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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埋头敲代码的范晓晓抬起了头，略带不解地看让路无歧，“没有啊，你的脸上很干净啊，是怎么了吗？” “最近大家都挺喜欢盯着我看的，我还以为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呢。”路无歧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这都是第二周了，对我好奇的话，应该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好奇吧。” 范晓晓慢慢地眨了一下眼，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在午休时候最喜欢看的某个论坛。 “唔，大概是他们的反射弧比较长吧。”范晓晓不方便说实话，只能委婉地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确实很长了。”路无歧跟着感叹了一句，随后很快改变了话题。 “小范姐，我这边已经在收尾了，顺利的话周一下午应该就能完成了，”路无歧说道，“你和小纪姐这边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写一点什么吗？” “下周一？”纪晶晶听到后也从埋头敲代码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眨着有些酸涩的眼睛问道，“我这边进度也差不多了，周末加个班的话周一应该可以赶出来。” “我这边也是。”范晓晓跟着说道。 “周末加班就不用了，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周三开始测试？”路无歧说道，她可不想毁掉同事难得的周末。 “也可以，周三上午我可以搞定。”范晓晓说道，“晶晶你这边呢？” “问题不大。”纪晶晶说着比一个ok的手势。 “好，那就拜托两位辛苦一下了。”路无歧说道，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纪晶晶被这个笑容晃了一下眼，对路无歧的好感度莫名往上爬了爬，同时掏出手机和范晓晓聊了两句。 看到纪晶晶发过来的消息后，范晓晓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飞快地打出了一行字后，又在发送前全部删掉，反复了两次后，最后只发过去了一个好字。 三分钟后，路无歧的手机微微震动了起来，纪晶晶给她发了好几条新消息。 纪晶晶：小路，我们员工有个内部论坛来着，是邀请制的，你感不感兴趣？ 纪晶晶：这个论坛唐总可能不知道，不过孙副总应该是知道的，论坛上讨论的话题很多也很杂，你要是想看的话，当个乐子看看就行了。 看到纪晶晶发过来的东西后，路无歧眉梢微挑，没有多想就回了消息过去，表示自己有点兴趣。 纪晶晶也不含糊，很快就发了一个网页链接给路无歧。 纪晶晶：首次进入论坛需要答题，内容就是一些企业基础知识还有论坛的规则，一次不行的话多试几遍就可以了，都不是很难的题目。 路无歧回了一个谢谢，扫了一遍题目后，很快就完成了三十道选择题，顺利地进入了论坛中。 看到论坛上有和自己有关的hot标签帖子后，路无歧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盯着自己看，原来是背后有人在故意引导话题啊。 一个邀请制的论坛，里面的成员都是润宇科技的老员工，而且最高领导还不知道这个论坛。 瞧瞧看，多好的舆论制造基地，如果在论坛上被实锤了某些事情的话，百分百会对现实的当事人造成影响。 最可怕的是，如果当事人不知道这个论坛的话，她甚至连辩解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忍受来时四面八方的窥探和恶意地揣测。 路无歧都不需要点进去看，单单是看了热帖的标题，就已经在心中作出了判断了。 原来自己要承受的长达六个月的流言蜚语，这个论坛在其中的占比绝对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也算是击破原来自己心灵防线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既然是老员工邀请制，那原来的自己是不是在崩溃前，都不知道知道这个论坛的存在呢？ 路无歧的脑海中闪过了好几个想法，并没有注意到纪晶晶略带忐忑的眼神。她先是大概看了一下标题，接着就点进去了已经吵了差不多一万楼的热帖中。 最开始的言论对路无歧都非常的不友好，看似在发牢骚一般地吐槽她。 实则是在引导他人觉得路无歧自带优越感，看不起他们这些普通员工 ，平时也不和他们说话，不和他们打招呼也不搭理他们之类的。 总结一下，就是把能扣的黑锅都扣在路无歧的脑袋上了。 因为发言后得到不少人回应的关系，那些话的可信度显得非常高，如果是不了解路无歧的人看了帖子的话，估计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会对她自带不好的滤镜。 路无歧很快把网址输在了电脑上，保存了自己刚才写好的核心代码后，开始快速敲击键盘，根据论坛上留下来的痕迹，去追查那些起哄人的ip地址。 嗯？都是在公司内部？ 这也正常，这个论坛本来就是润宇科技员工搞出来的内部论坛，上班的时候来这里摸鱼很合理。 花费了一点时间把IP地址精确到楼层和详细的办公室后，路无歧把相关的数据保存了下来，接着开始研究起了这个论坛的管理员。 论坛成立的时间已经有二十年了，管理员一共有四个人，一个是论坛的坛主，剩下的三个都是副手，拥有的权限非常高，仅次于论坛的坛主。 可以在二十年前就搭建出这样的论坛，这个人肯定是非常资深的编程师，要是对方没有离开润宇科技的话，应该是非常高层的存在了吧？ 路无歧没有停下敲键盘的手，但她没有继续细化ip地址的追踪，而是反过来研究起了论坛的架构和管理层的设置。 怎么说润宇科技也是一个科技公司，加上大胆开麦的又是研发部的员工，那么他们多半是知道怎么掩饰和修改ip地址的。 就这样靠着论坛上的痕迹进行追踪的话，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或许并不是正确的答案。 看着路无歧的手几乎要在键盘上打出残影的时候，纪晶晶给范晓晓甩了一个眼神，两人很快一前一后地到了楼梯间。 “晶晶，你怎么想到把小路拉进论坛里？你难道不知道论坛上那些人都在讨论写什么吗？”范晓晓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只是不想小路被那些人非议而已。”纪晶晶忍不住搓了搓手，“晓晓，小路是什样的人我们应该是最清楚的吧？她可不是论坛上说的这种人，那个楼主就是在胡扯。” 范晓晓抿了抿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小路把这个消息告诉唐总，唐总出面处理了这个论坛的话，小路就真的被推到风口浪尖了。那些消息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会被变相坐实的。” “唐总应该不会把论坛关停吧？”纪晶晶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我只是想要小路知道有论坛这个东西，顺便有一个辩解的途径而已。” “那些人说的话都好过分，要是没有当事人解释的话，小路在公司的风评就会变得非常差了。”纪晶晶说道，“小路对我们挺好的。” 其实在给路无歧发消息前，纪晶晶也是犹豫过的，那些人针对的是路无歧而不是自己，她就上袖手旁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想到路无歧请自己喝过好几次奶茶，刚才又为了不让自己周末加班，主动把测试的时间往后挪动后，纪晶晶还决定告诉对方论坛的存在。 这样愿意为同事考虑的同事已经很少见了，如果这位同事还是个关系户的话，那就是龙鳞凤角的存在了。 范晓晓也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但还是提醒了一下纪晶晶，“这种事情冲动过一次就可以了，不要冲动第二次。论坛的管理员是可以看到邀请者和被邀请者的，他们既然允许那种帖子存在，肯定是有考量的。” “唐总是大股东没有错，但她不是唯一的股东。”范晓晓暗示道。 “不会吧？我们进来的时候，派系斗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唐总大获全胜，其他的什么唐副总还有总监，都被唐总打包踢出公司了。” 纪晶晶也是老员工了，该听说的东西都听说了，没有听说的也在论坛之前的帖子里面获取了不少信息。 润宇科技的创始人是老唐总，也就是唐玉絮的父亲。 只不过在唐玉絮读高中的时候，唐爸爸就出意外身亡了。遗产分配是按照遗嘱执行的，唐爸爸的父母各自获得了一处房产，剩下的东西大部分都留给了唐玉絮，小部分留给了唐妈妈。 唐妈妈和唐爸爸非常恩爱，润宇科技也是两人一起创立的。只不过唐妈妈在怀孕以后就逐渐退出了管理层，只是在财务部挂了一个比较清闲的岗位而已。 所以在唐爸爸离开后，上市已经有五年时间的润宇科技，被当时的副总裁临时接管，那位副总裁也就是唐爸爸的哥哥唐大伯。 最开始唐大伯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毕竟大股东是继承了唐爸爸遗产的唐玉絮，被他挂在嘴边的说辞就是等到玉絮长大了，他就会退居二线来着。 在唐玉絮大学毕业后，唐大伯也确实退居二线了，但在这之前他把自己的儿子安排在了副总的职务，完完全全接手了唐大伯留下来的东西。 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要不是那一批跟着唐爸爸的老员工还没有完全离开，唐玉絮估计一上任总裁就要被架空了。 唐大伯用了七年的时间把许多重要的岗位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唐玉絮也用了七年的时间一边成长一边把这些人的存在感一一削弱，然后彻底踢出去，慢慢地把那些岗位都换成自己信得过的人。 原本唐玉絮是用不了七年的，但在她二十六岁的时候，唐妈妈因为伤心过度的关系也走了，让唐玉絮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完成公司员工的大清洗后，唐大伯的儿子唐玉虎也被唐玉絮毫不留情地踢出了管理层，只给他们手上留了百分之六的股份。 而作为第一大股东兼董事长和总裁的唐玉絮，她手上一共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虽然没有掌握完全的话语权，但第二大股东和第三大股东基本都是站在唐玉絮这边的。 “话是这样说，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唐总并不知道这个论坛的存在，你觉得谁可以瞒着唐总搭建那么大的论坛框架，还搞出了邀请和答题。”范晓晓战术性推眼镜。 纪晶晶听得一愣一愣的，“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把论坛的存在告诉小路？”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委婉一点，而不是那么直接。”范晓晓轻叹一口气，没忍住摸了摸纪晶晶的自然卷的短发，“算了，你好好工作就行了，下次有什么想法的话，记得提前和我商量，不要临时问我的意见。” 纪晶晶点了点头，“那我们快回去吧，我还有一堆程序没有写好呢，虽然是周三开始测试，但我们怎么也要在周二完工。” 见到纪晶晶的脑子里依旧只有工作后，范晓晓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算了，算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当打工人吧，那些乱七八糟的派系斗争，就交给大人物操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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