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为她们端来茶水,垂着头颅,不停客气地道歉,“对不住,设计师路上堵车了。烦请再等一会儿。给您们送点小礼品作为补偿吧。” 所谓的礼品就是捧花。花球是百合扎成的。纯洁的白百合,花语是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花瓣还沾着露水,散发清新的香气。 蓝雪沫捧着白色的捧花,将脸埋进百合之间,深深嗅闻了一口花香。 她心花怒放,撒娇似地歪倒在林影裳的腿上,把花高高地举起来,“好香,你也闻一闻。” “有这么开心吗?”林影裳凑过去闻清淡的百合香,“确实很好闻。” 蓝雪沫已经抱住她的腰,亲昵地在她的怀里乱蹭了。 设计师终于来了,边道歉边脱下大衣,挂在手臂上,“跟我来。我的办公室在这边。” 她带着林影裳二人前往办公室,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请她们坐。 “关于婚纱,二位是想要什么款式的呢?来看看这本册子。有鱼尾的、开叉的、露肩的、抹胸的、齐地的、拖尾的……可以先慢慢看。如果想要复古款式,这里也能做,只是价格会贵一点。” 蓝雪沫接过册子,全神贯注地翻看,甚至没有听到设计师的介绍。 她翻过每一页,无比认真地审视着每一张配图,下方的文字也没有漏掉,看完了后面的,再翻回前面做对比,来回看了半个小时才拍板决定,“我的夫人身材很好,要穿贴身型的,可以是深V领,背部镂空加上漂亮的丝带,配轻便的短拖尾。我比较矮,又很干瘦,穿蓬松一点的更能出效果,要多层的蕾丝裙摆,长度刚到脚踝就好,肩部有泡泡袖,领口就一字领吧。” “不穿鱼尾婚纱吗?很适合你。”林影裳在一旁出主意。 “那个太体现腿部线条了。我的腿不好看。还是用蕾丝遮住好了。”蓝雪沫充满怨念地瞥了老婆一眼,“我本来就瘦,再穿贴身婚纱,看起来和竹竿有什么区别。” “好吧好吧。”林影裳举手投降,“是我不懂,那就按照你说的来,穿蓬松的公主款。” 蓝雪沫这才满意地笑了,合上册子,把它交还给设计师。 设计师询问了更多细节,比如要不要加装饰物,加金属的还是珍珠,或者羽毛。 根据蓝雪沫的回答,她当场画出了几幅草图。 蓝雪沫从中选出了两个最喜欢的。 “图样定下来,过三四天就能加工出货了。” 二人付了全款。设计师亲自把她们送出店门,双手把取货的小票递过来,顺便把预计的时间也告诉她们。 “那婚礼就定在五天之后。”蓝雪沫说。 “要不要这么着急啊?”林影裳还说自己想先玩游戏,既然要准备婚礼,这几天恐怕会很忙碌,就登陆不了了。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深情款款地诉说游戏对自己的重要性,话里话外都是要推迟婚礼日期的意思。 “还得请家人和朋友,要写请帖,广发邀请,五天肯定不够。” 全程蓝雪沫都冷冰冰地看着她,令她舌头打结,只好搬出了宾客这个救兵。 “外包给婚庆公司就好了。”蓝雪沫一口否定了她的各种借口,“婚礼现场的布置、酒水礼糖也让他们去准备。我们就安心等着结婚。” 林影裳被老婆盯得头皮发麻,拿出手机,在她的监视下给父母打电话。 林女士接得很快。 想到当初对母亲信誓旦旦地说过不会结婚,林影裳莫名尴尬,嘴里的话卡壳了一下,就清了清嗓子,“咳咳,喂,妈妈,那个……” “什么事?有话直说。我在忙。”从林女士那边传来试剂瓶叮呤咣啷碰撞的响声。 她在提前检查实验要用的药剂。 “我的婚礼,五天之后,希望你能来。”林影裳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在家人面前这么困窘过,明明是合理的请求,但说出来就很烫嘴。 玻璃互相敲击的声音停止了。 林女士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地点。”她说。 “什么?”林影裳还没反应过来。 “把地点报给我,发短信就可以。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 “那就先挂了。到时见。” 母亲干脆利落地中断了通话,很有她的风格,甚至没有询问结婚的对象是谁。 蓝雪沫凑近来看熄灭的手机屏幕,“妈妈跟我想的很不一样。雷厉风行,快人快语。” 这就叫上“妈妈”了。 不知是不是婚前恐惧症,还是其他的理由,林影裳总感觉自己是在被推着走。 她觉得很麻烦,但算不上不情愿。 不可能对老婆说“我认为婚姻没有意义,不想结婚”,那样绝对会引发一场空前的大危机的。 谈恋爱就谈恋爱,人为什么非要结婚呢? 如此想着的她,嘴角却久久地挂着微笑。 她任由老婆牵着自己的手跑东跑西,买了一大堆需要的或是不太需要的东西。 五天之后,婚礼如期举行。 她们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互换了戒指。 ----
第52章 盛大的祝福
婚礼办得很盛大。认识的人基本都被邀来了。两位新娘是闪婚,所以两边的宾客并不熟悉。大家坐在摆满美酒佳肴的宴席上,彬彬有礼地交谈,推杯换盏,说一些客套话。 容光焕发的新娘们穿着婚纱出现了。 蓝雪沫打扮得就像是公主,穿着缀满蕾丝的蓬松白裙,颈部环绕着飘逸的丝带,裙摆堪堪与地面齐平,行走间会露出半只精致的玻璃鞋,看上去纯洁而梦幻。 她手臂挽着的,是另一位新娘林影裳。 林影裳的打扮就要性感多了。低胸的领口凸显了她优美的锁骨线条,肩胛的蝴蝶骨在背部的镂空设计下几欲展翅而飞,裙摆的拖尾不算很长但也不短,前方是高开叉的,把丰腴的大长腿完全展现出来了。那股呼之欲出的魅力令人很难不侧目。 “这么穿是不是太暴露了?”林影裳知道婚纱大多都是露肩露腿的,但她个人更习惯能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大褂。 平时都穿得很保守的人,一旦尝试另一种风格,吸引力是会成倍增长的。 蓝雪沫被性张力爆表的老婆迷得眼睛都移不开了。她紧紧地抓着老婆的手臂,腿有点软,恨不得倒在她怀里。 她最近总是这副样子,只要跟林影裳待在一起,就无来由地满心雀跃、身体发热。 就好像暗恋多年,终于把喜欢的人攥在掌心,喜悦与迷恋交织,再也舍不得松开手指。 她也有怀疑过,自己是在馋林影裳的身子,才会选择认识不到几天就跟她结婚。 “不暴露啊。哪里暴露?”蓝雪沫眸色迷离,情意绵绵地凝望着老婆的侧脸,只差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亲吻过去。 她看起来被迷晕了头,小脸红红的,嘴巴微张,路也走不稳,脚下拌蒜,东一晃西一晃的。如果不是被林影裳带着走,可能早就摔跤了。 林影裳拿她实在很没办法,干脆停下来不走了,扣住她的后脑勺,就把嘴唇印在她的唇上。 长长的一吻结束。 蓝雪沫软塌塌的,只能被老婆以公主抱的姿势托起来。她死性不改,浑身都没力气了,还要勾住老婆的脖子,把红唇献上。 可想而知宾客看到她们的互动有多惊讶。 “感情真好啊。” “真让人羡慕呢。” 嘴上客气地夸赞着,宾客们心里想的其实是,秀恩爱秀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别的新人在婚礼上象征性地轻吻彼此就足够了,谁会像这对一样连回房都等不及,当众热吻起来了,给了一众单身狗当头棒喝。 尤其是姓蓝的那位新娘,都被困在另一位新娘的怀里吻得晕晕乎乎的了,还在索吻,真亏她长得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原来芯子里是个粘人精。 有母校的学妹悄悄地捂住眼睛,不好意思看了。 妆容精美的司仪掐着手表算了算时间,发现再不阻止,就会耽误后续的安排,只好轻咳一声,踩着高跟鞋,上前拍了拍林影裳的肩膀。 她是林母请来的专业人士,在这种尴尬的场合也很从容不迫,“两位新娘,再拖下去,红毯要走不完了。” 林影裳这才抱着老婆继续走红毯,走到花团锦簇的婚礼舞台上,才把腿软脚软的老婆放下来,让她倚靠着自己站立。 林母,林正鸦女士,接过了司仪的话筒上台致辞,话风很简洁,“很高兴能看到我辛苦培育的女儿找到她的人生伴侣。这些年来我忙于事业,很少看顾家庭,虽然也做出了不少成果,但只有影裳这孩子,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她说她喜欢做母亲,也喜欢见证着女儿步步成长的感觉。女儿仿佛与她紧密相连,给了她很多爱,也让她这个新手家长花费了无数心思。 当初取名的时候,她执意要让女儿跟自己的姓,也是因为在看到了这个产自自己腹中的小婴儿的第一眼,就与她产生了强不可分的亲情纽带。 “对于一心学术的我,母爱,曾经是很遥远的东西,但有了影裳,我就逐渐理解了。”林女士把话筒交还给司仪,既没有哭,也没有笑,平静地走下了台,只不动声色地别过了脸,掩饰住了眼角轻微的闪光。 林影裳从不知道,母亲这么爱自己。她愣住了,表情一时有点茫然。 蓝雪沫的母亲也上来致辞了,说了一大堆吉祥话,祝她们二位白头到老。 “还愣着吗?该吻我了。”蓝雪沫摇了摇老婆的手臂,噘起了嘴巴。 林影裳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跟她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把晶莹剔透的钻石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间,然后在司仪的引导下,许下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永不分离的爱情誓言。 掌声四起。还有人趁机吹了口哨起哄。 热热闹闹的鼓掌声和穿插着的“要幸福啊”的呼喊,就是对她们最好的祝福。 新娘到宾客的桌边敬酒。 宋幽梦也坐在席间,将两只盒子交给她们,“新婚礼物。” “没想到是我先收到老师的礼物。”林影裳笑了,珍重地把礼物拿在手中。盒子很轻,晃一晃,能听到宝石碰撞丝绒的细微声响。里面放着首饰,大概是胸针或者其他的什么吧,价格必然不菲。 “姬和没有来吗?”她好奇地左顾右盼,没有在附近找到那位妖艳的AI。 “不,她来了。”宋幽梦向门口招招手。 一位娇小的少女戴着口罩,穿过旋转门,轻而缓慢地走到她们面前。 其实她并不矮小,但却给人一种柔弱可欺、楚楚可怜的错觉,让人觉得她十分矮小。 她没有看林影裳,全程低着头凝视自己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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