林青绮看了眼,林青绮几乎下意识地躲过去了她的目光。 林青绮的回避比盛迂风直白的话还要伤人一点,白箬衣失落地垂下了眼睑,落在两侧的手慢慢揪紧了袖口,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自是不会做什么有损颜面的事。 她轻声道:“林姑娘,这遗邸结界会影响修士灵力运转的速度,这样修炼速度固然会提升,但并非每个人都能受得住这样提升修为,若是经脉承受能力不够,长此以往难免会落得爆体而亡的下场。” 林青绮又朝着临仙山弟子所在的方向看了眼,这才发现她们并未一味地退开,而是根据灵根天资而定。 好的就会离遗邸近些,差些的就会离遗邸远点。 她收回眸光,看向了盛涟门的弟子,这才发现她们不少人脸上都浮起了异样的潮红。 看来真如白箬衣所说这般,再待下去会出事的。 林青绮急忙道了声:“多谢。” “你我之间……”白箬衣的话还没有说完,林青绮就已经着手安排起盛涟门的弟子该站的位置。 她比从前更有威严了,做事也更为果断了些,看着是个好宗主。 白箬衣说不上此刻的复杂心情,捏着袖口的手更紧了紧,终究还是将那压在口中的半句话说了出来:“不必如此客气。” 早知的,她早知林青绮想抽身,也早就感受过了她的冷落。 此刻还是觉得难过。 她大概是足够喜欢林青绮的。 天命也有影响到白箬衣的决断,在天命消失后,她方才惊觉她其实早就不爱余暮寒了,只是被命运牵扯中,她无法对他狠下心肠,可她的心应当早就偏了。 白箬衣是盛清凝最看好的弟子,也是临仙山未来的宗主。 她当然不会太蠢。 其实她很多次都看出来了林青绮在骗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甘情愿被林青绮骗着,大概是她那声声救她太迷人了些。 白箬衣私心觉得林青绮还是骗她的时候更香甜些。 指腹摩挲着袖口,仿佛还能感受那绸缎一般软滑的肌肤落在指腹间的时候是多么的柔嫩,鼻尖都还能嗅到那醉人的香味,可人她已经碰不到了,林青绮再也不会似无意地落进她怀中了。 她说救她,还真只是救她的命。 心呢? 她真不打算再理她了吗? 林青绮分明很缺爱,那为何不肯让她来爱她。 白箬衣愿意给的。 情爱两字,强求不来。 她回过神,这才发现水泞和江绪的争吵也停了。 水泞是胡来了一点,可也不是没头脑的,她早已退回了魔宗那边,着手安排弟子朝后退开,白箬衣走回去的时候,就听到了江绪抱怨的声音:“师姐,那林姑娘根本不领你情,倒是让水泞占了便宜,她们魔宗的人死了才好。” 自来就是正邪不两立的,江绪说这话的时候,身后的弟子也忍不住跟着附和。 “是啊,师姐,那林姑娘既是要断情,你也别理她,我们第一仙门的颜面还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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